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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姬冷眼看着混乱不堪,悲声一片的场面。不远不近地站在外围。当年她就算是死了,这些人也没谁为她掉一滴眼泪,反倒送瘟神一样将她仓促下葬。上辈子她就在想,作为儿媳她有哪点对不起婆婆,作为额娘她又有哪里对不住儿女。让她落得那般下场?!
场面更加混乱了一下,因为本就病重的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终于厥过去了。旁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哀伤之中。只有珞琳尖叫着抱着她摇晃,一会儿玛嬷一会儿阿玛地喊,却不知道叫大夫。这老太太若是只剩一口气,早晚得让自己孙女给摇晃没了。
“都给我闭嘴!”雁姬冷喝一声,镇定自若地指挥道:“甘珠,赶紧带人把老夫人送回去。小心着点。骥远,去请往常给老夫人看诊的姚大夫。珞琳,你跟着甘珠去照看老夫人。至于你,月姨娘。努达海现在就交给你照顾了。好好伺候着,若有一点不好,仔细你的皮。”
从此,努达海跟新月开始了巡回演出,每每上演着同一出戏码。努达海大发雷霆,对新月又打又骂;新月则美目垂泪,对努达海逆来顺受;然后就是努达海幡然醒悟,抱头忏悔;新月就喜极而泣,无悔包容;最后就是两人抱头痛哭,拥吻在一起……如此循环往复。
他们没发现,望月小筑的下人越来越少,吃穿用度也越来越差。等新月发现的时候,望月小筑只剩下几个打扫的下人,竟然已经没有了能够帮忙她照顾努达海的人了。努达海生活不能自理,一切都需要新月自己动手,不但是吃喝,就连拉撒也得新月帮忙。
而且,瘫痪在床之后,努达海也许是思虑过重,也许是身体隐患爆发,一下子就衰老得厉害。头上乌黑的发丝染上了霜色,眼角额头的皱纹越发深刻,就连眼神都日益浑浊起来。现在,新月跟他越来越像是两代人了,甚至在朝着隔代人发展。
越是这样,努达海对新月的占有欲就越强。一会儿看不见新月,便使劲捶打着床铺地鬼哭狼嚎,直到看见新月了才罢休。对于年轻男人更是防得严,根本不让他们在屋里多待一会儿。其中防范得最严实的,就是他自己的儿子和已经成了公公的莽古泰。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骥远就更没人管了,于是更加花天酒地起来。这人呢,想学好就得学一辈子,可要学坏那也就是一眨眼。这几天,骥远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没事就跑到努达海跟前儿献殷勤,对于他阿玛的白眼谩骂全然当做不存在。
其实也很简单,想想就知道他为的什么,还不就是那一弯月牙儿。刚开始努达海瘫了的时候,他还没动这个心思,可架不住身边总有有心人撺掇啊。而且,草原上本就有父死子继的传统,他阿玛现在的情形,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吧。新月,早晚还不都是他的!
骥远坐在椅上,着迷地看着新月的一举一动。已为人妇的新月,清丽的面容依旧,却更多了一分妇人的风韵。而最近的遭遇又让她凭添些无言的哀愁,眉宇间的幽怨散发着更加醉人的风情。虽然已经是个二手的了,但骥远却觉得新月竟比以往更吸引他了。
他这样炙热而毫不掩饰的目光,自然瞒不过努达海。所以,努达海像一头受伤垂死的狮子一样,发出凄厉却已经毫无威慑力的咆哮。没了牙跟爪子的狮子,骥远才不会怕他呢,你吼你的我看我的,咱两不相干。而且,看见自己阿玛这个样子,更让骥远有种诡异的快…感。
忍了几天,骥远觉得自己再也憋不住了,这日趁着努达海睡着的时候,将新月捂着嘴拖到了隔壁。望月小筑里本就没什么人了,莽古泰也被他找个理由支开了,正是一亲芳泽的好机会。一想到心心念念的人就要被自己压在身下,骥远便兴奋得不能自已。
新月最近很迷茫,这样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努达海曾经是她的向往,救她于危难之中,又给了她心灵的安慰,更让她将一腔情丝倾付。努达海曾经给了她无匹的勇气,让她能够冲破一切阻碍,能够忍受一切折磨。可是……那不是现在的努达海。
她知道,让身为常胜将军的努达海,接受自己再也站不起来的事实很困难。可是她没想到努达海竟会变得这么厉害,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好像扭曲了。她虽然仍伺候在怒达海的身边,却不知道这个努达海,还是不是她爱的那个人,是不是能让她抛却一切的那个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947章 替谁撑腰
听见云娃这话,莽古泰不敢相信似的抬头去看她。云娃跟他都是从小跟格格一起长大的,从小就陪在格格身边,情分非比一般。莽古泰一直以为,云娃绝对会选择一生追随格格。可让他没想到,云娃居然在新月格格最需要他们支持的时刻背叛了。
不可原谅!莽古泰瞪大一双牛眼,怒视着平静下来的云娃。
有点意思!果然这女人是会审时度势的么?不要她想留下来伺候他,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呢!刘煜挑挑眉,笑问道:“伺候本世子?爷身边伺候着的,哪一个不是皇上亲自挑选的。你觉得,哪里会有你的位置呢?”相比起忠贞的莽古泰,这样前后不一的嘴脸更让人觉得反胃。
看着那张如遭雷击的脸,刘煜笑得更加开怀,“行了,爷身边没你插手的地方,你且省省心吧。不过,既然你愿意留在宫里,爷也成全你。爷的姐姐正在慈宁宫大佛堂礼佛,你便去陪伴她吧。云娃,你是个聪明人,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不等回答,刘煜挥挥手,自有人将这两个带走。刘煜略感疲惫的闭上眼,手指轻揉眉心。跟这些人说话,比写一天大字还要累人。不过,让他欣慰的是,马上这些人就有人接管了。他暗自为雁姬祈祷,希望那女人现在的抵抗力增强,不然估计还是个惨败的下场。
当天下午,一道圣旨连同月牙儿就被送到了他他拉府。乾隆在圣旨上劈头盖脸地先将努达海一通臭骂,朕让你在家抄写大清律例,没看见你抄写的东西,倒看见你赶着去酒楼买醉,你努达海想干什么?昨天那三十大板就是为了打醒你。若是还不醒照样板子伺候。
不过,乾隆依旧是大棒加胡萝卜的政策。于是,圣旨上还说了,乾隆看着努达海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个不着调的,特意赐给他一名宫女。虽然,这宫女是个有辛者库罪籍的,可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也算是抬举了吧!?
圣旨到。努达海即便刚挨了板子,也得强忍着疼痛爬起来接旨。但是,所有的疼痛和不适,在看到传旨太监身边的人儿时,便统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那是新月。是他的月牙儿啊!努达海就那么跪着凝视着他的月牙儿,就连领旨谢恩都忘记了。
因为涉及到女眷。所以雁姬也在接旨之列。就跪在努达海身边。她从容地叩首谢恩,用略微提高的声音惊醒了努达海。雁姬不知道自己已经等待了多久,她觉得自己都快等的不耐烦了,好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新月,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呢?
这几个月之中。雁姬虽然老老实实地带着府中,可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的。至少,他他拉老夫人再也站不起来了,连正常说话都费劲儿。早在一个多月前。骥远就已经掏空了那老太太的私房,却都填进了雁姬开设的赌场里。事发之后,骥远挨了顿打,老太太就成了这样。
上次的“万寿无疆”事件,雁姬也顺带地将府中上下清洗了一遍。凡是老夫人、努达海、骥远、珞琳身边的得力心腹,绝大多数都折在了那件事上。就算是偶有一个逃过的,也都远远地派了出去。这个家,现在说了算话的,不是老夫人,不是努达海,而是她钮祜禄雁姬。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就等着新月这个主角的到来,这出戏就可以开始上演了。
淡淡地看着努达海跟新月搂在一起喜极而泣,雁姬什么表示也没有。冷眼瞧着震惊的骥远、珞琳,她还是什么表示也没有。雁姬只留下了一句话,就转身回来自己院子,“三日之后,举行家礼。”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日一早,正是月牙儿行家礼的时辰。这几日里,他他拉府上已经赶着做了布置,就等着月姨娘进门了。有了努达海的督促,时间虽然仓促,场面却并不显得简陋。红绸高挂,红毡铺地,大红的喜字,处处彰显着喜庆的气氛。
新月自己对这个家礼是万分期待的,虽然在怒达海的提示下,她已经明白将会遭受到一些刁难,可她并不害怕,再苦难得还能有在辛者库辛苦?她反而因为这是个承认性质的仪式而暗暗满足,就好像她是真正嫁给努达海一样。所以,她早早地起来准备。
雁姬对此也很期待,上辈子的家礼,她的威风还没摆足,就被努达海母子搅合了。这回不但有了撑腰的,那老太太又已经不中用了,想想都开心。而且,那位端亲王世子跟从前全不一样,折腾人的鬼点子多得吓人,比她这老一套可有趣儿多了。所以,她也早早起来准备。
因是家礼,又因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他他拉家也没邀请旁人,就只有自家的几个在正堂等着。正堂外面铺着红毡,指示了新月一路要走过来的路线。下人们都已经立在两旁,等着观礼。这些都是家礼的固有程序,倒也不算是雁姬为难新月。
新月刚准备跪下开始行礼,就听见一声“慢着!”。那是清冷又悦耳的嗓音,语气里是懒洋洋地漫不经心。新月有些惊喜地回头,这是“克善”的声音啊。虽然没有盛大的婚礼,可这是她和努达海的仪式,作为弟弟的“克善”能够来观礼,真是太好。而且,有他这个端亲王世子在,雁姬想必不敢做得太过。
刘煜不是自己来的,身后竟呼呼啦啦跟了上百号人,侍卫、嬷嬷、宫人都有,宫人们手上都还捧着东西。看到新月惊喜交加的样子,刘煜也笑了,笑出一些温柔似水的意味。这么高兴看见我么?万一等会儿高兴得过了头,笑不出来了怎么办?呵呵,那就哭吧!
他他拉府的主子都迎出来,除了雁姬,所有人都觉得刘煜是来给新月撑腰的。努达海松了口气,刘煜虽然不好。可到底还不算绝情,知道拉自己姐姐一把。强撑着起床的老夫人脸色也好了一点,新月若不跟世子断了情分,对努达海倒也有不小助力。
“免了吧。诸位是主人,不过今儿本世子可要喧宾夺主一回了。”刘煜笑眯眯地摆摆手,带着自己的人就往里走,边走边说道:“今儿爷是奉皇太后娘娘的懿旨,来充一回娘家人的。太后娘娘跟府上的雁姬福晋是远房姑侄,娘娘身份贵重,不宜前来。爷正好在边上就讨了这差事。”
“福晋,你可不要嫌弃爷年纪小,给你撑不起腰啊。你瞧瞧,爷为了怕给你丢人,可把能用的人都拉出来了。就连太后娘娘身边的桂嬷嬷都叫爷给请来了。这下,福晋能放心了吧?”刘煜说着。回头看向努达海、新月等人。变脸的好戏不是谁都能演的。
这话说得,所有人都是一愣。撑腰是撑腰,撑得却不是新月的腰,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