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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死了没有?”
“没死。”
“那你们管啥?”
苟富贵很高兴:“我们是不管啊,所以我们过来通知你。”
我说:“干吗通知我?”
勿相忘说:“因为那俩人是你认识的,那个男的经常在你家出入,一副财迷样。”
我反驳道:“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出入我家的男的有不财迷的吗?”
勿相忘没理我,继续说:“他身边有个女的,这女的我们头一次见,应该是个妖怪,不知道是什么妖怪,看起来挺霸气的。”
我和云美看了一眼,马上明白这俩鬼差说的是谁了——强子和他老婆!
苟富贵、勿相忘把我们带到他们说的那地儿,那帮人还在那里。站在前面的几个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棍,一群人身上都带着煞气,尤其是领头的那个,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善类。
强子对那几个人叫:“你们不要过来!过来很危险的!”
黑社会中领头的人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没用了。”说完,大手一挥,手下两个小喽啰拿着棍子向强子和他老婆而去。
强子他老婆一人一个巴掌,直接把两个混混扇晕了。
强子说:“你看,我就想提醒你们别过来,多危险!无论你们是要劫财,还是劫色,都选错对象了,别盯着我们了,散了吧。”
以我对强子的了解,看他说话这口气就知道他得瑟了,这小子越得意就显得越谦虚,那贱样让人想抽他。
那群黑社会又上来了几个人,被强子老婆打趴下之后,警惕地围着强子和他老婆,不敢上前。
看这模样,这群人的目标就是他俩了。
我和云美跟着两个鬼差靠近他们,就差十几米的时候,俩鬼差忽然缩到一土堆后面,勿相忘还把手伸进怀里。
“他是要拿枪。”我连忙拉住云美躲到那土堆后面,“这俩鬼差还知道帮帮强子,那咱就躲起来吧,比较安全!”
勿相忘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递给苟富贵。
我看看那瓜子,再看看勿相忘,愣了。
勿相忘拿着瓜子问我:“要吗?”
苟富贵说:“他是人类,吃不了我们鬼界的东西。”
“不是。”我说,“你们不是要阻止他们打架吗?”
苟富贵边嗑瓜子边摇头说:“我们不能现在上去嘛,得等他们打完再上去,你见过哪个警匪片里面没完事警察就冲进去的,那多危险,死了怎么办?而且人家打架,我们过去打扰他们也不礼貌,我们要尽责,但不能坏了规矩,坏了气氛。”
我说:“那你们就在这里看着他们打完?”
勿相忘点点头:“我们鬼差的主要职能就是抽着事后烟清场。”
这鬼差当得也太轻松了。
强子老婆问那群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们麻烦?”
领头的说:“你们找了别人麻烦,有人让我们教训你们,让你们以后别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往别人的地盘潜!”
强子老婆问:“让你们来的人是谁?”
领头的说:“我们黑社会打手是有职业道德的,绝对不会告诉你谁出钱教训你们。”
强子老婆听了这话,笑得很霸气:“教训我?你们教训得了吗?”
领头的气得面色铁青,大手一挥,后面几个瘦瘦弱弱的小混混像饿兔扑虎一样扑向他们。强子老婆面不改色心不跳,几下就把那几个人撂倒了。
那边应该已经吃了不少亏,再不敢上前。
两派人僵持着,一个长头发的小混混跑到领头的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那领头的冷笑一声,鄙视地说:“他们说啥你就信啥?那个破瓶子能有什么用处?”
长发混混说:“这女人太厉害,我们现在没办法靠近,不如试一试。”
领头的嗤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就是这个?他们说打不过就用的玩意儿,不就是一个药瓶,你真当他们活神仙,这瓶子里能有什么东西。”说完,把瓶子扔给之前和自己说话的那个混混,幸灾乐祸地提醒道,“你打开吧,他们既然是医院的,说不定这里面是毒药。”
这群人确实有职业道德,不告诉我们究竟是谁想找我们麻烦,可是这药瓶一拿出来,又说了人家是医院的,我们就全都明白了,这是市医院的那群人找了人来收拾我们呢。
想不到一个医院竟然耍出这么卑鄙的手段。
这更让我确信了他们心里有鬼。
长发小混混明显只是想提个建议,现在骑虎难下,被领头的一提醒,更是吓得直哆嗦,只能狠下心,闭着眼睛,扭过头,打开药瓶,那小瓶中冲出一股气流,把小混混的头发吹掉了!
他竟然是个秃头,戴了顶假发!
秃头小混混显然对自己没有头发的事情十分自卑,捂住自己的头,用凄厉的声音喊道:“不要看!”然后捡起假发,捂住自己的胸部,扭头娇羞地跑了。
他的同伴们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那个瓶子,领头的一脚将那个瓶子踩扁,骂道:“什么破烂玩意儿!”
貔貅问我:“你看到了吧?”
我说:“嗯,看到了。”
在那个长发小混混拧开药瓶的一瞬间,有十几个鬼从那个拇指大小的药瓶中冲了出来,现在就站在那群混混的旁边。
那一个小小的瓶子,竟然能装进去那么多个鬼!
我问貔貅:“那瓶子也是什么仙器?”
“不,”貔貅说,“如果是仙器,又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人踩坏。”
“不对吧。”苟富贵看着那几个鬼,忽然皱眉问,“这些鬼魂是不是咱们辖区的?”
勿相忘肯定地回答:“不是。”
我问:“怎么了?”
苟富贵说:“这些鬼看起来不太正常。”
我仔细去看那些鬼,果然和平时见的鬼不一样,表情呆滞,动作僵硬,这十几个鬼朝强子他们走去,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计算机操纵的机器人。
云美低声对我说:“你觉不觉得这些鬼的模样看起来有点熟悉?”
没错,那时候在医院看到的鬼魂就是这副模样。
难道那医院里有高人能控制鬼魂?
“还想找死?”强子老婆显然也看见了那些鬼魂,马上摆出备战的姿势。倒是那些黑社会的看不见鬼,看见强子老婆的架势,都往后挪了几步。
那几个鬼动作迟缓地走向强子他们,大概到了还有四五米距离的时候,十几个鬼忽然间齐齐弯下身子,然后脚往地面一蹬,借着冲劲儿扑向强子和他老婆!
强子老婆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上前一步,挡在强子面前,双拳如风扫在几个鬼身上,只见那些鬼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叫,如同被打散的雾一般消失了。
“竟然魂飞魄散了!”勿相忘睁大了眼,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也不去捡,只是使劲儿地揉眼睛。
我奇怪地问:“这母老虎这么厉害,一拳就能把鬼打得魂飞魄散?”
“不可能吧。”苟富贵说,“我们鬼再怎么弱,也不至于被她一拳消灭。”然后他对勿相忘道,“对这几个鬼招魂,把他们招过来看看。”
勿相忘拿出了一个小铃铛,在手中摇了摇,奇道:“怪了,这些鬼怎么不听指挥?”
强子老婆也没想到自己那一拳竟然能有那么大的威力,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
动作就迟了这么一瞬,剩下的鬼已经贴身了,几只鬼的身体忽然开始扭曲,变得像蛇一般又细又长,绕上强子老婆的身体。
我还是第一次见鬼变成这形状,奇怪地问两个鬼差:“你们鬼都能变形?”
两个鬼差表情比我还严肃:“不能。”
“什么破东西?”那边强子老婆挣断了一个绳子一样的鬼,其他的鬼又缠了上来,七八个鬼合力缠住强子的老婆,竟也让她动弹不得。
那边强子只被一只鬼缠住,就已经被鬼气影响得脸色铁青,浑身哆嗦,鬼缠住他的身体绕了几圈,头和脚竟然啪嗒一声连了起来,变成一个死环。
那帮黑社会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开头只是傻看着,却也看出了强子老婆状态不对,几个人马上围了上去。
我看大事不妙,马上从藏身的地方跳出来,大声叫道:“你们干什么呢!”
那帮人显然没做过多少坏事,看见自己做恶事被人发现,马上就惊慌失措,领头的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把刀,威胁我道:“没你的事,多管闲事,小心我要你的命!看见这把刀没有,爷给你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我想了一下,这话好像有点别扭啊。领头的一个小弟小声提醒:“老大,反啦!”
领头的愣了一下,把刀从左手换到右手:“小心爷让你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他小弟也是个较真儿的人,再次提醒他:“反啦!”
领头的迷茫了一会儿,然后把刀反过来,握着刀尖,拿刀柄对着我:“小心爷让你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他那刀磨得很锋利,手一握刀尖,血刷地就流下来了。
领头的一疼,就火了,冲着小弟嚷嚷:“反着能握吗?”
那小弟也很委屈:“谁说你刀反了,我是说你话说反啦,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领头的见我们人都在,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错误,伸着血淋淋的手对我们说:“算你们厉害,一上来就伤了我的手。”
我看他紧张成这样都觉得不忍心,“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何苦这么勉强自己,非得当个流氓呢?
我说:“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领头的说:“你以为我是这一点小伤就吓退的人吗?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就算你们伤了我,我也不会逃跑。”
问题是我们还没伤你你就自残了啊。
这时貔貅跳出来咬断了强子和强子老婆身上的鬼环,却见这一人一妖都脸色青紫,浑身发冷。
云美说:“鬼气已经侵入了他们的身体。”
苟富贵、勿相忘见貔貅咬鬼的利落劲儿,吓得躲在了一旁,苟富贵说:“雷锋同志,这些鬼的鬼气比平常鬼的鬼气要重至少十倍,我们还没见过这样的鬼,得马上回去向上面禀告。”
领头的看了我半晌,从身上拿出一张照片,看了看,然后把照片亮给我看:“原来你也是我们要教训的对象,正好,一次性收拾了!”
他手里拿的照片显然是非正常途径照的,相片上正是我们几个人在市医院车库的隐藏门那里摸着找钥匙的情景。
“应该是摄像头。”云美看着照片对我说。
原来他们在那门口装了摄像头,怪不得那俩医生那么快就发现我们在找开门的机关。
“一次收拾几个,这买卖划算。”领头的刚说完这话,忽然脸色大变,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身后。
我扭头一看,暗叫不好,原来强子老婆的妖力已经不足以维持人形,趴在地上变成了一只老虎。那群黑社会再见多识广也没见过活人变老虎,全都惊呼出声。
老虎趴在地上,低低地吼了一声,那边黑社会马上阵形大变,胆小的已经转身跑了,留下的几个粗壮的汉子显然全是有点能耐的。
“妖……妖怪!”领头的看样子也想撤,退了几步,手机响了。
领头的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那边的话,叫道:“捉住那个老虎?你们开什么玩笑?……什么?我害怕?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