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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信任,应该不会反叛的,大人,你门,让他们进来,咱们先问问再说?”
什么?开城?张世铎耳中乍听到这二字,不由的浑身打个冷颤。这帮没见识的,你们怎么会知道这杀人魔王的凶狠之处。还开城让他进来谈谈,谈什么?谈怎么炮制你吗?
张世铎心头大怒,虽是浑身仍在颤抖,但却顽强的扶着城垛站起来,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哼道:“尔等要是不想死,不想自家亲人跟着遭罪,不想全城父老跟着陪葬,那么,这个开城的想法就不要再兴一丝一毫。不是反贼?哼,李渊废帝兴兵,这要不是造反,那天下反贼岂不是都是忠臣了?这位,这位忠国公竟和这等反贼一起来打我西河,不是造反又是什么?哼,尔等听好。这位庄公爷极是狠辣,若是被他入城,想来定要屠城。你们再有言开城者,不用等他进城杀你,本官就斩了他!”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众人听得大吃一惊,虽是心中疑惑,为何郡守说忠国公狠辣,但眼见郡守发怒,都不敢再言。互相看看,齐齐躬身领喏。
此刻,城下庄见喊完话,却半天不见城上有动静,不由的烦躁。又往前趟了几步,再次大声道:“靠你老母的!上面的,我说谁在上面啊?是不是还姓张的那位啊?没听见本公发话吗?倒是给个回音儿啊!这么没礼貌,你妈没教过你吗?我日,咋还没人!喂,有人没?奶奶的,出来说话啊!”
他一通大叫传来,张世铎这才再次扫了众人一眼,吩咐不准任何人出战,只将各自位置守好,就是大功一件。他自当表奏陛下,为其请功。众人听得封赏,心中微喜。你是头儿,你说打就打呗,反正不论输赢的,双方都不会拿咱这些小虾米咋样,这会儿有你顶着,还有封赏可拿,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众人想的明白,纷纷领命转身而去。
张世铎这才转身,扶着城垛,对城下的庄见喝道:“庄公爷,本官在此!你辜负皇恩,相助李匪叛逆,可对得起远在江都的陛下乎。你也不用再喊了,本官誓与此城共存亡!绝不容你肆虐我西河百姓的!你要有本领,便尽管来攻城就是,本官便在这儿等着哩。”说罢,昂然而立。大风吹动胸前花白的胡须,一个瘦削的身子,竟是突然站的笔直,再无半分惧色。
庄见在下面喊了半天,不想却得了这么个回复,不由的先是一呆,随即就是大怒。暴跳如雷的吼道:“我靠,你个老王八!什么我肆虐百姓了?你他妈的哪只眼看我肆虐百姓了?老子最是爱民如子的,老王八蛋不开城可以,但你怎么敢诽谤老子清名!来来来,你啥也不用说,你下来,老子跟你丫的单挑。”
城上城下的众人听到满头的那个汗啊。单挑?看看城上张世铎身子瘦弱,年纪一大把的,再看看你,正当壮年,单手里舞动的那把大勺子吧,怕不有百十多斤啊。这是一个级别的吗?还单挑,你丫咋不去找个不能动的老头儿单挑啊?这等无耻之言,也说的如此堂而皇之,真是让众人尽皆无语。
张世铎冷冷一笑,看他一眼却不再理睬。转头大声的吩咐着各处严加防守,于庄大少的叫嚣压根连理都不理。那意思摆明了是你叫你的,要来打就攻城好了,不然咱也不出去,看谁能耗过谁。
庄见气的空自暴怒,却是没辙。在城下放声大骂许久,才在营中的鸣金声中返回。众人只当他叫战不果,定然会满肚子气的,都远远的躲着他。只是当他回来,看到他那满面的满足时,却都不由的惊愕不已。暗暗嘀咕这人跟人就是大不一样。貌似这番骂战不果,倒令这位爷很自在呢。
他们却不知道,庄大少虽说带了几次兵,也上过战场,但都只是凭着诡计取胜。对于书中说的那种古战法,至今未能亲自体验一下。不说那万人之中杀个七进七出什么的,就单单是这种攻城骂阵的,今个儿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呢。
此刻,仍沉浸在这古代大战的气息中,心头兴奋之余,对于方才那番骂阵,颇有些意犹未尽之感。但能真正的像个大将一样,在人家城下耀武扬威的一通表现,已是让他极为开心了,故而,才有这般脸色。
众人哪知他心中想的,只是觉得此人所行所为,俱皆不能以常情度之,直接将他划分到怪物行列去了。
李世民和李建成眼见西河是打算坚守了,也不多言,令众人各自归帐。只让庄见和李靖留下,四人当晚一番讨论,定下策略。
第二日,重新升帐聚将,将军令一一传下。令长孙顺德、刘弘基、李思行分头领兵,猛攻东、西、北三门。只留南门让武士彠带兵佯攻,却故意将兵力设的极为薄弱。等到众人接令去了,李世民又将殷开山唤来,低低的嘱咐了一番,殷开山大喜而去。
众将各自按令而行,帐中四人这才相对大笑。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望向李靖的目光都是大为赞赏,看向庄见的目光,却又是好笑又是佩服。
眼见众人都纷纷开拔了,四人这才出帐上马,带着中军前来观阵。号炮齐鸣中,众将各带所部,直往西河郡城攻去。先是唐军这边各种攻城器械发威,投石车大发神威,按照庄见的意思,不再投掷太大的石头,而是找些小的石块,百十架投石车分段次投射,一时间满空都是石块飞舞的声音,直将城头的守军打得鬼哭狼嚎,惨叫一片。
几轮打击过后,众唐军一声呐喊,齐齐往城墙冲去,一架架云梯,攻城车纷纷往前移去,迅速的搭在城头,众唐军蚁聚而上。
城上见投石车停了发威,自掩体内纷纷而出,弓箭长矛马槊齐齐施展,与唐军杀成一片。滚木礌石一通猛砸,随即就是热油猛火倾倒,攻城的唐军死伤无数。有那拼命登上城头的,也被众多的守军围住,顷刻斩杀。只是,唐军毕竟勇猛,到了最后,登上城头的人,已是越来越多。双方瞬间便厮杀成一团,城头那方寸之地,不时的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的,胶着在一起。
庄见看的双目放光,热血贲张。这就是古战啊!真正的古战啊!奶奶的,没白活!这辈子算是值了!这厮天生好斗,眼见这等大场面,不由的跃跃欲试。只把旁边的李世民等人唬的,连忙喊着罗世信和雄大海将他看好,又声色俱厉的喝斥,不准他上前去,庄见这才消停。
自这一天起,唐军分为三拨,轮流进攻,片刻也不停歇,张世铎暗暗叫苦。眼见唐军如此勇悍,几天中,城内守军已是大多带伤。下面众将本就不愿开战,此刻眼见战事激烈,也不去想那封赏了。毕竟封赏再好,也得有命花啊。是以城中士气,渐渐低落。
第四天傍晚时,连续攻城不停的唐军,忽然退了。张世铎得报大喜,连忙带人上城来看。只是一看之下,却又不禁大为迷惑。原来唐军攻城的步军确实退了,但远处阵阵烟尘中,骑军却是纷纷列阵。
张世铎心中惊疑,从没听说骑兵能攻城的。李家这俩小子是要干什么呢?正自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对面的唐军动了,轰轰隆隆之声中,对着西河郡城直直而来。
第307章 攻陷西河
一千铁骑似一道滚滚洪流,一直奔到距城一箭之地,忽的马上骑士同时起身,纷纷搭箭往城上射来。
城头上,张世铎身边的亲兵大惊,急忙拉着张世铎往后面掩体中躲去。空中锐啸之音大作,夺夺夺的声响不绝中,已是瞬间落到城上。
张世铎大急,奋力摆脱亲兵的拉扯,大声喊叫着,让城上守兵回射。只是当守兵纷纷张弓搭箭回射的时候,落下的箭枝只有寥寥几支射中那些骑士,大多都是不到距离便已经力尽坠地。等到再要射第二箭的时候,那些骑兵早已拨转马头,往远处去了。
张世铎这才知道,这些骑兵不但是借着马力冲刺的速度提升射程,更是因着马上骑士都是力大之人,才能在自己人射程外,将箭射上来。
要是这些人总是这样来攻,城上除了守城弩外,实在是再没有能对付的器械了。但守城弩早在第二天时,就已经坏的坏了,剩下的也没了巨弩可用了。张世铎霎那间不由急的头上冒出汗来。
只是他正自焦急时,却忽然觉得奇怪。按理说这一阵箭雨落下,自己城头怎么也会有些倒霉蛋挨上的,但现在却没听到一声惨叫,这个现象可是大不合理。心中疑惑之余,转头去看,却见很多士兵此刻都是手中拿着一张绢布,上面密密麻麻的,似是写着什么字。还有很多士兵,正从地上捡拾方才那些骑兵射来的箭枝,每个箭枝上,都绑着那么一块绢布。原来刚才这些骑兵是来传信,有绢布包着箭头,又哪里能伤到人呢。
张世铎面色阴沉,早有亲兵上前捡起一支箭,将上面包裹的绢布解下,呈给他看。张世铎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不由的面色大变。
原来上面竟是一封策反信。大意是李渊起兵,乃是顺天应人之事。所为的也不过只是清君侧,正君位,为了大隋江山社稷而为的。信中告知所有守城士卒,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有那力气,应当为了大隋的天下去出力,而不是在这儿自相残杀。信中更是保证,只要大家打开城门,唐军进城之后,不会妄杀一人,对城中的抵抗也既往不咎。但要是仍要负隅顽抗,阻碍唐国公挽救大隋江山,那么阻碍的人就是大隋的罪人,唐军将不再顾忌,全力破城,誓要斩杀所有顽抗之敌云云。
张世铎看的满头大汗,抬眼看看四周守城的兵士,早已聚在一起,纷纷议论不休。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分明都有些哀求和忿忿的意思。显然,唐军突然搞出的这种心理战,已经见效了。
张世铎心中暗凛,勉强控制着手足的抖颤,大声道:“大家莫要相信这个,现在他们被咱们挡在外面,四天四夜未能攻进来,自然是这么个说法,但一旦咱们开了城,等到他们进来后,立时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那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全在他们?反贼李渊阴结私兵,攻略州郡,如何还是为了天下?大家大可好好想想。本官在这西河多年,何曾做过祸害百姓之事?今天所为,亦不过是为了给大家保命而已。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想吧。若有那想要叛国投敌,邀功请赏的,张某就在此处,大可来拿了某的人头就是。”说罢,再次回头看看远处的唐营,这才转头而回。
城头上众士卒相对看看,想及这位郡守素日为官之道,对百姓倒是优厚的很。他既是说的这么笃定,只怕真是那样也说不定。当下,再低头看看手上的书信,无奈的叹口气,将书信扔掉,再次看向城下。
不说城头守卒无奈的心思,却说准备回去的张世铎。从城上下来没几步,就忽听得城西锣鼓又起,他面色一变,知道这肯定又是唐军在故技重施了。眼见这里军兵的模样,哪里还敢再怠慢,慌不迭的拔腿就往城西而去。城西果然也是一样,好容易安抚完,城南却又响起鼓声。张世铎心中哀嚎一声,只得再次赶过去。如此,四面城门依次一圈下来,竟是没有一处漏过。直直忙活了大半天,终是将这拨儿事儿打发过去了。但究竟有没有变故,他自己却也是心中没底,只得吩咐亲兵,严加防守,谨防变故,这才往府中而回。
等他手足颤抖的回了府衙,一进屋中,就支撑不住了,全身大汗的瘫坐到席上。心中暗骂唐军这一手的歹毒,简直比当日的四面楚歌还要厉害。不由的对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大大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