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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蔚然能答应并不算是病急乱投医,她也有着自己的考量,早在广汉的时候她就把自己易容成一个黑瘦黑瘦的男人样子,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死了爹妈的可怜孩子。一路上除了在武都遇到几个无赖之外,也没什么令她闹心的事儿,她一直把心态摆得很乐观且向上。
人生总要有两次冲动,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说走就走得旅行。前者,要看缘分;后者,她觉得时机已经到了,就当这是一次未知的冒险旅行吧,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为了自保,她又多备了两把匕首分别别在腿上,再凭着记忆配了几种毒药随身携带,即使做了这些准备,她还是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这路上能遇见好多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和高大威猛他们说的匈奴人,每次一见到这些人蔚然的小肝儿都快颤裂了,生怕他们起了歹心,血洗了小商队。由于整天高度紧张,蔚然有点神经衰弱了。
“我说真的,若不是你们好心肯带着我,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走到阳关。”蔚然将头纱放下来,拍头发里的沙子。
这时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走了过来,蔚然站直身对他弯眼一笑:“秦大哥。”
秦世今亦是含笑点头:“嗯。”
蔚然一边拆脖子上的头纱一边不舍道:“你们就在阳关止步了,我还要去西域,不能和你们一起了,好舍不得。”
“那你留下和我们一起啊。”秦世今说道。
蔚然瘪瘪嘴说:“有事在身,留不下来。”
秦世今对蔚然身边的男人道:“成武你去和成文去把东西收拾收拾,舟车劳顿这么些天,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一下在准备吃晚饭吧。”成武应声便去张罗,秦世今转眼看到蔚然皱着眉整理着拧成一团的乱发,他说,“小魏,你也赶紧去洗个澡吧。”
经秦世今这么一提醒,蔚然才发觉她已经是大半个月没洗澡了,身上顿时难受的厉害,她挠着脖子跳脚:“啊啊,客栈供应热水洗澡吗?嗷嗷,太好了,我要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更新了,阿西今天早上的钱包丢了,不过有人捡到了,说明天给我,保佑我吧。
☆、33阳关战事
三十一、阳关战事
客栈的伙计给蔚然整了个大木桶,往里面注满温水后就退出去了,随后蔚然把门窗都给捂严实了,猴急的脱了衣服跳进木桶里,合适的水温让她靠着木桶边缘闭着眼睛舒服的哼哼起来。就这样她窝在房间里洗了很久,直到成武兄弟俩来叫她吃饭,她还没享受完。
成文极为不满的说道:“都快一个时辰了,皮都该洗掉好几层了吧。谁像他洗这么久,像个娘们似的。”
成武立刻就骂他:“你少在这瞎说,小魏公子可是个男子!”这个时代,对于一个男人的羞辱莫过于说他是个女人。
成文撇嘴,成武则是挥着大手让他去叫其他人下楼吃晚饭。
蔚然这边洗得差不多了,擦干身上的水,翻出裹胸布艰难的缠起来,不经意的瞥到左肩。即使是用的最好的药物,剑刺的伤痕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了下来。站在铜镜前,指尖抚过伤痕,她以前没怎么注意这身体,就连长相在她脑里也只是个被蒙了层纱的模糊轮廓。
比起孟姝瑶的华贵,陈锦曦的温婉,沈清的清丽,程依依楚楚可人,她这长相真的也就算是平庸之姿了。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流华宫的杂役宫女小敏不都说了吗,她是宫女堆儿里长得最好的,能进宫的宫女也都是千挑万选的,姿色自是不差,这么想倒是满足了她的一点小虚荣心。
缠好裹胸布,穿上中衣后在套上一身干净的外裳,在把头发擦干,最后从包里摸出三样东西摆在梳妆台上。
首先,用蜂蜜来打底,在把不知道是什么已经磨成灰黑粉末的石头粉均匀的涂在脸上,最后以一种植物的汁液抹在脸上收官。这一白遮三丑,所以涂黑自己脸的蔚然很快铜镜内看见便一个皮肤粗糙,肤色黯黑,带着点乡土气息的瘦弱少年。
这是她从赵苻岩给的那本易容小册子里学到最简单的改变容貌的方法,蜂蜜可以改变皮肤的肤色和光泽,还起到护肤的作用;石头粉末像是现代的粉饼,不过不容易被擦掉,想要卸下来须得借助某样东西才行。
去大堂吃饭的时候大堂已经挨着挨坐满了人,秦世今第一个就看见她了,挥手把她招呼过去。
客栈内的人各色各异,惹得初次来此处的人频频看向那些与自己肤色和穿着打扮不一样的人,左顾右盼的眼里满是遮不住的惊奇。当然这些人不包括蔚然,然后那个秦世今就好奇了,他问:“小魏这是第几次来阳关?”
“啊,第一次,第一次!”蔚然端着陶碗大口大口的喝水,一边还竖起一根食指,生怕自己说话糊涂,对方没听明白。
“料说第一次来的应该很好奇这些啊而你却目不斜视,好似并非第一次来?”
什么意思,这是在,怀疑她?
秦世今,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安城第一连锁药铺秦安堂的大管事,长得仪表堂堂,一身朴素的衣裳穿在身上看起来挺顺眼,为人很和善,对商队里的所有人都很照顾。
“这样,这样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左顾右盼’的动作,“哎哟我说秦大哥喂,小弟我这是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折腾的都快累死了,哪有心情去管别人几个鼻子几个眼的。”
蔚然吐槽的口气惹来同桌和邻桌的人窃笑,秦世今面色一窘。
意识到她说话的口气太折秦世今的面子,于是忙赔笑道:“秦大哥,嘿嘿,别在意我这个大嘴巴胡说。我的意思是,他们哪怕是长了一脸青面一口獠牙,只要不惹我们,管他长什么样!”
秦世今掀了一下眉毛,带着疑惑的口吻问:“你家,真住长安城北?”
蔚然凝眉不满道:“我还骗你不成,自我知事后就住在长安城城北。”心想着,穿越后就一直住在景宫,景宫坐北朝南,就当是城北喽。再说了,她回不回长安还是一回事儿,你要是真的闲了偏要去证实,那只能是死无对证了。
“我家就住城北,怎么没见过你?”秦世今问。
“对啊对啊,城北最大的家族就是秦家,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成文又抻着脖子不甘寂寞的插了一句。
蔚然愣了一愣,然后夸张大笑三声:“瞧你这话说的,为什么我就非要认识城北你们秦家,杞国的圣上还住在城北呢,你们都见过么?切,你没见过我,我还没见过你呢。别忘了,是你们引我入队的,我要是想图谋不轨,你们这帮子人也不能活到今天?”
被人怀疑的感觉并不好,但是再想想现在是什么世道,十三国已经有两个国家开始发生武力冲突,土匪流寇为内忧,匈奴西戎为外患,无辜百姓不得不万分小心。她不相信对方,对方也在怀疑她,其实这都是相互的,但是蔚然心里还是不舒服。
大概是因为蔚然的话,秦世今等人一下子全默了,正好小二也端菜上桌了,众人便默不做声的埋头吃饭。
吃过晚饭,包括蔚然在内的有几个人还没分配好住宿,因为都是男人,大都是两三个人一住间。蔚然及时阻止这种合住的模式,她坚决搞特殊要独自住一间,结果秦世今等人用怪异的眼神儿将她上下看了几遍,蔚然被看得有点发毛,她扯着嗓子为自己辩白:“你们别用那么猥琐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有点轻度洁癖而已,一个人睡惯了,我住先前我拿来洗澡的那间好了。”
其实到了阳关也算是各走各路了,还好客栈够大,又有多余的客房,秦世今也就对蔚然的做法多说什么。
蔚然的第一个塞外之夜,是在一种类似无奈背井离乡的凄凉和萧瑟中度过的,其实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是还在这个世界,她的心一直都在远方。
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整个人变得惆怅起来,按理来说一路上折腾了这么些天身心必然是疲惫的,她应是沾枕头就该睡死过去,可是她却失眠了。大概是一路上只顾着赶路和神经质的警惕周围,没什么心思去想别的,现在暂时的停歇下来,脑海中就开始自动的播着幻灯片。
距离鬼芨发作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两天蔚然才想起来她似乎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鬼芨这毒虽然是蔚央制出来的,但她起初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配一剂这毒的解药,也就是说在蔚然的脑海里充满的是满是缺陷的毒药配方。
只有去求向岚这一个办法了吗?可,就他计算答应,这配解药的时间也不是两三日就能弄出来的,何况向岚那么恨她,巴不得她去死。给她下毒就想让她尝尝别人受过的苦,把她当小白鼠一样折磨的奄奄一息,然后在赐给她解药,这样反反复复的已经两年了。
怀赢前四次毒发,是荆和妙手回春把她救了过来,但第五次荆和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香消玉殒。
掐指算算,她马上是第四次发作,运气不好就去和阎王喝小茶,好的话还能活半年。
蔚然觉得自己简直是瞎搞,不把自己弄残了不死心!最悲哀的是连个劝她的人都没有,她是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人,只要肯多说两句她就墙头草随风倒。可终究还是她一个人在用心,别人完全不把她当回事,她做人怎么还是这么失败?难道是方式不对?
在阳关镇的这几天蔚然四处打听有没有靠谱的去西域的驼商队,秦世今那帮人也在帮她打听。既然是瞎搞,那就顺着自己的心意瞎搞,蔚央能制毒药,她为什么就不能制解药?人生路上何处不是奇迹,有一天活一天,要真是死了,说不定就能回到现代了。
第三日晨,蔚然吃过早饭,裹了一条粗布头巾上街溜达。春天正是风沙肆虐的季节,出去一趟就糊了一脸沙,蔚然觉得还是回屋里呆着比较好,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拍吹进脖子的沙子。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穿过人群,惹得众人是惊呼不断。
觉得沙子大概是拍没了,没等她提脚往回走,一人就策马而过,顷刻间扬起一大团的尘土,直接扑了她一脸。
马儿蹄蹄嗒嗒的在一块告示板前停了下来,一个身穿棕红色兵士服的人麻溜儿的蹿下马背,从怀中哗哗拿出一张黄色的藤纸,刷刷几下贴上,随后带着一阵衣袍之声行云流水的上了马背,转眼间便消失在茫茫的沙尘之中。
见告示栏贴了东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儿便凑上去瞧,识字的就开始照着念。
蔚然无故被糊了一脑袋沙子火气很大,可是罪魁祸首不见了,她气的连眼前的热闹都不想去凑,愤然拂袖而去。
“听说没,刚才街上放了张榜,说是朝廷派了一个常胜将军来阳关。”蔚然脚刚踏进客栈就看到几个人坐在一起闲聊。
“这常胜将军是何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们天高皇帝远的,没听说也正常。”又说,“你说朝廷派兵来边关,莫不是要打仗?难道是匈奴狗贼侵犯我大杞,朝廷派兵来镇压了?”
“嗯,我看八成是这样了。”有人叹了口气了,“唉,这匈奴一日不驱除,国便永无宁日,万千的将士便有家回不得,我们这些老百姓整天提醒吊胆的,这日子……”说话的人情绪略激动,爱国志士什么时代都有,尤其是古代。
蔚然没听完,转身又跑出客栈,风风火火的跑到刚才的告示板前,跟前有三三两两还未散去的人。蔚然凑上前去瞧,黄色藤纸右下方拓了个红色的兵部的公章印,纸上的书写字体是用舒服明了的隶书体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