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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门心思放在这个病人身上,现在神经放松点儿了才注意到那只被命名为北堂的小色狼。这些日子她和绮儿都围着南宫信转,谁也没想起来管它。它好像是知道点儿什么,这些日子没出过一点儿动静,白天窝在车里,晚上安营的时候就自己跑出去捕猎,吃饱了就悄悄回来,没给她们添一点儿乱。
彦卿发现之后顿时觉得这小东西懂事儿得比那只大的还招人心疼,看它窝在车厢一角默默打盹,就圣母心泛滥地走过去轻轻抚了抚它的小脑袋。
几秒钟后,正在喝药的南宫信突然听到一个重物坠地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这女人熟悉的吼声。
“你给我滚下来!”
“你再敢扒我衣服试试!”
“再不下来老娘扒了你的皮!”
一边儿是被狼压在身下调戏的娘娘,一边儿是被药呛得直咳的殿下,绮儿短暂地犹豫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地过去伺候危险系数比较低的南宫信了。
等这阵呛咳的劲儿过去,把气儿喘匀了,南宫信一边听着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吼声,一边不急不慢地把剩下的药喝完。
绮儿接过药碗很识时务地退到外间候着了,从彦卿身边飘过的时候还很够意思的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南宫信靠在榻上气定神闲地喝了杯水,又听了一阵,终于听不下去了,“喊什么……赶紧念个咒,把它变成我就行了。”
“南宫信!小心老娘把你变成猪!”
尼玛,把这货养得活蹦乱跳的不是自己找虐吗!
“记得顺便把自己变成母猪,否则别赖我不调戏你。”
“……!”
这孤单了一路的小东西把对彦卿的亲热感表达得淋漓尽致之后就心满意足地从她身上跳下来了。
它满足了,彦卿也暴走了,一骨碌爬起来抄起个鸡毛掸子就要揍它。
这小家伙倒是没被成就感冲昏头脑,一下子钻到南宫信的榻下面,把尾巴也藏了个严严实实,一边用无辜的眼神儿看着炸毛的彦卿,一边咬着南宫信垂下的衣角求救。
看着这披着个狼皮却一点儿狼样都没有的货,彦卿气儿不打一出来。
“出来!老娘今儿要剥了你的皮!”
听着彦卿站在自己面前发飙,南宫信淡然道,“要剥就快动手。”
“听见没,你爹都不护着你了!”
“过了今晚就不能剥了。”
“听见没……”
这句好像不是向着自己的。
彦卿愣了一愣,“你说什么?”
“它到家了。”
推开窗子看了看,黄昏日落就快到扎营的时候了,看着外面略熟悉的景致确实是离把它抱回来的地方不远了。
虽然说这是只野狼,但自打跟他们在一块儿好像就从来没动过回归自然的念头。没人关着它拴着它,也没给它多好的待遇,忙乱起来还顾不上它,但它就一直跟着他们,环境再宽松也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它还伤着的时候南宫信时常会摸摸它,等它伤好之后南宫信就对它明显疏远了,有时候连彦卿都看得出来他是刻意避免接近它,但这狼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虽然觉得这两只的行为不合逻辑,但考虑到这两只的存在本来就不合逻辑,彦卿也就没多想,现在听他说了这么一句,从他对它的态度联想到原来读过的一些文献,顿时觉得逻辑都通了,鸡毛掸子都没来得及放下来就问,“你一直就没打算留它?”
“你没被它扒够?”
“……够了!”
原本以为把这狼放生也就是打开马车门子让它出去的事儿,南宫信却要亲自把它送回山里。
有了上回的经验,加上南宫信才刚刚有所缓和的病情,彦卿这回说什么都不敢就这么俩人加一狼就进深山老林去了。
事实上,这些当兵的就是再给她自由也不会任由他们那明显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三殿下就这么带着一个谋反大BOSS和一只狼三更半夜跑到那种鬼地方的。
万一这狐仙进了林子兽性一起勾搭着这狼崽子一块儿吃了三殿下,他们可没法跟皇帝交代。
所以一个小将带着二十个小兵组成的侍卫队不远不近地走在后面,彦卿挽着南宫信走在中间,那只当上东道主的小东西就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停下回过头来看一眼这些两条腿不如它四条腿走得快的人。
进山不久就狼声四起,侍卫队的爷们儿们一个个如临大敌,都把手放到了刀柄上。
那小东西倒是兴奋得很,时不时地还跟着亲戚朋友们嚎上一嗓子。
上次来时南宫信一直是带着清浅的笑意,这次只是冰封湖面一样的平静。
虽然现在知道这些狼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三更半夜深山老林的听见这动静还是挺慎得慌,彦卿向南宫信靠近了些,挽在他胳膊上的手也抓得更紧了。
南宫信淡定如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不是所有的狼都想扒了你……”
你妹儿的……
彦卿咬着后槽牙也压低声音回敬道,“我想扒了你。”
“回去再说,这儿冷……”
“……!”
本来还满心发毛,被南宫信这么两句跟当下氛围完全不和谐的话瞬间搞得彻底出戏,想害怕都找不着重点在哪儿了。
走到离上次遇见刺客不远的地方,南宫信停住了脚,吩咐小将在原地候着,两人就跟着狼走了过去。
那小东西扯着嗓子嚎了几声,小将眼睁睁就看着一群狼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被敌人围得次数不少,被狼围成这样还是第一回,小将心里一发颤就刷地拔出刀来,小兵们也紧跟着叮铃桄榔地把刀往外拔。
听着刺耳的兵刃声,狼群一阵低吼。
这两种声音同时传入耳中,南宫信蹙起眉来,沉声喝道:“不得妄动!”
这话明明是给侍卫队听的,狼群却先比人群有了反应,像是回应南宫信这道命令似的一阵低呜,然后视这群侍卫队如无物地直奔了那俩人过去。
被狼群围着,南宫信没像上次一样低下身去抚摸它们,就这么静静站着,听着狼群发出的此起彼伏的嚎声。
他不说话,彦卿也不打扰他,但看着他脸上那种之前从没见过的神情,比刚才听着深山狼嚎还让人害怕。
半晌南宫信神情缓和了些,终于开了口,话却是说给她听的。
“北堂墨是灼华国出了名的大夫,也是灼华国出了名的猎人,最喜欢乔装越界到这一带行猎……当年去灼华国途中我若没遇见他,没硬逼着他放了这些狼,他也不会赌气向他父皇要求把我囚禁在他府上,我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听内容,南宫信像是在回忆一段并不愉快的过去,但这会儿他的神情里一点儿跟感伤沾边儿的元素也没有。
看他神色正常了,彦卿试探着问,“你跟北堂墨的关系也不是一直就这么好吧?”
南宫信轻轻摇头,“那之后两年他没跟我说过话,每次出来行猎就把我带来,把我一个人扔这儿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再派人来找我……被他折腾这么两年,我跟狼混熟了,他气也消了,才开始搭理我……”
“你就不生他的气?”
“他搭理了我一年,我才开始搭理他。”
这才是他的风格……
“你怎么开始搭理他的啊?”
“有次出来行猎,他卸了所有兵器跟我一块儿在这儿待了一晚上。”
一块儿待了一晚上……
“然后……你俩,就经常这么一块儿一待一晚上?”
“嗯。”
彦卿脑子里瞬间飘出各种脑补级词汇,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基友就是这样炼成的啊!
在彦卿费尽背法语语法的劲儿把自己从脑补世界里扯回来之后,就见南宫信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来,北堂凑过来用额头顶了顶他的手,发出留恋的低呜声。
南宫信带上微苦的笑意,轻声道,“跟着我不会有好日子过,回家吧。”
这话是冲着狼说的,彦卿却觉得他是在说给她听的。
扶南宫信起来,彦卿对着狼群道,“打今儿起这人交给我了,我会让他好好过日子的,你们放心吧。”
南宫信牵起丝不带苦味的笑意,“走吧……”
“这就回去?”
她以为这些狼怎么着也得请他回家坐坐呢。
“你不是想扒了我吗?”
“……”
南宫信,老娘一定让你有好日子过!
☆、特殊的日子
往后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赶得急了,明明随着往皇城靠近气温逐渐回暖,南宫信那每夜总犯的旧疾却像是一天比一天重了。
问他这病是怎么回事儿,起初他是九转十八绕地把她绕出去,后来就说等到了皇城自然让她知道。
还没把他身上的毛病搞明白,今儿这一天下来,彦卿又有理有据地发现这人好像连心事也重了。
他原来一天下来也说不多少话,但这一天说话尤其少,偶尔说出来的话不但心不在焉而且无限趋近于正常。
对于这个人来说,出现这种状况显然属于不正常。
要是就她一个人这么觉得,她完全可以把这归结于自己那一直以来搞笑为主添乱为辅的女人直觉,但经证实,作为这个时空正常女人代表的绮儿也是这么觉得的。来自两个不同时空的女人直觉都有了共鸣,那这问题肯定就是出在这人身上了。
遇到这种事儿的时候,彦卿一般采取的是沉默疗法,就是对方不说,她就不问,对方'文、'装没事儿,她就装'人、'不知道,默默关心'书、'默默照应,直到对方缓'屋、'过劲儿来想交流这事儿了再说。
因为这时候问了也没意思,人家要是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了也白问,硬逼着人家说出来的话,明明是好心没准儿人家还不领这个情,万一戳到人家痛处还好心办坏事,到最后从一个人郁闷成了俩人都郁闷,值不当的。
她确实是打算对南宫信继续用这套虽然见效慢但没什么副作用的沉默疗法,所以他不说,她就装了一天傻。
他们又住到临江行馆的时候,彦卿想起上次在这儿遇见的那个小厨娘香叶,想着跟这人闷在一间屋里干看着他还不如到厨房弄点儿吃的哄哄他,就到厨房和香叶一边闲扯一边做饭,结果做好饭端着托盘回去刚要进屋,绮儿就慌慌张张从屋里跑出来,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告诉她南宫信不见了。
“奴婢把药煎好回来殿下就不在屋里了。”
这人怎么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呢……
正想拦个杂役问问,就有个小杂役跑到彦卿面前,拜了一下道,“娘娘,三殿下遣小的来跟您说一声,他在后院湖心亭坐坐,让您别挂着,早些歇息。”
他既然想一个人躲清静,彦卿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去粘他,知道他没事儿也就行了。
放下心来,彦卿随口问了一句,“他就在那儿干坐着?”
“回娘娘,也不算……三殿下一个人在那儿喝酒呢。”
彦卿一怔。
能让一个不惜把自己往死里折腾来保命的人干出这种折寿的事儿,彦卿隐约觉得这事儿不大,但很重。
按生理年龄算,这人还属于青春别扭期范围,按心理年龄算,男人的心理年龄比同龄女人要小至少五岁,就算他经历得多成熟点儿能把五岁差距补过来,那也不过就是二十刚刚出头。
是自己高估他了吧。
想了想,彦卿把手里的托盘递给小杂役,不动声色地道,“王爷还没用晚膳,空腹喝酒伤胃,帮我把这给王爷送去吧。”
既然是哄孩子,那就要用哄孩子的套路。
小杂役接着托盘应声退下,绮儿看着一脸淡定的彦卿,弱弱地问,“娘娘,您真让殿下……一个人在那儿喝酒呀?”
“不是让人给他送菜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