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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皮舍命陪岳父了。
四人之中就数乔至诚心情大好。刚刚在厨房鼓捣出四五个菜,此时摆上桌后竟然色香味俱佳,耳闻女儿女婿的连声赞叹,老乔心中不禁洋洋自得。借着高兴劲儿,加上刻意缓和丁招娣母女之间冰封许久的关系,因此话也逐渐多了起来。一边吃着酒菜,乔至诚一边和女婿聊起家常,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刹那间拉近了许多。
丁招娣见状顿感十分不满,眼见如此一个近乎窝囊的女婿,此刻竟然和老乔越说越热乎,这不由令她心中厌烦至极。借着老伴起身盛饭的工夫,丁招娣狠狠地踩了乔至诚一脚。乔至诚顿时会意,暗痛暗憋的同时开始刻意减少自己与女婿的交谈次数。
这时沉默已久的丁招娣终于开了金口,眼望着对面的女婿漫不经心地问道:“小李啊,现在每月拿多少钱啊?”乔柔一听顿时皱起眉来,急忙为老公解围道:“妈,开口问别人拿多少钱很不礼貌啊。”丁招娣狠狠白了女儿一眼,嘴中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了,我问自个女婿拿多少钱有甚麽关系?都不是外人!难道还和我说不得了?”
李大江急忙满脸陪笑道:“妈,您当然能问了。我现在不算年终奖和各项补贴的话,每月拿六千块左右。”丁招娣闻言后冷冷地说:“哎呀,你不是还是个什么硕士嘛,怎么拿这么一点钱呀。虽然六千块在你们乡下可能还算不错,可这里是上海,钱根本就不禁花,我劝你喔,还是再努力上进一些,如果让我的女儿跟着你受苦挨穷的话,我饶不了你!”一旁的乔至诚也觉得这话说得失礼了些,急忙用胳膊肘捅了捅她,而此时的李大江,一张国字脸早已憋成了一块酱猪肝,铁青着脸讪讪地笑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顿娘家饭可谓吃的不欢而散,小夫妻两个在回家的路上谁都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开门进到自己家后,两人均感疲惫不堪。李大江刚换上拖鞋直起腰,就被乔柔从背后紧紧地抱住,耳边只听她喃喃地说道:“老公,我妈说话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不管怎麽说,她也是我妈呀,你别跟她计较,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李大江闻言顿感心头一暖,情不自禁地反身抱住乔柔,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老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更别说听丈母娘说几句难听话了。你放心,我一点没往心里去,因为……”后面的“我爱你”三个字已然说不出口,两人一边疯狂地拥吻着,一边跌跌撞撞地旋进卧室,一时间,只留下满室无限诱人的璇旎春光。
待夫妻俩大兴一片巫山云雨之后,心头顿时涌起莫名的幸福与满足。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双双感慨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真实意境。虽然已近傍晚,但小夫妻俩却都不想起床,于是两人便天马行空的聊了起来。忽然李大江想起一事,便兴致勃勃地对乔柔说:“老婆,你猜我今天在你妈家接到谁的电话?”
乔柔听后觉得可乐又可气,作势捶了他一拳,口中嗔怪道:“猜你个大头鬼啊,我又不是巫婆,这哪能猜得着?”李大江不以为忤,哈哈笑道:“是我们总编,他说我新近组发的那组新闻很不错,社会反响也挺强烈,还说要提拔我呢。”
乔柔不由好奇地问他:“是什么内容的新闻啊,老公?”李大江不假思索地回道:“就是关于一个处级干部用公款炒股,结果竟然被他大赚了一把的事儿,后来他把挪用公款补齐后,单位并没追究,只是责令他检讨反省,但并没对他自己赚的那部分钱给出处理意见。这事儿经过我们报道出去后老百姓意见很大。我最近一直在负责这个新闻的后续报道。”
“噢!”乔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知怎的,在听完丈夫的讲述后她心中隐隐感到些许不安,但一时又说不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只得暂时把话头咽了回去。沉默片刻后忽然问道:“对了,老公,咱们的股票怎么样了?”
李大江先前激昂高涨的情绪此时陡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消失的无影无形。他一咧嘴,伸手将老婆搂进怀中,继而苦笑着说:“唉,我还没来得及向领导您作汇报。由于最近我事务繁忙疏于看盘,我们的股票现在已经被深度套牢。不过老婆不用担心,中国经济整体向好,我相信很快就能解套,甚至盈利。”
乔柔撇撇嘴笑着打趣说:“你就吹吧你!当初你告诉我什么金融股是国家经济的命脉,还说银行股是最保险的,结果呢?十几块买的,现在不到十块了吧?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我也不奢望它盈利了,能保本就行。”
李大江急忙点头宽慰妻子道:“呵呵,放心吧,一定没问题,永远不要对咱们英明的中国政府领导下的银行系统失去信心嘛。老婆,咱们别谈钱了,多伤感情啊,咱们还不如眯一会儿呢。”
乔柔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睡意开始逐步涌上心头,一边喃喃地说着:“早知道还不如用这钱买几身衣服呢……”,一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李大江下意识地吐吐舌头,伸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随即找了一个最为舒适的姿势躺了下来,心里说:近些日子就不看股票了,没戏,还不如努力工作多赚些奖金来得更实在些。
就这样,小夫妻在愉悦与郁闷两种极端情绪的交替变幻中度过了这个周末,再次迎来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崭新一周。
三
当乔柔肩挎着坤包,手拎着面包豆浆匆匆走进明天大厦的时候,离上班时间已不足五分钟。乔柔越想越气,心里直怪李大江走时也不将自己喊醒,害得自己今天险些迟到。全勤记录虽然侥幸保住,可此时头发早已散乱不堪,一贯精心保持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这个混蛋大江,晚上要你好看!一边恨恨地想着,乔柔一边快步走入正在等候电梯的上班族中间。
忽然她的肩头被人轻拍了一下,尚未来得及转身,一股芬芳的香奈儿香水味道早已飘入鼻腔。乔柔扭头一看,原来来人正是自己的销售部同事柳云。两人平时关系不错,因此乔柔立刻展露笑颜地招呼着说:“小云?怎么是你!你今天不是去客户那儿开会吗?”
柳云左右看了两眼,确定没有熟人在旁后,这才压低着声音说道:“哎呀,我的小乔同志,你也忒后知后觉了!公司今天要出大事,你不知道?”乔柔闻言后不自觉地心跳加速,急忙追问她:“我的天!看你说的神神道道怪吓人的。究竟什么事啊?”
这时电梯门已经在面前自动打开,在两人随着人群挤进电梯的时候,柳云悄悄对乔柔说了一句话:“史头被开了!”这一句话虽然只有寥寥数字,但落在乔柔耳中却不啻为平地炸雷,令她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柳云口中的“史头”名叫史然,是公司的销售总监,换言之,正是两人的顶头上司。由于史然生性随和,比较容易和普通员工打成一片,因此销售部员工都亲昵地称呼他为“史头”。 这条消息之所以具有爆炸性,完全是由于史然在公司的特殊地位决定的。
乔柔供职的这家公司全称叫做美国斯庄健身器材有限公司中国子公司,主营美国斯庄品牌的健身器材在中国大陆地区的销售业务。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百姓对于身体的关注以及对于健康的渴求也在与日俱增,这些难得的市场机遇不断带动斯庄牌健身器材在中国的销量稳步上升,目前,斯庄公司在北京,广州、深圳等经济发达城市都设有办事处,以点带面地负责全国各地的产品销售。
既然公司的业务以销售为主,那么在公司架构中最为核心的部门自然就是销售部门。斯庄公司的销售总监史然,有着在多家世界500强企业供职的显赫职场背景。斯庄公司能够取得今天的瞩目成绩,与史然的个人贡献密不可分。五年前斯庄品牌刚刚走进中国大陆的时候,市场始终没有打开。后来,在斯庄中国公司总经理董伟民的出面斡旋下,经过多重努力,这才将史然从别家公司挖了过来。
史然走马上任之后,其卓越的销售才能及出色的管理才能立刻得到全面发挥。在他的运作下,销售部很快就招来数名销售好手,一时之间人才济济,风光无两。在史然的带领下,销售部不断取得佳绩,而斯庄品牌也很快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站稳了脚跟。正因为如此,在公司内部史然的地位仅仅次于董伟民,有的时候风头甚至超越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