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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忽然感觉周围像是被什么影响了一样,周围明明没有风,但是景物却剧烈地晃动起来,我眼前的树叶也开始扭曲,就像中间被夹了一层放大镜一样。
坏了,我想,不会是咬树枝咬太久了吧!这么一想,我连忙闭上眼睛,大概过了一分钟才睁开。
再睁开眼睛时,我惊讶地发现我咬着的那颗原本郁郁葱葱的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棵枯树。虽然依然是晚上,但是刚才天空还是彩霞万里,这会儿天空压着一层厚厚的云,显然马上就要下雨了。
原来刚才那个奇怪的波动竟然是因为时间变幻而产生的!
现在这棵树已经完全枯死了,干裂的树枝支撑不了我的重量,“嘎吱”一声咧开了个缝,在风中摇啊摇。
我吓得冒出一头汗。
虽然树变化了,可是下面的石子路没变啊!这要是掉下去,我就OVER了!
我正在这儿火急火燎的,忽然听到有个女人娇笑着说:“呵呵,你这个人可真奇怪,多少年前我就看到你咬在这棵树上,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咬着这树枝。”
三娘!
我马上激动起来——这下我有救了!
“真奇怪呢,”三娘继续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咬着这棵树呢?”
我也不想咬啊,问题是不咬我就没命了!
三娘又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
我一张嘴说话不就掉下去了嘛!
“啊……”三娘拖长了声音道,“我知道了,你喜欢这棵树是吧?”
显然不是!
三娘继续问道:“不回答?那就是我说对了?你果真是个变……”
“不是!”我大喊一声,然后就“嗖”的一声掉下去了。
“啊!”我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但是我并没有砸到地上,而是被一双手接住了。
我扭头一看,接住我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大眼睛、浓眉毛,是个类似于王祖贤的美人。
三娘穿着一身大红的旗袍,艳气逼人,此时正笑得花枝乱颤,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我看出这个狐狸精的打算了,她刚才就是想逗我说话,让我掉下去!
我忍不住哭丧着脸骂道:“你这个狠毒的狐狸精!”
三娘也不以为然地说:“很早以前你吓过我一次,如今我再吓你一次,我们就扯平了。”
抱住我脑袋的那个姑娘温柔地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和三娘一对比,这姑娘简直温柔得令人落泪,我感激地说,“谢谢你。”
那姑娘温柔一笑:“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是我害死你的嘛。”
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疑惑地看着她:“你害死我的?”
“你不记得啦?”姑娘笑嘻嘻地说,“几百年前我把你的心挖出来吃掉了……”
原来你是云美啊!
她歪了歪头:“虽然我记不得我为什么要挖你的心了,但是我总感觉是我一时冲动,那次好像我自己也遭受了很大的罪。”
是啊,那次你吃坏肚子了!
云美问:“你不怪我吧?”
我连连摇头:“不就是一个心吗,等长出来了我再给你。”
这次轮到云美奇怪了:“还能长出来?”
“是,”我说,“你看我脖子下面,应该已经长出来一些了吧。”
云美仔细一看,说:“哎呀,我原来还以为只是碎肉,这么一看果然是个小身体,还有手有脚的!咦,为什么有三条腿?”
哎呀死相,我马上就害臊了,你这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哦……这是树枝。”云美从我脖子下面取出一根树枝扔到地上。
“不过你长出来我也不要了,我已经不吃心了。”云美笑着把我放在地上,为了让我的头放得更稳当一点,她还找了一个坑放我的头。放好之后,云美说,“那我走了。”
“云美,你要走?”我说,“你不是和三娘一起的吗?”
“不是,”云美指着三娘道,“我不认识她。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我总感觉这个房子里有我很重要的东西,所以经常会来附近转转。”
封印了你的恨意的那面镜子就在小鬼的屋里放着呢,不过这事儿我可不愿意告诉你。
“还有,你叫我云美?”云美歪着头道,“这个名字倒是很好听,我记住了。”
说完,云美挥挥手走了。
原来云美的名字是我起的啊!
我正在唏嘘,忽然想起,三娘说我已经在树上挂了好多年了,那么吊死鬼……
我叫道:“糟了,孔婷……”
“早死啦。”三娘道,“那天你吓昏她以后,她就被那个叫小红的女人勒死了,勒死了之后把她的尸体吊了起来,伪装成了上吊。”
得,又变成原来那样了。
我沮丧地想:到头来我一个人都没救上,自己还挨了好几刀,掉胳膊掉身体的,我这是干嘛呢。
三娘蹲下来看我,道:“我一直在观察这座房子,除了那次起雾,你消失在雾里以外,其他时候,你做什么我都看不见了。”
她单手托腮,说道:“你好像能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而且身体就算受到了损害还能长出来,可是看你,不像妖怪又不像鬼……”
这时候天空一道闪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下来,但是三娘身上却一点水都没沾,因为凭空出现了一个男鬼,那男鬼举着一把油纸伞,给三娘遮雨。
三娘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雨点打到坑里,很快就把我的脖子淹没了。
我说:“我叫马力术,是一个道士。”
“不止这么简单吧……”三娘一伸手,她身后的那个男鬼马上递给她一堆东西,我一看,那竟然是我的衣服!三娘的纤纤玉指就开始在我的衣服里翻找起来。
这男鬼竟然把我的衣服从尸体上扒下来了!连男人都不放过,连尸体都不放过,真变态啊!
而且更让我不爽的是,这男鬼一副和三娘很熟的模样,我现在那个难受啊,就像看到热恋中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密切联系一样,马上就不高兴了。
于是我仔细打量了那个男鬼,惊讶地发现那个男鬼长着一张非常没有辨识度的脸,普通的眼睛、普通的鼻子、普通的嘴巴。按理说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就算现在我死死地盯着他看,然后闭眼回想他的模样,还是想不出来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就像是在路上捡了一粒沙子,你仔细观察了它,然后闭着眼睛把它扔到一个沙堆里,睁开眼睛,你依然找不到那粒沙子。
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预感,我问那个鬼:“你是谁?”
“你能看得见我?”
那男人连声音都是普通到一点特色都没有,是让人听过就忘的类型。我原来总觉得那些说什么事情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描述的作家都是词语匮乏,写不出来,今天一见这个普通到没有办法用言语来描述的鬼,我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连我这么渊博的人都有描述不出来的时候,也怪不得他们了。
可是我看着那个男鬼,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我左思右想,小二楼的居民目前没有露面的,就只剩那一个人了……
不……不会吧!
我看着那个男鬼,越看越觉得我的猜测靠谱。
“你是不是……”我顿了一下,把那个恐怖的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才颤抖着问,“你是不是雷迪嘎嘎?”
男鬼疑惑地问:“什么?”
我连忙改口:“你是不是神偷佚名?”
男鬼戒备地看着我:“你究竟是谁?你是第一个认出我的人,为什么?”
这个……还真不好解释!
三娘奇怪地看着我:“你倒是个奇怪的人啊,就算我和佚名相处了几百年,如果他离开我一阵儿,我也会忘记他的长相,没想到你竟然一看见他就认出来他是谁了。”
“这个嘛……要怎么说呢……”其实我还真没记住他的长相。
“佚名死时曾经被鬼差通缉过,”三娘说,“鬼差拿着佚名的画像,却没有办法找到他,就算佚名从他们面前走过,鬼差也认不出来是他,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记住他的长相的?”
我能告诉你们我用的是排除法吗?
我淡然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看不出,你还真有两把刷子。”三娘也不追问,继续在我的衣服里翻,“你身上倒是有很多稀罕宝贝啊。”
说着,拿出了我的蓝屏小手机,翻来覆去地看。看起来这年代还没有手机,三娘拿着我的手机爱不释手。
然后她按了一个键,手机屏就发出了优雅的蓝光。
这就是蓝屏小手机和那些华而不实、几百万像素的手机的差别了——过了这么多天,它还有电!
超长待机——蓝屏小手机,你行的!
三娘看见了亮光,欢喜得不得了,说道:“这个宝贝好!”
我一下子就在雨中泪流满面了,想原来三娘用的都是爱大疯牌手机,而且每次都买最新款的,一部手机的价值能秒杀我小二楼里全部的电器。
当初爱大疯没有普及的时候三娘还是很舒心的,拿着手机在路上走,基本上所有人一见那手机就知道她是个事业有成的美丽女强人。后来随着经济全球化,中国加入WTO,汽油涨价,物价飞升,外国卖一百的东西中国卖五百,大家不拿钱当钱以后,街上拿着爱大疯的人越来越多,十个人里面有六个人拿着爱大疯,三个人拿着山寨爱大疯,还有一个不为潮流所迷惑的勇士,那就是我了。
这时候三娘拿着爱大疯就再没人羡慕地望着她了,她没有办法彰显自己的品位,所以十分苦恼。云美曾经说她听到过三娘自言自语,说打算把其他拿着爱大疯的人都灭了!
这话让我觉得很惊悚,因为三娘和其他人不一样啊,她想到什么还真的会去做啊!但是估计是后来三娘发现拿爱大疯的人太多了,灭起来比较困难,而且马上就要世界末日,大家一起毁灭,这个计划就搁浅了。
所以说,我从来没想到三娘会称赞我的蓝屏小手机好,这个三娘真是太朴实、太讨人喜欢了!
那堆衣服里还有黑胡子道士给我的葫芦,但是相比常见的葫芦,三娘更喜欢蓝屏小手机,一边道:“这个法宝有什么用?”一边举起了那个手机,我一看,手机上正显示着拨号110。
我连忙对三娘道:“不要举起那个手机,危险!”
三娘奇怪地问:“为什么?”
我说:“这样很危险,我跟你说个真事啊,你可别觉得这是小说。那是我上学时候的事儿了。我认识一个男同学,特别爱得瑟,他买了个防水的手机,你要知道,我上学的那个年代,防水手机多了不起、多拉风啊,于是那男的就天天显摆。一天,我们在操场上体育课,突然下起了雨,其他人全跑去避雨了,他不,他站在操场上拿着手机打电话,同学在远处叫他:‘快来避雨!’你猜那个人怎么样?”
三娘问道:“怎么样?”
我说:“这人得意扬扬地举起手机喊:‘不要紧,我的手机防水!’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雷劈下来,就把他烧焦了,人就死了!”
三娘和佚名对看了一眼,又茫然地看向我:“什么手机?”
此时天边一个雷闪过,“轰隆”一声劈中了旁边的枯树。
三娘终于明白了,收回蓝屏小手机,对我道:“这就是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