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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闻听竟是庄见回来了,先是一喜,随即就是上火。这个小无赖,就不肯有半分安定吗?怎么这人一回来,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会儿又哭的个什么劲儿?难道你老子死了不成?
心头恼怒之余,却见亲兵满面古怪,吞吞吐吐的,不由的更怒,喝道:“还有什么?为何不说?”
亲兵眼见大将军发怒,连忙躬身道:“除了仁公和二位将军外,还有敦煌公也在一起,好像也在哀哭,只是没有仁公哭的那么……呃,那么悲惨。”亲兵语带无奈的回道。在他心中,庄大少每日里搞出些花样来不奇怪,但敦煌公可是素来端严的,怎么竟能和那位爷一起闹呢,这事儿实在太过古怪了。
李渊听的也是一呆。自己这个二儿子什么脾气,他最了解,少年老成,处事稳重。如何竟能和自己那个无赖女婿,一起犯浑搞事了?难不成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家这个儿子,被那小子给拐带的,也转了性了?
李渊心中气恼,怒道:“去!去把他们几人都给我带来,我倒要问问,究竟为何事,竟如此大放悲声。”
亲兵连忙应了,转身下去。不多时,庄见随着李世民走进大帐,躬身参见李渊,随后往旁边垂手而立。那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自然是留在外面了,有庄见这个大头在,他们可是不用进来挨骂的。
李渊静静的坐在席上,瞪眼看着眼前这俩小子。眼见自己儿子是满面的惭惭之色,不时的拿眼睛偷瞄庄见,显然这件事儿的主导,定然是那个小无赖。反观那个小无赖却是满面春风,眉花眼笑的,何曾有半点方才那哭声中的悲伤之意。站在那儿,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看到自己看他,随即眼皮子一耷拉,装模作样的端严站好,一言不发了。
李渊心中这个气啊,知晓定是这小子搞古怪。也不去问李世民有何事,只是看着庄见,气恼的道:“贤婿,你究竟为了何事,做出这般古怪之举?竟搅得我大营四下不安的,不觉得太也过分吗!”
庄见不慌不忙,笑嘻嘻的唱了个喏,这才漫声道:“岳父大人啊,这可是不能怪我啊。我这顶风冒雨的,千里迢迢的来回奔波,好容易有了点成绩,哪知一回来,就听到了噩耗,知道咱们快要死了。生怕到时候哭都来不及,所以就提前哭哭,免得到时候后悔啊。”
李渊双眉一轩,面上已是怒意森然。恨恨的瞪着他,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咱们快要死了?”
庄见不屑的撇撇嘴道:“怎么不是?我听说岳父大人,只不过听了个小道消息,就要大军回撤。这么一来,先不说后面那消息是真是假,但就这么一退,那位对面的宋老先生要是趁机追来,岳父大人觉得咱们这些兵,还有心思迎敌不?只怕,到时候跑的比谁都快吧?人家几万大军围过来,就咱们几个失魂落魄的呆人,不等死还等什么啊?唉,可怜我那秀儿老婆,还不等跟老公成婚,这可就要成了望门寡了,小婿我这心里啊,难受。太难受了,呜呜。”这厮说着说着,最后竟是又哭上了。
李渊心头恍然,转头看看一旁不说话的李世民,不由的心中一阵的无力。知道定是儿子找上了这个刚回来的小子,说了今天的事儿。他一直不肯相信后面的消息,不肯撤兵,这个小子这会儿自然是为他出头的了。
心中想的明白,对着一边擦天抹泪,一边偷眼瞄着自己的庄大少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也不用这般作态了。有什么话,便只管说就是,休要再出这般噪音,没得真让人折了寿去。”
庄见闻听此言,哭声戛然而止。笑嘻嘻的道:“岳父英明,那咱就说道说道。先跟您说说洛阳之行吧。李密已是答应了咱的结盟,他自会全心攻略洛阳,不会再来寻咱们麻烦的,岳父大可放心了。至于眼前这事儿嘛,我看还是世民兄再说说吧,他为了求见您老一面,可也是在雨中淋了好久呢。”
李渊心中一叹,转头看看李世民,喟然道:“你还有何话说?今日即已经定下了的事儿,怎么还要再说?”
李世民霍然抬头,直直盯着李渊,忽的扑通跪倒,大哭道:“父亲,今日之决定大错矣。我们的大军为大义起事,进攻一定获胜,后退一定失败。一旦撤军,宋老生和屈突通追击,太原周围忠于隋室的兵马堵截,我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人都死了,那基业又从何说起?此之为皮之不存毛将附焉之理,还望父亲三思啊。”
李渊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儿子,不由的一时间沉默下来。半响才道:“如今粮食一天比一天少,这军实从何而来?宋老生、屈突通横亘在前不易攻破,李密虽然结盟但为人狡诈,东突厥虽然号称出兵但可能出尔反尔,刘武周是东突厥的臣属,极有可能跟东突厥一起行动。先回救太原,稳定后方,再图进取,实为权宜之计,有何不妥?”
李世民猛然抬头,怒道:“父亲莫要被裴长史之言左右,如今岁收在即,满地都是庄稼,还用担心没有军粮;宋老生轻率急躁,一战就可擒矣;李密虽狡诈,但他离不得洛口仓的粮食,就算想走也走不远,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刘武周和东突厥表面结盟,实则各自肚肠,就算想袭击太原,岂又不担心别人抄他的后路?要知这在他周围,不说突厥人,可还是有其他人在的。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回撤,一旦回撤,大军必定四散崩溃!届时,只消数百小卒,我父子便成瓮中物矣!”
李渊面色微变,再次沉默,忽的又转头看向一边,正自无所事事的庄见,没好气的道:“你折腾这么大的动静出来,还不是要说话,这会可有什么说的?”
庄见心中鄙视,你丫别说杨广说你是老太太,奸猾狡诈是足够了,但就是这魄力可是大大欠缺了。都已经玩出这么大的架势了,还前怕狼后怕虎的,这不等着找死吗?
此刻听李渊问他,不由的撇撇嘴,懒洋洋的道:“还有啥说的?进有一线生机,退就是死无全尸。这事儿还用考虑?咱们出来混的,早就该做好这个打算。否则的话,还玩的个什么劲儿啊?不如老老实实的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委屈窝囊一辈子就是了。至于说那个什么根基,切,只要杀出条路来,哪里不能成为根基?这最大的根基不是什么太原,而是天下!岳父难道以为,就算你回了太原,凭着那么块小地方,就能扛的住全国的兵马来打吗?只有真正主了天下,才算自己有了根基。这一点,我想不用我说吧。反正我和世民兄一个观点,玩,就玩到底,有进无退!岳父要是非得退兵,那也行,小婿这就告辞就是,好歹这些年还攥了点家什,凑合着也能过了。”
李渊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的悚然而惊,霍的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趟,终是停住身子,回头看着二人,半响,面现坚定之色。上前将李世民扶起,按着他的肩头沉声道:“好!既是如此,事情成败,尽在于你。为父不再多说,便按你们的想法做吧。”
李世民闻听此言,不由的心中狂喜,大声应诺,满面俱是激动之色。李渊点点头,对着二人挥挥手,让他们自行退下就是。
二人施礼告辞而出,出的帐来,李世民看向庄见,久久不语,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半响才微微一笑道:“贤弟,此番多亏你在,否则我等俱死矣。如今你刚刚奔波回来,且先去休息吧,小兄还要去追回左翼大军,一切他事,咱们容后再说吧。”说着一抱拳,转身没入风雨之中。
庄见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思索刚才他眼中那股神色。李世民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庄见两世为人,对人心揣摩之功岂容小觑。那神色中,分明是一种防范,是一种戒备,当然还有许多佩服之意。但被这样一个日后的雄主,有了戒备和防范的意思,对于庄大少来说,却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儿。
他在防范什么?戒备什么呢?哼哼,不过是觉得我竟能影响到他老子的决策,他有些担心了吧。以我这个女婿的身份,竟能做到他做儿子做不到的事儿,他有些害怕了。只是,世民兄啊,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的性子吗?唉!
庄见不由轻轻叹了一声,突然心中有些萧瑟之感,只觉得这般争杀之事,甚是无趣。起初对古代大战的那种兴奋,此刻已是荡然无存了。心中这一刻,竟是强烈的想家了。想念家中的老父,想念黑熊、小棒槌那些兄弟,想念家中众多美丽的妻子。一张张面容,不断划过心头,一时间不由的痴了。
罗世信和雄大海站在他身后,虽然看不到他面容,却忽然感到一份寂寥之意,从他瘦削的背影透出来,不由的心中一沉。对望一眼,雄大海上前一步,轻轻道:“少爷。”
庄见身子轻轻一震,回过头来,看看二人,忽然一笑,道:“奶奶的,老子年纪渐大,竟也莫名其妙起来。走了走了,回去好好洗洗,睡他娘的一觉,管他什么帝王将相的,统统跟老子无关,谁要敢来惹咱,一样跟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走!”说罢,头也不回的直往自己大帐而去。
罗世信和雄大海对望一眼,都是看到对方眼中显出一份担忧,随即同时轻叹一声,急急跟上。三人身影不多时,便没入沉沉夜色之中。
第325章 剑指霍邑
当夜,李世民连夜将左翼大军追回。自这一刻起,全军上下统一了思想,有进无退!为了大业,为了最终将李唐大旗查遍中原大地,所有人信心坚定,再无他想!
七月二十八日,从太原运来的粮食终于到了。唐军摆脱了缺粮的困扰,而太原基地也果然是安然无恙。这一件事儿,让李世民在军中的威望陡然再次提升,而裴寂却是惭愧无比。
八月一日,接连下了十多天的大雨,终于是停了。望着满天的阳光,唐军大营一片欢呼之声。李渊心情愉悦,下令全军收拾整理装备,将所有的铠甲等物,俱皆拿出来晒干,誓要将这股子霉气全部毁去。
庄见带着罗世信和雄大海四处溜达着,身后尚有一队体格魁梧的突厥兵跟着,其架势之拉风,让前几日心情郁闷的庄大少,不由的意气风发,不复颓丧。他心中暗暗打算,只待唐军打下大兴,汇集了李秀儿,就和她商量下,二人自回家中,安逸的过活就是。这些个争霸天下的游戏,爱谁玩谁玩去,庄少爷,不伺候了。心中想开了此节,自是心情大好。
他们这一队人,悠哉游哉的,在忙碌的军营中煞是惹眼,只是众唐军都是装作看不到,对于庄公爷不断上前的问候,都是恭谨的回礼,却是绝不肯多说一句的。上次不就有个新兵,因为觉得这位爷那么大的官儿,竟下来和他唠嗑,一激动被他忽悠的找不着北了,结果连上岗的时间都给忘了,生生吃了大将军一顿板子。事后,虽说这位爷也去问候过,但这事儿其他士卒却是引以为戒了。话说这位爷太能忽悠了,他貌似又太闲了,这么瞎聊下来,他老人家没事,但那板子却是挨在自家身上。故而,虽说这位爷的威望是很高,但众士卒们却是绝不肯,在琐事上再跟他多有牵扯的。
庄见溜溜达达的,眼见众人都忙,自己也觉无趣。嘴中哼着小调儿,欲要往营外转转。走到营门旁的一处小山下,却见李渊正独自站在上面,望着远处的天空出神,不由眼珠儿转转,随即走了上去。
李渊听的身后脚步声,转头来看,见是他来了,微微一笑道:“贤婿怎么过来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