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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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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着看了半响,只觉得这马分外倔强,力气又大,只怕等闲驯服不得,便吩咐道:“一会便牵回去罢,朕平常也不骑马,慢慢驯着便是。”

一个班直侍卫昂首答道:“咱们在官家面前侍候,一点小事也办不来,还有什么脸面。官家放心,过几日后,一定叫它听话。”

他敢这么和皇帝说话,却是因为赵桓很少摆皇帝驾子,甚至不但是他,宋廷规矩一向如此,班直子弟最受宠爱信重,与皇帝小小顶一下嘴,不足为奇。

赵桓也不在意,自己笑吟吟进了房内,自去用膳。

房内灯火大炽,明亮之极,一盏盏宫灯分列在四壁半空,将屋内照的白昼也似。

赵桓不管多省,在这一方面从不俭省。习惯了明亮灯火的现代人,绝对不能接受在晚上一灯如豆的生活。

在阁内左面侧室内,便是他用膳的地方,一张长桌前,摆放着二十余道菜肴,宫中膳食,又称玉食,皆有定式菜谱,这样的排场,还是赵桓屡次下了严令,减了一多半后的结果。

他在案前坐定,放眼看去,什么羊头签、海盐蛇鲊、煎三色鲜、糊炒田鸡、箭卧鸟、燕鱼、酒饮准白鱼,均是放置在银盆金盏内,色香味形俱全,令人一看而食指大动。

这些菜肴,看起来很是简单,却是极尽奢华。土步鱼,只取两腮,羊头签,只取两翼,以螃蟹的蟹钳肉包馄饨,只取其肉,蟹身则尽弃。

这不但是宫中传统,甚至士大夫家中,民间酒楼,也是食不厌精,赵桓身为皇帝,可以要求自己俭省,却不能在饮食习惯上彻底改变一个时代,却只能屈从这个时代。

况且,人爱美食,身为皇帝,在饮食上稍稍享受,也不是一件太过份的事。

只是这些菜式,都是烧煎煮而成,很是油腻,赵桓略用几口,便笑道:“响午吃的顺口,多吃了一碗,此时竟是吃不动它。”

周围内侍俱笑道:“官家想必是体念下臣,少动筷子,好去赏人。”

这是赵桓害怕太过浪费,只要自己没动过筷子的,便命人拿下去赏给当班的侍卫享用,以为成例,是以这些太监如此奉承。

赵桓点头道:“不错,这些一会赏给阁外训马的卫士们,他们累的一身汗,想必会吃的香。”

自己如此吩咐,只是肚中尚觉饥饿,看着满桌的菜,却又觉得无处下手。

他微微一叹,终于在内心感慨道:“怪不得东晋时有白痴说,每日吃饭费万钱,没有下筷子的地方。”

第59章 潼关大战(8)

正自沮丧,一个小内侍上前轻声奏道:“官家,近日长安酒楼,流行谢三娘子洗手蟹,贱臣等听说了,便去谢三娘子家买了佐料,官家若是没甚胃口,不如试试这蟹,很是开味。”

“哦?”

赵桓很是意动,这一年多来,谢三娘子谢厨娘的名声,直入九重,他贵为皇帝,耳朵里也是听出茧子来了。此时又有人向他推荐,赵桓近来心情颇为放松,一时动念,便笑道:“难道你们这么尽心,也罢,就试试好了。”

“哎!”

那小宦官喜滋滋应了,过不多时,就又有两个小宦官抬着银盆,送到赵桓身前。

见皇帝一脸愕然,众人笑道:“这谢三娘子洗手蟹,就是要先净手。”

“好好,一切依足规矩。”

赵桓心情很好,这清漏阁本就是消闲小居,这侧室又建的大气,仲秋时节,隔着花窗和残留的光线,看着外头的风景,享受闲暇和美食,原就是人生乐事。

他双手轻轻放在温水内,仔细洗濯,然后用干布擦净。

到得此时,终于又有人呈上剥干洗净的洞庭蟹。

蟹钳已经拿下,壳已剥开,秋季是食蟹的最好时节,螃蟹在这个时候,最是肥美。不论是膏还是黄,份量都是很足。

而这蟹并没有如常例那样蒸煮,只是洗净后,加上密制佐料后,生拌而食。

宋人的饮食文化,已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市民阶层享用时鲜,已经不在恪守老套阵规,而是力求推陈出新,与众不同。

这生蟹的食用方法,还在宋仁宗后就开始流行,赵桓见了也并不奇怪。

只是这谢三娘子洗手蟹,佐料显然是比常人要强过许多,赵桓挖了一大块蟹膏,沾上佐料,一入口中,便觉得滋味非比寻常,鲜辣酸咸诸味调合的分位鲜明,又并不冲突,当真是美味可口之极。

“好,很是可口!”

赵桓大赞,又接着剥蟹大食,不一会功夫,三只足斤的螃蟹已被食尽。倒是旁边的侍从害怕,顾不得皇帝吃的口滑,连忙劝道:“官家,这东西虽然好,不过性凉,吃多了伤胃。”

赵桓虽然不舍,却也点头称是,命人撤去。

古人医疗条件极差,一场寻常的痢疾也可能让人丢了小命,凡事还是小心的好。

他闭目回味,半响过后,方摇头晃脑的道:“椒盐和海橙,别的什么,倒是真吃不出来。”

旁边的内侍们也难得看到他如此做态,一个个抿嘴微笑,都道:“官家能吃出两种味道也算不易了,这谢三娘子的佐料,都是混合一处,教人不知就里,官家若是当真吃出,已经比普通食客强过许多。”

这样食生蟹的办法,赵桓早就尝试,对佐料的运用也比较了解,这谢三娘子一个古人厨娘,居然能妙手调制出如斯美味,当真是难得之极。

他正欲再夸赞几句,却见内侍省押班冒嗣高伸头探脑,站在门外窥探。

赵桓心情正好,也不计较他鬼鬼祟祟,只笑道:“你看什么,有什么要奏报的进来便是。”

冒嗣高却不如赵桓这般轻松,时值傍晚,秋风飒爽,他却是满头大汗,脸如死灰。

待赵桓叫入,他僵尸木偶般的进来,到得赵桓身前,竟是“噗通”一声,跪倒在赵桓身前。

赵桓吃了一惊,笑骂道:“你怎么了,做出这副模样?”

这宦官跟他时间也并不久,不过向来勤谨,也不多事,更不因为身份拔高就拿大,是以赵桓对他也很是信任,并没有因为对方是阉人就低看一眼。

由其如此,此人更是实心效命,比普通官员,还更关心朝野上下的一举一动。若不是赵桓深知宦官干政的后果,还真想让这人出任一方,担任方面大员。

“官家……”

冒嗣高张口结舌,却是说不出一个囫囵话来。

赵桓此时已经看出情形不对,沉着脸道:“说,不要这个模样,朕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最见不得人象你这样!”

冒嗣高被他怒喝大怒,神智却是清醒了多,连忙叩头答话,只道:“官家,行人司副将费伦派人来报,金兵有可能由河东渡河,自龙口登岸,然后直杀到长安。费伦说,情形紧急,不论敌人是否当真如此,请官家最好早些离开行在,往川中暂避的好。”

赵桓并不知道此事的严重,当即摇头笑道:“这是什么话,敌人就算有些军队过来偷袭,长安城高险峻,这两年又备了不少守城的器械,朕连敌人也不知道多少,就这么仓皇逃窜,成何体统。”

他指着冒嗣高笑道:“就这么一个消息,你就吓成这样?”

又顿脚令道:“去,把那个使者叫来,费伦当真胡闹,不知道怎么听了个不着调的消息,就这么巴巴的派人来传信,朕要真的一听就跑,天下臣工百姓,将如何看朕。”

他连接发令,冒嗣高却只跪地叩头,半响过后,方道:“官家,那送信的校尉,背部中了几箭,到宫中时已经快不行了,只说费将军所虑是实,请官家在敌人到来之前,速速出奔为上。”

赵桓脸色阴沉,虽然尚算镇定,其实心中七上八下,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沉吟片刻后,终又问道:“他就自己来的么?费伦办事稳健,怎么会只派一个人上路。”

冒嗣高答道:“他带了几十个亲兵,不过在临晋与敌遭遇,还好敌人不知深浅,只追了一阵,杀了大半亲兵,又射伤了这校尉,便止步不追,若不然,只怕一个也跑不了。”

临晋与龙门,在宋朝都属于河中府,在军事上配属于永兴军路,和长安相同。赵桓已经取消了路的建制,各府、县、军,都保持着自己的治安部队,而厢军改为工程辎重部队的工作,正在进行,精锐禁军平时驻防的地点,也开始不拘泥于原本的各路统属。

前方战事紧急,在河中只是在渡口附近,留下了几千人的驻防部队,没有坚固防御工事的帮助,只怕已经被击溃离散。

而河中府至长安,只需五六天的时间,若是敌人日夜兼程,这时间还要缩短一半。

原本还挥洒自若的赵桓,终于也开始在额头上冒汗。

千辛万苦逃回宋境,经营至今,万一出个闪失,前功尽弃。

逃,往哪逃?

赵桓心中,一面快速转动着这个念头,一面却是汗如雨下。

他以为自己很坚强,很镇定,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也是凡人一个,七情六欲胆小害怕,种种负面情绪如潮而至,他差点就要起身大叫,下令齐集班直侍卫,还有那些成天闲着没事,喝酒打架的蒙古骑兵,保护着他立刻出逃。

天黑下来,由于知道了强敌就要犯境,皇帝可能出逃,室内十几个侍候皇帝饮食的太监们,带着粗细轻重不同的呼吸声,并没有人敢动作一下,或是去收拾碗筷,而是静静站在一边,等候着皇帝的决定。

饭菜的香气和蟹壳带来的腥味,刺激着赵桓,使得他慢慢镇静下来。

远处的市场,传来的仍然是悠闲自在的叫卖声,夕阳终于沉到了地平线下,在残留着的暗黄光线中,一缕缕炊烟扶摇上天,显然是忙碌了一天的百姓们,开始打火做饭。

宫室处处,也开始燃宫灯,由于赵桓宽待下人,从不责罚,原本规矩很大的内宫,此时居然传来一群群正值青春年少的宫人们的笑声。

这笑声,如银玲一般,催醒了简直是梦游状态的赵桓。

阁外的班直子弟们,还在驯马,一心要为皇帝驯出一匹上佳的神驹。

后宫的宫女们,大多是结束了一天的辛劳,笑声中带着轻松和惬意。眼前的这些宦官,身体残缺,对皇帝忠心耿耿,虽然明知情形严重,却只能静静等候着皇帝的决断。

孟后,张浚,赵开,他信任和倚重的官员们,就在城里,诸多对他信任,忠枕不二的卫士,随时可以为他血染征袍。

就是制出眼前美食的谢三娘子,又岂不是在他的庇护之下,小心经营,指望太平岁月的来临。

这城中几十万百姓,谁不将他视做圣明天子,若是弃城而逃,好不容易收复的威望,势必将付渚流水。

军队开始认同他,官员开始指使如意,这一逃,将如何收场。

逃过之后,若是西军全灭,想再恢复今日局面,随时收复河东和洛阳开封,只怕要付出比现在十倍的努力方可。

况且,在关中平原,与精锐的女真骑兵赛跑,就算他能在蒙古骑士的护卫下成功逃脱,能跟随他到川中的又有几人?

岂不是前功尽弃!

“来人,传今日值宿的郎官过来。”

用不着再多想,赵桓立刻发令。

他镇定下来,眼前的宦官们立刻手忙脚乱,开始收拾残局,前去传召宫中值宿郎官。

过不多时,阁门外响起盔甲铁叶的撞击声,有人大踏步而进,在侧室门外大声禀报道:“郎官傅宿,奉陛下诏命前来!”

“进来!”

赵桓精神一振,大声吩咐,与此同时,他正襟危坐,双手搭在椅边,适才的种种胆怯与害怕的情绪,已经完全不见。

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君王,威风凛凛,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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