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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健无奈的点点头道:“那老臣先告退,今天的授课就先到这里吧!”
刘三不好意思的笑笑:“有劳太傅了。”
送走了太傅,刘三靠在软榻上,剥着瓜子仁儿往嘴里送着,慢慢的咀嚼着吞咽。脑海里却快的旋转着。就在昨天,永巷令谭氏女终于认可了自己的太子威仪,心悦诚服的拜见自己,成了坚定的保皇派。这几天正忙着在东宫清除内奸、富顺的耳目,形势大大好转。
唯一担心的是,钱铭那个小家伙,自出宫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还没有他的消息,刘三觉得挺可惜的,那小家伙还是比较顺和自己心意。
正寻思着,太子舍人雷晓乐从殿外走了进来:“殿下,钱铭回来了。”
“什么?”刘三大喜,蹭的一下子直起腰来:“快快让那个家伙进来。”
钱铭一进来,哇哇的痛哭着拜倒在地。“殿下哇,奴婢以为再也没法伺候殿下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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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4:忽悠夏柯
“哭什么?快起来,哪儿疼哪儿痒了,看你很完好啊,永巷令谭氏女(司职华梁山宫太监、宫女管理及刑法等)应该没为难你吧。”看到一个十三四的小p孩儿趴在地上失声痛哭,心里酸酸的,毕竟是自己嚷着出宫,才连累了钱铭。
“没有没有,”钱铭急忙摆手,“谭大人没有为难奴婢,是奴婢沾了殿下的光,自然是化险为夷。”
“丫的,少给老子拍马屁。这几天怎么来,快快讲来。”刘三指着他笑骂道。也只有在雷晓乐和钱铭面前,刘三才敢肆无忌惮的大爆粗口,而无人训斥和不满。
钱铭用袖子抹干了眼泪,爬起来嘿嘿一笑,向刘三讲述死里逃生的经过。
说这个钱铭死里逃生倒是真的不假,昨天他被刘三拦住,晚一步回宫。没曾想到,却被中尉署的一个千牛(下属小官,相当于捕快)给搜着了,五花大绑起来交给了禁卫军。
进皇宫时,是走的白虎门,走这个门的犯人一般都是千刀万剐或者车裂的下场。钱铭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注定要腰斩车裂时,事情却戏剧性的生了变化。人要是走运,就是跌倒也能捡到狗头金。恰巧交接的是禁卫军侍卫统领夏柯。
此时的夏柯正是最郁闷的时候。因为侍卫统领属于宫廷宿卫,属郎中令富顺下属。却被他的上司富顺挤兑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因为富顺这个郎中令相中了自己的干儿子接掌禁卫军。而夏柯却不是他的嫡系,所以富顺逼迫夏柯递交辞呈。夏柯他能让吗?因为夏柯是忠勇王赵风的女婿,地道的保皇派。夏柯有心去找皇帝告状,无奈富顺权大遮天,皇帝喜爱修道而无心朝政。让夏柯求告无门。正郁闷呢,中尉署送来一个钱铭——东宫太子极其宠爱的小宦官。
夏柯顿时大喜过望,知道富顺和太子一向不和。而太子听说是个大志向的主子,正愁搭不上太子这条线,一看钱铭顿时知道有了机会。
于是钱铭有惊无险的回到了东宫,夏柯敷衍的找了个替罪羊了事。
洋洋洒洒的钱铭讲了近一刻钟,看到刘三脸上始终是笑意盈盈,小心翼翼的膝行了几步道:“殿下,这夏柯您看……”
“恩,”刘三点点头,道:“这人不错,在哪儿呢,把他唤进来我看看。”
“嘿嘿,”钱铭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皮道:“就在门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吧~!”刘三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欢喜,掌管咸阳禁卫军,那是大大的实权人物,如此了得的一个夏柯,居然被富顺逼迫的走投无路。这个死宦官,还真不是一般的能量大。
亦步亦趋的夏柯自门口开始拜倒口呼太子千岁,虔诚的一直膝行到殿中,浓眉大眼国字脸,顾盼见虎虎生威,双臂粗壮有力。刘三扫了他一眼,心中暗赞叹——好一条汉子。
“呵呵,起来吧。雷晓乐啊,给夏柯找个椅子坐下。”刘三吩咐一旁侍立着的太子舍人道。
“微臣恐慌,不敢不敢。”夏柯一个彪形大汉一听此话居然骇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这可了不得。东宫大殿,岂能有自己的座位。
刘三挥手让雷晓乐搬来的椅子放到夏柯身边:“没那么多讲究,这又不是兴乐宫,叫你坐你就坐吧。”
夏柯感动的朝刘三深深一鞠,“微臣谢殿下。”庞大的身躯稍稍占着椅子,那模样倒是比站着还难受。
刘三知道他还不适应自己的生活方式,但也不去管他,呵呵一笑道:“一些事情,夏大人想必都清楚。既然你踏上了我这条船。我也不会亏待于你。毕竟你也是皇亲国戚。权阉凶焰不会太久的,这个我自有主张。”
夏柯欠身一抱拳道:“是殿下,国之不幸,出此奸佞。微臣恨不得立马手刃此寮,怎奈他出入有虎贲卫士随行。就是一等一的刺客也进不得身。否则微臣宁可舍得一身剐也要为大秦除去此害,还我朗朗乾坤!”
“呵呵,夏大人忠心可嘉,我心甚慰啊,但此事关重大,还得从长计议。决不能作此鲁莽之事,须知那可是夷九族的大罪,而且生生世世后代不得翻身啊。”刘三咬着牙和他咬文嚼字的寒暄,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谁让这个社会的人都是这般客套呢?
夏柯丝毫不觉的点头道:“微臣知道此节,才如此被那阉人逼迫的困苦不堪。否则哪能让他猖狂到现在。”
“恩,权阉在宫内尚且如此猖狂,在民间一定会祸害更甚吧,夏大人可听的他在外面欺男霸女的传闻。”刘三试探着问道。
“岂止是传闻。”夏柯环眼一瞪,恨声道:“他侵占皇庄、与民争利、逼良为娼、等等劣迹罄竹难书。在中尉署告他的文书,几乎有丈余高了。无奈他权柄通天,各个官员互相推诿拖拉,所以全部的劣迹案子全部积压在中尉署,无人过问积尘厚厚。”
“真是岂有此理~!”刘三大手一拍桌子,案几的砚台笔墨顿时飞溅落地。吓得雷晓乐和钱铭急忙弯腰捡拾起来。刘三却依旧怒气难平道:“我还以为他在宫中飞扬跋扈,没想到这咸阳城他是大大有名啊。夏大人,禁卫军现在还在你的手里吗?中尉署有没有信得过的兄弟!”
一连串的问,让夏柯觉得顿时空气紧张,“禀告殿下!”他倏地站起来朗声道:“禁卫军微臣犹如臂使,中尉署丞乃微臣八拜之交。”
“好!夏柯,本殿下授权你搜罗奸佞富顺祸国殃民之证据,让你的手下在咸阳城大肆抄撰后散,先造其舆论,再留下一份给我带来。本殿下自有用处。”一字一顿,刘三说的郑重无比。
“遵殿下旨意~!”夏柯撩袍跪倒。
刘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心中暗道:韩大人对不住了,这次我要把你当枪使了,谁让你如此性格耿直呢!
正文 75:雨中漫步
打走了夏柯,刘三闲的无聊,信步出了殿门,沿着平整光滑的石道慢悠悠的溜达着。钱铭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天空下起了细雨,雾蒙蒙的,夏天的时节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淋在身上反而特别清爽。东宫虽然深静幽幽,但仰头也只见四四方方的天空。宫禁内远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禁卫军,站的笔直。萧瑟而下的雨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英姿。
“殿下,打上吧免得着凉~!”钱铭撑开一把油纸伞遮挡在刘三的头顶。刘三呵呵一笑,看着略显单薄的钱铭下半身袍子已经湿透了。冻得有些瑟瑟抖,接过雨伞笑道:“你回去吧,我自个儿走走!”
钱铭为难的道:“殿下,一旦您需要点什么,奴婢也好伺候不是?”
“不妨事,回吧,”刘三摆摆手撑起伞儿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钱铭知道这个太子殿下是个什么主儿,一般他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狂妄的人这叫独断专行,对于刘三这样的主,钱铭只能说是摇头难以捉摸了。果断?有点,懦弱,似乎也沾边,要不对于整个后宫宦官第一人的富顺紧逼,而太子却步步忍让呢?摇着头叹息了一声,钱铭认准了路,把敞口袖儿往脑袋上一搭,小跑着向回走去。
这梁山宫分三内宫,即太子东宫、皇帝寝宫和太后寝宫。现太后寝宫是空着的,因二世皇帝扶苏的皇后与二世皇帝同年驾崩,故一直闲置。皇帝寝宫,包括皇上、皇后、贵妃等的住所。而刘三住的地方,就是东宫了。凡是公主幼年时由奶妈在宫内带大,十岁以后皆都住在宫外,这也是刘三来到咸阳一直未见两位公主妹妹的原因。而宗亲皇室的王爷等等全部都被封在自己的封地里,没有皇帝诏令一律不得进宫。这就是大秦帝国的制度。
宫里的生活非常枯燥,皇帝还可以面对后宫佳丽三千来个雨露均沾。太子却是不行,每日除了定时和皇上、皇后、贵妃等行礼问安,还有太傅亲自教授功课,学习宫廷礼仪、诸子百家等等,若遇到皇帝高兴,也能稍稍参与点朝政。
刘三漫步在偌大的东宫之内,撑着油纸伞儿,四处欣赏着高大巍峨的建筑,斑驳的城墙,古朴庄严的大殿,一股久远的沧桑扑面而来。
夏季是雨水特别充沛的季节。不远处的宫内匠人披着蓑衣,冒雨修缮着城墙。四周有警戒、看护的禁卫。
刘三有些好奇,这些个将作少府(注1)的工匠们,怎么下雨的天儿干起修修补补的活儿了。信步走到了跟前。
刘三穿着一身漆黑金边的华丽长袍。由于秦国尊崇法家,信五德始终,奉水所以崇尚黑色为最尊贵的颜色,非皇亲国戚不得着其色。所以刘三往哪儿一站,侍立的禁卫和忙碌的工匠,全部恐慌的行礼。
地上湿漉漉的,凹的地方还积着污水,要是这些人们往地下一跪,估计都会集体换衣服去。刘三扫了一眼,急忙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就是顺便走走看看。别行礼了。整天跪来跪去的,烦都烦死了。今天雨水颇多,行礼不便,就免了。”
禁卫和工匠们正皱眉呢,仁和的殿下替自己免了这个礼儿,心中暗暗感激。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一个八字胡,圆脸胖胖的官儿屁股颠颠的跑上前来,他经常修缮各个宫殿,所以认得这是太子殿下,急忙恭敬的道:“微臣石室令(注1)宗维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
几个干活的刑徒和匠人惊得目瞪口呆,怎么这个太子也太普通了吧。一般太子出行基本都是前呼后拥大张旗鼓。这个微服独行的太子还是第一次见。胆大点的,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接着迅低下头去。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边,活儿也不干了。
刘三并没有觉众人的变化,只是点点头,对宗维道:“这下雨的天儿,怎么个修缮起宫闱了?”
宗维恭敬的道:“殿下有所不知,前几天临淄郡进贡了一批叫做水泥的材料,昨天在这墙面上试了试,似乎效果不错,据称这种叫水泥的东西非常特别,不像夯土城墙怕水冲刷,所以微臣瞅着下雨天儿,特检验一下。”
“水泥?”刘三心中一惊,雅儿和小红能量真大啊,居然短短的时间把水泥推广到皇宫大院来了。忍住内心的激动,刘三沉声道:“这效果怎么样?”毕竟水泥是自己研制的,效果行与不行,他内心也很忐忑。
“启禀殿下,这水泥效果真是极佳,构筑城墙滴水不漏,而且硬固后坚硬无比,特别适合砌筑高大的建筑。”宗维满脸的欣喜。
“哦,”刘三心中暗暗欢喜,眉毛一挑,“既然效果好,那就该大量的让地方上进贡,尽快普及才是啊。”
宗维听罢,皱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