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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
此时,我都能想象出尼亚在那头强颜欢笑的样子,他总喜欢把疼痛缩小,尽量埋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以此来向众人展示——尼亚一直很坚强。
“其实……一个人在这里,还是会有些孤独。”尼亚补充说。
“虽然在我小的时候,家里曾经请过老师来教我英文,可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里也没剩下多少,零零散散的一些而已。和医生或者房东交流,我也常常是用肢体语言,不过不影响沟通就是了。”
“没有交朋友吗?”
“嗯,”尼亚说,“我……还不太习惯用这幅皮囊认识新的人。说来可笑是不是?我都不男不女这么多年了,现在才知道羞愧。”
“你很好,尼亚。”我只能这样安慰他。
“嗯,”他又发了张更灿烂的笑脸过来,“我会把这句当成你对我的肯定和赞美。”
“放心吧,我在美国一切都好,我相信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所以铃铛,也请你对我有信心好不好?”
我还未及回答,他又说:
“因为我的治疗时间安排的有些分散,所以我没法长时间上网,但是你给我的留言我都会看。有的时候坐在病床上送走医生,没有人说话的时候,我都会反复的读你给我的鼓励和关怀。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把它们都抄在一个小本上面,有的护士不知道,还以为我在背单词呢,嘿嘿。”
尼亚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做了好事想要得到大人夸奖的孩子,仿佛是扬着那稚嫩的小脸,朝你纯真的笑着,直到你的心都融化在他的得意里。
末了,他又自顾自的说:
“可是我怕你觉得我烦,我怕你觉得有压力,所以每一封邮件我都是冥思苦想,往往斟酌半天,把整篇的话都删除,只留下问候的那几句。铃铛,我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对你的喜欢,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得上是爱情,也许等我真正成为一个男人的时候我才会明白吧。”
“所以……请别放弃我好不好?我真的会读你写的每一字每一句,我甚至能够丝毫不差的背下来,连标点符号都印在我的脑子里。”
“你的第一封回信写的是‘尼亚,你还好吗?祝你早日康复。’”
“你的第二封回信写的是‘尼亚,我最近一切都好,你在美国要好好照顾自己,祝你幸福。’”
……
“你一个星期前,也是最后一次回信给我,就发了不到十个字,我却恨不得走哪都捧着电脑。只因为你说,‘尼亚,我好象有点想你了。’”
一句又一句鲜红的文字布满我的聊天窗口,尼亚曾说,他最爱的就是红色,富有激情,是血的热忱在燃烧生命的本质。
最后,尼亚见我久久不回复,又发了一句:
“铃铛,对不起,是不是我吓到你了?你别生气,我今天喝了点酒,嘘,别告诉别人啊,我是瞒着医生的。在这里真的很……”
他好像在斟酌用词。
“……很需要勇气。但是我会坚持下去的,铃铛,请你等等我好不好?不要走的太快,不要离我太远,起码给我一点点希望。”
“铃铛……其实,我、我还想问问你,我、我能不能说一声喜欢你?不是藏着掖着,就这样大胆的向你表白,和我周围的美国人一样,直截了当的说一声,我喜欢你……”
19
19、逃避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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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御姐横行的年代,即使是女追男,我也没见到过这样卑微的表白。重点不在“我喜欢你”,而是“可不可以”。
让我怎样回答尼亚的问题呢?多重的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斩钉截铁的拒绝,这样一丝一毫的希望,到头来不过是伤他越深。可是,那仅仅残留的一份感性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丁铃,想想尼亚目前的处境吧,他需要你。
这样的纠结,折磨的或许不只是我一人,另一台电脑前的尼亚见我长时间不吱声,索性仓皇的说了一句“我要去上课了,改天聊吧”便匆匆下了线。
也许是我的漠然让尼亚选择了狼狈的逃离,他宁肯选择自己保留一份希冀,也不愿意从我嘴里听到那声打击吧。
纵然,他并不想得到的答案其实占据了很高的百分比。
我想,他也是明了的。
在越来越推崇的物质文明渐渐取代了精神文明的当代,谁还会相信,有这样一个感情单纯到让你不忍心抗拒的男孩儿?
于是,我只能对他说,尼亚,你太年轻了。
如果说三岁是一个代沟,那么我们之间已经不算是同龄。走过了大学浑浑噩噩庸庸碌碌却也伴随着勤勤恳恳缤纷五彩的时光,经历过幼稚,曾有过幻想,也被迫着在一次次的失败中长大与成熟,大概,没有一个人,尤其是女人,愿意再把为数不多的青春消耗在罗曼蒂克的爱情里。
二十二岁的男生,有的还会被人称为青涩的毛头小子,而二十五岁的女生,已经是不得不在保养品上下工夫的女人了。
于是,我只在键盘上敲下这样一行字:
“尼亚,我等不起,赌不起,也输不起……所以,只能还是那句,对不起。”
克林顿曾经说过,从朋友变成恋人很容易,从恋人变为朋友却是难上加难。
我也曾一度对其充满怀疑,可是,如今我不得不选择相信。
我和尼亚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但还未晋升为恋人,最多也就是友情之上、爱人未满的程度吧,可是为什么,我们也要印证克林顿的那句箴言呢?
那天之后,尼亚和我便再也没有在网上碰到过,不知是他故意躲着我,还是我故意闪着他,总之,大家的表面看起来还算和谐。
可是,邮箱里尼亚的信件依然一天一封,从未间断过,仍然是寥寥数语,或是几段文字,一如从前。仿佛我们之间跨过了种种的尴尬,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通通都是我自己的臆想,从来不曾出现在尼亚的生活中。
最开始的那几天,我还觉得异常的别扭,好像是自己做了错事,亏欠了尼亚什么,心中总是有个千千结。
于是,面对爸妈整日探究的深邃眼神,我只能向张姐求助。
当对面电话被接起的那一刹那,我连问好都懒得再说,直接奔入主题,述说着心里的种种不快。
滔滔不绝的十分钟过后,我终于歇了下来,却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富有磁性的男声:
“丁铃是吗?你姐姐在浴室洗澡呢,应该马上就出来了,请你稍等一下好吗?”
“额……”我想问,这是什么情况?感情我倒了半天苦水,对着的却是错误的人?!!!
我顿时面红耳赤,有了一种想撞墙的冲动。
于是我立马连连道歉:“对不起啊琨牧姐夫,我以为是张姐呢,主要我打的是她的手机就没多想,你看你怎么也不打断我一下,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却暗地里腹诽:你这个琨牧,怎么半天不吭声啊,绅士过头了吧!这下倒好,看我笑话,我这个姐妹淘的面子里子从此可都算是丢光了。
可谁知电话那头的琨牧竟然还笑了笑,说:“没事的,我是想着你这么着急,肯定心里不舒坦,这么说完发泄掉了就好了,反正也算不上是打扰我。”
得,我又小人之心了。
“啊,你姐姐出来了,让她和你继续啊……”
我还没来得及应答,话筒里就传来了温柔的女声,让我浑身都抖了三抖。
只听她问:“是谁呀琨牧?”
男声越来越远,不过依然听到对方回答,“是丁铃,找你谈心呢。”
“喂?铃铛?”这声音才像是张姐的。
“嗯……”我小小的,弱弱的答了一声。
“怎么了?感情受挫了还是事业低谷了?”依然是千百年来几乎一成不变通话必有的调笑语气。
“什么呀……你家琨牧也真是的,害我丢脸,好姐姐,你可得替我做主哈!”我趁机告状。
“哈哈……行,一会儿姐姐就收拾他去,替天行道为你报仇好吧?”
“拉倒吧,最后还不是你们一夜春宵,我就是那悲催的路人甲,你是典型的重色轻友,信你才怪。”我小声嘀咕。
“你个生了铜绿的破铃铛,嫌姐姐和你离得远够不着打不到你是不是?小丫头,信不信我明天就飞过去赐你一套降铃十八掌?”
“信信信!就您那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我哪敢啊,我错了还不成么?”张姐威武,我偶尔还是得甘拜下风。
“得了别耍你那张贫嘴了,琨牧说你有事儿啊,怎么了?”
“哦,是这样的,你别多想啊……”
我把尼亚对我做的所有和我的感受毫无保留的都讲给了张姐听,只不过,我把主人公移花接木,换成了自己童年的死党和她的朋友,把地点,换成了德国。
“铃铛,你和我说实话,你故事里的那个女主就是你对不对?”张姐不答,反问我。
虽然明知要骗她很困难,我却还试着打哈哈。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肯定就是你,以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了解,小样儿,还想瞒过我的火眼金睛呢?”她一股“看吧,还是我牛”的语气。
“好吧,”我妥协,“就算是我,你替我想想,给点儿意见呗,我这种状态算是什么呢?”
“如果真是你……”张姐又开始卖关子,“那么要恭喜你了小铃铛,你终于情窦重开了!”
“什么?!”不会吧,我明明不觉得自己……
“就是说恭喜你,你喜欢上对方了你恋爱了,这次你懂了没有!”
“那个男生是谁啊?长得怎么样?家庭背景呢?年薪多少?以前谈过几次恋爱?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铃铛!改天有时间了带来泰国我看看啊,实在不行先给我张照片我帮你参谋参谋,怎么说我也算是过来人比你有点儿经验……”
张姐还在喋喋不休,我却立刻以要和爸妈出门为由匆匆挂了电话。
在放下按下挂断键的前一刹那,我还能听到她冲着电话“铃铛铃铛”的叫着,此时,张姐一定是在握着手机骂我白眼狼了。
我恋爱了吗?为什么父母怀疑,张姐怀疑,连曾经共事的朋友也在问我同一个问题?
什么是恋爱?难道爱情就是每天想着那一个人,睁着眼睛想,闭上眼睛想,甚至连睡梦里都是和他在一起?
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么为什么在上段我自认为付出了很多的感情里面,找不到如今的这份如潮水般的思念?
所以,那不是爱情。即使我不眠不休的盯着电脑屏幕选择等待,即使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邮箱,那也不是爱情,那不过是一种习惯,对,是短暂养成的——一种坏习惯。
它不过是体现了我对尼亚这个朋友的珍惜,不过是表露了我对他的好奇,我不喜欢他——尼亚。
是的,我不会承认。
20
20、消失的尼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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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过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他总会在你自认为成熟老道的时候,在一旁冷眼提醒你究竟有多幼稚。
正如爱情。
原来,它会潜移默化的渗透你的骨髓,任凭你如何的忽视,它都会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你越是逃避,它的藤蔓就越是疯长,刺入你的心窝,直至把你禁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