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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看上去颇为体面的女人。
虽然她的衣衫略微有些凌乱,可是可以看得出料子很好,而且保养得宜,皮肤白希,头上又插了几只赤金的簪子,一看就不是什么粗使宫女。
她没有急于去看尸体,反而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整个房间都是封闭的,窗户只有一个,就连房顶也是颇高的,就算是真的想要悬梁自尽,只怕也必须椅子加椅子的才能够到。
而且这屋子显然是没有任何的利器和尖锐的物品。像是为了怕这女人会自尽,就连低处的墙壁上都巧妙的垫上了棉被。
柳静菡轻轻抚了抚额头,有些怀疑这个死了的女人的身份。
这个年纪的倒是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宫女是二十五岁就离开后宫的,等到那些年老的嬷嬷往往都是主子们未嫁的时候跟在家里的,断然不会这么年轻。
那么她会是谁呢?
那庄妃肯定是不会和她明说的了,否则刚才就会直言不讳。
她突然灵光一现!
难道这人是司徒丽人的奶娘?
听闻这位奶娘十分得四公主的宠爱,也算是宫里的一号人物了。
这样一来,身份、年龄就都能对的上了。
可是这乳母怎么会死在庄妃的宫中?
这样的环境中,想要弄死一个活生生的人,除了让她自杀之外,想来想去都只有两个办法——勒死或者毒杀。
因为只有这两个办法快速而有效,而且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而且可以趁其不备,一击得中。
她确认了方法,这才又重新走回了那具尸体的旁边。
柳静菡把烛台放在了一边,细细的观察起来。
她先是看了看对方的脖颈部位,想要看看这位是不是被人勒死。她知道如果被人勒死,在死亡一段时间之后,颈部会有青紫的淤痕。
然而她前后仔细查看,确实没有发现这女人的颈部有任何的异样。
不是被勒死的?
那么就是被毒死?
柳静菡只能是忍着恶心,轻轻扳过了那女人的脸部,想要用力掰开她的嘴唇和牙关,看一看舌头。
如果真的是毒从口入,那么舌头是必定是会变黑的。
果不其然,柳静菡就发现这死者的舌头果真有些黑青之色。
可是这样一来,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死者的脸孔却是这样的白希,丝毫没有任何的青紫之色,这不是自相矛盾?
要知道如果不管是 哪种毒素,只要是由口而入,虽然一时不会在面部显露出来,可是死了一段时间之后 ,是一定会在脸上出现青紫之色的。
这到底是……?
柳静菡觉得有些被弄糊涂了。
然而这眼前的毕竟是死人。她既不能诊脉,望闻问切也都是没有用处的。
死人又不会说话!
她只能是闭目养神,仔仔细细的琢磨,又回想之前父亲曾经说过的一些关于用毒用药的话语,想要从中找出端倪。
可是半天功夫,她的脑海似乎出现了一丝的线索,然而却又是倏忽而逝,她没有办法切实的抓住。
她的手有些懊恼的一甩,居然一不小心就把小几上的那壶茶水给一扫而下。
这想必是庄妃等怕柳静菡口渴特意留下的。
只听“啪嚓”一声响,那茶壶就跌落在地,又弄得茶水碎瓷片四溅。
柳静菡被这寂静之中突然出现的刺耳声音给惊得吓了一跳。
她赶忙低头一看,却是又是一阵低呼。
紧接着她就大声说道:“娘娘,秦快些开门,我已经找到这女子的死因!”
…………………………
庄妃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柳静菡,问道:“还请楚王妃直言吧。”
“娘娘,请您明示,这位 死了的女子究竟是谁?”柳静菡总不希望自己不明不白的遭这一回罪。
庄妃想了想,知道这事情压根也瞒不住多久,就冷然说道:“此女乃是四公主的乳母。因为犯了一些错误,而被关押在偏殿,却是突然身亡。本宫因着怜惜她无辜惨死,所以才想着要查明真相。”
柳静菡知道她这不过是敷衍自己,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只怕庄妃是不可能告诉她的了。
“娘娘,恕我直言,这名女子应该是被人毒死的。”柳静菡直言不讳。
庄妃眉头紧紧皱起,说道:“这……本宫自然也考虑过,可是她面目如常,怎么像是中了毒的模样?”
中毒之后面容有所改变,会出现青黑之色,就算是庄妃这样的深宫女子也是知道的。
如果这事情真的如此显而易见,她也用不着特意把柳静菡骗进宫里了。
“娘娘有所不知,这人若是中毒身亡,的确是是会面色青黑,与常人不同。但是如果通过一些手段是可以改变人的肤色的。”柳静菡的语气很平淡。
庄妃有些奇怪,冷然说道:“总不会是用胭脂水粉这类的东西吧。”
“娘娘说笑了。若是真的如此简单,娘娘只怕也不会费劲心机请我入宫了。”柳静菡接着说道:“听闻南方有一种草药名曰茜草,却有一种是神奇的功用,榨成汁液之后涂抹在人的面部可以使得死人发黑的面色恢复如常。”
庄妃大惊。
居然有这种东西?真真儿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此物本是当地人用来给死人化妆,令得脸色不要过于难看之用。却没想到居然被人用来做这样的事情。”柳静菡也是在父亲书房的一本关于药物的札记中看到的。
方才若不是那壶茶水不小心跌倒在地上,那茶水洒落在那死人的脸上,她也不会发现那茶水清洗之下的皮肤居然眼色大不一般!
要知道茶水的确是有可以清洗污渍的功效,所以才会洗掉那特意装饰脸色的茜草汁液。
庄妃的脸色一时之间非常的难看。
因为柳静菡的话间接证明了,她的宫中出了陈嬷嬷之外必定还有另外一个别人安插的暗桩。
而正是这个潜伏的桩子动手除掉了可能说出幕后主使的陈嬷嬷!
“今日真是多谢楚王妃仗义相助了。”庄妃的脸上总算是带了一丝的笑意,“本宫相信,楚王妃是个最伶俐通透的,你也一定知道出了长禧宫的大门,这件事情就当做过眼云烟,一切不过是因为本宫想找你聊天,并且帮本宫劝说丽人早日找个驸马罢了。”
191 复明,王妃哪里回得来呢?
柳静菡谢绝了庄妃派人送她出宫的“好意”,独自一人像宫门走去。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似乎没有了力气,眼前好像还是那张有些惨白的脸孔。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又错失了什么,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现在只想早点回到楚王府,回到司徒俊那个温暖的怀抱。
即便是不能说出今日的荒唐事,好歹也算是一种安慰。
诚然,今日这件事情庄妃分明就是利用自己的医术帮她解决难题,可是柳静菡却是有苦说不出。
她既不能向钱贵妃告状,说是庄妃宫里死了人,更不可能去找武德帝说他的妃嫔草菅人命。
这法子虽然简单粗暴,可是成算却高,就是认准了柳静菡是哑巴吃黄连,根本不敢把这事情宣之于口。
她心里明白得很,庄妃既然敢做这般胆大妄为之事,必定是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是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抓住什么把柄的。
而她选中了自己,也无非是不希望太医或者宫外的其他人知道此事。
这位乳母的死显然不是庄妃之前声称的什么“无故暴毙”,可是又是什么人敢于在庄妃宫中行凶呢?
这行凶的目的又是什么?
总不至于就是为了给庄妃添堵吧?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在宫中空旷的巷道里,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根本不是在向宫门走,反而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她一门心思的胡思乱想,去不妨突然有个人猛地撞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人的力量奇大,又是一头撞在她的腹部。
她顿时向后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差点就跌倒在地!
“快!快抓住她!”
“赶紧的,就趁着现在,赶紧把人绑了!”
“践人,看你还要往哪里跑!”
柳静菡觉得眼前一阵发晕,等到清醒过来,就看见一群粗壮的宫女扭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往回走。
那人不停的嘶喊、扭动,似乎是不甘心跟着回去。
“还请贵人赎罪,这疯妇乃是冷宫罪人,趁着守卫不备,就跑了出来,不想竟然冲撞了贵人。”一个看着穿着稍显体面的婆子走出来,谄笑着说道。
她虽然身份低微,压根不知道眼前的究竟是谁,可是这位夫人满身绫罗绸缎,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柳静菡腹部疼的厉害,然而一则这婆子已经说了这乃是个疯妇,二则这毕竟是在宫中,她也不会太过放肆。
她也只能忍着疼,有些不悦的说道:“既然知道是疯妇,你们总该看管好。现在不过是冲撞了我这个楚王妃,来日若是冒犯了皇上或者哪位娘娘,只怕你们的项上人头不保。”
那婆子一听是楚王妃,更是吓得不行,连连鞠躬讨饶。
两个人正说着,那边的“疯妇”却是竟然挣脱了几个人的钳制,又疯了一般的跑过来,跪倒柳静菡的面前,大声喊道:“救命!贵人救命!我没疯!我没疯!都是她们故意虐待我!”
这疯妇满脸的污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即便是有那凌乱的头发掩盖,却也不能全然盖住那脸孔右侧的丑陋伤疤。
这女人居然是没有右耳!
“混蛋!这是什么人,你也敢放肆!”那婆子吓了一跳,再没想到这疯妇居然敢这般的大胆。
“你们是死人不成?快点过来把人拖走!”那婆子疾声厉色的说道,说完又狠狠的踹了那疯妇一个窝心脚。
那疯妇吃疼,顿时就蜷缩成一团,后面的人趁机过来用了粗麻绳把人困得如同粽子一般就拖走了。又因为生怕那疯妇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就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一块破帕子塞到了那疯妇的嘴里。
那疯妇依旧不停扭动,口中呜呜咽咽,却是双拳难敌四手,终于是被硬生生的带走了。
“贵人赎罪!贵人赎罪!那疯妇一向是疯的离谱,您可别把她的话放在心里!”那婆子十分的忐忑,生怕柳静菡真的把那疯妇的话放在心里,趁机刁难。
“无……无事。”柳静菡突然有些失神。
那婆子见状,哪里还敢多留,赶紧匆忙行礼,就一溜烟的跑了。
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想不到她居然还没有死!
……………………………
柳静菡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楚王府,却是再也不能平静半刻。
那所谓的疯妇,分明就是前世诬告自己的“好姐妹”——孟含烟!
她临死之前哄骗着孟含烟靠近自己,而她则是用尽全身力气咬下了对方的耳朵,报了一箭之仇!
当时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而且幕后主使者的性子断然不会留下活口,她自然是以为孟含烟也活不长了。
哪里成想,这女人居然没死,还留在冷宫苟延残喘!
一看到这直接导致自己当初被灭门的罪人出现,柳静菡胸中的怒火顿时不可遏制。
她阴沉脸想了片刻,却又觉得这女人活着也好。当年的事情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如今自己既然有机会重活一回,正好可以想办法弄个一清二楚。
然而要如何才能顺利的入宫,并且去到冷宫之中呢?
…………………………
冷宫中,刚刚被捉了回来的孟含烟自然是免不了再受一顿毒打。
“呸!也不瞧瞧你如今的鬼样子!还整日着想着出去!找皇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婆子一脸的鄙薄,又狠狠的踹了孟含烟两脚,才算是出了气。
“你要是再敢惹麻烦!小心我直接给你上钉刑!这三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