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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啊?”
绮儿见彦卿出来,忙扶彦卿下车,“回娘娘,已经到边关营地了,这是凌将军安排给殿下与您的营帐。”
“怎么也没人进来说一声啊?”
绮儿小脸刷地又红了,“回娘娘,凌将军说……说……不便打扰您和殿下,晚些时候再来拜见。”
“打扰我和殿下?”
绮儿低着头,犹豫了一阵,像是下了好大决心才又开口道,“凌将军让奴婢就在外面候着,不要进去打扰……让殿下和您……和您尽兴……”
尽兴?
尽兴?!
尼玛……
“老娘剥了那畜生的皮!”
彦卿捋起袖子就要冲回马车里,绮儿慌得赶紧拉住彦卿,“娘娘,使不得啊!”
“有什么使不得的!”
“娘娘,殿下还在病中,身体虚弱,经不起您……您这么频繁……”
草泥马的蹄声伴着乌鸦的啼声环绕在彦卿周围经久不息。
“你……进去把那大的扶到营帐里去,把那小的给我能抱多远抱多远!”
听着彦卿不准备对她家王爷做什么了,绮儿忙干脆果断地应声办事。
凌辰听人回报王爷王妃终于从马车里出来了,赶紧带着两个副将前来拜见。
见到坐在椅中一副随时都可能昏过去样子的南宫信和站在他身边一脸官司的彦卿,凌辰好是一愣,“末将……末将等拜见三殿下,拜见娘娘!”
“凌将军戍守边关,劳苦功高……不用多礼了……”
“谢殿下,谢娘娘。”
凌辰站起身来就忍不住看这完全不像是刚刚尽兴的两个人。
南宫信看不见这诡异的眼神,彦卿可看得清清楚楚,在凌辰看向她时狠狠一眼瞪回去。
你再敢脑补,老娘就让你下半辈子只能脑补!
凌辰到底当了大半辈子官,跟在王爷身边儿的娘娘这么一瞪通常是有什么深意他还是有经验的,于是很识时务地迅速低下头,“殿下与娘娘一路车马劳顿,甚为辛苦,末将就不打扰殿下与娘娘休息了,明日一早再来与殿下商讨军情。”
这话彦卿听不出什么毛病,但南宫信到底也是混官场的,凌辰这例句一样的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就是头再疼再晕也明白得很,“无妨……赖将军成全,今天在车上……我与娘娘休息得差不多了……”
彦卿这才听明白俩人说的什么。
明白的一瞬间,心里窜出一种一巴掌拍死南宫信的冲动……
居然还有嫌人家往自己身上脑补不够多的!
彦卿破罐子破摔一脸僵笑地看着凌辰露出一副过来人理解年轻人的表情。
“末将现在就向殿下禀报战况。”
“不必……”南宫信低头轻咳了几声,“这几日染了风寒,旧疾也犯的厉害……公文都已交给路将军代劳了……”又是几声咳,“近日战事我也不甚明了,呈上来也白耽误工夫……交战之事就由凌将军和路将军裁夺吧……”
不等话音落,南宫信拿一方白绢掩着口接连咳嗽起来。
装,你再装……
算了,这么多人面前给你个面子配合一下。
彦卿扶着咳得直不起腰来的南宫信,轻轻给他拍着背,南宫信就顺势靠在彦卿身上。
凌辰一看这阵势,忙道:“殿下身体事大,请殿下好好休息,保重身体,末将等一定竭心尽力为殿下分忧。”
得,这么一句话,这主帅彻底成打酱油的了。
南宫信扬了扬手,这三人就识趣地退下去了。
三人都走出帐子好一阵了,南宫信还在咳,而且越咳越厉害,咳到停下来时又是满绢的血。
彦卿吓了一跳,“不是……你来真的啊?”
“不来真的……他们能信吗……”
彦卿诧异地看着这靠在自己身上连气都喘不匀的人,“你故意的?”
南宫信没回答她这句,却道,“下回声音小点儿……我这样子……应该做不出太大动静……”
你还敢提这茬……
“你胡扯毛啊!他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那是在干嘛吗?!”
“你是想跟他们说……你那动静,是被只狼搞出来的……”
“……”
看着白绢上那扎眼的血迹,看着这喘息不匀的人,彦卿只能把这火气暂时记账了。
事实证明,那女人的直觉也尼玛不靠谱啊!
☆、反正我看不见
整个军营里就彦卿和绮儿两个女人,考虑到那小色狼某方面要了亲命的生活习性,彦卿毫不犹豫地选择优先来管这个基本没有实质威胁性的大的,把那狼崽子丢给了江北看着。
本来倒是完全可以让绮儿来管他,但想着自己之前误会他装病,虽然没造成任何不良影响,但三观正常的道德标准还没忘干净,心里多少是会有点儿歉疚的,于是在南宫信第三次拒绝绮儿端来的饭时,彦卿终于忍不住又奔去厨房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个汤盅。
南宫信刚要吃药,彦卿把药碗夺了下来。
南宫信不知道这人又搞的哪一出,蹙起眉来,“你干什么?”
“是药三分毒,听说过没?”
南宫信露出一丝错愕,眉心紧了一紧,“你想说什么?”
这地方不会连这个名句都没有吧……
“我看你天天吃周谨的药也没起什么作用,给你换个大夫。”
看着南宫信略带不解的神情,彦卿把药碗放回桌上,打开汤盅,盛出一碗放到南宫信面前。
一抹甜香弥漫开来,南宫信微微蹙眉,“梨子?”
“冰糖银耳雪梨汤,润肺止咳的,正对你的症,比那些汤药好喝得多,还没任何副作用。”说完不忘表扬下自己,“我比周谨聪明多了吧?”
“这能当药用?”
“不怨你才疏学浅,”彦卿把汤匙递到南宫信手里,“作为智慧比你高一个级别的种群的一员,在科学方面你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我比较划算。”
刚沉浸在现代科技的优越感中,就听那人略带疑惑还一本正经地来了一句,“你……不是人?”
尼玛,这重点抓的……
“我不是人是鬼啊?”
“你是鬼?”
“你是鬼!”
“我不是。”
“我也不是!”
“那你是什么?”
“……”
听着彦卿徘徊在暴走边缘的呼吸声,南宫信淡淡然地拿起汤匙,气定神闲地吃起那碗冰糖银耳雪梨汤。
歉疚?这人欠抽吧!
正脑补着等这人身体好了要怎么一块儿算总账才划算,就看这人喝完那碗汤之后又重新端起了那碗药,像电视剧里山贼头子喝酒似的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人喝药……怎么搞得跟要上刑场似的?
没等彦卿发表任何意见,门外侍卫传报,路连尘求见。
“回避,对吧?”不等南宫信开口,彦卿很有自知之明收拾桌子准备走人。
东西都收到托盘里放好了,就听那人说了一声,“不必了。”
“别介,可别让我听见啥不该听的,我可不想跟着你一块涨价。”
那人咳了两声,彦卿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倒不必担心……这些年你一直很便宜。”
“南宫信……”
“你听好。”在彦卿暴走之前,南宫信站起身来,向她凑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很快地说了一句话,“不想死就跟紧我。”
彦卿一愣,还没回过神儿来接着又听到南宫信的下一句。
“想死的话……”
“想死怎么样?”
“想想就行了,别当真。”
“……”
今晚是跟死这档子事扯不清了。
南宫信还没说让路轻尘进来,就已经有人进来了。
窗户突然打开,刺客丙以一身标准路人刺客打扮,用标准路人刺客动作降落到帐里。
彦卿默默叹气,又一个不百度就接活的……
之前见证过两个路人刺客的败走,现在又是在到处是人的军营里,彦卿对刺客这个物种已经近乎于无感了。
她淡定,南宫信却没她那么淡定。
眉心微蹙,伸手一拦,把彦卿半护在身后。
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比南宫信紧张的大有人在。
破窗的那声动静忒大了点儿,这一声响起来,门外杵着的那几个在路连尘的带领下几乎同一时间冲进来了。
这才有点儿保安大队的样子嘛。
路连尘把刀就迎上刚站稳脚的刺客,剩下几个侍卫就护在她和南宫信周围。
路连尘这人和保安队长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保安队长旨在抓人,而他出手就是冲着杀人去的。
虽然中学那会儿武侠小说看得不少,但彦卿最多只能看出来这打在一起的俩人显然都不弱,至于谁是哪家路子,一招一式算谁得分,就跟看足球篮球各种球的时候一样迷茫了。
有两个人舞着刀在面前打架的感觉,绝对不是中学时代窝在床上熬夜看武侠小说的时候能脑补得出来的。
那会儿觉得热血沸腾豪气万丈的段子,搁到眼前就是要了亲命的惊悚。
看不懂,光听着金属砸金属的刺耳动静就足够让人揪心了。
这种揪心最多持续了一分钟,胜负就毫无悬念地决出来了。
路连尘一刀砍在刺客右肩上,刺客的刀“当”的一声砸落在地上。
缴械了,刺客也挂彩了,彦卿以为这就算完了。
一口气才舒出一半,就眼睁睁看着路连尘扬起刀来,一刀挥过去砍下了刺客的脑袋。
血柱一下子从那掉了脑袋的脖子里喷了出来,那颗的脑袋像个去了青皮的西瓜一样,被喷出来的血染得鲜红鲜红的,咕噜噜滚到了她和南宫信这边。
这种就在眼前看得一清二楚的惊悚绝不是漆黑一片的森林里突然冒出只兔子能比的,彦卿顿时煞白了脸色,不由自主地放声尖叫。
这尖叫声把整个营帐的人都惊住了,尤其是路连尘,拎着那把血淋淋的刀呆愣在原地。
南宫信也怔了一下,当闻到寒风送来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时慢慢皱紧了眉。
没等彦卿的惊叫声散去,江北和凌辰一等人都闻声赶来了。
还没进帐就扑面而来一阵血腥,江北和凌辰都吓了一跳,进帐来的时候脸色比彦卿好不到哪儿去。
“殿下!”
江北第一时间冲到南宫信身边,确认南宫信这两口子毫发无伤才稍放松了些,“卑职来迟了,请殿下责罚。”
南宫信只摇了摇头。
凌辰忙上前来拜道,“末将一时疏忽大意,让殿下和娘娘受惊了,请殿下和娘娘降罪。”
南宫信淡淡然地打了句官腔,“刺客已死,其余一切安好,凌将军不必自责。”
“末将惭愧。”
浅咳了两声,南宫信道,“路将军,此处善后之事就劳烦你了。”
路连尘杀气未泯,中气十足地应道,“是,殿下。”
凌辰好像从这句话里得到了点儿提点,赶忙说,“殿下,娘娘,夜已深了,末将即刻着人另备寝帐,请移驾歇息吧。”
“有劳凌将军。”
彦卿想走,极其想走,但当她想要迈步的时候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吓得腿软。
一条命以这样的方式在眼前消失,留下这样一个血肉模糊的现场,实在不能怪彦卿胆小。
在她意料之外的,南宫信起脚走出帐子之前的最后一个动作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从后搂住她侧腰,把她搂到了身边。
“时候不早了,别在这儿碍事。”
就这么被南宫信拥着,一路走到凌辰为他们临时安排的营帐里,彦卿一句话都没说。
一干闲杂人等都退下了,南宫信才松开了搂在彦卿腰上的手,“你怎么了?”
这话还是清清淡淡的,一丝疑惑两分关切加在其中。
被南宫信这么一问,彦卿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一肚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委屈随即涌了上来,鼻子一酸,扑到南宫信怀里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