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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皱了皱眉,怎会是这样两个字。蔷薇低头沉思,却没有留意到花魉那本该悲伤憔悴的眸竟闪过一丝邪魅,转瞬即逝。
“哎……薇薇,开始我也不信,不相信矽砂的目的仅仅只是平衡二字,但你若真的走入矽砂,了解那里的实况,你就会知道,矽砂并非野心勃勃的国家。
他们只求生存,只求自保,所以他们不能看到两大国任何一国壮大,否则矽砂危矣。因为矽砂人实在是太少了,少到根本无法控制其他任何一个国家。
所以他们就算有野心,也没有人去实现野心,虽然可以控制他国之人,但到底并非绝对控制,至少我们可以选择以死亡为代价去背叛,他们也无法。”
他看到我思索,继续解释说:“魅影楼的杀手没有一个是矽砂人,历任楼主亦然,每一个都是孩童时期被带到魅影楼。
他们一生或许都无法找到自己的亲人,甚至不知自己的家乡何处,所以并不牵扯到国与国之间的问题,这也是历任楼主都并没有反抗矽砂的原因。当然蛊毒是极重要的一方面。”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那师傅,为何?嗯……不继续当下去?”
“因为,我的好奇害了我自己……,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家乡何处,而我……再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竟找到了我的亲人。”
听到此处我才真正明白,花魉是因为找到了亲人,牵扯的家乡的问题,所以无法做背叛自己家乡的事情,才无法继续担任楼主。
“我的亲人在流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我曾经接到的一个任务便是……呵呵,我下不了手呀,就算多年来并无任何亲情存在,可我依然无法罔顾血肉亲情。
我违背了我的职责,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即便之后尽力弥补,可依然惊动了矽砂王上,他并未怪我,却也无法原谅我。
第一次,他惩罚了我,那种锥心的痛,只一次,我便几近崩溃,这蛊着实厉害。之后他亲自交代给我一个人任务,便是尽快培养一个接班人。”说罢他看着我,轻叹了口气。
他继续说:“之后不久,我便发现了你,这十几年是我与矽砂联系最为密切的时期,我经常将你的消息传去矽砂,他对你是满意的。
这次你离开去执行任务,我则出发去了趟矽砂,王上将蛊的毒性彻底激发,并要我尽快交接。
这蛊毒着实厉害,这段时日一直不停的消磨着我所有的精力,我无法等到你完成任务归来的那一刻,便叫人急传你回来,直到刚刚将一切传给你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的解脱,只是,如今的我已然风烛残年……”
“师傅……”蔷薇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百般思绪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唤,是啊,无论如何他都是她的师傅呀,这一点永远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这一刻蔷薇才真正明白,花魉不是真的超凡脱俗,只是他心中的苦痛藏得太深太深,深到没有人可以探究到,深到他无法对其他任何东西产生兴趣。
蔷薇,收敛心神,这么多年,她早已做过很多坏的打算,如今这样她也说不准是好是坏,她只知道她要失去花魉了,失去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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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笑与泪
这种失去的痛,胜过了所有的怨。她突然想到了这三年的冷战,“师傅,三年前,那个任务,是不愿我重蹈覆辙么?”
花魉听后点了点头,道:“是。我如今这般的结局,便是因为亲情。虽然我并不后悔知晓一切,却也不愿你同我一般承受这样的痛。
或许你会怨为师剥夺了你享受亲情的权利,为师也知自己的决定很自私,但如若可以,我不愿你经历这些,即使不悔但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蔷薇沉默了,如今她才真正明白,三年前的那个决定,最痛最伤的不是她,而是他呀。是花魉冒着承受她的愤怒,狠心做的决定。
那个决定,对她伤害很一般,却是他不知思索了多久,犹豫了多久,才做出的决定。只为他不愿她同他一般的因亲情而左右为难。
蔷薇哭了,她的泪无声的滑下,越涌越凶。师傅,你到底顶着多么沉重的压力,才做出了这般的决定?
“薇薇,钱府,你已经买下了吧,那是你父母的故居,也算是你的家了。”
蔷薇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随即问道:“师傅,这三年来钱府闹鬼的事,是不是您做的?”
“是。我不能让你向我一样,不能……所以我必须在有生之年,为你绝了后患,这一点也算是对你的补偿吧。
薇薇,为师知道你怪我,我也不求你的原谅。这件事,确是我对不起你,你可以恨我……”
蔷薇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她终于知道,她的师傅一直在用他的方式来疼爱她。而她……
“师傅,我知道的,你心里的苦我知道的,不是都说生娘不及养娘大么,你自小疼我护我,我能感觉到,你是真心的关心我。我早就不怪你了,更不会恨你,真的不会。”
“薇薇……呵呵,谢谢……呵呵,即便是在骗我,我也知足了,咳咳……
那边角落里有一本黄底红字的书,是我毕生所书,有关矽砂的种种常识,你定要细读,否则,你根本到不了矽砂。即便到了也出不来。切记,切记。”
说罢,他用力的咳着,我可以看到他的嘴角开始渗出丝丝的红。
“薇薇,这蛊毒,历代楼主都极尽全力,想方设法的破解,却无一人做到,密室中,有许多医毒的典籍,你可去看。若有希望,为师希望你能够自由。
不过你要记住,必须尽快前往矽砂,三月内找到王上,他会给你压制蛊虫的解药,之后每隔三年都要服用,否则会被蛊虫反噬。
当然,只要你听话,不违背一些铁令,这毒于你并无害处,师傅本不愿将蛊毒传给你,甚至想要自己将这毒一并带走,可是……
我很清楚,若是没了这毒的限制,矽砂王上不会信任于你,现在的你根本无法反抗矽砂,师傅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薇薇,你要记住,永远不要去探究自己的身世,永远不要。钱家已经没了,那么就让它彻底的消失在你心里。做一个世外之人吧。”
他眸中满含关切,他第一次用这样丰富情感的眸看我。
“薇薇,对不起,师傅害了你……”他的眸满含愧疚,带着盈盈水光。
“薇薇,你是恨我的吧,当初是我命人将你们带入草屋,你费劲心里活了下来,又是我带你步入这黑暗之中,是我让你亲手手刃自己的亲人,如今又是我……亲手……将你推入深渊……”
他激动,懊悔,愧疚,关切,悲泣……种种情感丝丝摄入我心。
“师傅……”我终于冲开了穴道,扶住摇摇欲坠的花魉,声泪俱下。
“我并不怪你,因我知你身不由己。身世于我,并不重要,我从未想过要去探寻。我不怪你,真的不怪。师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我知道的,都知道。”
蔷薇自己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只是占据了这个身体,她的灵魂本就不属于这里,这个身体的身世,从来就不是她所在意的。
他笑了,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笑,即便他依然苍老的几近腐朽,但这解脱的笑,一如他的温和,还有着从未有过的真诚。
“薇薇,你真的很特别,很聪明,你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为特别的女孩。薇薇……谢谢你不怪我,哪怕只是一个谎言,我的心亦安了。”
花魉的手,抚上蔷薇的脸,试过她的泪。
“薇薇,你真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不要哭,我想看你笑,你的笑是这世上最美的笑,让师傅,最后一次,在你的笑容中,离开。好么?”
蔷薇笑了,她用尽全力去笑,即便苦涩,依然绝美。
“真美……真美……你很像我,却胜过我,薇薇,如果有来生,我不愿做你的师傅,我太累了,太累了。这样也好,真的很好……”…》小说下栽+wR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