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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不出声,更别说喊人,只有眼泪做着无声的控诉。
鸨母虽见过大风浪,但毕竟也是个女人,见蔚央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被姜氏这般折磨心下也不忍,却又不能随随便便收人,便说:“姜氏,你无须这般,我是不能收这丫头的。”
姜氏狰狞的掐蔚央的下巴,恶狠狠地说:“赶紧开口说话,不然撕烂你的嘴!”姜氏的长指甲镶进她细嫩的皮肉里,沁出一丝血迹。
彼时,蔚央绝望的想也许这样就能见到父亲和母亲了,在那里他们都会很疼爱她,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和蔼的父亲,还有从未见过的母亲,父亲说母亲是个美丽的好女人,所以母亲一定会如父亲一般爱护她的。
她的世界一片黑暗了。
许久许久,她以为自己死了,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位美丽的十四五岁的白衣少女。
她想,难道是母亲?
白衣少女见到她醒来,杏眼是满满的笑意,嘴角有浅浅的梨涡,很可爱灵动。
“小妹妹,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她的声音有着吴越之地的侬侬软音,很中听,淡淡的带着三分善意的笑。
蔚央哑着嗓子带着哭腔:“娘亲。”
白衣少女怔了怔,眨眨眼睛说:“小妹妹,你和你的娘亲走散了吗?”
难道她不是娘亲,可是这么软的床,这么好看的女子,那么温柔的笑,不是做梦还是什么?
白衣女子怜惜的摸着她的脸,叹声道:“可怜的孩子,要不是阿岚调皮,跑去泾注整他哥哥,也不会遇见正在鬼门关的你,你都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她温软的手转而搭在她的额头,“所幸烧退了,看来是没事了。”她又看着蔚央下巴的伤痕说,“你还小,伤口结痂后长大了就不会再有痕迹了,所以不要担心。”
原来,她遇上救难的仙女姐姐,她还没死。
她住的地方叫做长澜宫,是越国公子向岚的府邸,她是第一次知道人住的地方还可以这么大,长澜宫那些宏伟的建筑没有一处不让她瞠目结舌,竹子建成的筑楼,巨石堆砌的殿堂,红木勾出的阁楼,满是芙蕖的池塘,盘根交织参天的榕树园,无数的的奴仆、剑客、儒士……
救了她的人就是向岚,白衣女子形容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少年。
女子温和友善的问蔚央:“大家都叫我怀赢,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呢?”
蔚央心里头暖暖的,却又害怕不小心说错话招她不喜欢,声音低如蚊蚋道:“怀……赢姐姐好,我叫蔚……蔚央。”
怀赢说:“‘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的‘未央’么?”转眼看着双眼迷茫的蔚央,她明了的笑了笑,“瞧我,竟忘了你还小。那,你会写自己的名字么?”
蔚央摇头,对怀赢解说道:“父亲说,他抱着我看着天空,蓝蓝的天空中有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他……希望我是蔚蓝天空中央那只自由……自在的鸟儿。”
说完她哽咽着,眼泪滚了出来,怀赢心疼的上前抱着弱小的她,拍着她的背说:“蔚蔚,茂也。我以后叫你蔚蔚吧,别哭,以后就由怀赢姐姐和阿岚哥哥做你的亲人,让我们来疼你,好不好?”
她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女,何德何能受他们这些人贵人的庇佑?只是那时的她真的很需要有人来保护她,她再也不想到姜氏那里受地狱一般的折磨了,怀赢就像是她手中的一棵稻草,不可能扔掉的。
后来她才后悔,要是那时候她死了就好了,那样她就不会在爱中迷失自己,害了最疼爱自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重写,OTZ奴婢给大家跪了,别拍我,好吧轻点拍。
扶额,果然能被评论影响,不过我觉得这章的感觉还行。这几天找不到感觉,无数次觉得自己写的是渣渣,愧对那些收藏,哎。我要奋起。下一章我也速度去写。
注:铢是古代的重量单位。单位换算:24铢为一两所以小蔚央被卖了二百四十铢(十两)
具体值多少钱,我就不知道了,就当它是个模糊的数量吧。o(╯□╰)o
还有,怀赢说的那一句诗词:‘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楚辞。离骚》)
☆、23单人游
二十一、单人游
回到驿馆蔚然就开始收拾东西,荆和听说她回来了,担忧的追到她房间里去看看她,却见她在打包,他奇道:“小蔚,你在干什么呢?”
蔚然不以为然:“看不见吗,打包出走。”荆和拧着眉不解,“从今天起,我蔚然和你们正式脱离关系,天涯海角,我们有缘再见。”
他以为耳朵出毛病了,掏了一下耳朵问:“什么,脱离关系,我没听错吧。”
“你当然没听错。”突然想起什么,蔚然转身看着他郑重道,“荆和同志,我叫蔚然,来自未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与呆滞的荆和握了个手,另一只手一伸将床上的包袱抗在肩上:“初次见面就要离开,实在不好意思,但是知道真相却像白痴一样呆在这里,恕我做不到。对了,没事的时候做了两条手链,你和沈清一人一个。不准说丑!”
一路上见她捡了好些小石头,竟不知是做了手链。她把两条彩石手链塞进荆和的手中:“还有,替我转告沈清,她那一石头打得真好。”觉得事情也算交代清楚了,放心的抖了一下肩上的包袱昂首离去。
“喂,等一下。”荆和回过神儿,忙挡在她的去路,“你抽什么风?”
蔚然手搭在他的肩上认真而又严肃道:“荆和我没抽风,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朋友,我也很舍不得你,只是我不想在见到赵苻岩那个伪君子。我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委屈自己,所以我不得不离开。你懂不懂?”
他不管她是谁,想没想起来以前的事,他只在意她这个朋友:“你文不行武不善,孤身一人的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蔚然拍拍胸脯道:“别忘了,蔚央爱向岚成癫的时候学了制毒用毒,具体的我都还记得,所以你的担心可以说是多余的。”
她这么说荆和一时间想不到用什么话来挽留,蔚然狡黠一笑,要他附耳过来,荆和疑惑的凑过去:“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的脸早好了,还是个美女哦。”荆和惊讶的睁着眼睛,指着她‘你’了半天,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笑得很得意:“一个没有容貌的女人会成为其他女人的威胁吗?答案是没有。你看我在浣衣局待了三个月,赵苻岩和那些妃嫔不是都没找过我的麻烦?因为他们就认定你一个丑女还能怎样。”
荆和看着她哭笑不得:“你太阴险了,连我都被你骗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我配的药有问题呢,害我一度质疑自己的医术是不是真的退步了。”
蔚然笑眯眯的竖起四指说:“你是神医,我可以保证。”
荆和深叹了口气,蔚然倏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他错愕的看着她:“你干什么?”
蔚然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冷冷的警告道,“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事儿,我咒你一辈子不举!”
荆和怔了怔,抬手摸着下巴思量道:“你在的话就好说,要是走了我就不敢保证了。”
蔚然风驰电掣的抬手扇了他脑袋一巴掌:“白痴,不怕我的诅咒生效吗?”
少年的头发都被扇乱了,却还是带着笑意看着她,眼中似乎闪着点点光泽。蔚然扯了笑,揉了一下鼻子抬脚走了,她没有回头朝他挥手:“我的朋友,不用送我了。我不会忘记你的。”
说完她抓紧包袱‘咚咚’的跑下楼,荆和在后面追了几步,终是停在二楼的栏杆旁低头看着那弱小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手肘抵着栏杆,脸埋在掌心。良久才站直身子,用手抹了把脸,转眼看着某处,唇角溢出淡淡的笑:“丫头,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蔚然跑出驿馆眼泪就止不住了,这次真的是自己在难过,心中那种不舍很明显。
人如果没有感情,离别的时候就不会难过了;如果没有感情,在背叛的时候就不会心寒了;如果没有感情,被人伤害的时候就不会心碎绝望了……
可是人总是不长记性,总在难过、心寒、绝望和心碎中度过,人要是没有感情那该多好。
她边跑边哭,脸上的疤痕也惹来不少人的侧目,不少人见到后老远就躲开,一路倒是畅通无阻。疯跑出镇子,她抱着牌楼下的石柱子开始放声大哭。
她不仅心里难过,似乎还有生命中某件最重要的东西,在不经意间,‘啪’的一声,碎了。
甩开牌楼,她继续悲伤的前行,眼泪将她脸上的疤痕融化了,脸上一片惨不忍睹。哭的头晕眼花之时,正巧路过一条小河,她搁下包袱把自己的脸洗了洗,清凌凌的水倒映出她的干净的脸。
蔚然记得怀赢说她长得是那种耐看型的,忽的一看没什么特点,但是第二眼却发现是个清新别致的美人儿。
清新别致吗,可是,她长这么大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她曾厚脸皮问向岚:“公子喜欢蔚蔚吗?”
记得那时候向岚裹着毯子蹲在花园躲避皇后来探望他,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拽来一起蹲在草丛中。她笑眯眯的等待向岚的回答,他会意过来说:“呃,喜欢啊,怎么不喜欢,吾与怀赢都将蔚蔚当做妹妹看待,何来不喜之说?”
前两句让她心花怒放,后面话却让她的笑颜渐渐凝住了,原来,他当她是妹妹,只是妹妹。
以前的向岚的确如怀赢所说一般是个很可爱的少年,调皮、风趣、孩子气、有正义心、负责,和他在一起她有了在父亲那里才有的安全感。至于现在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她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她就是那个阴暗系的女配。
打开包袱给脸上了个淡妆,水中看着是一个黑瘦黑瘦的丫头。把丫鬟发髻放下来,编了两条大辫子放在胸前,看起来绝对的良家村姑,蔚然想也许还要准备一身做作的男装,希望别出现什么搞断袖的邪魅男剧情才好。
随后在附近找到七八株毒草,又接着清晰的记忆现场制了一小瓷瓶子的毒揣怀里,她给毒药起了个名字叫痒痒药,中此毒着全身起红斑,奇痒难耐,但不致死,得需十二个时辰后才可自动消除。
其实这毒对于蔚然来说真够变态的,痒二十四个小时,搁谁受得了。
整备好,重新背上包袱,抬头看见远处隐在云雾里的大山,觉得前面的路还有好远,而她的未来也好远啊。
边走边看风景,半路遇到一个赶牛车的大伯,她搭了个顺风车,终点站是汉中郡。
没想到她的第一站竟是一个大地方,刘邦驻汉中发迹而定鼎,汉中乃是汉家文化的发源地啊。虽然和这个架空朝代没什么关系,但是也很能鼓舞她的,想想刘邦从一个吊丝奋斗成了汉家的第一位受万人敬仰的伟大帝王,这是一本多么励志的教材啊,所以她这棵草也不能放弃对活着的希望不是。
进城时天快黑了,下了牛车蔚然给了大伯十铢钱,大伯一路上和蔚然聊得挺快乐的,不打算要她的钱。蔚然虽然钱不多,但也不能随意受人恩惠,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所以还是趁早还了比较好,秋后算账当真没底。
大伯说蔚然这孩子太实在,无奈之下只好收了蔚然执意要给他的钱,大伯在城门口的地瓜摊买了两只烤地瓜,慷慨的分给了蔚然一只。蔚然说了好多句谢谢,憨憨的大伯笑得肉脸直颤。
蔚然抱着地瓜啃的很欢乐,总觉得现在自由自在的很开心,要是有花不完的钱就就再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