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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地牢大门打开了,进来的人是他的师姑沈如浓。
仇视的冷眸立即狠狠地瞪向了沈如浓。他后悔呀,后悔当初不该同意让沈如浓离开龙虎山庄,是他害了自己。
“阳。”沈如浓苦笑一声,“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爱情。记得师姑说过的话吗,当有一天师姑伤了你时,你不要怪师姑无情。”
仇阳记起沈如浓曾经说过此话,也记得自己的回答。敛起仇视的眼神,仇阳冷冷地道:“是来看我落魄的样子吗?”师姑伤了他,就能赢得爱情吗?仇阳不看好沈如浓的爱情,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沈如浓的爱情宽容大量。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沈如浓幽幽地说着,走到仇阳的跟前蹲下身去,看着仇阳的眼神依然温柔得如春天里的阳光,语气温和中透着指责:“水星月……你不该如此伤她。”
仇阳咬牙切齿地低吼着:“她背叛了我!”
“如果她是那种女人,你以为她还会是你仇阳的女人吗?”沈如浓看着仇阳,淡淡地道:“先爱上她的人并不是你。”如果水星月是那种女人,早在仇焰喜欢她开始,她就投入仇焰的怀抱了。一开始她对仇阳可是避之如蛇蝎的,再说后来仇炎对她动了情,如果她当真水性扬花,随便勾引男人的话,她又怎么会错过仇炎?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仇阳拒绝相信水星月的清白。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沈如浓无奈地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一切都成为了过去,今后她的男人是炎。”眼眸深处净是深深的痛。害自己的师侄,她得到的只是仇炎心愿已了,而她却是心碎伤神。
冷眸射出了寒光,仇阳冷冷地抛出警告:“你去告诉炎,如果胆敢碰她一根头发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站了起来,以同情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仇阳,沈如浓淡淡地笑道:“等你能走出这个地牢的时候,你再去警告炎吧。”说完她走出了地牢。
沈如浓知道软骨散的药力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而在仇炎未作出决定之时,她还要喂仇阳吃普通的软骨散,直到仇炎决定如何处置仇阳为止。
找来地一,沈如浓把一大包软骨散交到地一的手里,让他把软骨散放在饭菜里,放在水里,无论仇阳是吃饭还是喝水都逃不掉软骨散。
而此时医院里,仇炎正焦急地在急救室外面来回地走动着。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但是地狱王国发生的事情早已传遍了黑白两道,地狱之王仇阳落到了掌管黑势力的仇炎手里,弟即将取代兄长坐拥王位。
所有地狱王国的人脉都在等,等着炎少主是否真的继位。
所有知道地狱王国,所有知道仇阳的人都在观望,观望仇阳的下场。
终于急救室的门开了,院长大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院长看向仇炎,在仇阳到来时,都不曾命令过身为院长的他主治,如今炎少主却命令他务必救回那个害仇家兄弟反目的祸水,还说如果不把她救回来,就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仇炎焦急地迎上前来焦急地问着:“她怎么样了?”
“炎少主,她的脸是无法补救了,唯一的方法就是整容。至于发高烧,那是小问题,打了退烧针退烧之后就没事了,只是病人的生存意识太差,暂时还不会醒过来。”
“不会有生病危险吧?”仇炎追问着。
院长摇摇头,“不会。”不过如果水星月完全丧失了生存意识,就永远不会醒过来。这一句院长不敢说出来,就怕被仇炎一枪打死。
“她的脸整容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吗?”他要她以全新的生命在他的世界里活着。
“应该可以吧。炎少主可以问问整容科。”
“你先下去吧。”知道水星月没有生命危险,仇炎紧绷的心也松了一点。整容的事,他可以交给沈如浓来做,就算这里的医生都有一流的医术,不过在他心里只有沈如浓的医术才是一流的。
“属下告退。”院长大人恭恭敬敬地离开。
院长一离开,护士们就把水星月推了出来。
看着面容被毁,脸色苍白如纸的水星月,仇炎又是一阵心痛。
※※※※※※
焰居。
仇焰呆坐在大厅里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他救不了她。
他害了她。
他要不是想着报复,就不会故意拍下她与严旭在一起的相片,就不会故意拉着兄长去“捉奸”。如今他成功了,却没有喜悦,看着她被伤害,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以为让她不好过,他就会开心。现在他才知道,只有她过得幸福,他才能开心。可是他却亲手破坏了她的幸福。
爱情是什么?
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只要对方过得幸福,哪怕不是跟自己在一起,也要衷心祝福对方。
大哥被二哥取代了,她也即将被二哥占有。而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不会是他的。
回到焰居发现寒涵也不见了。
在难过之余,他的心也有了失落。
失去水星月是早已成为事实,如今寒涵也不见了,他仇焰到头来什么果都没有结到。
心冷,情痛。
今后他将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
第四章
水星月的生存意识虽然太差了,可是她并不像院长所担心的那样完全失去生存意识长久不醒,而是退烧后就醒了,只是……
医生,护士,仇炎都小心翼翼地看着钻到床底下,双手抱着自己,不停地发抖的水星月。他们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把水星月吓昏过去。
“星月。”仇炎小心地走近一步,水星月立即更往床底里面缩进去,发抖也更加厉害了。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眼带惧意拼命地摇着头,是希望仇炎不要靠近。
“星月。”仇炎万分温柔地开口叫着,眼里净是心疼,“星月不要怕,是我,我是仇炎,我不会伤害你的。”
谁都想不到醒过来的水星月如同惊弓之鸟,见到人,无论是谁都怕。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就吓得尖叫,然后惊慌地拔掉插在她手上的针头,推开所有医生护士,迅速地钻进床底下躲藏,任谁劝,任谁叫,她都不出来,反而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人越来越多而害怕得直发抖。
在仇炎蹲下身去,想把她从床底拉出来的时候,她立即从床底的另一边钻出来,然后一边放声尖叫着,一边发疯地推开所有人,发疯地往外面逃出去。
“快点拦下她呀!”仇炎气急败坏地大叫着,这些该死的人,怎么会被她的发疯吓到都闪到一边去,让她就这样跑出了病房呢?
此时的水星月,心里,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逃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只有没有人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她才不会受到伤害。
她跑得飞快,是她有生以来跑得最快的。
她一边跑,一边尖叫着,只因为她跑到哪里都能见到人,那让她感到不安全。躲到角落里,不安全,跑到外面的盆栽旁边躲着也不安全,所到之处都是人,她只能抱着头大声尖叫着,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刚下车的沈如浓就是见到这一幕。
追出来的医生护士以及仇炎都无法接近她,更无法安抚她的情绪。
“星月?”沈如浓低喃着,然后急忙上前拉住焦急地追到水星月不远处的仇炎,询问着:“炎,怎么啦?”
一看到沈如浓,仇炎仿佛遇见了救星一样,拉着沈如浓的手急急地道:“如浓,星月见到人都怕,我们都无法接近她,你有武功的,你快去把她拉住呀,这样下去,她会伤到她自己的。”
看着那个像疯子一样的水星月,沈如浓除了震惊之外也有同情,也有心疼。发生在水星月身上的事情,任谁都无法平静地接受。
看到水星月疯一般地撞倒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病人,她连同那个病人同时倒在地上,而她尖叫着又爬起来,四散逃窜。沈如浓立即施展身法,瞬间就站在了水星月的面前。
“啊——”
同样的尖叫,水星月似乎没有看清楚是谁,只要看到有五官的,她就尖叫,就发抖,就逃跑。沈如浓拦在她的前面,她立即回转身就逃。
仇炎与医生们却追了上来。
回头也有人,她立即又向左边逃。
沈如浓身形一闪,又站在她的前面了。
“不要!走开!走开!”这次水星月不改变方向了,而是发疯地推打着沈如浓,想推开沈如浓逃跑。
“星月,你冷静点。”沈如浓用力抓住她拼命拍打着自己的双手,大声叫着:“星月,我是如浓,我是如浓呀。”仇阳对水星月的伤害有多重呀,好好的一个人硬是被伤得神智不清。
水星月似乎怔了一下,但是随即又害怕地大声地尖叫着,被抓住的双手拼命地想挣脱,眼见挣不脱,她居然抬起脚就向沈如浓踢过去。
“星月。”身后一双大手伸来,把她牢牢地搂进了怀里。仇炎痛苦的声音自她的头顶处传来:“星月,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比杀了我还要让我难受呀。”他宁愿她大哭大喊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沈如浓黯然地松开了水星月的手。
“走开!走开!”水星月在仇炎的怀里没有一秒钟是静止的,她挣扎推打着,最后却昏倒在仇炎的怀里。
“星月,星月。”仇炎惊慌地叫着。
沈如浓立即替水星月把脉,然后对仇炎说道:“没事,只是急惊害怕引起的晕厥。”看一眼昏迷的水星月,沈如浓心疼地问着:“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水星月脸上那刺目的“贱人”两个字,仇炎痛苦地道:“这个耻辱的伤害太重了,重到她无法承受。医生说她是情绪崩溃了,所以才会这样。从她醒过来那一刻起,折腾了大半天都无法安抚到她。”
身为医生的沈如浓明白水星月情绪崩溃是由于被伤得太重,这种崩溃可能会好转,可能会转得更坏,她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如浓。”哀求的眼神看向她,仇炎求救地问:“你医术高超,你能治好她吗?”
沈如浓苦笑一声,叹道:“再高超的医术也医不到心病。”水星月这种状况除了靠她自己之外,外人是无法帮到她的。
“那怎么办?”仇炎一时乱得没有了主意。
“先回去吧,在这里没有人能制得住她,你也不可能二十四个小时呆在这里。”回龙虎山庄,人多眼睛也多,水星月再怎么跑也跑不出龙虎山庄。而她又是医生,仇炎更不用担心水星月会出事。
仇炎点点头,弯腰把水星月抱了起来,跟在沈如浓的身后离开医院。
坐在车内,仇炎只是爱怜地抚着水星月的长发,平时冷淡的双眸此时除了痛之外还是痛。
沈如浓看一眼不出声眼里只有水星月存在的仇炎,淡淡地问道:“你打算怎样处置你大哥?你真的要继承王位吗?”
眼里立即闪过凌厉的光芒,仇炎冷冷地道:“暂时先关着他,如果星月无法恢复过来,我决对不会放过他的。”
“难道你要杀了他吗?”沈如浓没有错过仇炎凌厉的眼神。她幽幽地劝着:“他毕竟是你的大哥,再怎么说都是亲兄弟。反目成仇也就算了,不要再伤及性命,让星月的罪孽加重。”
“星月没有罪!”仇炎立即维护着水星月。
沈如浓苦笑一声,淡淡的语气有着指责:“是,她本没罪,却硬成了你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