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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秀暗自深呼吸,瘫着脸道:“王爷放心。煜大爷必不会与您计较!”与您计较不显得他忒掉价了么?当然,最后这句话于秀是打死也不敢说的。主子就是贱,那也只在煜大爷跟前贱,惹急了连今上胤真也不放在眼里,天都能捅一个窟窿。
“抄”了义亲王府,刘煜立即派人将三百万两现银抬进宫,点算清楚后快马加鞭送去灾区。自己则按照名单继续拜访众位老赖们。排在胤翔下面的便是南安郡王,所欠款额为二百七十三万两。因与这位异姓王毫无交情,刘煜到了府门前连马都没下。扬声道:“冠军侯奉旨前来讨债,请南安郡王出门一见。”包裹着铜皮的府门关得死死的,半点动静也无。之前南安郡王世子便在义亲王府,不可能不与家中通禀此事。看这架势。却是打算负隅顽抗了。
刘煜冷笑,冲身后的锦衣卫打了个手势。一众彪形大汉将南安郡王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当真是针插不进,水泼不出,扯开嗓子齐齐高喊,“冠军侯奉旨前来讨债,请南安郡王出门一见!冠军侯奉旨前来讨债,请南安郡王出门一见!冠军侯奉旨……”
震天动地的音量将树梢的蝉跟鸟儿都惊飞了。且喊声连绵不绝,大有南安郡王不出来就不停止的架势。四周居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纷纷派仆役出去打探,路过的行人更是不肯离开,聚在远处指指点点。这讨债讨得满城皆知,当真是把南安郡王府的脸面硬生生撕下来踩踏。南安郡王哪里还坐得住,点了一列亲兵护卫左右,怒气冲冲打开府门,因怕刘煜硬闯,跨下台阶后又命人将府门牢牢锁死。
“好你个林煜,居然敢跑到本王府上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要想进去讨债?先从本王的尸体上跨过去!”面子已经没了,里子更不能丢,满京城的人都看着,他南安郡王今日绝不能让刘煜把银子带走。
“我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我今日是奉旨讨债,自然是皇上给我的胆子。王爷你再如何尊贵,难道能越过皇上?”刘煜举起手冷笑,“我这辈子踩踏的尸体还少么?你既然敢跟我横,我自然也敢跟你玩命,且玩的还是你的命!王爷,还请你站直了站稳了,千万莫乱动!”他高举的手缓缓落下,却见身后的锦衣卫们齐齐激发袖中的弩箭,咻咻咻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看见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袭来的箭矢,南安郡王吓得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莫说逃命,就是眨个眼也做不到。世人都说冠军侯邪性,无法无天、胆大妄为,他今日总算见识了!难怪连胤翔也奈何不了他,叫他轻易便把银子讨了去。
一波箭雨过后,府门前只剩下南安郡王一个活物,护在他左右的亲兵全被扎成了马蜂窝,死得不能再死。南安郡王转动僵硬的脖子,四下里看了看,又抬手摸了摸毫发未伤的身体,正欲松口气,却见冠军侯举起一张巨大的弓弩,搭上一支儿臂粗的箭矢,瞄准了自己头颅。
箭矢还未激发,却有一股森然寒意由眉心窜入,将本就混沌的脑仁绞成一滩烂泥,南安郡王骇得神魂俱裂,扯开沙哑不堪的嗓子嘶吼道:“姓林的,你敢!”
“你们父子两能不能换句话?我有何不敢?”刘煜蔑笑,勾弦的指尖缓缓松开。箭矢裹挟着强劲的罡风朝南安郡王袭去,却并不如南安郡王预料的那般扎入他头骨,却是上移了几寸,从他发冠中穿过,狠狠撞进包裹着铜皮的大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南安郡王只觉得头皮都快被掀翻了,痛不可遏,抬手一摸,掉下一大把头发,想必罡风扫过的地方已经秃了。等不及羞恼愤怒等情绪涌上,却听身后嘎吱嘎吱一阵闷响,那由铁衫木打造,又包裹了厚厚一层铜皮,重逾千斤的大门,竟被一支箭矢撞得散了架,摇晃几下轰然倒地。南安郡王连忙抱头躲避,幸而有门口两只石狮子挡了一挡,才没被压成肉泥。
府里府外一片死寂,不仅四周围观的路人惊掉了下巴。就是一众锦衣卫也都目露愕然。原来有关于万人敌的传说并非皇上和义亲王替侯爷造得势,却是真的,丝毫也不掺假!如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一支箭能撞开两扇重达千斤的大门!倘若这箭扎入脑袋,又该是何种情形?嘶~~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不敢深想。
而当事人南安郡王的心情则更为糟糕。他瘫坐在被砸得缺了半个脑袋的石狮子底下,裤裆处缓缓沁出一股骚臭的尿液,见刘煜又搭上一支箭,向自己瞄准,连忙凄厉的大喊。“冠军侯且慢!不就是银子么,本王立马就还!来人啊,去开库房。快快快!”
躲在门后偷听的南安郡王世子这才把惊掉的下巴合拢,一边使人去筹银子,一边跑出去搀扶自家老爹,心里一阵后怕。幸好这门是从外面倒下的。倘若往里面倒。他非得被压成一滩肉酱!这冠军侯手段也忒残暴了,难怪连胤翔都降不住他!
二百七十三万两银子不是小数,把府里的现银全都掏空也凑不齐,南安郡王正欲讨价还价,对上冠军侯森冷的目光,立马挥舞袖子,“赶紧把地契房契全拿来!能抵的全抵了,莫让侯爷为难!”
南安郡王世子也怕了。忙拿出一个小匣子递过去。隐在锦衣卫中的账房先生这才冒头,坐下点算了一番。直把二百七十三万两白银一厘不差的凑齐,方向冠军侯点了点头。刘煜拿起小匣子,一言不发的离开。
南安郡王父子瞬间瘫软在椅背上,暗暗忖道:都说冠军侯是杀神转世,而今总算是信了!得杀多少人才能染上如此浓重的血煞之气?!
出了王府,锦衣卫们看向刘煜的目光全变了,饱含深深的敬畏。他们这些人的身手莫说万里挑一,百里挑一也是有的,故而眼光更为神准。就凭侯爷方才露的那一手,斩杀他们所有人不需一炷香的功夫。西疆有人传言——单凭冠军侯一个,就能抵上一万全副武装的匈奴精锐,这话竟是真的!世上竟真有人强悍到如斯地步!
压了压狂跳不已的心脏,所有人都收起了骨子里的桀骜不驯,默默跟随在冠军侯左右。下一位老赖却是颇有贤名的北静郡王。他整日里舞文弄墨,吟诗作画,并无半点不良嗜好,也无大的开销,却不知为何欠下二百三十多万两巨款。
因前两位被冠军侯整治的不轻,他早得了消息,一脸浅笑的站在府门口迎接,“林侯爷辛苦了,还请进府喝杯热茶。”
“任务繁重,耽误不得。”刘煜坐在马上,略一拱手,“王爷直接把银子抬出来吧。”
水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却又很快恢复正常,道:“烦请林侯爷稍等。”
几名仆役抬了几口箱子出来,刘煜也不使人点算,拿出单据沉声道:“王爷所欠款额为二百三十三万两,另有七千两的零头我给你抹了。就这几口箱子,恐怕装不下!”
一路跟随侯爷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对着北静郡王指指点点,脸上似有讥讽之意。
北静郡王扯了扯面皮,自觉和刘煜颇有几分交情,当即微笑道,“府中现银全在这里,还请林侯爷通融一二。”
“没有现银便拿房契地契来抵,没收足欠款,我不好回去交差,也请王爷通融一二!”刘煜语气冷硬。
北静郡王身居高位,交游广阔,从来是座上宾,何曾被如此苛待逼迫过,即便刘煜是他的故交,又极得今上倚重,他此刻也有些下不来台,那温文尔雅的面具也戴不住了,冷笑道:“林侯爷行事未免太过蛮横了,须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还年轻,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想跌的太重,现在便开始替自己积点福德吧!”
纵然之前想要交好刘煜,亲近今上,但北静郡王水溶好歹也是世家勋贵的一员,他所看重的更多还是家族利益、阶级利益。如今皇帝胤真摆明了是要灭世家勋贵的威风,拿他们立威,他自觉也不能再“委曲求全”。(未完待续。。)
正文 第1091章 共荣,断亲
离开荣国公府的时候,贾赦留了个心眼,将府中田产地契一应带走。好在因找不到地契,贾母想方设法筹措银两替王夫人、王熙凤、贾政赎罪时才没动到贾府根基,却是把铺子里的货物贱卖一空,也耗尽了王夫人和王熙凤的嫁妆。
如今贾家的商铺田庄大都破败不堪,可即便如此,卖出去好歹也能凑个几万两应应急。贾赦正收拾行装准备回京,邢夫人却拿着一封信进屋了,眼里含着泪。“又怎么了?”贾赦惊魂不定的问。
“珠儿媳妇给咱寄了两万两银子,你看看。”邢夫人将信笺连同一张银票递过去。
贾赦连忙接过,看完后喟叹道,“珠儿媳妇有心了。咱在金陵老家那些产业均被族人倒卖一空,唯余下一座六顷庄子,却是煜哥儿授意送给他娘两保命的。她们孤儿寡母,一下拿出两万两,很是不容易啊!”
邢夫人连连点头,道,“信上说他们过几日便要回京,因王氏把全族都得罪了,兰哥儿参加乡试找不到保人举荐,不得不挪个地方另谋出路。这王氏真真会造孽!”
“妻贤夫祸少。夫人,幸好你是我的夫人。”贾赦有感而发,紧紧握住邢夫人的手。虽然邢夫人脑子不灵便,出身也不高,可她胆小,平生所作最大恶事也就克扣下人,与王家两个妇人一比,真算得上贤妻良母了。
邢夫人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眼泪又开始哗啦啦的掉。因有了这两万两,贾赦临时取消行程,赶紧带着礼物和红封四处打点。却是石沉大海,连个响都没听见。
这日已是关入大牢的第二十二日,贾琏一身乌糟的蜷缩在角落,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去,立即愤怒的低吼,“省省吧,就是打死了我。我也不会招供的!做下此等冤案,你们早晚会遭报应!”他脑子不傻,知道一旦招了。自己死也便罢了,没准儿还会累及家人。
牢头叮铃哐啷打开门锁,笑眯眯道,“贾大人快请出来。小的前几日得罪了。万望您大人大量莫与小的计较。小的也是职责所在,逼不得已啊!”
贾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那牢头低声下气的,果真要放自己出去,迟疑片刻后便疾步往外走,刚出大牢,却见杭…州太守立在门边,一叠声儿的致歉。又说事情已经查清,完全与贾大人无关。贾大人受了这等冤罪,日后必定好生补偿云云,话落一挥手,几个年轻貌美的丫头一拥而上,将贾琏推入马车带往太守府洗漱。贾琏一身清爽的出来,却见自家老爹已在正厅落座,太守与几位同僚正轮番向他敬酒,态度十分谄媚。他勉强压下满心疑惑和愤怒,坐下与几人寒暄。
杭…州太守连连罚酒,直喝的酩酊大醉,其后更是踩着飘忽的步伐亲自送两人出府,言道,“日前多有得罪,还请贾大人原谅则个!改日本官定当亲自登门赔罪!”
马车驶出老远,贾琏还有些回不过味儿来,看向贾赦问道:“父亲,究竟怎么回事儿?你请了哪位贵人替我疏通?”
贾赦打开太守送的锦盒,一面清点贵重礼物一面得意的笑,“那贵人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