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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娘。这些日子殿下病得频繁,都是在病发之后才来的。”
病得频繁?病发之后才来?
那也就是说,她没再因他病发而半夜惊醒,不是因为这病没再犯,而是因为他是熬过那段时候之后才来睡觉的。
为什么?
看彦卿半晌没说话,家仆试探着问道,“娘娘,是否需要奴才再去催促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
匆忙换下了睡袍,直奔重华楼。
她倒不是想去催促南宫信,只是除了担心,还有疑问。
南宫信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进了重华楼,她本以为南宫信这会儿应该是在卧房里了,侍卫却把她带到了书房。
江北就站在书房门外,彦卿不用脑补也知道这时候江北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什么样的,索性不等他那一个问安,目不斜视地走进了门去。
书案后没人。
进了隔间才看到,南宫信半靠半躺在墙角的一张卧榻上,没宽去外衣,身上也没盖被子,就像是工作累了躺下来临时休息一下似的,只是双目轻合,眉心紧蹙,一声不发地忍着一如既往的痛苦。
没见有大夫,也没有丫鬟家丁的影子。
就他一个人这么躺着,忍着。
彦卿到床上抱了一床被子,展开给他在身上盖好。
“再半个时辰……我就过去……”
彦卿一愣,旋即摇头苦笑,“算了算了,外面起风了,你出这一身冷汗要是出去非感冒不可,今晚你就睡这儿吧。”
“回头又要说……是我毁约在先……是吗……”
想善解人意一回都不行……
“我今晚也睡这儿,这样可以了吧?”
南宫信没再开口,只是重新合上了眼睛,专心地忍着病痛。
彦卿之前调动所有记忆和各种医学冷知识储备,在中法英三种语言范围内都没找到什么医学名词能说明南宫信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能猜到,这病十有□是和她那个皇后姑妈脱不了关系的。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折磨之后,南宫信才看起来渐渐平静了。
帮南宫信擦了擦汗,看他几乎精疲力竭的样子,彦卿忍不住念叨起来,“你说你干嘛非要熬到病发之后才回房啊?你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忍着,万一真出点儿什么事谁知道啊?”
南宫信苍白的脸上略过一丝冷然,看到这个表情,彦卿预先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这笑话……你已经看够了……”
每次他在表达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时候都是这个神情。
“你有点儿良心行不行,我哪儿让你觉得是在看笑话了啊?”
“你在搞什么花样……你自己清楚……”
得,又是那女人的穿越遗留问题。
窦娥?窦娥看见自己就心理平衡了吧。
虽然自己已经决定尽快离开这鬼地方,但为别人一天到晚背莫名其妙的黑锅到底是有说不出的委屈。
自己离开之后,他会不会知道他这名为彦卿的王妃曾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他的记忆里,关于自己的王妃,会不会永远都只有那个女人的冷酷无情,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只被他归为那个女人一时兴起搞出的一段闹剧?
归期将近,彦卿发现在这个时空里唯一让自己上心的事情居然就是这个男人对她的误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他这样的冷言讽刺,不是想抽他骂他,而是有种强烈的想要澄清自己的冲动。
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真实身份立场是什么,那个女人曾做过什么,如今感觉到的身边隐隐的危机又是什么,这些加在一起的重量都及不上这男人对她的误解。
南宫信这句话提醒了她。以前觉得还不到时候,现在准备要走了,该说的也到时候说清楚了。
“南宫信,你之前问过我是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我。”
这事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的,这么说的话估计是个人都听不懂,听懂了也不信。
见南宫信蹙起眉来,彦卿换了个句式讲这件扯淡的事,“你就没觉得,最近的我和以前很不一样吗?”
“这变脸的花样……你玩不够吧……”
彦卿默默叹气,这解释身份的工程难度系数比原来想象的还要大得多。既然这个时候想要说了,那就干脆一次说清楚。
“这不是变脸,是变身。我不是你娶来的那个女人,我到这儿来纯粹是场意外。半个月前,就是你本来的媳妇过门整一个月的那天,那是我第一次见你。我对这个鬼地方一无所知,你跟之前那个女人之间的恩怨也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人,你懂了吧?”
没有想象中惊讶或疑惑的表情,南宫信还是浅蹙着眉心,波澜不惊。
“你扯谎的本事怎么堕落成这样?”
扯谎。
他宁愿认为她是在处心积虑地骗他,也不认为是她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他和那女人间的积怨很深了吧。
“我知道这听起来是很扯淡,但事实就是这样。”
在她那个时空,她这个年纪的人都一致认为,人生本来就是部扯淡的狗血剧,只是她这回的遭遇扯淡等级略高而已。
“好……那你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见南宫信终于拿出点儿严肃认真的学术讨论态度来了,彦卿感觉看见希望了,就把话说得更清楚更直白了,“我是从另外一个国家来的,不是你这鬼地方的国家,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不是什么相爷千金,更不是什么三王妃,我只是个化学研究生,是个身家清白的大龄剩女。”
须臾沉默,南宫信轻咳了几声,淡然开口。
“这些话……要是我说出来,你信吗?”
不信……
这绝对是实话。
要是搁在自己身边,有个熟人突然蹦跶出来拼命说自己是外星来的外星来的外星来的,如果这人还没啥精神问题,那十有□是会觉得自己在被这人涮着玩呢。
这么换位一想,彦卿顿时没有任何解释下去的**了。
“算了,就知道说了也白说。”
信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信你的人解释了也没用,到什么鬼地方都是这个理。
但还是有些话想说,他不信也得说。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很快会离开这里。到那个时候,可能这个身体里就再没有生命了,可能以前那个让你恨得牙痒的女人会回来,也可能会有另外一个跟我一样人品略低的落到这身体上继续替那个女人背黑锅。但不管怎么样,你给我记住,我,现在的我,不是那个女人。你恨错人了。”
不管前面说的那些和南宫信的三观有多么不合,彦卿相信至少最后一句南宫信是能听懂的。那一句能听懂,就足够了。
沉默了几秒,彦卿以为今晚的睡前辩论算是画上句号了,转身走到茶案边,拎起茶壶倒水。
和着水流撞击瓷杯的声响,听到南宫信冷冽而微沉的声音。
“我没恨任何人。”
背对南宫信站着,彦卿放下茶壶,绽开一个无声的苦笑。
有没有恨,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对扒着一件事儿死犟的人,彦卿向来不会当面拆台,但也没有示弱的习惯。
“这样最好。现代科学研究表明,仇恨这类负面情绪会影响人体内分泌,致使人体内催乳素增加,时间久了会引发女人不孕不育以及男人相关功能障碍。”捧着杯水转过身来,略不怀好意地看着榻上的南宫信,“我看,你可没有多少享受这类情绪的资本。”
看着南宫信的冰块儿脸上浮现出理解无能的神情,彦卿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
等这天等得容易吗!
一边得意着一边把水送到嘴边,想要打赏一下今天立下这里程碑式战功的嗓子。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听到南宫信用清冷但带着一丝丝清浅疑惑的声音抛出一个问题来。
“男人……什么功能?”
噗……
彦卿差点儿一口水呛死。
谁说他理解无能!
这关键词抓得还能再到位点儿吗!
“这个不重要……”
“那你为什么说这个?”
“南宫信……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话!”
“你还在说。”
“……”
☆、这女人不懂事
决定要走了,那就是时候准备机票了。
从重华楼回来,彦卿就吩咐绮儿去帮她找木炭硫磺草木灰。
曾经是坏女人的最大好处,就是当她干一些貌似不合常理的事情的时候没人敢问为什么。
绮儿出去还没回来,半夏倒是先来了。
“娘娘,”半夏低身一拜,颔首道,“大殿下来了。”
又来了……
信王府那么多侍卫,难道不知道这是个危险人物,怎么就能让他每次都如此顺利地直入内庭?
“大殿下从哪儿进来的?”
半夏没想过彦卿会问出这么一句,愣了一愣,才道,“娘娘,大殿下自然是从大门进来的。”
“王爷知道吗?”
“奴婢不知。”
这安保系统也太弱了,回头一定教教南宫信什么叫防火防盗防大哥。
“去告诉大殿下……”彦卿刚想说,告诉大殿下她身体不舒服不想见他,但转念一想,虽然想要走了,但实际操作起来还不知道要试验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得成,过早惹毛了南宫仪肯定没自己的清净日子,反正南宫仪把自己当是跟他一伙的,那见见他至少是没有生命危险,“我这就过去。”
彦卿到花园的时候,南宫仪已经快等烦了,正百无聊赖地往荷花池里丢鱼食。
经过各种古装电视剧教育,在彦卿的逻辑里,这种凭栏喂鱼的事情都是那些闲得发愁的闺中弱女子干的。现在看着南宫仪这么个一肚子坏水儿的大老爷们做这柔情万种的事儿,彦卿一时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
听到这胆大包天的笑声,南宫信诧异地转头来看,见是彦卿,立马就把脸拉黑了,扬手把剩下的鱼食一气儿丢进池子里。
这样就火大了?这男人的心也太窄了吧。
好女不吃眼前亏,彦卿收敛住笑,压慢了步子故作悠闲地走到南宫仪面前,“宫中一别,有日子没见到大殿下了,不知大殿下近来可好?没惹上什么晦气官司吧?”
看着南宫仪一脸阴沉,想起那天当街教训仪王府家奴的壮举,彦卿就忍不住想要得瑟两句。
谁让他不知道给自己积德来着。
南宫仪向彦卿走近了几步,彦卿赶忙刹住了步子。
两人间就隔了一人的距离。
前两次见南宫仪,一次差点被他吓死,一次差点儿被他气死,都没来得及好好看清楚这个人的相貌。现在近距离盯着南宫仪这张脸,彦卿不禁感慨,长相这种事还真是基因说了算的。
他南宫家这几个子嗣一个个都长得赏心悦目的,就算是此时眼前这个目光冷厉满脸阴云外加一脑门儿官司的南宫仪,单论这幅皮囊的话也是无可挑剔的。如果南宫信像是一块羊脂玉,这男人就像是一块泰山石,棱角分明,锋芒毕露。
彦卿盯着这泰山石,这泰山石也冷冷地盯着彦卿,像是要把彦卿看穿过去一样,盯了半晌,才冷然开口,“你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
这哥俩对她都是冷冰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羊脂玉对她的冷,会让她觉得是心里的某个地方被冰了一下,而这泰山石对她的冷,却让她觉得脊梁骨直冒寒气,汗毛倒竖。
“什么玩什么花样?”摆冰块儿脸有什么难的,“纵容家奴打着自己的名号当街闹事,你就不嫌丢人吗?”
“我看你是嫌我日子太好过了吧。”南宫仪目光里愠色愈深,“芝麻大点儿的小事,你居然伙着那个瞎子给我捅到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