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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圣教村外那种恶心毒尸的味道。
那是大约一年前的事情。
原本只是成群结队徘徊在村子外围的毒尸们那天忽然像发了狂一样踏破了他们的围栏冲进村落中央。
当时白黎刚好在村子里留守,立刻跟着师兄师弟们及时地把它们就地宰杀。
虽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但就在那些毒尸死掉的地方,留下了一种怎么都清洗不掉的,应该是来自于它们血液里的,无比恶心的味道。
那段时间几乎每个人都不敢靠近那里,当天字面意义上“浴血奋战”了的白黎更是在隔日被他师父从小溪里提出来,才不至于以被水泡得太久这么一个丢脸的死法结束自己年仅十六岁的生命。
那种味道牵连着每一位当时在场的圣教弟子最深层次的厌恶和恐惧,白黎毫不怀疑就算隔了几十年那些师兄师弟们成家生了娃,他们的儿子终其一生肯定也会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就有一种想把昨晚吃的食物从胃里请出来的冲动。
回忆完毕。
他仰起头,毫不畏惧地盯着以一种强大压迫感笼罩在他头顶的男人,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道:“要我不说话,首先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邵钧天饱含深意地挑挑眉,首先满意于少年的识时务,继而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在白黎就要因为遭受了这种不礼貌的对待而皱起眉头的前一秒,把少年的头往左边轻轻扭了一把。
白黎顺势转过头去,然后惊讶地发现,那里站着两队人。
在错愕于自己是有多迟钝居然没发现有这么多大活人在这里之前,他更震惊自己刚才跟男人那一番吵闹竟然没有被他们发现?
这群家伙才是货真价实的耳朵有问题好么!
两队人马清一色的黑衣黑裤,在这样没有灯光,只能凭借满月光芒依稀见物的夜里,要不是今晚风有点大,他们发出的呼吸和心跳声都一定像打鼓一样响亮动人。
还没有蠢到丧失理智的白黎用膝盖骨都能想到这种环境这种场面特别是身后还有这位以未知理由出现在这里的大爷……被卷进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抬腿,走人。
来得及的话回家宋凯文说不定已经做好了宵夜等他。
没有的话就跟他要五个钢镚去外面小卖店买个兔头。真空包装之后虽然口感有所下降,但胜在能随身携带方便快捷想吃就吃!
然而这个朴实无华的愿望在被身后的男人用他强而有力的臂膀一把拽住,并且轻而易举的往回带入一个结实而不失温度的怀抱之后就破灭了。
白黎不出意外地回想起白天在那个奇怪的粉红论坛上看到的回帖——“感觉可以一只手揽在怀里呢嘻嘻嘻嘻嘻”。
——这该死的一只手就能揽在怀里。
第十一章 :眠蛊
邵钧天从容不迫地让少年跟自己保持了一个不能更贴近的亲密姿势。几乎是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少年那并非出于自愿贴合上来的温热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白黎抬起头,望向他的表情就好像他的脖子上长了两个脑袋。
他可没忘记这个一脸淡然的男人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头一天——也是跟今天这种类似的情景下,是怎么把一个大活人折腾到带着重伤一脸老子就算便宜沙丁鱼也不要被你丫逮到的表情跳进冰冷的海水里。
有点*啊邵爷!
说起来还有一个人呢?
白黎不动声色地环顾着四周,试图寻找到那个向来出现在男人身边,类似于背后灵——是这个词儿吧——的男人。
仿佛看透白黎内心的疑惑,邵钧天大发慈悲地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地呢喃:“庄晨被我派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
热气喷在白黎耳廓上有些痒痒的。
他这才恍然察觉到自己跟男人的距离好像有些过于接近了。
少年转动眼珠,一脸若无其事地把身体从男人怀中抽出,然后在不被外面那些人发现的情况下,非常刻意的邵钧天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才放松了神经跟他继续交谈:“这两边谁是你的人?”
邵钧天挑眉:“两边都不是。”
白黎:“……”
那大爷您大半夜不好好在家吃饭睡觉到底是跑来这破地方干嘛的?卖萌吗!
没有等到邵钧天跟他谈论出些什么有用的内容,那站在外面的两队人马忽然开始了动作。
这两队人马都分别以一个人为首,左边的那队领头的是个光头。
右边的那个领头的带了一副墨镜。
简直是教科书般的黑帮造型。
白黎啧啧称奇地看着这两拨人就这么气氛古怪地对峙了好一会儿,终于像是在无声中彼此交换了什么信息,他们将各自手中的十几个黑色的手提箱小心地堆放地面上,然后交谊舞似的交换了场地。
噗。
这个违和感十足的联想令白黎紧绷的表情松动了一下,露出个比起光头佬的脑袋在这黑夜里更加明亮的笑容。
被邵钧天全数收入眼底,令他表情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些。
当然白黎是看不到的。
比起外面那两拨人的剑拔弩张暗流涌动……这个阴暗的小角落里气氛简直可以用和谐融洽来形容。
由始至终,白黎都没有看清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但从两方人马对其的紧张程度来看…………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看到的为好。
这就结束了?
下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然而白黎发现命运这玩意儿比他想象的要更能折腾人。
由墨镜男带头的那一队人马当中,突如其来地响起了一段此情此景下无比刺耳的软糯童声——“老爸~老爸~你要去哪里啊~”
众人:“……”
白酱油与邵酱油:“……”
那个上身发出音乐声的倒霉男人保持着一脸像被人用大象那么大的榔头当头捶下来的表情,惊恐万分地弯腰赔礼道歉,那姿态真是要多低有多低:“对不起对不起,应该是我女儿……”然后他居然在就在这个无比奇葩的时间和地点,在白黎看来简直是相当有挑战精神的把那个电话接了起来!
“喂,玲玲?爸爸马上就回来了,给你带生日蛋糕啊……奶奶呢?”
他嘴角含笑,旁若无人地沉浸在电话那头的天伦之乐当中。
即使压低了嗓音对话依然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若是仔细一些甚至还能听到电话那头有个咯咯直笑的童声在拉长了尾音说着什么。
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他对面的那伙人当中,有一个面带纹身的粗壮男人伴随着他每一句话说出口,额角的青筋越发暴起,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暴跳起来拔出藏在口袋里的锋利匕首就朝着他狠狠扑了过来!
邵钧天只觉得自己手下一空,就看到原本安安分分待在他怀中的少年在那一瞬间用一种前所未见的速度出现在那二人之间,一抬手用那把用起来比看起来坚硬很多的玉笛挡下那柄闪着寒光的利刃。
然后在所有人的错愕间反手一用笛尾一锤,精准地击在这人脖颈。
光头佬发出一声惨烈痛呼,手中匕首掉在地上,捂着脖子在尘土间翻滚起来。
笛身的银饰在他的项上划开一道淋漓的伤口,那猩红的温热液体飞溅出来,不出意外地溅到白黎脸庞,在上面留下一道无比清晰的血色印记。
完蛋了。
白黎此时此刻迎着几十个人或震惊或凶狠,更多是包含着杀意的目光,肠子都快毁青了。
他低下头试图趁着别人还没看清他长相的时候就溜之大吉,却看到刚才那个被他救了的男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一脸慌张地跌倒在他脚下,仰着头正以一种……埋怨的眼神盯着他?!!!
白黎:“………………”
呵呵!
你大爷的好心没好报!
就该让你被人一刀捅破肠子横尸街头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妈没人养女儿无人管……尼玛!白黎悲哀的发现只要在脑子里过一遍这种人伦惨剧的画面,他那丁点儿大用没有的同情心就跟海水涨潮似的不要钱地往外涌,很快就把刚才那点气愤给淹没了。
没听说过老子设定里还自带圣父属性的啊?
这不科学!
在进行这种见不得光的黑色交易途中冷不丁跳出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就算没有读心术白黎也知道这群人脑袋里现在一定都齐刷刷地印着四个字。
杀·人·灭·口。
很可惜,你们是不可能得逞的。
既然已经露了脸,白黎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露出一个有恃无恐的嚣张的笑容,在光头佬的尖叫背景音和脸庞上那滴缓缓滚落的血液映衬下,邪气无比。
众人视线都被他这个格外夺目的笑容深深吸引住,丝毫没有注意到少年反手在背后的指尖悄悄飞出了几只小小的蛊虫。
一人一只。
玉笛凑近双唇,一曲清洌悠扬的调子回荡在这空旷的空间之中,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家伙们一个个表情开始松动,身体开始摇晃。
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跟下饺子似的齐刷刷栽倒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眠蛊。
五毒圣教秘传的一种蛊术。
需要先在敌人身上种上蛊虫,然后用特殊的笛声来催动他们入蛊。
没什么杀伤力,但却是脱身和在战斗中先发制人的好技能。
白黎心满意足地把玉笛别回腰间,搞定收工,回家吃兔头。却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注意到倒下的这群‘饺子’里有一个好像看起来有点奇怪。
就是刚才忽然暴跳起来的纹身佬。
他面色惨白,四肢僵硬,而且身上还……白黎耸了耸鼻子,这里的油漆味道太重,他不得不凑近了去闻那家伙身上的味道。
就在白黎快要闻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忽然一阵莫名地困意袭来。
他摇晃了两下身子,完全没来得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一头往后栽倒过去。
准确无误地落入一个温暖而令人安心的怀抱。
是……谁?
白黎迷离意识间,努力想让他相亲相爱抵死缠绵的上下眼皮分开来,却只能勉强打开一条缝隙。
他极力仰着头,几乎没有什么成效地挣扎着,露出洁白修长的令人不由想伸手抚摸的纤细脖颈,终于看清了此刻正以一种有些霸道的方式把自己收入怀中的那个人……“奇怪……”他无意识地喃喃,“我明明也匀了一只给你啊……”
在白黎彻底陷入昏睡之后。
邵钧天动作轻柔地把他搂在怀里,一只手顺着他光洁俊秀的脸颊慢慢下滑,伸入那能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衣领当中……以一种相当暧昧的姿势往后探去……然后停顿了一下——捏出一只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