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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一手扶着大斧,一手使劲拽着自己胡须,满面的呆痴之色。口中翻来覆去的嘟囔道:“奶奶的,好大的力气,好大的力气……”想着这个好大的力气的小子,似乎也应该算作英雄的,可是手中用的不是斧子,却是锤子。不由看看自己的大斧,心中颇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就此也去改用锤子的好。
眼见众家兄弟都往城下而去,当下也要转身而去,只是刚一转身,却听得一声沙哑的嘶叫声响起:“程咬金!你私落吊桥,放的贼军进城,难道还想走吗?”随着这一声喊叫,袖袍已被人一把抓住,扯着不放。
程咬金一呆,扭头看去,但见潞州太守大人郭常敬,两手死死拽住自己,满面凄厉之际,白牙森森的,直欲扑上来咬自己两口似的。
耳中听的城下忽然传来一阵山崩海啸般的欢呼,程咬金不由心中大急。偏偏这位太守大人如同发了癫症,死死拽着自己,任凭他怎么呼喝也甩不脱,不由的恼了起来。伸出满是黑毛的大手,只一把就将郭常敬给挟在肋下,转身大步往城下赶去。边走边嘟囔道:“奶奶的,让你再跟俺捣乱,下面如此热闹,怎可没有俺老程在场。”口中说着,已是大步流星的走了。直让城头众兵丁看的目瞪口呆,瞠乎不知所对。
可怜郭常敬不过一个文人,被这黑大汉一挟,登时只觉得胸中发闷,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昏了过去。
城下,罗世信跪倒在庄见身前,抱着庄见放声大哭。直欲把自己这么多日子,心中的郁结全部放了出来。旁边雄大海、黑熊和伍天赐都是不由的又是心酸又是激动。平日里很多时候,其实觉得自己这位老大很不着调的。但这次得知庄见出事,众人却都不约而同的,从心里感到了彷徨。
老大,或许不用有多大的本领。他就如同定海神针,如同众人心中的一面大旗。只要他在,只要他屹立不倒,那么众兄弟就心中安定,方向明确。但一旦他不在了,登时就变成了一盘散沙了。连不常在他身边的人,都是这种感觉,更遑论整日随着庄见的罗世信了?他不但自己惶惶,更不知被众兄弟埋怨过多少回?他心中的苦闷和痛苦,比之别人其实是更强烈的。
庄见下了城来,一眼看到那碎裂的城门,心中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等到看到疯了一样,到处呼喊自己的罗世信,眼中也不由的落下泪来。等到喊住罗世信,罗世信先是一呆,随即撒手扔了大锤,跳下马来跑到身前跪下,抱住他的双腿便放声大哭起来。
直等到雄大海等人进来,众人欢呼雷动之时,也是不肯停歇。庄见泪流满面,先是对着众人点点头,这才弯身将罗世信拉起。抚着他流血的双手,含泪笑骂道:“死萝卜,咋如此不知爱护公物?那么好的门,说打碎就打碎了,不知道那需要很多钱啊?你把它卸下来,可不知能换多少白面卷子和肥肉呢。下次可不兴这样了哈。”
罗世信哭的鼻涕眼泪的,听着这别具一格的,久违了的调侃,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明知道大丈夫不该这般哭哭啼啼,但那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是止不住。
李秀儿在一旁看着,鼻头也是酸酸的。男人们之间的这种情谊,比之男女之情,却是另有一种感动。眼见得单雄信等人,也从城上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当下上前轻轻拽拽庄见,示意他别忘了招呼人家。
庄见点点头,拍拍罗世信肩膀,转头对雄大海道:“大海,拿伤药来。这死萝卜就知道想着法儿花钱,唉,不知道这伤药很贵的吗。”口中嘟囔着,将雄大海递来的伤药,亲手给罗世信敷上,又扯碎自己的袍子,给他包好,这才佯怒道:“那,好好养着啊。养不好再让少爷浪费伤药,你就不要想再吃到肥肉了。”
罗世信经了这一通大哭,心中郁结消散,这会听了少爷呵斥,不由的憨憨的点头应了,自往他身后一站。望着眼前这个身影,心中大觉安定。
庄见这才对着单雄信等人抱拳,给双方引见了一番。单雄信生平最是喜好结交好汉,方才只看罗世信震塌潞州城门时,就对这几人大为喜爱。他又是个豪爽的性子,罗世信、雄大海和黑熊都是如此,伍天赐更本就是绿林出身,故而,三言两语之下,几人已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等到引见秦琼和徐世绩时,众人见庄见满眼放光的样子,心头就是明白。这二人定然是大有本领之辈,因为自家老大只有在见到真正有本领的人时,才会露出这么一副,如同看到银钱一样的目光。那是一种攫取的目光,罗世信和雄大海已是不知看过多少回了。
众人说说笑笑的正热闹间,忽的一阵高一声低一声的喊叫自后面响起。“庄小子,二哥,你们介绍好朋友认识,怎么能把俺落下!单老二,你奶奶的不是好人,也不等等咱就走,忒不仗义了。喂,使斧子的大个儿,使锤子的英雄,等等俺啊,俺也是英雄啊。”
众人听着这一声声的喊叫,头上都是同时搭下三根黑线。扭头望去,只见程咬金大英雄健步如飞,肋下尚挟着一人,自城上疾奔而来。那一路的叫喊,倒是面面俱到,在场的主要人物,谁也没落下,招呼了个遍。
等到他跑到近前,秦琼不由的一声惊呼,指着他肋下挟着的那人,结结巴巴地道:“咬金,你……你……这可是郭太守?你怎的将他抓来了?哎呀,你的力气太大,莫不是给夹死了,快快放下,放下!”
程咬金闻听秦琼发话,这才反应过来,低头见郭常敬双目紧闭,那拽着自己袍袖的双手,早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不由的一阵的懊恼。松手将郭常敬往地上一抛,怒道:“这贼死鸟,松开手了也不说,骗着俺一路抱他下来,忒是可恶。”
他自愤愤不平,众人却是听得一头暴汗。人都快给你夹死了,还说啥啊说。你见过死人说话的吗?罗世信和雄大海对望一眼,不由的同时摇头,这位程英雄,貌似跟少爷是一个门派的。说理之时,全都是从自己这边说的。
而且,听他对少爷的称呼,二人显然是极熟悉的。少爷的手段,他们早就见识过无数次了,如今再加上这么个极品……咝!!!二人不由的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不说他二人心里什么想法,单说那位潞州太守郭大人。他被程咬金当时一夹,顿时就闭过气去了。这会被程大英雄这么一摔,震动之下,不由的悠悠醒转。耳中听的四周一片欢声笑语,人喊马嘶的,不由疑惑的睁眼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秦琼那张微现焦急的脸孔。接着是单雄信,徐世绩,然后,嗯,是那个奇特的少年,再往旁边……蓦地,郭常敬双眼瞬间睁大,那少年身旁正站着几个大汉,其中一个是方才在下面喊话的人,另一个赫然就是那个两锤打碎城门的家伙。而那个惹出大祸的程咬金,也正眉花眼笑的跟人家说着什么。
郭常敬心中一片冰凉。看这架势,这秦、程二人早就跟这帮匪人有了勾结了。看他们的神色,只怕那单雄信也定是脱不了干系的。今天可是真的走了大背运了,城池丢了,自己落入了这帮人手中,只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躺在地上,满心苦涩。对着秦琼在旁的轻呼,理都懒得理会。自己虽说是个文人,但大义还是有的,要杀要剐尽管随便,想要自己投降,却是绝无可能!他满面又是恐惧又是愤懑,自想的悲壮时,却见秦琼转头对着一人说话,语声入耳后,郭常敬顿时就是惊骇欲绝。
第281章 太守的悲忿
“公爷,还请您跟郭大人解释下吧。”秦琼很无奈的对着庄见躬身道。
公爷!郭常敬呆呆的望着那个少年,心中不由的掀起滔天巨浪。这少年才多大啊?虽说传说朝中那位忠国公年纪不大,但堂堂一品爵位,却是落在这么一个十六七的少年身上,郭常敬仍然是感到一阵的发懵。
庄见对着秦琼笑着点点头,先是对黑熊道:“你带着众家兄弟先找地方扎住,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咱们再走。众家兄弟大老远的来了一趟,咋也不能空手而回,这可是道上的规矩,跟那啥贼不走空一个道理。听说这潞州还是很有特色的,回头给众家兄弟们置办点土产啥的带回去,也是个意思。你说呢,郭大人。”最后一句话,已是对着仍然躺在地上的郭常敬说了。
黑熊看着这架势,肚里暗笑,知道这位潞州太守不知咋的得罪了老大。被老大惦记上,嘿嘿,黑熊低低笑了两声,暗暗为这位郭太守默哀了三分钟。这才转身抱拳而去,自去安排众骁骑扎营。
郭常敬初时满心里嘀咕庄见的年龄,但等听完庄见方才这番言语,却是不由的目瞪口呆了。
这是咱大隋的国公爷?咋怎么听怎么不像呢。什么叫不空手而回,还跟啥,跟贼不走空一个道理,道上的规矩。啥道啊?郭常敬此刻突然感觉自己脑子很不够用的,一个大隋的朝堂重臣,堂堂的一品忠国公,满嘴的绿林行话。还有,带点土特产,潞州有特色?啥特色啊?这最后问自己又是虾米意思?
郭常敬满面迷茫的看着庄见,两眼已是有些呆滞。李秀儿眼见庄见满面贼忒嘻嘻的笑着,蹲下身去,不由的摇摇头。知道这厮那顽劣的性子定是又发作了,可怜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郭常敬,不由轻叹口气。
众人之中,除了李秀儿外,庄见这边的人也都了解他的脾性,罗世信和雄大海都是笑呵呵的看着,等着好戏上演。但单雄信等人,却是还没见识过这位国公爷的手段。见他居然屈尊降贵的蹲下身子和郭常敬说话,不由的都是一愣。
要知道在这古时候,非特殊情况,男人可是不会对着比自己等级低的人弯腰说话的,更不用提蹲下身子了。故而,此刻看着庄见这幅样子,不由的都大是惊讶。程咬金本来正在一边缠着雄大海和罗世信说话,这会一看庄见这模样,不由的大感兴趣,两步跨了过来,唯一犹豫,也蹲了下来,把个大头凑了过去。
旁边众人看得一阵无语。庄见见程咬金凑了过来,扭头看着他,笑眯眯的道:“喂,花母鸡,你说这位郭大人为什么非要躺在地上呢?这样很舒服吗?”
程咬金一呆,伸手搔搔头,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俺曾经见过,当时俺家里有只濑狗,就喜欢躺在地上,晒着太阳,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庄见连连摇头,大是不屑的道:“切,没学问了吧。我跟你说哈,人家濑狗那是趴!趴,懂不?趴是四爪朝下的,你看郭大人这会儿,可是四爪朝下的不?”
程咬金低头看看,然后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嗯,说的对,他现在是四爪朝上的。那这四爪朝上又是怎么个意思?”
“四爪朝上啊,嗯,怎么说呢?你既然见过濑狗,那总知道它见了主子讨乖时的样子吧?那时候,就是这般样子,四爪朝天,然后还要在地上扭啊扭的。再就是身上发痒的时候,也会这样,那是解痒呢。”
“哦,那这会儿,这位是在讨乖呢,还是解痒啊?”
“嗯,解痒!肯定是!”
“啊?为啥?为啥就不能是在讨乖?”
“切,你还真是猪,有够笨的。狗只有在见到主人时才会讨乖。现在这里有他的主人吗?我不是,你是吗?”
“呃,不是。”
“对嘛,所以说他肯定是在解痒。”
“呃,那个庄小子啊,你说的是狗,可郭大人不是狗,是人!”
“哈,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