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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觉和尚知道底细,无语,十三阿哥却奇怪道:“听你们这么一说,这小四嫂竟然是个有来历的?”
剩下的三人都不答话,十三阿哥急了:“你们瞒着我睡不着觉,今日我不回去了——”
众人大笑。胤禛住了笑,说:“红玫是性情中人。十三弟若是能哄了她高兴,她自会告诉你。不然,我也没办法——”
众人又是大笑。
十三阿哥说:“小四嫂是个豪爽的,我明日自己问了她去——”
二八福晋金碧,虽然夫婿遭贬,自己也于四十七年被皇帝责为妒妇,言辞甚恶毒,世人惊心。但她今日来贺喜,却仪态万方,比太子妃石氏更引人注目。因遭遇大变故,太子妃收敛了很多。也没有真看戏,只是落了座,与四福晋闲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金碧看她的眼神甚是恶毒。也难怪,八阿哥栽了,太子却又复了位,多少年的算计全都落了空,如何能让她不怒——
这一次,李氏没有像爷庆贺得贝勒爵那样告假,而是带了兰沁和紫堇,在戏园子前招待众女客,这府中,只有她有儿子,还有俩,真正是扬眉吐气了。
我则不出面了,如今人手多的是,才不去凑那个热闹,只是当皇帝赏赐下来时,为了接旨,我才匆匆去了趟前院,领自己的那一份赏赐,就看见了金碧在打肚皮官司。
冷眼看去,倒是八阿哥,虽然憔悴了不少,却还是打起精神,与众人周旋,依然是温润君子,不由得心赞他的好肚量。
礼单很长,我也没有细听,只是走时看到卓雅似乎有些不自在,而李氏就没有那么好涵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不明白她们打什么擂台,也没放在心上,不就是赏赐吗?谁也不靠赏赐过日子,难道没人赏你,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我带着四个丫头回桃苑,才走到花园里的甬道上,只听后面有人道:“宋格格且慢走。”
回头一看,却是金碧。
住了脚步,我福身行礼,金碧却冷笑道:“别说是我,就是四嫂怕也不敢受格格这一礼呢。往日竟是我小瞧了你。”
她既来者不善,我就自己起了身,看她有何计较。
“往年里,宋格格实诚,待人也宽厚,我以为,不过就是个略有些见识的懂事大丫头罢了。说起来,往日的情分,我唤格格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只是,如今格格据说不仅得四哥专宠,连皇上也是另眼相待,却不知是为何?”
我微笑:“福晋为何今日怒气冲冲——”
“你别装傻了。往日里我们都是小看了你去。今日皇上的赏赐,你竟和四嫂是一例,难道不说明什么吗?”她这一说,我才明白卓雅和李氏的不自在从何而来。
我笑道:“八福晋这是给四福晋鸣不平?只是红玫虽然位卑人微,却也不是靠了皇上的赏赐才能过日子。红玫确实只是一个大丫头。至于八福晋所说的情分,红玫不敢高攀,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不知道今日福晋的满腔怒火,从何而来?”
金碧打量着我,冷笑道:“以前我不相信,今日才是真见识了。宋格格在江南生了大病,却果然因祸得福。别说四哥只是有口无心的假和尚,就是我一个女人,也是我见犹怜,难怪三十多岁了,却还能固宠——”
“福晋果然是小看了我。红玫虽然愚笨,却知色衰爱弛,从不以色侍人。如果福晋没有事,红玫告退。”
我转身欲走。金碧在我身后说:“今日原也不是为了和宋格格说这番废话。我只是想告诉格格,别以为你们这一次赢了,就万事大吉。好戏还在后头。我们决不会输给你们。你等着瞧好了——”
我不置可否,走人。
金碧上前拦了我的去路,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告…诉…雍…王…爷,我们会让他输得很难看——别以为把暗卫抓在手里,就能成事。虽然这次胤禩没得什么赏赐,可是也没失去多少,倒是十三爷,被十四弟算计了,他这个一母同胞,能奈他何?哈哈哈——”
她大笑离去。
果然是十四!他为他们扳倒了十三。她却不知道,将来胤禩万劫不复,也是他捣的鬼。养虎为患,他们小看了胤禛、十三十四,更不知道,有一个万万不该忽略的女人,他们,忽略了。
我暗自琢磨着,回到桃苑,自己歇下了。胤禛今日必定在紫竹苑与隐华痛饮,一醉方休,不会过来。
卸妆时,夏花问:“格格,为什么八福晋要对你说这些?爷在外头的事情你从来也没有掺和,而且她把这些告诉你,就不怕——”
我看了她一眼,说:“夏花,你们四个跟着我,要想和秋桂她们有个好归宿,就要小心行事。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该听的不能听,不该说的不能说,更不能肆意刺探。今夜八福晋的话,她故意让你们几个也听见了。但是,这件事到此为止,若是漏出去半点,我也保不住你们,她们几个,你代我训话,知道了吗?”
她不再做声,默默地给我顺好头发,更了衣,服侍我睡了。
第二日,我将金碧的话说给胤禛听。他怒道:“这个泼妇,竟敢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真是不想活了。”
我劝他:“其实,她只是想告诉我们,既然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他们就再不会装出兄友弟恭的样子了。而且,他们小看了德娘娘,将来——”
胤禛沉吟道:“你说,将来十四弟和老八他们翻脸,会有什么后果?”
“他们不会翻脸。八阿哥将来可能还是会被皇帝贬斥——太子再废之后——皇帝就不再需要八阿哥平衡太子党了。金碧不懂,但老八一定已经预料到了。将来,他可能会逐渐地将势力为十四阿哥所用。”
胤禛问:“为什么皇上要将十四从八阿哥一党中区分开来对待——这一次他不仅没有受罚,还得了封赏,十三弟却什么都没有——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皇上在考虑另一个万年之后能巩固大清江山的阿哥——皇帝是考虑,能让十四阿哥接了大阿哥的差使。你可为相,却不能为将——皇上还是在为太子打算,当然,也是对太子不放心——”
胤禛为十三抱不平:“十三弟为何就不能放在这个位子上?文才武略不说,光是肚量就比他大了多少?还有能比他更一心为公的阿哥吗?”
“可是,这个一心为公的阿哥并不忠于太子,只忠于四哥啊——”
他明白了,可还是不服气:“十四也并不忠于太子,只忠于老八——”
我好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十四忠于老八?他推荐太子的密折你看见了?你别忘了,他背后是德娘娘。也许你并不喜欢这位亲生的额娘,但是,你若是小看了他,你就一定会倒霉——皇上都差点栽在她的手里。”
三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年羹尧迁内阁学士,不久升任四川巡抚,成为封疆大吏。这时的年羹尧,还不到30岁。
十一月,年羹尧为转任四川巡抚,进京述职。他为庆贺四爷升爵雍亲王,从江南带回了大量的礼物——给他妹妹的,犹在李氏之上。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这一日,紫堇拉我去她的院子,看她新绣的围屏。我俩在炕上坐定,她赶了丫头出去,悄声说:“姐姐,你知道吗?今日邬先生做媒,替四爷向年大人提亲了。听说,要抬为侧福晋呢。”
我冷笑:“该来的都会来,你就等着瞧好了。”
“姐姐为什么这么说?”
“这么多年,你没看出来?”我提醒她。
她摇头:“看出什么?”
“玉媚喜欢的是邬先生。”
紫堇恍然大悟:“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她是常有事没事地往梅苑跑。”
“心上人给她做媒,她一定会有所举动,她那性子——”
紫堇咋舌道:“不至于吧,虽然她的哥哥如今是封疆大吏,可是他们一家是四爷的门人。根据我朝规矩,一朝为奴,终生为仆,他的官再大,也只是四爷的奴才——”
我戳了她一指头,说:“你呀,真是个呆子。那玉媚,可是甘心做小的?哪怕是王爷的小妾——”
紫堇不明白,我就将当年第一次在江南看见玉媚的情景说给她听。
“她可不认为自己是奴婢,她甚至认为,女人是不必三从四德,为男人所奴役的。她的心啦,大了去了,可不是你能明白的。”我总结道。
紫堇叹道:“也是个有气性的。只是,女人如何能斗过男人?再说了,邬先生虽然很好,难道比王爷更好?不说先生身体不全,他的家里,不是也已经娶妻生子了吗?”
我说:“听说他的正妻是父母之命,二人感情不深。而且,好象病逝了。”
“续弦难道就比妾高贵了?”紫堇不高兴地说。
我笑道:“这就不是你我能计较的了。不过你放心,即使她将来再得宠,福气也不会超过你去。听姐姐一句话,不要拈酸,也不要吃醋。你和兰沁啊,是我们这王府里最有福气的人。姐姐话说到这里,不信,你往后看着就是了。”
“姐姐总是绕到我这里来。谁不知道,康熙四十三年以后,这王府里,只有宋格格最得宠——”她酸酸地说。
我想了想,说:“往后,你要和兰沁走得近一点。她是个稳重的,你凡事琢磨着,看她如何行事,你就如何做。只是,要巧妙一点,学样也要学出水平。总之,只要有了儿子,你就出头了。”
“我进府三年了,爷来我这里屈指可数——”她有点伤心了。
“儿女是要缘分的。缘分到了,什么就都有了。我是个没有子孙福的,虽然两次十月怀胎,却是只见花,不见果。这是命。你是命中有贵子的,只是时间没到罢了。”
她听了甚以为是,却羞红了脸,说:“姐姐是个没正经的,只管哄了我高兴。到时候若没有,我可不依——”
我笑道:“自然会有的。我能掐会算,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
紫堇臊我说:“亏姐姐还敢说这话。为何皇上给你的赏赐与大福晋一样,你却算不出来?谢恩的时候,大福晋和侧福晋的脸啊,能刮下半碗霜呢?偏你没事人似的,让丫头抬了礼物就走,客气话也不说一句。”
我无所谓地说:“赏赐是皇上给的,又不是她们给的,做什么跟她们客气?至于皇上要给我这么多赏赐,是因为我伺候他儿子,赏赐也是给他儿子的。跟皇上客气,那是他儿子的事情。”
紫堇呸我道:“呸,姐姐不知道避祸,还得意。她们不高兴你,拿了位分来压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笑道:“在这府里伺候快二十年了,还没有人敢拿位分来压我。”
“也就是你敢在这规矩森严的府中拿大。偏爷还装着不知道。”
“过日子,就图个清净。他若是要折腾,我也奉陪。我没过好,折腾我的人也没得好过。”
紫堇想起来,又问道:“姐姐,你知道吗?爷在圆明园又给你造了一艘画舫,比什刹海的还要漂亮——”
我摇摇头,说:“不是我的福分。不过是当年开了个玩笑——”
紫堇追问:“什么玩笑?爷总是喜欢携了姐姐住在船上,有什么原由吗?”
“也没什么,不过是——唉——”
紫堇见我并不高兴,反而叹气,也就不再问了。我说:“你这围屏绣得好,给我了吧。”
紫堇不依:“我绣了快一年呢?”
我想想,说:“这仕女图也不稀罕。来年你若是绣出江南山水的意境,我跟你换,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紫堇贼笑:“我要你的船?”
“新的还是旧的?新的可以给你,旧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