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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天天喝着劳什子便能胎气不成?若果真如此,还要男人做什么?”
待菱涓下去了,杜娇容方端起那汤碗细细抿了一小口,味道却是不错,一面又转向念锦打趣道。
念锦听她说的有趣,也冷笑道:“你觉着不可能,偏有些人相信呢,只怕这会子正当神仙圣水那么喝呢。”
“你也不怕她知道?”
“知道什么?当归、肉桂、党参、红枣,哪一样不是给女人补气血的?我又不曾诓她,实在生不出来,只能怪她自己命运两不济了。”
念锦随手去过书桌上的一把折扇,把玩着底下一枚玲珑剔透的碧玉坠子,杜娇容这里喝完了,仍旧将空碗放入盒中,这才走到她跟前在她额上轻轻敲了一记。
“鬼丫头,既然如此,何必弄这么些事情出来,有何裨益不成?”
谁知念锦抿嘴一笑:“终究有无裨益,夫人且看看便知,眼下却是不能告诉的。”
二人又玩笑了一回,听见铃儿小跑着进来,气喘吁吁道,老爷过来了,念锦勾着杜娇容小巧的下巴故意调戏道:“原以为夫人香闺冷清不堪寂寞,如今既然有人来了,小生就不多陪了,对夫人的万千仰慕之情,自当深埋于心。”
说罢用手捂了捂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惹得杜娇容红着脸对她一阵追打,终究还是闹腾着在余天齐进屋之前躲了出去。
余天齐这里一进屋就看见小妻子双颊绯红SU胸起伏着,本就带着三分风情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立刻心中一荡,一把自身后圈住她的腰,鼻尖在她脖子上反复蹭着,一面嘴里不正经地戏谑:“听说锦丫头给你弄了什么好东西补身子,要不咱们这就试试药效?”
杜娇容听着立刻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却仍不忘用手肘顶了顶余天齐的胸口挤兑道:“淑姨娘也现吃着呢,老爷方才在她那里,怎么不与她试试?”
余天齐听着小妻子这恰到好处又无伤大雅的泛酸吃味,心里越发受用,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朝床上走去,一面讨好道:“嫡庶有别,我心里自然更想你先给我生个儿子了!”
因老太太不在家,因此第二天早上余天齐和杜娇容也无需过去请安,便又多睡了一会儿,待二人相携到了饭厅时淑娴和红玉还有惠云早就到了,正忙着摆桌子,念锦带着一双弟妹坐在边上说笑,见他们进来,忙都起来问好。
早饭时杜娇容叫红玉也坐下同吃,红玉不敢,淑娴笑着强按着她笑道:“妹妹何须如此拘谨,谁不知道老太太的话,只要你一生了孩子就立刻抬举你做姨娘呢,左不过还有三个月,怕什么?再说我们夫人是最最和气体谅下人的,看你挺着这么大个肚子在边上站着,她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一番话说得好像红玉故意给杜娇容难堪似的,连余天齐都微微蹙了蹙眉头,红玉被她噎得干瞪眼,念锦却笑着给红玉夹了一筷子早晨才从罐子里起出来的生姜。
“红玉姐姐一向跟着老太太,素日里是个最守规矩的,如今虽说过了明路,终究未曾行礼,她谨慎些也是为了爹爹和夫人好,莫被那些不安好心的下人拿着出去嚼蛆。”
“大姑娘说得是,大夫人一向待奴婢极好,奴婢只想着能好好跟在夫人身边伺候,断断不能容人在背后诋毁了老爷和夫人去。”
红玉说着便怯怯地低了头,脸上红红的,不知是怕的,还是急的,余天齐见她的样子怪可怜见的,也不好为难她,想想不过吃顿早饭,何必弄得剑拔弩张?便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和杜娇容说了些日常家务,也顺带着吩咐红玉要好生养胎。
到底还是杜娇容心细,觉察出红玉吃得不多,脸色也黄黄的,便叫人去请了大夫到她房里给她看看,偏生大夫来的时候正好君家打发了人来,她又抽不开身,便叫淑娴过去照看些,自己同了念锦在屋里坐着,一面叫郑妈和铃儿两个人到前头去带了人进来。
虽说君氏逝世多年,但余家在生意上总有仰仗君家的时候,更何况还有一个念锦在,念锦的两位舅父对这个侄女十分疼爱,每天开过春以来都要派人来接她到苏州去住上一两个月,今年因为杜娇容过门的事,也便耽搁下了,期间念锦的大舅母还曾派人写过信来给她,无非是关心这位填房夫人待她如何,念锦亲自提笔写了回信,字里行间对这位继母甚是敬重,那君家太太也便放了心。
再说过去派车船来接她,犹可说是孩子尚小又没有亲娘照拂,舅舅舅母怜惜她年幼,接过去散散,也好和表姐妹们在一处玩笑玩笑,可如今到底有了正经夫人,他们再要来接人,自然要问过她这位名义上的嫡母是什么态度,因此今日派过来的两个女人,都是君大太太身边得力的媳妇,一看就是一脸精明能干的样子。
两个女人不卑不亢地给杜娇容行礼问安,语气上却并不十分恭敬,想是见她实在年轻,心里多少有些看轻她的意思。
但略坐了一会儿便也觉察出这个中玄机,这位杜夫人言谈举止皆雍容大方,与她们说话也并不托大,和蔼可亲又不失了贵妇人的分寸,和念锦之间彼此说话也极亲热,又见她们君家过来的郑林两位妈妈对她都毕恭毕敬,这才在心里悄悄改了小看她的念头。
她们这趟过来一是奉了君大太太的意思过来探探这杜夫人的虚实,另一样,便是带来了几件小玩意,说是两位舅母送给大姑娘大喜的贺礼,权当是给她添个嫁妆。
杜娇容只就着她们的手朝着打开的匣子随意一瞥,心下已经吃惊不小,一色仅一颗便价值连城、玻璃弹珠大小、浑溜溜圆的上好珍珠穿成的项链,金光灿灿晃人眼的项圈,又有各色花样新颖看着不俗的珠钗玉簪若干,件件单独拿出一样来,都能叫人倒抽一口冷气,君家果然阔气,竟称这些为小玩意。
当下淡淡一笑道:“两位太太费心,要说我们大姑娘的嫁妆,光是她亲娘的那一副,随便打开来瞧瞧,便够普通富贵人家吃喝一辈子用不尽了,再者我们老太太疼她,又加了许多体己,我虽然年轻不懂事,倒也有几件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她充充数,如今再来了这些,别说是嫁到方家,就是嫁到皇家,只怕也没人敢小瞧了我们姑娘去。”
一席话说得念锦红了脸,那两个媳妇也极受用,坐了半晌,杜娇容又要留饭,倒是她们说了还有事要办,便道了谢请辞,回去后将杜娇容的话一一学给君大太太听,那里才算放了心。
原来君氏嫁到余家时所带的嫁妆甚是可观,君氏没了以后,余家一来富贵要脸面,二来也忌惮君家的势力,并不敢挪用她的东西,但如今念锦即将出阁,这里头又有一个叫君家两位太太恨得直磨牙的淑娴在,她们便不放心,怕余家在嫁妆上刻薄了她们的侄女,以致将来她嫁到婆家要被人小看,因此特特派了这两个女人来,明里是送东西,实则是探余家的口气。
好在杜娇容不是个蠢人,寥寥三言两语便说中了她们的心思,却丝毫不叫人没面子,因此对这位填房夫人,君家那边倒也是满意的。
正文 第 28 章
转眼便到了六月里,方晏南将家里交代的事情一一办妥,便踏上了归程,路经泉州,因与杜家本就有些往来,如今又有了余家的缘故,便又在泉州的分铺滞留了几日。备了礼物,细细地写了名帖,递到杜家的门房,拜望杜家老爷。
杜家虽在泉州,离钱塘路远,但家里的大姑娘嫁在那里,自然对那边的事多有留心,如今也知道这方家大公子便是余家的未来姑爷,盛情款待不说,走时又备了薄礼叫他带回去送与方家大老爷和大太太,也托他带了些家乡土产给杜娇容,并余家的老太太和几房夫人。
“大少爷,用几块山药糕吧,枣泥馅的。是杜家厨子的手艺,奴婢尝着竟比不上咱们府里的,可谁叫有人急着赶回去以慰相思苦,连早饭都不吃呢?也只好凑合着吃些了。”
官道上疾驰的马车中,方晏南支着头闭目养神,一个穿着明紫色掐牙坎肩,眉目清秀的丫鬟自包袱里取出一只雕花精巧的酸枝木食盒子,一面不紧不慢地打开,一面忍着笑打趣。
这女子名唤容兰,是方晏南屋里的大丫鬟,因一向伺候得极妥帖,人又伶俐,很得方晏南的母亲,即方大太太的喜爱。
方晏南明知她笑话自己,也不生气,反倒闭着眼睛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懂什么?如今我即便是能早十日回去,也不得见她的面,就算是见着了,也必定是丫鬟婆子一屋子,还得当着她们家老太太和几位夫人的面前,体己话那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的,哪里像你想得那样了?”
容兰闻言把小嘴一撇:“既然如此,少爷这么紧赶慢赶又是什么道理?”
“说了你也不明白,刚才是谁喊饿来着,还不过来吃点心?”
话音刚落,车帘子一晃,又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丫鬟,身上的穿戴与欣怡一般,不过坎肩是月白色的罢了。
“就知道容兰丫头坏心眼,人家才出去吹了一会子风,就把好吃的藏着掖着呢!”
那丫头朝着容兰做了个鬼脸后才乖乖坐到方晏南身边,自顾自拣了一小块山药糕丢进嘴里,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了,这才斜睨着方晏南又不怀好意地开了口:“这有情人之间的心思,你这个蠢丫头哪里能晓得?我们大少爷虽然见不到心上人的面,可哪怕能远远见上一面,那也是好的。少爷你说欣怡说得对不对?”
方晏南还没来得及搭话,容兰早已没好气地啐了她一口。
“好不要脸的臭丫头,你才多大,也好意思在这里满嘴里胡说什么有情人无情人的,别以为少爷疼你太太又不在跟前,就可以任性胡为,仔细我回去了就到太太跟前告你去。”
一句话还没说完,自己却撑不住笑了起来,方晏南恨铁不成钢地连连摇头:“兰丫头总这么心软,要我说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坏丫头就该狠狠地治,我可没偏疼她,你要是告到太太那里,我绝对站在你一处!”
一句话说得那欣怡得意地扑哧一笑:“罢了罢了,左右就是你们这两个坏人,不敢整治本姑娘,还指望着别人先去做恶人不成?坏透了,哼──”
三人说说笑笑马车又走出去不少,却听见车夫吁地一声,蓦然停在了当地。
“怎么了?”
容兰扬声发问,回答她的是随行的小厮方宁。
“请少爷和两位姐姐且忍耐一下,赶车的大哥说后头有马蹄声追得很紧,不知是不是泉州铺子里有事?”
方晏南循着他的话揭开一角车帘,果然见道路尽头起了一阵烟尘,马蹄声渐近,打头的果然是他们方家在泉州的一个伙计。
“出了什么事?”
方晏南利落地跳下了马车,却见那个伙计面有难色地瞥了瞥身后随行的马车。
“是……是这样,少爷早上才走,就……就有一位姑娘找了来,说是余家的亲戚,找少爷有急事,掌柜的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原还要细细盘问,可她除了哭什么也不说,掌柜的怕出事,只得叫小的套了车带着她来追追你们,看能不能赶得上。”
一番话说得方晏南目瞪口呆,一时实在想不出能有谁,谁知那边车帘子一动,一个亭亭袅袅的身影闪了出来,竟是樊音。
“音……樊姑娘?你怎么来了?”
音妹妹三个字才要出口,一想那到底是小时候的称呼,如今彼此都大了,自己又定了亲,实在应该庄重些,便忙改了口。
樊音听他这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