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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害了他,愧疚于心。”
果然不在意,又怎会有心愧疚?未婚夫?说穿了也不过一个身外“闲人”罢了。
童德牢笑笑,不和徒弟争辩,有些事,只能靠自己慢慢领悟。
末了,他扔下一句重话:“病娃娃,神龟剑可以干扰心神,却不能臆造心神。若本身没有犹豫之心,剑想要干扰,又从何处入手?”
说完,身形晃了晃,便已不见。
神龟剑可以干扰心神,却不能臆造心神。若本身没有犹豫之心……若本身没有犹豫之心,也就无从受干扰起。
换句话说,关键还在自己。其实是她犹豫,是她不要龙霆死?
三师傅的话仿佛捅破了一层纸。将她刻意回避、竭力隐藏的什么东西暴露出来,令她霎那间惊慌无助。但过后,也减轻了心头某种压抑的负担。有些话,摊开来,说出来,就不用一个人背负得那么辛苦。
没错,她的确变得太过执意。不仅对他人,更对自己。
她太过执意于自己的生死,反将自己逼入动辄没有退路的绝境。
自阿爹去世,表面上虽无动于衷,心底实则仍摆脱不了孤弱无依的伤怀,却不肯承认。不停地提醒自己必须活下去,也是为了证明她已足够坚强,即使没有阿爹在身旁,也没有关系,她不在乎。阿爹自杀,他根本没把孤女放在心上,那作为女儿,她同样可以不将阿爹放在心上,同样也可以好好地生存、生活下去。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答应婚约;所以,她越来越执意于自己的生死,连带着开始执意他人。
有了私心,才起种种执念,不是吗。
如今,三师傅的话点醒了她。也罢,生死总有命。
独善其身是自然的,但欲速则不达,反逼仄了心性。
那就看开些。三师傅说,大隐隐于朝。她就暂且跟在朝廷九王爷身边,权当“修行”好了。
总会有柳暗花明的机会!
荀萧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龙霆突然回到主帐时,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他没怎么注意。
睢准带回来的消息太重要,他才刚和众将确定了行动安排。
“准备一下,随我出发突袭!”龙霆特地绕回来通知她。
“我?要去哪里?”荀萧菀有点跟不上思路地问。
看来,对于九王爷军事上的雷厉风行,她还需要适应。
“去兕凸国。”发号施令,龙霆毫不含糊。
眼看他转身要走,仍旧不太明白的荀萧菀连忙出声:“那我呢?你要我也去?”
听她问话,龙霆这才想起小菀不是军中将士,眼下情况,她根本不明所以。是他急切了。
转回来,他换上日常的笑容,让她靠着自己,说道:“你当然要去。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和大部队一起抵抗阿末?”
“大部队留在这里?”荀萧菀更不明白。
“不错。本王只带三分之一人马去兕凸,其余的人留下,以防阿末趁机侵扰我边境。”对于她,龙霆不知怎么并不想隐瞒情况,即使她曾刺杀自己,“而你,小菀,自然是本王去哪儿,你也去哪儿!”
末了,他更低头凑近她,语气戏弄:“我要时时刻刻把你拴在身边。现在,都明白了吗?”
自动忽略某句话,荀萧菀平静地点头,“明白了。可我不太会骑马。”
她只能骑听话的马儿,慢慢散步而已。和行军打仗的速度、体力要求相差太远。
龙霆先是一顿,随后爽快地说:“那就坐马车去。”
“可是,你前面不是说要‘突袭’?马车一定会拖延速度。”荀萧菀眨着大眼睛,又不懂了。
“哈哈,你在关心我,小菀!”龙霆突然开心笑道。
什么嘛!人家和他说正经事,他又扯到哪里去了!干脆低头不看他,免得生气。
屈指勾起她的脸,“放心。本王的‘突袭’和你想的不一样。”
视线被迫看着他。这时的龙霆,神态间有完全的自信倨傲,对她说话的声音里却似有一点点温柔,让荀萧菀再度迷惑了。
直到抵达兕凸国王城下,令她迷惑的所谓“突袭”才有了答案。
得知应天朝九王爷大将军王领兵前来援助,兕凸国依礼大开城门列队迎接。为首那个头戴王冠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兕凸国新任国王,也就是传闻中谋害老国王的四王子。'奇·书·网…整。理'提。供'这是他和龙霆首次见面,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不知什么客套话。
等他说完,坐在战马上的龙霆根本不回答,嘴角冷酷一笑,拔剑命令:“攻城!”
应天朝将士忽然冲杀过去,不费吹灰之力斩杀极为有限的抵抗,攻入王城内。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整个王城乱作一团,根本组织不起防御。而在龙霆“缴械不杀”的指令下,陷入混乱的大多数王城卫队都放下了武器。
就这样,龙霆领着为数不多的精悍骑兵,瞬间攻克了完全没有防备的兕凸国王城。等那个国王反应过来,冰冷危险的剑早已搁在他肥短的脖子上。
“九王爷,你这是干什么?!”有人将他的话翻译过来。
“这就要问你了,四王子殿下!”
“我,我怎么了?父王归天,我继承王位。倒是你,我国与应天朝向来交好,所以才请九王爷前来援助,共御阿末。九王爷却为什么背信弃义,反而……”
“住口!雌黄小儿,你当我九王爷龙霆是什么人?想骗本王,就要准备付出代价!”龙霆丝毫不把这个年龄大大长于自己的人放在眼里,“你说受阿末攻击,人呢?如今本王都占领你王城了,怎么半个阿末兵都不见?倒是有人报告本王,你和阿末族串通,骗本王大军到此,而阿末则趁机攻袭我应天朝边境。成功后,整条商道税收都归你管,是不是?”
其实龙霆这话主要根据自己和睢准打探到的情报推测,并没有真凭实据。但在刀剑威胁、厉声质询下的四王子已经脸色灰败如泥,全身抖个不停,很快招认了一切。甚至抖搂出另一个秘密——这桩密谋,应天朝礼部大臣水柬君也参与其中。
“证据呢?!”龙霆面色更为严厉。
四王子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两相交易的锦缎文书。龙霆一把夺过来,扫了几行。这是他料想过最坏的情况,不想还是成真了。水柬君,上面一定还有太后,这老头也是冰儿的祖父……他眯着眼,神情冷肃莫测,最后只将它收入怀中。
这时,兕凸国的几位王子、长老被召集过来。这些人因为八年前共同抵御阿末族的战争,都与龙霆或熟识或有交情。
向他们解释了今日的事情,龙霆强调四王子谋害老国王篡位,身为友好邻国的九王爷兼老国王的忘年交,他当然不能认同此等行径发生。如今四王子已被擒,同时也瓦解了阿末的阴谋,剩下来该如何处置,就是兕凸国的家务事。他将四王子和处决权交还给他们。
四王子平日里早弄得国内怨声载道,龙霆的决定,自然赢得了大多数人拥护。兕凸国的局面很快控制住。
全部过程,荀萧菀都看在眼里。龙霆说要将她时时刻刻拴在身边,果然说到做到。甚至审问四王子的时候,她也在场,因此也得知了应天朝权力斗争的秘密。
别人都以为九王爷信任她,她却为此不安,觉得龙霆是故意的。试想,她已得知如此机密,还有可能离开吗?她若想走,这个机密便能成为最充分的借口阻止她离开。
算了,多想无益。至少此行,她总算见识到传闻中龙霆用兵行军“高不可测”的一面。在她看来,不过是他平日里随心所欲惯了。谁会想到他竟不顾国与国相交的礼节,趁人家大开国门、出城迎接的时候突然动手?突袭?这样的突袭,当然不是一般人所理解的了。但,的确也算一种“突袭”。
行事不拘泥常理,荀萧菀突然发觉,龙霆这点倒和师门的理念有些相通。
正想着,她忽然被一把抱了起来安置在高大的马背上,龙霆也随即翻身而上,将她拢在怀里。
“兕凸国的事情完了,我们再去突袭。”他半开玩笑地对她说,也不管这是异国,大庭广众之下。
又是突袭?如今听到这两字就有点晕。
“我不坐马车了?”
“不坐了。这回是真的突袭,而且对方是阿末骑兵,本王要以快制快,不能让他们跑了。马车一定会拖延速度,小菀,这可是你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嘛!荀萧菀懒得理睬他的废话,只问现实问题:“我、你带着我,会不会妨碍到你?”
龙霆颇有意思地盯着她。她竟也被盯得有点面热了。别开脸之前,龙霆扯起一个慵懒的笑容:“小菀,本王发觉你真是越来越关心我了!但也记着,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相信本王的能力!”
这个自大狂!
一声令下,载着两人的神骏战马率先冲出。紧随其后,阵阵铁蹄翻滚如雷。
兕凸国臣民震慑着,目送整装彪悍的骑兵,个个如猛虎出山般飞驰而去。迅疾如暴风雨,猛烈扫向草原的另一头。
阵前
狭路相逢勇者胜。
阿末数万骑兵尚未抵近应天朝边境,便遭遇九王爷部三分之二大军的阻击。知道本次与兕凸国和谋的密计必然已被龙霆识破,他们倒也没有过多纠缠,一边打、一边退。
其间还有阿末兵以生硬的应天朝官话大声喊道:“龙霆呢?我们主将要见应天朝的九王爷龙霆!”
九王爷的名讳岂是你们叫得的?留守边境的两名将军江有桥和张弛心中生怒,也不答话,领着手下军事们攻击得更猛。
“他们不回应,怎么办?”刚才喊话的阿末兵问自己的主子。
“笨蛋!再喊!喊到龙霆现身!”
“是!”会官话的阿末兵继续扯开了喉咙大叫,“龙霆!莫非你怕了我们、我们将军,缩头不出?龙霆,你出来!不出来就是……”
“本王在这里,你们喊错地方了。”
阿末兵团的右侧传来一个声音,穿过滚滚铁蹄传入众人耳朵里,可见发话者内力之高。尤其这声音在交战厮杀中丝毫不见紧张,一派悠闲足显胸有成竹。
来者当然就是龙霆和他带去“突袭”的精锐。现在他解决了兕凸国,又突袭回来了。
龙霆突然出现,令正在交战的双方兵戈暂息。江有桥和张弛没有想到九王爷快去快回地那么利落;阿末则根本没想到龙霆从兕凸国的方向反插过来。
兵士们散开让出一条路,当中走出几骑明显是阿末的将领。打头的一个,一身贵族红衣,明艳亮人英姿飒爽,居然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将。她身旁几骑看来都是阿末的贵族,其中有一人蒙着连衣面罩,虽然背着张大弓却未着戎装,高帽面罩长袍,全身只露出一双微陷的眼睛,益形神秘阴森。
龙霆打量这些阿末年轻贵族将领的时候,对方也在仔细观察他。
矫健的战马黑旋风,载着铁甲铮铮气势如虹的应天朝九王爷大将军王,本来都在众人意料之中。但是,还有意料之外的,他身前怀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看去毫无杀气,甚至毫无英气的小小的人。这人肤色暗黄、发色枯黄,连身上的衣服都显得松松垮垮,没有精神。若非坐在龙霆怀内,该是扔到大街上绝对没人注意的人种。
这么毫不起眼的人,怎么配坐在龙霆的战马上!阿末的红衣女将一瞬间两眼喷火,狠狠地瞪住那个身份不明的人。
可这像个普通贱民的人,居然在战场上那么多人的虎视眈眈下,一径的淡漠处之,仿佛这战场、这厮杀,还有这些浑身杀气的将士都与自己无关,又好像这所有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这个女人有意思。”蒙面的神秘贵族轻轻说道,声音有种幽暗的猎奇意味,如同自言自语。
他说得虽轻,却足够被身前的红衣女将听到了。她当下更是怒气横生,居然是个女人!难怪怎么看怎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