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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宝钗起身过去扶起何安,柔声道:
“可是要喝茶?”
说着,茶水已经送到了他的唇边,何安眼睛瞅着齐宝钗,低头喝了一口,又说了一遍:
“安歇吧。”
齐宝钗将茶水放下,扶着何安躺好,温言道:
“我再过一会儿就歇息,夫君,您先安歇吧。”
言罢她放下帐幔回到桌边坐下,只是心神再也不能如先前那般集中,又过了一刻钟,她便熄灯躺在了床下的铺盖上,合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几次,又怕吵到何安,便仰面躺着一动不动,直到天亮。
早上齐宝钗梳洗完毕盯着青黑的眼圈去跟何氏请安可把何氏心疼坏了,拉着她的手直让她今儿个白天好生歇息,夜里好伺候何安。
齐宝钗只笑笑回到院子里盯着薛一送来的战报良久方才下笔开始写。
同样眼圈青黑的何安倚着床柱看着她,挥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道:
“你该好好歇一歇。”
齐宝钗抬头对他一笑,道:
“不把事情忙完就睡不着。”
“他对你那般重要?”
沉默了一会儿,何安道。
齐宝钗不假思索的道:
“寝食难安。”
他们若是就此飞黄腾达,她寝食难安,若是齐宝钏就此巴上叶季,日后锦衣玉食她寝食难安。
她提笔将前日所见之事写了末了,道:
“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方才可以让女人不变心。若是想要将她踩在脚下,你必须爬的更高站的更高!”
若是王安平知道那件事,对齐宝钏就只有恨了吧?
等王安平爬的更高,封土列侯,成为了驸马,成为了塞外汗王,齐宝钏又是怎样的心情?
齐宝钗勾起唇角欢快的笑了起来,可是这笑落在何安眼底却是那般的刺眼。
他倏然撑起身子,对齐宝钗道:
“我要喝水。”
“好。”
齐宝钗依依不舍的放下毛笔,端了一碗茶送过去,却不想何安猛然出手将她拉到床上,天旋地转之间,她已然被何安压在了身下,那一碗微烫的茶水洒落在床上,湿了被褥。
齐宝钗看着面目有些愤怒的何安,低声道:
“你这是做什么?被褥都湿了,快起来,我让人来换一下。”
何安置若罔闻,一双幽深的眸子的盯着齐宝钗,忽然,他两手一拉,将齐宝钗的衣襟扯开来,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与淡鸀色的肚兜。
成亲不过月余便遇上了国丧,今春又赶赴边关,抗敌,上个月,刚刚出了国孝,血气方刚的男儿,忍了这许久,如今见到这样的春色,又怎能把持的住?
漆黑的眸子越发幽深,对这眼神再熟悉不过的齐宝钗心头一惊,浑身燥热起来,可是想起大夫的嘱咐,她便想推开何安,只是他又受着伤,她只怕弄伤了他,一双手来回游移间也知道该放到那里才能避开他的胸口的伤推开他。
忽然,何安的呼吸粗重了许多,俊俏的脸庞也迅速染上几分**之色′齐宝钗的手不再动了,因为她摸到了某个不该摸的地方,她烧红着脸,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何安。
两个月后,伴随着丰收而来的,是边关大捷,陆元帅率军追出鞑靼大军数百里,摧毁了鞑靼各部的联盟,将鞑靼人一举击溃,若干年间,鞑靼部再也组织不起有力的攻击来进犯大周的边境。
这本是普天同庆之事,只是宫中一道圣旨让朝中以及边关众武将们寒了心。
圣旨有云,陆元帅居功至伟·封鞑靼侯,封地便在鞑靼境内,既然这是陆元帅的封地,那么陆元帅便要将鞑靼人赶出大草原,将这片广垠水草丰满的大草原纳入大周版图。
“这事你怎么看?”
何安的军功在这次之后封了一个世袭千户,并继承镇国将军爵位。之前何安便是千户,可是世袭千户与千户有着天渊之别,这么算来,何安也算的是一步登天了。
再加上这两个爵位每年的俸禄以及食邑·日后何家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而王安平,因为带着五百人抄入鞑靼后方,将鞑靼大军从中间撕裂开来,又因为意外救了一个部落的公主,而获得那个部落的支持,整个部落从鞑靼大军后方与大周军队形成合围之势,歼灭了鞑靼大军的主力部队。
王安平居功至伟,封世袭万户侯,封地就在那个部落的边上,并且与陆元帅一起·终生无召不得回京。
齐宝钗蹙起眉头叹道:
“崔内监这是在怕陆元帅。可是他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何安诧异的看了一眼齐宝钗,前段时间的战事她在后方根据战报为前方出谋划策,怎么这会儿都看不透了?而且这次竟然没有提到王安平,她那么辛苦帮王安平挣来了功名,都不多问一句?
“你真的不知道?”
何安很想再问一句,‘王安平不回来了,你怎么看?,只是他到底还是怕了。
齐宝钗看向何安,很认真的摇头,道:
“紧急陆元帅召回,不得带领亲兵·数十人在路上,这十来日的功夫有的是机会置陆元帅与死地,可是现在将陆元帅放到鞑靼·若是想借鞑靼的手将陆元帅除掉,可是鞑靼军已散,剩余那些部落不足为虑,他也不怕陆元帅在塞外养肥了兵马杀进京城?”
原来如此。
何安笑道:
“崔内监目光短浅,又岂是你能够相比的?”
这样情话,这两个月来何安没少说,饶是听得多了,齐宝钗还是忍不住脸红起来。
忽然·她皱了皱眉·捂着嘴干呕起来,何安连忙送上痰盂·拍着她的背,道:
“今儿个是怎么了?一大早起来你就吐了三回了·午饭也没用多少,不如让大夫来瞧瞧?”
素心送来了漱口的茶水,齐宝钗漱了口,低头暗暗算了一下,面色微赦,吩咐道:
“让人请大夫来。”
“是。”
若莲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齐宝钗,屈膝应了退了下去。
何府下人不多,若莲便自己去叫了大夫,回来后,她让大夫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进去回话,见礼后,她看屋子里只她们几个大丫鬟,便低声道:
“小姐,三小姐似是有孕了。”
若莲心中焦急,便用了旧时的称呼。
“什么?”
这两个月齐宝钗忙着照顾何安,何氏倒也没有催着齐宝钗去寻齐宝钏说话,今日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传出?
齐宝钗猛然想起前两个月去王家之时所见到的事情,她猛然掩住了口,那时还是国孝!
“你怎么知道的?可确定?”
若莲点头,面色微红,道:
“小姐的月事这个月晚了十余日,小姐让奴婢去叫大夫,奴婢便想起了方大夫。方大夫是京中有名的妇科圣手,奴婢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小翠拎着一包药离开,奴婢好奇,多问了一句,便知道小翠买的是堕胎药。”
“药房肯告诉你?”
方大夫的名字何安也有所耳闻,是一个异常正直的大夫,怎么肯透漏病人半点儿**?
若莲小脸儿一红,低声道:
“当是方大夫正在忙,奴婢就让药童抓跟小翠一样的药。并且说是自家主子叮嘱的,要多舀一副。那药童本是不肯的,奴婢只说东西要的急,并且又说了小翠的音容相貌,他才肯抓。”
若莲抬头看了齐宝钗一眼,又补充道:
“小翠想是不愿意让人知道,选的是个年纪小的,似是刚刚入行的小药童,奴婢三言两语也就糊弄过去了。”
☆、第一五五章孕事
齐宝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何安却是挂心着刚才若莲所说的“月事晚了十余日”,心中焦急地摆了摆手,道:
“快去叫大夫进来把脉。对了,你们几个把屏风搬来。”
齐宝钗嗔了何安一眼,道:
“以前也没见有这许多忌讳。”
却是没有拒绝的任由丫鬟们搬来了屏风放到沿,又将炕桌挪了过来以便一会儿把脉所用。
屏风用的是细纱所制,上面绣了山水图,是齐宝钗这几个月闲来无事所绣。
大夫很快进来,齐宝钗隔着屏风一瞧,忍不住看了站在炕边的何安一眼,这个大夫长得可真真是俊俏,圆圆的娃娃脸,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嘴角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齐宝钗当即就愣住了,何安在一旁瞪了她一眼,咳了一声,齐宝钗连忙合上了嘴端庄温婉的坐好。
方大夫见了礼,便在炕边的绣墩上坐下打开自己的医药箱子舀出小枕放到炕桌上。
素心挽起齐宝钗的衣袖,帮着覆上一块手帕将手放到桌上的小枕
方大夫仲出圆润到有几个小肉璇儿的手探上去把脉,整个过程何安都阴着一张脸死死盯着方大夫的手,生怕他的手触碰到齐宝钗露在外面的肌肤。
不过几息的功夫,方大夫收回了手,起身对何安与齐宝钗拱了拱手,笑道:
“恭喜二位,这是有喜了不过一月有余,万事还要小心为上。”
何安阴沈的脸立时狂喜起来,他压抑着兴奋,颤声道:
“可要开些保胎药?”
方大夫摇摇头,将小枕收起来,道:
“是药三分毒,若非必要还是不要吃的好。现在天气转凉,早晚注意多加一些衣服,不要伤风不然可是很麻烦。注意山楂不要多吃……”
方大夫拉着何安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若莲在一旁很用心的记。
一开始,何安跟几个丫鬟是听得一个比一个用心,到了后来,除了何安与若莲素心之外,别人都露出了几分不耐烦来,渐渐的,何安的嘴角也开始抽抽,因为方大夫的叮嘱开始重复起来。
就在刚才说过的东西里又格外的拣出一些提点了,又重复再重复的说吃他们的坏处并一一举例然后还说某些补身子的东西也不能吃……
素素在后面捅了捅若莲,低声笑道:
“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嗦的回来?”
若莲头也不回的低声道:
“我听厨房的妈妈说的,这个方大夫来了几年了,医术极好。就是人特别嗦。”
素素翻了个白眼儿,怎么能是特别?是好几个特别!这都重复了第三遍了!
齐宝钗在屏风后看着何安的逐渐失去了耐性,连忙道:
“若莲,送方大夫出去吧。”
她一出口,成功阻止了方大夫的喋喋不休。
“是。”
若莲应了,上前去对意犹未尽的方大夫微笑道:
“方大夫请。”
方大夫抬步往外走去,他看了一眼若莲的衣着笑问:
“你是你们家奶奶身边的大丫鬟?”
“是。”
若莲恭恭敬敬的回道。
方大夫很欢快的笑了起来,说道:
“这就好了,你是贴身伺候的更应该好生记得。孕妇的心情很重要要保持好心情,若是胃口不好吃一些山楂,对了山楂不能多吃的,一天最多吃两三个,要是脾胃不好山楂就不要吃了,本草中记载……还有,孕妇本身火气壮,不能用人参人参大补之物可不能乱用……”
听着方大夫的声音逐渐远去,齐宝钗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越笑越收不住,尤其是看到何安那张阴沉的脸的时候更是笑爬在了桌子上最后捂着肚子哎呦哎叫了起来。
何安本是板着脸瞪着她的,眼见得她收不住了,连忙过去扶起她来拍着她的背,道:
“怀着身孕呢,可不能这样大笑,方才方大夫也说了,不宜大喜大悲。”
说到这里,何安也是忍不住的噗嗤一声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
“那个方大夫……”
他摇了摇头,齐宝钗好奇道:
“怎么了?”
何安道:
“倒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他本事大的很,人也很和善,脾气是顶顶好的,只是特别的嗦,这让很多人家不愿意请他上门,因为一请来就要听他嗦,今天他是没有开药方,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