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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能不跪,那太招搖……
一瞬間,手心都是汗,無措求助的看看胤佇立受禮的背影,正要先跪下來再說,他的手再次無比及時的伸到了我眼前。
他的笑和他的目光取代了所有語言,輕輕把手放到他手里,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下隨他登上台階……
雖然跪伏在地,但這些人的目光怎會錯過這一幕?就在眼前看台上不遠的皇後神色木然、瞪著身前的青磚地板,似乎它和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皇後身邊的弘時、弘歷、弘晝兄弟悄悄交換了一個莫明其妙的眼神;在院內正中率領眾王公、親貴、大臣的胤祥干脆抬起頭來,微笑看著這一幕……
多年來始終游離于這個世界邊緣的生活,從這一刻起真正結束了,胤終于如願將我迹氲剿軌蛲耆斫夂涂刂频氖澜缰腥ァ
或許如皇後所言,多少日子、多少事、多少人……都過去了,站在我的命呃锘厥讈頃r路,偶爾會給人一種錯覺︰與我命哕壽E擦肩而過的那些人和事,興衰浮沉、愛恨交纏、死生契闊,原來只是為了胤想要的這一天,傳說中傾國傾城的人大抵如此——但我不是。成全我的,只是當初時空冥冥里的一個錯铡瑢⑦@浚昶牵偷截飞磉叀
腳下難以用力,所有的力量都依靠胤托起我右手的那只左手,仿佛心意相通,他緊了緊手上的力量,穩穩將我帶上又一級台階,在我耳邊低低的、卻清晰無比的說︰
“凌兒,你瞧,朕冊封你,只是想讓世人都能看見,你這樣堂堂正正的站在朕身邊。”
深深呼吸,與他相視而笑,穩穩握著彼此的手,我與他一起,走進眾人視線的中心,那燈火輝煌的所在。
插播︰胤番外
胤番外(一)
午夜,月亮也隨她離開了,只給我留下一片黑沉沉的天、一湖忽然死去的水。心上還剩下一道冰涼的月光——那是她轉身時,明淨憂傷的臉龐。
黑暗中不由得輕輕笑——她又回頭了,第三次。
她總是這樣,每一次,想要干脆恨恨的走開,終究又不忍,我能看到她離去的背影里,都是困惑不甘……她實在不適合這樣的生活,親身卷入我們兄弟這點兒骯髒的家務事,已經十八年,她仍然不肯去恨人,而寧願歸咎于命摺
若“命摺边@回事真的存在,這該死的命撸抑两癫幻靼自摳屑に⑦是該裕渌
康熙四十六年七月十九日,我的宿命之日。
八哥站在他書房外的模樣依然如此清晰……夏末釋放著最後的炎熱,傍晚,頭頂耍煲延屑毸榈碾叢曙h過,時有風起,薔薇花架上,花瓣便如雨墜落,現在想來,曼妙如夢,潺潺細流從小橋下流向庭台樓閣深處的湖泊,一切就如同它站在這所府邸深處凝神靜思的主人,儒雅,深沉,只在看得懂他的人眼里,帶著不易覺察的憂傷和冷郁。
而我,可恨那時的我,居然還是那樣一個愚蠢輕狂的少年,和十弟一起毫無心肝的大笑著闖進這幅畫面,听他樂不可支的描述著︰“……如此如此,老家伙來找我訴苦,說一張老臉皮都在戶部大堂上被老十三扒下來了,活不下去了,要向皇上遞折子,辭官歸田,我說啊︰‘老枺鳎瑫噹ぐ。∧阋荒ㄆü勺吡耍穱鴰斓膫l扛?爺能替你擦屁股啊?你要出氣也容易,把銀子如數交給爺,爺保準幫你往老十三喝的茶里下一把瀉藥——反正老子也不是第一回干這個了……”
“九弟十弟。”八哥從薔薇花架後迎出來,帶著一絲責備的笑看著我們這兩個弟弟,折扇輕搖,濯濯如春日柳,令人見之心折。
同為愛新覺羅子孫,我們向來自認洠в兴菢拥臍舛蕊L範,還在很小的時候,他就有著比我和十弟兩個人加在一起還多的心思——不過有時候我很懷疑十弟到底有洠в行乃迹驗槊看挝疫@麼問著十弟時,他都不明所以的哈哈傻笑。
“十弟虧得是在我這兒嚷嚷,讓外人听見了像什麼話?早就大婚出宮了,還提小時候那些頑皮勾當,白白叫人笑話。”
“誰敢笑話我?”
“咱們都在笑話你,要是你再滿口屁股不屁股的……八哥,你這個時候叫咱們來做什麼?”我拍拍老十的背,笑問。
“今兒早上四哥和十三弟為施世荆г诨拾敻盀閼舨康馁~冊對伲母缯f事涉朝廷官員的賬冊,清理過都暫搬到他府里了,我出來的時候無意中問著一句,說有幾個賬我們自己也弄不清楚——四哥就請咱們哥兒幾個今晚都去他書房一起查查,奇#書*网收集整理到底是兄弟嘛,掰清了好說話——他管飯。”
“要是他管飯我就不奉陪了,到哪兒都板著個死人臉,活像全天下都欠他多少銀子洠н似的,飯洠С酝辏夜臍鈨憾嫉舯樱〗駜何腋飫偘l好一對兒熊掌,不想受那個罪。”我毫不客氣的拱拱手。
“呵呵……就是!九哥,那我今晚到你府上蹭一頓去,我府里那個從保定弄來的廚子昨兒洠ξ业囊幘兀晃掖蛘哿送取艺秊檫@個犯愁呢,九哥你說說,上哪兒,能這麼快找到一個比他火候功夫也不差的廚子?”的0
十弟點點頭,笑嘻嘻跟我商量起來。
“老十!”八哥喝住他︰“怎麼又干這等事?叫皇阿瑪知道了,又是一樁罪過。”
“廚子洠溃【褪钦哿送龋o了銀子在治呢,指不定腿好了,還能上灶呢,哈哈……再說上次打死那個小太監,賴到太子二哥身上,不是連皇阿瑪都洠瞥鰜韱幔右蚕±锖康模偷至速~……哈哈……”
“你不提還罷了,竟還好意思提起,若不是我和九弟在宮里多方轉圜,你能瞞得過誰去?現在不比小時候了……”八哥認真板起臉來,教訓道︰“如今辦的事兒哪件關系小了?再這麼魯莽,八哥可不管你了。”
“嗨……”十弟立刻洠Я朔讲诺臍庋姗U“我……我下次叫他們輕著點打,嚇唬嚇唬就是了,什麼大不了的……”
“十弟十弟,怎麼就這麼直性子,不分青紅皂白呢,這個毛病不改,遲早連八哥也被你害了……”八哥搖頭嘆氣,轉身便走︰“隨我去四哥府上。”
“哎?咱們也要去?”十弟連忙趕上幾步問。
“你們有誰進過四哥書房?”
我這才想到,不由得促狹心起,拿扇子一拍手心︰“是了!四哥府那個鐵門栓,我們去倒是去過幾趟,都是無關緊要的,書房倒還真洠нM過,今年他和十三弟從南邊賣回來的兩個男孩子咱們都見到了,見人眼珠子溜溜的轉,一臉聰明相,特別是還請回來一個瘸腿書生,打量誰還不知道似的,遮遮掩掩藏在書房,咱們這就去,好好擾攘他一番!”
“那……回來再去九哥府上吃熊掌,九哥,我這就叫人傳信兒給你府上,要慢火細細的燒……”
胤番外(二)
胡亂吃了點枺鳎母纭⑹埽有八哥十弟,我們就繞著賬冊頭昏腦脹的磨蹭了一夜。十弟是最不耐煩的,早就在周圍溜了好幾圈,顯然洠Оl現什麼有意思的枺鳎_始坐到一旁喝茶發呆。那個瘸腿書生當然是被藏起來了,四哥的書房和他的人一樣無趣,我終于也無聊的站起來,踱到室外廊下透透氣。
月已上中天,灑了遍地銀輝,那時懵懂的我,還在不滿于浪費了大好良宵在四哥書房里,對宿命即將到來的安排一無所知。
起初,只是似有似無的叮咚聲,听不真切,但側耳細听時,漸漸有了旋律,我不由得好笑︰這分明是女孩子在練習曲子,在我府里擷翠 倒是常見的,但四哥?還是在四哥枯燥無味的書房?大新聞。
叫了十弟一起來听,洠д业劫~冊的破尽⒄诘皖^沉吟的八哥也順勢走出來,我看見四哥皺眉看了看他的管家高福兒、和十三弟交換了一個略顯意外的目光,便也趁機向八哥使個眼色,八哥會意,笑言不信四哥還會有這等風流雅事,要去看看,四哥不便拒絕,但,我和十弟何需他的批準?早就偷偷一笑,沿著回廊向書房深處走去。
原來書房西邊有一個小小的後院,沿走廊轉個彎兒,月色好得不需點燈,院中兩棵古樹,一彎清流,嶙峋假山,沐浴著清冷月華遍地銀輝,宛若月宮瓊瑤。
毫無準備的,就這樣看到了她,那一刻,我竟然無法呼吸。
月光耄щ'映過她的身體,肌膚中沁出輕紗般柔和的白色光芒,她似乎是透明的。將一把青絲放肆的散在身後,笨手笨腳撥著琴的樣子叫人不禁憐惜的一笑,我從來洠в幸娺^,這樣矛盾的結合,會有這樣出奇的稚澀美麗……她是什麼?惑人的鬼魅?墮凡的仙子?……或許,山中稚拙爛漫的精臁
十三弟在身後輕輕吸了一口氣,我不滿的回過神來,看見十弟呆呆的張著嘴——這不是我的幻覺,無論她是妖魅還是精臁麄円捕伎吹搅恕
這時,她輕輕唱起了一首有些奇怪的曲子,我從未听到過的旋律,取自《蒹葭》的詞,原本被她撥得癢癢的心又為之一窒。
……這一切都太不對了,我簡直無法忍受自己會有這樣不受控制的情緒。
琴聲斷了,她這才吃驚的發現我們的存在,不安的扭著自己的手指。
八哥十弟他們已經緩過來,談笑風生,我卻依然無法言語。直到走下去,握住了她的手,手心沁涼柔軟,一只指頭的指甲斷了,一切都是真實的——她不過是個女孩子而已。
她一直怔怔的看著我,一雙眸子如幽幽兩汪秋水,近看她抬起頭來時,雙目灒',似乎剛剛還哭過的。她向我請安,音色嬌俏軟糯,自稱奴婢——她不但是真真切切的一個女孩子,而且,不過是一個四哥從揚州買回來的丫頭,或許剛剛受了什麼氣,或者犯了思鄉之情,在此排遣郁郁而已。
該走了。我並不在乎四哥回答了什麼,也不在乎八哥對我唐突要人的小小不滿,更不知道這一面從此對我意味著什麼。我只知道我心,此時唯一的念頭︰
我想要她。
秋涼了,我的擷翠 里黃葉紛飛,絲竹盈耳,女孩子們楚腰縴縴,笑語婉轉,八哥從廊下一邊大步走來,一邊呵呵笑道︰“賞心樂事誰家院?九弟好消受啊。”
“八貝勒吉祥!”
順手將桌上的物事“嘩啦”掃落一地,嚇得鶯啼燕囀正請安的女孩子們立刻噤聲,我指著她們冷笑一聲︰“消受個屁!洠в幸粋會唱那首曲子的!居然一個也洠f過詩經蒹葭!”
“哎!”八哥將折扇一合,溫言安慰女孩子們︰“你們先去吧”,然後才似笑似嗔的問我︰“九弟,你這是怎麼了?說說也就罷了,一個丫頭,值得惦記這麼久?”
他不懂!他們都不懂!我也曾以為一覺醒來,就會忘記,可是每過去一天,我反而會想起更多︰那雙蘊意深深的眼眸,那只小小的手,那仰頭看我的神情,那不卑不亢不迎不拒的態度,還有……還有她所有的一切!
“……那怎麼可能是一個從人市上揀回來的丫頭?八哥,你我府里,有的是揚州瘦馬,五百兩銀子一個的身價,倒不如他們去人市上順手揀的討飯丫頭?”
八哥坐下來,端起茶盞,望著水上浮起的茶葉出了一會兒神,才笑道︰“要說這個,誰不嘀咕呢?四哥近年越瞧越有意思了,他的心思原本就細如發絲縝密,硬如鐵板一塊,呵呵,真要是捉摸不透起來,也是一個勁敵啊……但這個丫頭,你回來第二天不就著人去查了嗎?眼下你在南邊的手段比我得用,你自己也看了,那就是四哥他們這次去南方後才帶進府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