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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淡紫的纱衣,难掩他身体的曲线;一方略粉的丝巾,遮住了他本来的颜面。
音乐渐起,那感觉像是古印度僧侣的吟诵,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像是安慰,像是忏悔,又像是告诫。
那人在舞台上旋转挪步,跟着旋律的跳跃,挥舞着身体,竟然有些像是敦煌的飞天。
他变换了角度,开始面朝着我们这边……
天哪!我下意识的和张姐互相看了一眼,她一定也发现了——那人,即使只露着那一双被渲染了的明眸,却也让我认了出来,他就是买了椰雕又不肯让给我的那个红艺人!!
在我惊诧的瞬间,台上的人缓缓停下了舞姿,他又转过身面对着之前的方向,微微行了礼,算是一种答谢。
“尼亚!!!”
台下不知是谁禁不住打破了这份美好的沉默,于是,掌声雷动,欢呼声四起,大家只不停的叫着、喊着,那一声声的“尼亚”,活像是对一个神灵的崇拜。
主持人款款的走上台,声音浑厚而有力的向大家问好:
“这就是我们的尼亚!我们泰国最最出名的红艺人!”
“相信有好多人曾经有幸欣赏过尼亚的‘红艺人’,不过刚才,他表演的可是一曲新舞哦。而且,今日到场的各位来宾不可不说是幸运满满,因为,从来不愿意对他的舞多加叙述的尼亚,今天承诺要告诉我们大家这支舞蹈的名字!!!”
闻此,人群中又是一阵沸腾。
我们邻桌的一个大叔,听口音大概是日本人,只见他拍桌而起,用僵硬的英语不停地吼:“尼亚!我为你疯狂!”
尼亚接过话筒,淡定异常的摘下挡住面容的丝巾攒在手里。他低头仿佛思考了一会儿,又环视了整个人群,最后,用很清明的嗓音告诉我们:
“这支舞,刚刚才有了它的主人和它的名字。嗯……它就叫做——遇见。”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可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样一支惊艳四座的“遇见”,就像那椰雕,就像那眼睛,探入了我的灵魂深处,然后,会生根发芽,从而将我推入那一种境地,直到——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进入三月之后会有一系列的考试,恐怕不能很勤快的更新了,,,,请谅解,不过,还是会一有时间就发文的!!!!
5
5、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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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的时候,人们并没有进来时那样的积极,大都想多留一会儿,希望能够侥幸再看尼亚一眼。
不过,回眸望着空荡荡的圆形舞台,没有了华丽灯光的点缀,没有了鲜花满地的铺设,一切,都普通的像是一场游戏,仿佛之前经历过的,只是一个短暂而美妙的梦。
我和张姐已经被场内浓重的脂粉气息熏得有些呼吸困难,只想快点儿逃离这个封闭的空间。可是无奈,我们依然被众人排挤在最后的角落,慢慢的移动。
我终于憋不住咳嗽出声,张姐听了急急把我护在一旁,轻轻为我拍着背。
她安慰我说:“铃铛,忍着点儿哈,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一会儿呼吸到新鲜空气就没真么难受了。”
我皱着眉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的点头。
正在这时,我的手背却传来一丝凉意,我下意识的看向旁边,原来是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子递给我一块浸湿的手帕。顾不得其他,我笨拙的接过来就直接捂住口鼻。
然后……任凭他将我们护送到门外。
场外,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了踪影,天空里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亮光,洒在周围的绿色树林里,让我们有了置身于童话的错觉。
张姐和我都忍不住深深呼吸,东南亚国家傍晚独特的潮湿空气将我的不适一扫而光,只留下一阵阵植物的清香填满了我们的嗅觉。
我将手帕重新叠好,双手捧起递给那个男人。他的帽檐宽而长,衣领竖起遮住了鼻梁,夜色里,我甚至看不明白这个好心人长的是什么模样。
他缓缓地接过,不顾手帕依然有些湿意,径直装进了上衣口袋。
“唉……那还没干呢……”张姐欲阻止他。
只见他略微点点头,却依然故我。然后,从身后取出一个纸袋递给我,说:“送给你,远方的朋友。”
这声音……这声音!
这是那个红艺人的声音,这是那个叫做尼亚的红艺人的声音!
我惊讶的看向他,他也稍许抬起了头,然后,对我们笑笑,转身……离开。
张姐顺着敞开的袋口往里看,不可思议的对我说:“是那个椰雕啊铃铛!”
“唉你等等!”她抛下还在原地傻愣着的我,踩着高跟鞋就小跑追上去,可是,尼亚却好像不想与我们多交谈般,匆匆消失在转角,逃也似的离开我们的视线。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袋子里取出那个椰雕,凑在灯光下翻来覆去的看,果然,在它的最下面,被人轻轻刻了一行字:
“献给有缘人的遇见。”
回程的路上,我盯着手提袋沉默着不想多说话。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泰国人独特的礼仪,还是尼亚特有的代客方式,亦或者,只是对一个远道而来、异国他乡的陌生人的成全?
可是,不得不承认,尼亚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许,际遇往往就纠结在一瞬间。
曾经有幸与一个朋友深聊,她瞧瞧对我说,她这一生,有一份特别的感情被她放在心里。
我问她,“是什么让你在而立之年依然对十几年前的事情有如此深刻的记忆?”
她并没有明确回答我,只说:“他是一个喇嘛,当年入藏,本是怀着一颗虔诚的拜佛之心,却没曾想,反而弄丢了一颗心。”
“而我,仅仅是因为他笑着那眉目,送给了我一块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面包……”
她说,或许是敬佩,或许是眷恋,也或许是依赖,而自己,对那些有着如此坚定信仰的人总是移不开眼睛。
大概,正如她所说的,人,也许在一生中,总要傻一次,即使知道那不过是源于对方小小的礼貌……
然后尝试着放弃,然后再改变方向,追逐。
所以,那一年,一席僧袍,一抹微笑,将她的灵魂都差点留在雪山。
而现在,我却好像突然顿悟到她当时的感觉与想法,只因为,我猛的发现,如今自己的脑海里都是那个红艺人的影子。
或许,我不该再那样叫他,他不是没名没姓的充气娃娃,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尼亚。
相比我的默不作声,张姐倒是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夸尼亚的好。
长得好,跳的好,嗓音好,连人品……都好。
是啊,那样一个美好的人,本可以成为少女们心中的王子,却可惜,选择去做了红艺人。
我不由的想起年幼时疯狂喜欢过的那些偶像明星,韩国的日本的大陆的港台的……
“唉……”我叹气。
张姐的声音终于暂时中断了下来,她不解的问我:“怎么了铃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难道没有觉得那个尼亚很好很好吗?”
我苦笑着答她,“我哪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认同啊!”
“那你好好的叹什么气啊?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或者是你嫌我唠叨所以烦了?!!!”
张姐的音调不断提高,我于是只能双手抱拳连连给她作揖。
“我的好姐姐啊,你看你都唠叨我多少年了,我有说过一个‘烦’字吗?”
“而且!!!”见她有了上手的姿势,我急忙补充,“我心里也没这么想,真的真的!!!我就是为尼亚不值!”
“不值什么?”
“我就想吧,你看他要什么有什么,这要是放在国内就算是花瓶都能吸引成千上万的小粉丝,在这里做这行这不是埋没人才呢吗!”
“嗨,你懂什么……”
我不满,我又不是不谙世事的毛孩子,怎么张姐就总要把我说的和一低龄儿童那么相近呢!
于是便反问到:“那你又懂什么?”
张姐的目光暗了暗,里面浑浊不清,有我猜不透看不清的东西。
“每个国家的国情不同,虽然我来泰国算不上很久,但是……也算有所耳闻吧……总之,人是被逼的,不论在哪里,当你已经没有能力去填饱肚子的时候,什么脸面尊严,真的能够贬值到不如一个屁。”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笑出声来。
“铃铛,你别觉得姐这话粗俗,可现实就是这么个理儿。人吧,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不管怎么样,能让自己活着是最重要的。”
我想我虽然自诩是明白的,但是毕竟没有经历过那其中的艰辛,便不能妄加评论什么。正如出生在完整家庭的孩子总是难以彻底理解单亲孩子的痛苦与悲哀。
张姐拍了拍我的手,像对待着一个女儿般轻轻整理着我已经有些凌乱的长发。
她说:“铃铛,我曾经去过阿富汗,那年战后才去得,那会儿我也很年轻,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像你一样,游走在世界各国。不过,你愿意记录那些最美好的东西,我却想走遍那些最落后最让人难以生存的地方。”
“你知道吗,他们没有水,有的时候只能跑几公里甚至十几公里才能挑到一桶水,而这会是一家人一个星期的水源。这还不算什么,更恐怖的是,没有食物……”
“这段故事,我谁都没有告诉,一直想拼命的忘掉……那一家人,他们最小的孩子,是死在我怀里的……我、我很自私的把最后一点水和面包藏在背包里,因为是徒步,我必须给自己留一条生路,否则……回来之后我常常做噩梦,挥之不去……”
“张姐……”我抱着她安慰,“那不是你的错……”
“铃铛,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那么果断的辞职并且和他来泰国定居的原因。我们有幸福的条件,为什么还要犹豫不决?相比那些人,你我的生命真的已经是是很温暖很温暖了……”
是啊,我永远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的生活。因为没有尝过那种苦,所以便很难发现自己所经历的甜。
而对于尼亚,我此时,除了无尽的赞美与惊羡,还能奉上什么呢?他对泰国人民,是传奇也好,是明星也好,这不过都是他的一种生存方式——在人群中闪耀着,却无比想要低调的隐藏。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还喜欢,请留下只言片语……然后我们一起看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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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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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张姐陪我走过了曼谷的大街小巷,陪我领略着泰国街头的风俗文化。
记得有一天,她曾捧着凉爽的刨冰娇嗔着向我抱怨,“铃铛,要不是你,我可几辈子都不会逛的这么彻底。你看看,我的一双高跟鞋,现在磨得和平底有什么差别啊!”
我赏她一个白眼,嘴里含着吸管咬字不清的强调:“当初是谁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自己多无聊的?又是谁说想立刻吃到欧洲各国的巧克力?还是谁假模假样的说想朋友想到夜不能寐?”
“好啦好啦!”她连忙给我塞一块儿糖堵住我的嘴,“是我是我都是我!我的好妹妹,姐姐错了行不行?你这份大礼姐姐接着报答你!走,看大象表演去,你还没见识过真正的泰国象呢!”
我暗自偷着乐,嘿,就知道张姐越来越说不过我的一张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