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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宝钗白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衣裳,是以丫鬟们都退下,屋门刚刚掩上,她上前去便揪住了何安的衣领,面目狰狞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胆敢负我,漫说就在边关,就是进了大草原,在千军万马之间,我定要取你首级!”
灼灼的目光犹如出鞘的利剑刺入何安的心中,他怔然片刻,才恍然发觉齐宝钗并不是说笑,便是上一次,她也不是说笑,他嘴唇动了动,还没说出话来,齐宝钗便松开了他的衣领,极为温柔的帮他抚平了衣裳,闻言软语道:“到了边关一切小心,自己的命重要。”
那般的温柔简直是判若两人。
直到何安出了门与王安平汇合了,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钦天监本定于卯时举行誓师大会,可是皇帝却没有起来,这一拖便拖到了辰时末,此时天气虽然转暖,太阳也高高的挂在天上,可是毕竟还很寒冷。三军将士裹着厚重的铠甲站在宫门前,握着兵器的手冻得僵硬,方才看到宫门缓缓打开。
睡眼惺忪的小皇帝出现在宫墙之上,小手一挥,崔内监站出来冷笑着看着底下的数万大军,从身边的小太监手中接过一盏酒一言不发的往城下倾泻而下,然后转身抱起小皇帝走了。
这便完了?
宫门外众将士面面相觑。
薛承嗣面色阴沉的与何安对视一眼,看向了陆元帅。
王安平咬牙道:
“欺人太甚!”
陆元帅没有说话,拔出佩剑朝天一指,大声道:“护我妻儿!卫我家园!”
此言一出,何安眼底现出几分忧虑来,如此士气是鼓舞起来了,可是陆元帅以及陆家的未来却难保了。
与以往不同的誓言一出,众将士们都呆愣了一下,随即也不知是谁跟着喊了一声,全军俱都拿起兵器来大声应和道:“护我妻儿!卫我家园!”
一声声直澈九霄,便是在家的齐宝钗也隐隐听到了。
她手拈棋子,蹙起了眉头,半响后微微叹了一声,落子。
何氏看了她一眼:
“因何而叹?”
齐宝钗浅笑道:
“陆夫人我见过,为人很是不错,只是这一次怕是……”
何氏不由得多看了齐宝钗一眼,竟然有这分眼色,凭借外面隐隐传入的这么一句话,便料出了陆家的未来?
“何以见得?”
齐宝钗看着期盼,叹道:
“崔内监此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他素来将这些武将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今晨誓师大会定然会落众人的面子。可是这誓师大会重要无比,若是激励不起来士气,日后上场杀敌便会少一分勇猛。将士上场杀敌为了什么?自然是保家卫国。可是如今国……”
齐宝钗顿了一下,继续道:
“陆元帅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却因为看不过崔内监所作所为,宣布自己只是保护妻儿,保护自己的家园。将大周朝视为他的家,如此不是大逆不道吗?亦或者他眼里本没有皇帝,没有这个国家?”
“这都是崔内监可以攻讦陆元帅的借口。如今边关战急,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崔内监不能把他如何,且看着这一仗打完吧。”
她话音甫落,在外面探听消息的家人回来将誓师大会的细节一一禀报,何氏诧异的看向齐宝钗:“你……”
齐宝钗只垂头而笑,默不作声的落了一子。
绣桐掩口低呼:
“呀,夫人输了。”
何氏垂头一看,可不是?这一局棋下了许久,齐宝钗看似步步退让处于弱势,可是何氏无论如何布局就是不能够更进一步,棋路就这般一直胶着着,现在齐宝钗那一颗棋子下去,整盘棋都变得明了起来,可是同时她也输了。
何氏抬头看看齐宝钗,喟然一叹,收起了棋子,道:“出去送一送安儿吧,你那个三姐姐也过来问过多次了。”
齐宝钗只低着头乖巧的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道:“夫君说外面人多杂乱的,怕有个万一,不让儿媳去送。儿媳便不去了。”
言罢,她又抬头笑道:
“儿媳前些日子去寺里求了一支签,是上上签,母亲放心便是。”
前些天齐宝钗陪着何安去了护国寺求签,相比于上上签,她更希望是中或者下签,只要人没事儿就好,她真的不指望何安建功立业。
这般想着,她的神情便有些落寞,何氏见状,到:“你回去歇着吧,今儿个起的也早,又陪着我下了这大半天的棋。”
“是。”齐宝钗起身应了,低头看见何氏脚上有些半旧的棉鞋,道:“我给母亲做双鞋吧。”
她的表情异常认真,何氏想了想,点了头,让绣桐去拿鞋样子,齐宝钗道:“顺便拿双母亲穿过的鞋子过来,最好旧一些的。”
绣桐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头应了,不多时捧了一双何氏的旧鞋过来,齐宝钗接了屈膝告退。
绣桐看着齐宝钗的背影,对何氏笑道:“少奶奶是个有心的。”
要了旧鞋子过去,便可以根据鞋子的磨损程度来判断何氏穿鞋子的习惯以及里面脚的舒适度。何氏的脚扁平,奈何大拇指却往上翘,若是鞋子做的扁平了,大拇指会觉得很紧,若是做的宽松了,穿着又不打舒服,一般人还真的给她做不了鞋子。这些年,何氏的鞋子都是绣桐做的,也是因为她伺候的久了,知道如何让何氏穿的更为舒服。
☆、第一五一章加急
一转眼春至,桃花盛开,再一眨眼的时间,鸀叶抽出了新芽枝叶繁茂起来,何莫带来了前线最新的消息,陆元帅带领大军所向披靡,到了前线休整之后用了不过月余的功夫便将鞑靼人赶回了大草原。
齐宝钗微微蹙起了眉头盘算着时间,何莫一身风尘的在堂下站着,尽管他很想回去梳洗一下,可是齐宝钗不发话,他是不敢动的。
过了一会儿,齐宝钗霍然站起,她看了一眼满面疲惫的何莫一眼,问道:
“从这里到边关需要多久?”
何莫顿了一下,道:
“八百里加急,需要七日,若是快马加鞭则要十日。”
齐宝钗蹙起眉头看着他,柔声问道:
“府中可还有信任的人可用?”
何莫沉默了一会儿,道:
“少奶奶若是让小人现在立即赶回边关也可,只是小人回来之时便是快马加鞭赶回的,若是再赶回去只怕路上有何意外,少奶奶若是不急,容小人休息一晚。若是少奶奶急,小人可以去武穆侯府找薛离,大军开拔之时薛离正准备成亲,他便是准备在这两日启程。
齐宝钗摇了摇头,说道:
“八百里加急要经过驿站?”
齐宝钗再三问起此事来,何莫也有些上心了,他道:
“少奶奶可是有急事?”
齐宝钗点头,看着他道:
“不瞒你说,事关重大·若是可以走驿站最好不过,若是不能,还要可信任的人快马加鞭的过去,最好十日内送达。”
何莫想了想,道:
“卑职这就去武穆侯府拜见武穆侯,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等等,”齐宝钗,道:“你等一会儿,我把信交给你·你给武穆侯送去,也别说是我写的,嗯,便说是不知名的人投到家中的,若是武穆侯追问一概说不知道便是,只是要尽快送到夫君手里。”
“是。”
何莫知道轻重,立时躬身应了。
齐宝钗让素心研磨,沉思半响方才落笔。
她用的是上一世惯写的狂草,狂放不羁,没有半点儿女子写字的婉约之态·这字一出来,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是男子所书。
写罢,她仔细看了,舀火漆封了口,交给何莫,嘱咐道:
“武穆侯若是要看便罢,别人是万万不给看的。回来以后你过来回话。”
“是。”
何莫接过信,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齐宝钗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在何莫走后,她舀着一双鞋面发起了呆。
九日后。
何安低头看看手中的火漆密信·再看看风尘仆仆的薛离,道:
“一路过来,辛苦了·快去梳洗休息吧。”
薛离看了一眼薛承嗣,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封书信来,道:
“少爷,这是老爷夫人给您的信。”
薛承嗣接了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硕大的两口箱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来这里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差不多每三五天都会收到薛夫人送来的箱子,里面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吃的用的穿的·零零总总差不多快把他的营帐布置成跟家中的卧房一样了。
何安将手中的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最终还是就这样原封不动的扔给了薛承嗣:
“你看吧。”
薛承嗣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毫不犹豫的将信件扔了回去:
“你的妻子给你的,让我看做什么?”
何安笑了笑·舀起桌上的拆信刀将信拆开,看完后,他皱起了眉头,良久方才对薛承嗣道:
“让人把安平找来吧。”
“找他何事?”薛承嗣纳闷道,接到家书怎么找王安平?他一边说一边到帐篷门口让人去将何安叫来,又回头道:“可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按照时间算来,他们派回去的人当是刚到京城,薛离便来了,难不成是家中有什么急事,所以让薛离这么快马加鞭的过来?
何安只不作声,面色有些沉郁?p》
∧盯着手上的信件?p》
王安平与何安薛承嗣俩个人不一样,何安的父亲本是将军,虽然不是世袭,可是到底在军中有旧,又有陆元帅照拂,所以一来便担任了百户一职,这一两个月来他建下的军工不小,已然升上了副千户,给薛承嗣这个正千户打下手。
至于王安平,这几个月来累积军工,已然升上了小校,若是依着他的本事相信再过不久便会升上百户之职了。
没多久,王安平带着一身尘土起进来了,薛承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可是又与人比试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王安平的本事不小,升官也快,偏生他与千户相熟,所以许多人不服气,觉得他是靠着关系爬上去的,这月余的功夫几乎每日都有人来跟他比试。
“与人打一场倒是痛快。相比起来,还是在军中自在许多。”
王安平的眉宇间尽是舒爽欢快,全无在京中之时的烦闷之色。
何安意味深长道:
“在军中凭借的都是自己的本事,这多半个月的功夫,只怕军中的人对你大都很是福气,只要这场仗打完了,你凭借军工当一个千户也不难。”
千户为正五品,下辖至少七百个百户,百户下辖百人,又有两个总旗,十小旗。
小校虽然是个官职,可是却是不入流的小职位,王安平之所以让人忌惮,不过是因为他跟薛承嗣相熟,日后升小旗,总旗,想来比别人更加容易些。
王安平笑了笑,在何安身边坐下,道:
“可是有什么事?”
何安看了一眼王安平坐的位置。他们是好友,一向都是平起平坐的,薛承嗣今日与他议事也并没有坐在案前,而是坐在了他身边的榻上,王安平现在却是有意无意的坐在了榻边的马扎上。
何安垂下了眸,将手中的信件往前推了推。
王安平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那信接了过来低头去看。
薛承嗣回到何安身边坐下,看到王安平坐的那么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仍旧低头拆开父亲的信细细看起来,母亲的信却放到了一旁。
何安瞅了一眼那喷香的信,道:
“为何不看伯母的信?”
薛承嗣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
“不外乎念叨些事情,然后说京中哪家的姑娘该议婚了。”
去岁的选秀因为先帝的驾崩不了了之,宫中不止没有选秀,还发还了一批宫女出来,那些秀女们也只留下了年纪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