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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肉的样子,看起来倒足胃口。
关了水龙头,赵修换了身衣服,从厕所里出来。
有些事情想不清楚的时候就不要去想,否则只会把人越绕越乱,背上的龙纹虽然来得稀奇,但却是龙门的标志,他做过龙门门主,对青龙纹并不陌生,连重生这样的事情也遇到了,多一个纹身也不算什么了。
与其把时间花在研究这个搞不懂的东西上面,不如想想怎么搞跨汪大年。
赵修穿好衣服坐在单人床上,细仔刚刚送解酒茶过来的时候还顺带捎了一盘炒饭,洗完澡之后他饿得厉害,端着盘子就开始大口地吃了起来。
汪大年手下有两个妈咪,每个妈咪手下大概有十多个小姐。
馥丽晶跟一般的夜总会不同,本身是不养小姐的,一般都是招来几个妈咪,由她们带着小姐为场子里的客人服务,妈咪的收入就是从小姐拿的小费里抽成,如果小姐或者妈咪的手段好,能拉得来大客户,在夜总会开了豪包点了好酒给夜总会带来生意,也能从里面抽取利润。
而小姐能招待什么样的客户,除了她们手上的关系外,赵老九和汪大年这两个照场子的经理也有很重要的作用。客人来了之后,她们当然不能不管不顾地凑上去,只有等着接待的人给她们消息,进什么包厢,招待什么客人,有很多时候都是靠场子的负责人推荐的,说到底,能拿多少小费也要看关照她们的是什么人。
所以,无论是妈咪还是小姐对赵老九和汪大年这两个地头蛇都是巴结谄媚的。
赵修清醒的时候,那个勾引他的丽莎无非也就是想讨好他,利用他多赚一点钱,要说真让他占到什么实质的便宜那倒未必,只是不管是从前的赵老九还是现在的赵修,对送上门的女人都没什么兴趣,再加上曾经经历过那样的往事,赵修也不想随便让什么女人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靠近他身边。
至于汪大年,赵修撇着嘴笑了,又抽出一根烟放进嘴里。
汪大年对于这里的小姐可是来者不拒,她们虽然讨好他,心里未必就看得起他,背后的鄙视和不屑就算没有摆在台面上,这事情在整个馥丽晶也不是秘密。
要对付汪大年并不困难,难的是怎么做起来才名正言顺又不会引人怀疑。
赵修吐了口烟,脸上虽然带着笑,眼里却冰冷一片。
这个晚上,馥丽晶的生意异常地好。
与B市里许多三流的夜总会不同,馥丽晶走的是高档路线,就算是这里的小姐,素质也比其他的地方高很多,虽然说是出来卖,但也不是给了钱就能上的,她们更多的还是靠着客人给的小费,和包厢里的消费抽成来赚钱。
不过出了这个地方,小姐和客人有什么私下的交易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这一块不归他们管,要是对某些客人看上了眼,不给钱倒贴的也不是没有,只是这种事情到底是少,在这一行做久了就知道其中的心酸,年纪大点的小姐已经对感情不抱什么希望,只盼着多赚一点钱傍身,好在退出的时候有个依靠。
过去的赵老九对这个圈子实在太熟悉,看多了这样的事情,对着弱质无依的女人免不了有些怜惜,直到后来碰到了徐洁新和林雅,才让他彻底打消了女人是弱者的观念。
徐洁新是赵修出狱之后认识的第一个女人,在他最危难的时候曾经帮过他的大忙,让他被青帮追杀时逃过了一劫,等赵修东山再起,她就自然地跟在了他的身边,成了龙门老大的女人,她跟了他五年,共过患难也共过富贵,最终却还是背叛了他。
赵修曾经想过要跟徐洁新结婚,生几个孩子,等到那个时候,他就卸了龙门的担子带着她到他买的小岛去生活,没想到这个愿望直至他死都实现不了,徐洁新在他和菲律宾人交易的时候通知了青帮,害死了他十几个兄弟,甚至连程宁都差点回不来,好在那时候姚群就在附近,抢救得及时,把程宁拉出了鬼门关。
连睡在身边的女人都不能相信,他还能相信谁?
至于林雅,想到她的时候,赵修的心里有些抽痛,他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几个烟圈。
他死的时候,林雅已经死了整整十年。
她是他认识的女人中最乐观最强悍的一个,他闭了闭眼,把纷乱的情绪甩在了脑后。
这些原本被刻意忘记的东西,经过这一次重生,又清晰地跃进了脑子,他站起身,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既然是重来一次,一切都有机会翻盘,他不会让林雅再遭遇那种惨烈的事情,也不会再回到牢房,属于赵老九的一切赵修都要一点点重新抓到手里。
沈三爷打来电话的时候,赵修刚好在场子里巡视了一圈。
虽然已经做好了重新见到沈三爷的准备,接到他的电话时,赵修还是愣了愣,他把拿在右手的电话换到左手上,这才缓缓应声。
“三爷。”
“小九啊,听说刚刚有人闹场子,没出什么事情吧?”沈三爷的声音很温和,甚至有几分慈蔼的味道,他说话永远是这个速度,似乎什么紧急的事情到了他的面前都可以从容处之。
“是他们大惊小怪了,客人喝多了要求难免也多一点,不过他们几个是新面孔,今晚的消费不少,我担心会出什么事情,所以特意让细仔他们提前跟您说了一声,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
“没有,你做的很好,谨慎点是好事。”沈三爷在电话里笑了笑,“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场子里有什么事情你多盯着些,馥丽晶交给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放心,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谢谢三爷。”赵修的声音里压抑着感激,这声谢说的无比真心。
“小九啊,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儿子,场子里的事情是让你好好锻炼,将来我必定是要把你放在身边的,不要让我失望。”沈三爷的话里有了几分笑意,语气虽然淡,听得人心里却十分熨帖。
“放心吧三爷,小九是在您身边长大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
“那就好。”沈三爷顿了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不经意问道,“大汪呢,晚上怎么没听他们几个提起他,是不是又跟女人去鬼混了?”
赵修想了想,缓缓道,“晚上没见着他,可能正在哪个客人的包厢里面,他应酬向来不少。”
沈三爷在电话那头缓缓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几年馥丽晶这边多亏了你,你跟大汪做了哪些事情我心里明白,只是大汪的姐姐跟了我那么多年,她死了之后就留下了这么个弟弟,我不照顾他谁能照顾他呢?当初看着你姐夫带着你,我就想起了我自己,知道他有多不容易,好在你争气,小九,你是个聪明的,以后会有出息。”
赵修心里一沉,在他的记忆中,沈三爷根本没说过这样一段话,以致于他从来就不知道汪大年跟沈三爷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难怪当初汪大年指证他,沈三爷也不开口,原来是为了保住汪大年的命。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青帮的人知道了汪大年胡乱地指认,绝不可能让他完整地走出青帮大门。
“三爷,我明白。”
“好,好,好。”沈三爷连说了三声‘好’,想来心里是十分安慰,“你晚上喝了不少,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挂上了电话。
赵修脸上的笑渐渐淡了,这一场戏演下来真是不容易,好在有之前赵老九的印象在,沈三爷一时半会也察觉不到什么,他下面的动作就要更加小心了。
依着沈三爷和汪大年之间的关系,搞垮他的难度一下子大了起来,但赵修不可能放手,汪大年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太大的障碍,不解决了他,始终是一个隐患。
赵修趁着人少的时候慢慢往后门走,馥丽晶后门的地方连着一条长长的巷子,在辉煌的夜总会背后,这种小暗巷就像是光鲜之下反面的存在,阴暗而狭小,许多夜总会里不方便进行的活动往往就被放到了这里,比如修理赖账的客人,又或者是处理上门找茬的对象。
他走出后门,把这条小巷从头到尾走了一遍,直到确信周围已经没有旁的人,这才找了一个拐弯的死角,掏出准备好的布条裹在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狠狠砸向了自己的前额,鲜血慢慢涌了出来,流了满脸。
沈三爷死的时候,赵修的心情一度非常的复杂,对着这个帮过他教过他又害过他的大佬,他的心里有感激亦有怨恨。
但是直到今天,他都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人要对自己狠一点,你得到什么跟你付出了什么永远有分不开的关系。
他踉跄着走出后巷,路灯的光照在他身上,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显得孤独而又冰冷。
4、局一
赵修顶着额头上的伤回到夜总会,守门的几个小弟看他这个样子连忙凑上前扶他,给他找来止血的纱布。
“九哥,你这是怎么了,头上流了这么多血?”
赵修挥了挥手,“没事,刚才巡场子到后边,被敲了闷棍。”
“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搞九哥?我们找他去。”旁边站着的一小年轻立刻冲动起来,赵老九在他们这群人中人缘不错,又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平时对他们很照顾,比起场子里的另一个主管汪大年,他绝对更得人心。
“别冲动,可能是他们认错人了,也不是很严重。”赵修的眉头皱了皱,按了按纱布,“嘶”还真有些疼,“这事儿你们暂时别说,三爷最近很少来场子,我不想他担心。”
“可是九哥……”
“行了行了,照我说的做。”赵修拍了拍旁边小弟的肩膀,“Jerry,走走,跟我到里面拿点药水,抹上就没事了。”
“要不还是上医院吧,这血也流的太多了,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留在伤口里。”Jerry是他们这群服务生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虽然在场子里做事,人却单纯,他对人很实在,场子里不少人都把他当小弟,就连那些小姐也喜欢偶尔调戏他,甚至还开过玩笑,愿意免费陪他这个初哥,当时臊得他满脸通红。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立刻就附和上了,催着赵修去医院。
“我送九哥过去吧,今天我帮小王顶班的,他这会儿都来了,我正好没事。”
赵修拧不过他们,被几个人扶着上了车,额头上的血虽然止住了,但是纱布上红红的一片,看起来还是挺严重的,到医院处理了伤口,还打了一针破伤风,弄完之后已经差不多转钟了。
“这么晚了,饿了没,我请你吃宵夜。”赵修的头上缠着绷带,笑了笑,“就算你说不饿也得和我去,一晚上就出来前吃了点炒饭,我可饿得受不了了。”
Jerry点了点头,“好,不过不能弄得太晚,九哥你受了伤,得早点休息。”
“放心吧,小伤,不算什么。”
两个人找了一处大排档,叫了两份牛杂,三瓶啤酒,一盘子烧烤就开始大口吃了起来,Jerry长得秀秀气气的,吃起东西来倒是不含糊,吃完一碗又叫了一晚牛肉面,盘子扫光之后,肚子也吃撑了,两个人坐在摊子上消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说到赵修头上的伤口时,赵修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对,Jerry虽然年轻也不是傻的,看着他的脸色,有些试探性地问道,“九哥,你是不是知道谁阴的你?”
赵修一愣,笑了笑,“说什么呢,我要是知道能放过他们?我看也不是故意的,他们也没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