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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跟老头子做了十二年的师徒,一路走来、生死交付;你这些年对我好过么?你走入我的界域也就大半年而已你说说你拿什么跟他比……”
这是白某人当晚说的最后一句话,接下来,便是心安理得的呼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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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白九棠的呼噜声带着几分天塌下来也不管的率性,这令白苏氏很是艳羡外加深恶痛绝,在这种愤愤不平的“攀比”心理中,竟然也很快进入了梦想,鼻吹泡泡的会周公去了。
……
拜会黄金荣不必去同孚里黄公馆,掐准时间往法大马路的聚宝楼跑一趟便是。
其实“掐时间”这个说法也不太准确,不出意外他老人家整个上午都会耗在聚宝楼,拜访者一波接一波的来,即便是想早些走人,也没那么容易。
这情形原本能让白苏睡个好觉,可戚青云指不定会什么时候到,于是夫妻俩仍是起了一个大早。
这二人权当昨晚做了一场梦,太太依旧按照惯例给先生更衣,先生依旧按照惯例挑选“自留地”;该拌嘴拌嘴,该嬉笑嬉笑,该赏一个香吻毫不扭捏,该回一个响啵不曾省却。
只待俩人梳洗整齐往饭厅那么一坐,一行兄弟一个不差,全都等在那里,准备开动早餐了。
老何通常会在早晨带来一份《申报》,以便白大当家在吃饭的时候,能通过笔画划简单的字眼和大幅的图画了解一下当天的时事。
正当白九棠一手拿着勺子、一手展开报纸之时,戚青云还真领着大世界那小姑娘来了。
那女孩子仍是一身朴实无华的衣着、仍是扎着两条老土的辫子、仍是树叶一般单薄的身子、仍带着那股友好而卑微的笑意。
男人醉酒比女人醉酒更显憔悴,素日精神抖擞的戚青云就是最真实的写照,那胡茬稀稀拉拉的冒出了脸庞,那眼底结着半幅淡红的网,不过在现代人的视角看来,这倒蛮有所谓的沧桑美的。
白九棠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那师兄,笑容如发酵的面团一样飞速占领了脸庞,当即丢开了勺子和报纸,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番外 『第176话』黄金荣—设计你没商量
『第176话』黄金荣—设计你没商量
“七哥,我真服了你了你居然记得酒后说过什么话”某君大力拍了拍师兄的肩头,自顾自开怀笑了起来。
“我昨晚醉得一塌糊涂,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不过,你媳妇答应过我什么,我倒是记得的。”戚青云携着一副君子的模样,说出了一通颇有流氓风范的话。
“哎呀呀,了不得”白九棠这下更乐了,一把揽起师兄的肩头,表情严肃的揶揄道:“师兄就是师兄,高杆我得把你这一招学到手”
“我哪儿高杆了?我使什么招了?”戚青云莫名的挤了挤眉。
“别这么谦虚嘛”白九棠摆正了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事实摆在眼前,你天生就是一块做流氓的料”、
说罢两手一摊,偏头调侃道:“自己说过什么统统不记得,人家答应过什么统统要兑现,这可是白相人混生活的诀窍啊你跟着老头子学到了不少嘛”
戚青云伤神的翻了个白眼,想要辩驳却又不是对手,要怪就怪老头子收了这么一个妖孽,人前跟阎王似的不苟言笑,人后偏偏爱跟他胡闹……
眼看着白九棠这么纠缠下去,戚青云即要瞎子拉二胡诉不尽人间苍凉了,苏三赶紧离席朝他二人走来,拉拉夫君的衣袖,示意他别这么缠人。
那厢在太太的提示下,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两手搭上师兄的肩头,将他引到餐桌边,让他坐下来边吃边聊。
戚青云出来是有严格的时间规定的,除非老头子说了放他的假,不然绝无机会在外面随便晃荡。
这么多年了,白九棠也不敢明了问他到底还能忍受多久,总之是暗暗替他这“笼中鸟”操心。每每师兄弟碰面,一旦正经下来,便抓紧时间说正事,免得他回去挨批。
白宅正好差一个丫头,那姑娘也算来得正合适,兴许戚氏早就瞄到这一点,一直合计着此事。
以白戚二人的关系来说,这桩小事不在话下,再则收丫头是主妇的事情,白九棠也懒得插口,只顾着催师兄用点早饭,免得回去空着肚子开车。
饭厅也没个外人,都是一帮亲同参,师兄弟二人说话格外随意,一边闷头往嘴里塞粥,一边你来我往的搭话。
“你存了多少洋钿了?”白某人关心的问题多跟钱有关。
“隔三岔五问我这个问题你烦不烦。”戚氏嘴角沾着饭粒而不自知,动作优雅的扮着“贫穷贵公子”。
“差不多了就拿出来做点什么事吧,不然你那后半辈子怎么办?娶了太太往杜公馆放啊?”白九棠闷头吃粥,只管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
“你怕我连宅子都买不起么?”那厢也未曾停过勺子。
“你买得起宅子也总要做点什么事吧”白九棠斜了他一眼。
那厢终于停了下来,怔怔的想了一想,抬眼说道:“我跟你不一样,你已自立了门户,想做点什么都成,可我还没立户,哪能随便接买卖?”
“所以才问你存了多少洋钿嘛让你参股不是让你经营投点钱能有多大动静跟你说点事真他**费力”白九棠气不打一处来的丢了勺子。
戚青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亦丢下勺扭头看向冲师弟,无不憨直的说道:“你早说不就好了要不我把折子给你吧,你看着办好了。”
“可别”白九棠一脸惊愕,“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只是先确认确认,到时候好给你留个空缺”
“啧……”戚青云恼了,“八字没一撇你倒腾什么啊……”说罢,又闷头埋进碗里,消灭起那粥来。
“机会就在不远处等着,只看你有没有心不做好准备怎么行”白九棠不以为然的说道,“有钱便好我这边有消息了再跟你详谈……”
吃完早饭,戚青云尚想跟苏三交代几句,苏三也想跟师兄交交底,看看他到底对这小姑娘存了什么心思。
白九棠看看时间,一举掐断了他们的念头,说是今朝大家都忙着,得了空闲再来详谈。
说话间生拉活扯将师兄送出了门去,又将那小姑娘交给了宁祥,让他先给教教规矩、亦量量身裁尺寸,打理得像样了再说。末了带着太太钻进了罗孚车,由老何永仁陪着,往法大马路去了。
……
白九棠在返沪的第三天便登了黄金荣的门,仅次于招呼本命师杜月笙,这份儿尊敬是不容置疑的,只是随行人员骤减,少了劳师动众的排场。
黄金荣一味喜欢高调,即便徒孙的礼数到了,仍觉得差了点什么,周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说起来,白九棠的敬重心理早已不如从前,这事他知、妻知、杜氏知,而外界不知。
于是,当黄门大亨颇有微词的时候,苏三便生怕白九棠处理不好,及时出声圆了场。
“我们往您这儿来,就当是回家瞅瞅,带那么多人干什么又不是出来‘吃讲茶’”
见得苏三一同前来问安,黄金荣已是心情大好,即便有什么不满,也带着几分无可无不可的淡然,听得此言甚是高兴,便稳坐于聚宝楼的私人雅间哈哈笑了起来。
“你懂得撒叫‘吃讲茶’么机灵鬼”
说罢,春风得意的抹了抹肥圆得脑袋,眯起眼来朝白九棠说道:“听说你往津门去了一趟,我告诉你,你这媳妇一天都不能丢手,指不准哪天你突然回家,就发现治不了她了”
白九棠虽然是坐着,却有如站立一般,劲松似的挺拔,在黄门大亨的面前,不管心里如何着想,表面上却是含糊不得的。
“祖爷放心,我就指望着她哪天摇身一变,化作桂生姐第二,就此了却我的后顾之忧哪怕她有再大的变化,我也受之于心安理得。”
“哈哈……”黄金荣没料到他会这么接茬,不禁啼笑皆非的挤着眉头苦笑起来,继而倾身探头,神秘的说道:“这是说笑罢了,你是没尝过那滋味,女人太强悍了没什么好处”
说罢,抬手遣退了室内的保镖,摆出了一副居家休闲的样子,托起茶杯悠悠吹了吹茶末,“难得碰个头,说说家务事。”
说罢,含着一口茶,眯着眼回味,待那茶香渗入口舌,才缓缓睁开眼来说道:“江湖是江湖,家宅是家宅,把这两者混为一谈,难免两头不着边这道理你二人懂吧?”
黄大亨所说何事,白苏二人心知肚明,白九棠沉吟了一番,出口答道:“祖爷,登报离婚那件事,确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将来……将来或许还会遇到类似这种情况,我亦不敢保证再不发生……”
“啊”黄金荣不曾想这小子这么嘴硬,不禁瞪大了眼:“难不成还有下次?你倒是年轻力强,标新立异权当饭吃,可老子一把年纪了,哪经得起你这么刺激”
“……那是权益之计又不是真有其事……”苏三美目顾盼,语带偏袒。
“你别插口”黄金荣白了她一眼,调回视线瞅着白九棠,横竖要他自行作答,“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你那爹呀、娘呀、老婆呀、孩子呀、叔公呀、娘舅呀……只要用得上的,都得合着你一道演戏?硬要整个公私不分是不是?”
“我哪有爹娘,不就只得一个太太么……”白九棠被堵得没了好气,瞥开视角顶撞道。
“啧老子让你答你就答,这么多废话”黄金荣轮了轮眼,一副老痞子的模样。
那厢憋着声气想了一想,似乎发觉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便直愣愣的抬眼说道:“差不多吧,若是一家人都不配合,那还能指望谁来配合?”
黄金荣斜着眼瞅了他半饷,忽而不悦的骂道,“娘的,倔犊子变的”说罢倒也不再纠缠,自顾自品起茶来,那脸色被茶碗遮去了大半,愣是叫人看不真切。
稍事,话题转向了一些真正的家务事,什么鸡毛蒜皮、油盐酱醋、吃喝拉撒、诸如等等,小夫妻有问有答,苏三答必详细。这个环节下来,黄金荣那表情可算是真切了,亦让白苏二人踏实了。
末了,又谈及了同孚里的地皮,黄大亨说:“那地皮是给你们了,该建宅院还得建,别荒在那里叫人说事,洋钿不足尽管开口,千二八万的不成问题”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夫妻只得千恩万谢的应承下来,单单要了一个建筑师的电话号码,打算请人绘制图样,来年就开工建邸。
这件事给了白九棠一个契机,待到将近告辞之时,便示意太太先行退下,独自留在了雅间里。
“祖爷,本来这话不该我来说,可是您也知道,苏三不爱向人诉苦,我瞧着心焦,不得不替她开这个口”
“撒?她受了委屈不是?”黄金荣见得这架势,一早纳闷着,怕是没什么好事,此刻不禁绷紧了面皮。
“不是一般的委屈”白某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加重了语气。
“奶奶地,谁那么大的胆子?”黄门大亨怒道。
“追溯起来,恐怕怨不得别人,还得归咎到您老头上……”那厢的后生面不改色心不跳。
“啊?”黄金荣愕然的扬高了音调:“这话怎么说?”
番外 『第177话』歪打正着
『第177话』歪打正着
“您老一直照应着苏三,这在会乐里不是秘密,当时就有不少风言风语,说是您老……春心不减、觊觎嫩草……”
“放他**的屁”不待白九棠说完,黄金荣怒发冲冠的拍案而起,一双金鱼眼鼓得老圆,似乎要将人生吞活剥给吃下去。
白九棠随之而起,恭敬的颔首道:“我直话直说,您老别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