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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行去。
刘煜到时大夫刚走,鲍姨娘正斜躺在卧榻上小憩,“大夫可有说什么?”
被儿子关心的鲍姨娘睁眼一笑,将刘煜拉进怀里亲昵的说道:“我脸色不好只是因为这一个多月一直挂心着你,吃不好睡不好……如今心病已去。大夫说只需多吃多睡就能恢复,甚至都无需用药,你别担心!对了。赵德祝那个敢诅咒我宝贝的家伙呢?”
“死了。”刘煜冷笑一声,冲小丸子招手。
小丸子十分乖觉,立马将带来的两个大包裹解开,取出各色糕点,堆了满满一桌。刘煜拿起一块核桃酥,有滋有味的啃,喟叹道:“吃来吃去。还是康师傅的核桃酥最正宗!在外游荡了两个多月,想死我了!咱回扬…州的时候得把他一块儿带上。”
“小崽子,别一来就只顾着吃。”鲍姨娘没好气的拍打刘煜的手背。忧心忡忡开口道:“赵德祝真死了?你咋能把他弄死呢?虽说是王爷下的令,可贾敏和赵嬷嬷硬要怪在你头上,咱们回了扬…州可就没安生日子过了!我还当你只是杖责他几下,怎能说弄死就弄死了呢……”
“停!”刘煜往便宜娘嘴里塞了块糕点。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信里不是跟你说了吗?要不是他使人惊了牛车,我能与你失散那么久?要是换个人,早死透了!就兴别人弄死我,还不准我反击么?这是什么道理?”说到气头上扔掉手里糕点,冷笑道,“贾敏既然想跟我玩儿,我就好好的陪她玩儿!考完试我们立即启程回扬…州。”
鲍姨娘心里七上八下的,迟疑道:“儿啊。还是再等等吧,万一太太气得狠了。指不定会怎么处置我们呢!”
“没事,我自然有办法应对。”刘煜摸摸便宜娘的脑袋,柔声道,“你儿子可不是软柿子,由着他们想扔就扔,想捏就捏。之前我是不想回去,眼下他们不让我回去都不成了。你且安心在这儿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这里的管事张口,他绝不敢慢待你。我还有事,先走了。”好生安抚了便宜娘,刘煜掀帘子出门。
立在廊下的老高头连忙亦步亦趋跟上,态度比之前更恭敬千百倍。煜大爷要能力有能力,要眼界有眼界,要手段有手段,要学识有学识,眼下连靠山都有了,回了林府还需顾忌哪个?别说是太太了,就算是与老爷直接对上,也决计吃不了亏!想到这里,老高头的腰杆直了直,瞅见刘煜淡淡瞥过来,忙又佝偻下去,轻声问道,“大爷,有什么吩咐?”
“明日派人把赵德祝的尸体送回去,记住咯,一定要送到贾敏跟前,让她亲自打开。”刘煜勾唇,微眯的眼底恶意昭彰。
老高头毫不迟疑的点头应是。暗自为贾敏捏了一把冷汗,你说你把大爷放在庄子上多好?为啥非要整这一出?自寻死路不是?
且不说刘煜如何筹划归家事宜,胤真接到谕旨却是不敢多留,立马收拾行李上路。胤翔同样身在金陵,却不居于两江总督府,而是住在两江大营,接到谕旨后也不等候胤真,带着人马不告而别,做足了兄弟不合的假象。
胤真听闻消息后只淡淡摆了摆手,利落的跨上骏马,俯身朝少年看去,“煜儿,还有一个半月的功夫,好好备考。”
刘煜扬了扬下颚,笃定道,“你放心,小三元已是我囊中之物。”
胤真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煜儿说话总是那般自信,直接,不藏不匿,叫他听了心中万分舒畅。点了点头,他调侃的道:“这么有信心?若没中小三元,当心藤条伺候!”听闻这话,李卫立马抽出背后的藤条,狞笑着挥了挥。
刘煜额角青筋直跳,抬起脚作势要踢,没好气的道:“走你!”
胤真大笑,扬长而去。
立在门口一角的老高头听见两人插科打诨玩笑嬉闹,心里惊诧万分。没想到煜大爷与雍亲王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亲厚。人人都道雍亲王冷心无情,最难相处,何曾看见他与旁人亲昵如斯?又何曾看见他恣意大笑?况且雍亲王上有皇帝宠信,下有太子支持,乃天朝最具实权的皇子之一,有他保驾护航,煜大爷归京后还不得一飞冲天?想到这里,老高头精神大振。
一个月后的京城。
胤真与胤翔一同入宫觐见。因之前误传死讯,皇帝看见两个儿子平安无事,心里因大皇子谋逆而激起的不快消减很多,留两个儿子吃了饭。又详细询问历险诸事。胤真一一作答,只把遇见刘煜之后的事简单提了两句。
皇帝喟叹道,“林煜是么?朕要重赏!”
胤真笑着摆手。“父皇且慢,林煜眼下正在准备院试,虽说是喜事,可降旨后恐扰了他心绪,影响他发挥。且他心性极傲,不喜沾儿子的光,还是等他考完归家。儿子再请旨南下,亲自登门道谢。”
“哦?他还参加了今年科考?”皇帝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是,他今年周岁十一。参加的童生试已中了两个头名,这次再中便是小三元。”说到这里,胤真眼中浮起真实的笑意。
林如海一直是坚定的保皇派,且增收了不少盐税。在皇帝心里很有些分量。听闻他的儿子有出息。皇帝心情大悦,笑道,“才十一岁么?果然是少年英才,有乃父之风!好,便凭他真本事去考吧,且莫去扰他!”
胤真拱手打趣道,“待他归家,儿子再来父皇跟前讨个厚赏拿去借花献佛。父皇千万莫要忘了。”
“哈哈,忘不了。忘不了!”皇帝大笑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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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上房,贾敏正歪在榻上小憩。自从收到赵德祝的信,言及诸事皆已办妥,她的心情便一直很明朗,吃什么都是香的,看什么都是好的。
就在这时,四个婆子抬着一口沉甸甸的大箱子走进来,喘着粗气道,“太太,赵德祝托人给您送东西来了,叫您一定要亲自打开看看。”
贾敏对赵德祝一家真是信赖有加,全无怀疑的上前掀开箱盖。
“啊啊啊!!死,死人!”贴身大丫环杜鹃凑过来一看,当即吓得屁滚尿流。
贾敏手还搭在箱盖上,脸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既不惊叫,也不哭闹。别误会,她这不是镇定,而是惊吓太过,人已经木了。直到满屋子的奴才都跑光,她才白眼一翻,厥过去。
没一会儿,太太屋里抬进一个死人的消息就传遍了林府。林如海没在府中,大管家林忠只得出面,使了几个胆大的小厮把箱子抬出来,由于惊恐太过,其中一个小厮手一抖,竟将那箱子打翻,断成两截的尸体当即咕噜咕噜滚出老远,摊在黄灿灿的日头下。
没想到里面放的竟不是全尸,这人跟林府得有多大的仇啊?送到贾敏房中又是什么意思?林忠心里瞬间转过无数念头,撇开脸不去看那尸体,指着一个小厮命令道,“你去瞅瞅那死人究竟是谁!”
小厮无法,壮着胆子拿起一根竹竿,将尸体翻转过来,刮掉上面的石灰细细辨认,片刻后骇然大喊,“大,大管家,这,这人是赵德祝二管家!是赵德祝二管家!”
什么?竟是赵德祝?林忠完全傻了。府里上上下下闹翻了天。
贾敏听闻那尸体是赵德祝的,刚醒过来又立马厥了过去。一众丫头婆子抹红花油的抹红花油,掐人中的掐人中,嗅鼻烟壶的嗅鼻烟壶,好不容易将她给救回来,整个人都呆滞了,眼珠子直愣愣的瞅着前方,不会转动。
不多时,外间忽然响起赵嬷嬷凄厉的嚎哭声,这才刺的她一抖,完全清醒过来,掐着杜鹃的手臂嘶吼,“是林煜!是林煜那个孽种!他把赵德祝打死了再送进我房里来,是想把我活生生吓死啊!哼!我可不是吓大的!他一个小小的庶子竟敢跟我斗,活腻歪了!来人,帮我更衣,再派个人去衙门把老爷叫回来,赶紧的!”
丫头婆子们七手八脚的给她更衣拾掇,还有人匆匆去寻林如海。因贾敏情绪十分激动,声量不自觉拔高,外面正搂着老公尸体嚎哭的赵嬷嬷听了个一清二楚,叫媳妇和儿子把赵德祝的尸体好好装殓了,自己踉踉跄跄往正屋去。
看到贾敏后,赵嬷嬷直接跪下砰砰砰直磕头,额角瞬间就红肿了一大片。可赵嬷嬷完全不在意这些,只啼哭道:“求太太给老奴做主。老奴那口子一心为公,从不徇私,替林府做了十几年牛马,万万没想到会得了这么个结果……”
杜鹃等人早已哭成了泪人,不住搀扶赵嬷嬷,嘴里好声好气的劝慰。
想到赵嬷嬷一家对自己的忠诚和关爱,贾敏一时悲从心来,开口道:“嬷嬷,这是我的错,当初若不是我让赵德祝去高老庄,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来!是我这个嫡母没有教育好庶子……”
“不不不,”赵嬷嬷顺势起身,坐在杜鹃端来的矮凳上,抽泣道,“煜大爷当年便是个疯的,见谁不顺眼便动手抽打,现如今一别三年,非但没有长进,反而变本加厉了……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我哪个都不怨,只怨我夫命苦,我认了。”话落又开始扑簌簌掉泪。
贾敏看了一眼在屋外围观的林忠等林府家生子,自觉已经做足了嫡母的姿态,这才稍微曝出了心底的恨意,她狠狠的砸了手边茶杯,斥道,“你怎能不怨?你应该怨!我林氏子孙不是那等残暴好杀之辈,你且放心,这件事我定然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来人,立即去金陵把林煜押回来!”
“夫人意欲如何处置煜儿?眼下他还有一场院试,不若等他考完再接他回来细问根由。他今年才十一岁出头,如何有那样的胆子?”林如海只有两个儿子,嫡子打从出娘胎就一直病歪歪,只这么一个庶子眼见着出息了,自然不忍惩治于他,听了小厮回禀,忙急匆匆赶回来劝阻。(未完待续。。)
正文 第1050章 母爱,整治
没有多考虑雍亲王府的信差缘何对自己毕恭毕敬,忧心儿子的鲍姨娘张口就问道:“我煜儿可好?现在何处?何时归来?怎会与雍亲王遇上?”
“回夫人,煜大爷一切安好,现居于两江总督府内,待院试考完才能回来。至于与我家王爷相遇的经过,他信上有写,还请夫人过目。”说完,信差双手奉上一封信。
鲍姨娘连忙拆开信封细看,末了瘫倒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顷刻间又抚掌大笑起来。老高头见她如此兴高采烈,连仪态都顾不上了,高悬的心总算缓缓落地。赵德祝却恰恰相反,心里七上八下惊惶难安,恨不能夺过信自己看了,又恨不能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下一刻梦便醒了。
鲍姨娘让小丸子给信差塞了个沉甸甸的荷包,亲自送到仪门,转回头竟冲赵德祝和蔼一笑,“赵德祝,烦你备好车马,明早随我一同入金陵探望煜儿。老高头,去厨房叫大师傅赶紧做些煜儿爱吃的糕点,明日我好带上。”
“哎!奴才这就去。”老高头笑眯眯应诺。
赵德祝却被她这含义颇深的笑容弄得心中发寒、双腿打颤。
翌日,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