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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起身说道:“洪彪,你也是个老江湖了,别这么冲动!坐下来好好谈,听完再说嘛!”
语毕,大亨蓄含深意的看了白九棠好几眼,颇有感慨的苦笑着落座。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后生把手里的资源运用得很充分嘛。
双方平和了下来,两派的保镖却是不敢放松,死死的盯着对方,唯恐失了动手的先机。
白九棠抬顾师叔出马是有道理的,若不先让这位华界的泰斗站出来压压阵,恐怕接下来的话题,还会生出更大的状况。
稍事之后,在陈洪彪那冷冷的注视下,他两手抱胸,又进入了提问的程序。
“子昂,给陈门主讲一讲,这位邵小姐都有些什么特征!”
“她··背上有一颗黑痣,胸前也有一颗,还有···”吴子昂话还没出口,邵玉芬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哪儿!!”白九棠面色僵直,厉声催促。
“···*··也有。”吴子昂低声说道。
“你胡说!!”邵玉芬尖利的嘶吼了一声,已然面无人色,浑身打颤。
陈洪彪脸色铁青,碍于顾竹轩刚刚才发了话,不得不将怒气吞了下去,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既是强暴了她,自然看得到!”
“是吗?强暴都是仓促发生的,能看得这么清楚?!”白九棠愠怒的睁大了眼睛,冷酷的嗓音继之扬起:“子昂!她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吴子昂声如蚊纳,那边厢的邵玉芬越抖越厉害。
听罢那低不可闻的回应,白九棠神色不悦的侧高了脸庞,轻斥道:“你还要不要解决这码子事?如果不需要,我马上可以走!”
“别!别别!”吴子昂惊慌失措的轮圆了眼,慌不择言的大声说道:“她说——‘亲哥··芬芬爱你···好舒服啊!要上天了’!”
只听“扑哧——”一声,一世淡定的顾竹轩喷出了一口茶。
陈洪彪猛然间变了脸色,一黑一白一红的不断闪换,跟南京路的霓虹灯似的多姿多彩,最终定格在了惨白之上,携着满眼的杀机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女人。邵玉芬在惊悚中,咚的一声,倒地了。
随着一片短暂的混乱之后,晕倒的女子被对方的保镖抬到了罗汉榻上,陈洪彪也紧咬牙关镇定了下来,看样子是挂不住脸,准备出口反驳。
白九棠先发制人开口说道:“陈门主,你的女人有什么特征,在床上说什么套路的话,你心里应该很明白。我们青帮的小子,今日失礼了,但其本意并不是要让你难堪,只因我们两帮素来了无恩仇,没道理平白结怨,于是才会出此下策,以期澄清所谓的强暴事件,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含!”
【卷六】 『第62话』 崩盘!崩盘!'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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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把我羞辱一通,这件事就完了??”那边厢言辞犀利,带着一股欲斩尽杀绝的凌寒。
剑拔弩张之势蓬勃滋生,乌云压在硕大的圆桌上空,伴着电闪雷鸣,滚滚翻动。
顾竹轩掠高眼皮看了看状况,凭职业性感到双方离一触即发还差一步,本已开启的嘴唇转而又合上了。
白九棠的手指轻轻弹动,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心平气和的说道:“陈门主!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麻烦的!如果能握手言欢,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你急什么!?”
陈洪彪闻言露出了掂量的神色,尔后一顿,神色不善的点燃纸烟,猛抽了几口之后,乱眉挤成一团,扬了扬脸庞,一副催促下文的模样。
白九棠轻挑眉尾,偏头一点,算是对重获发言权致礼。
“我曾以为此事是江湖上的杂碎,唱的一出‘仙人跳’(后解),因为索要的赔款数额太大,令人想到了讹诈!可是当我了解清楚之后,这种假设便已经不成立了。”
说罢扬起眼帘,定睛凝视着姓陈的:“作为正义门的门主,我相信你不会做这么下贱的买卖。这一切,兴许只是一场误会!”
那边厢与他对视了一眼,悻悻然翻起眼皮,扭过了头去。
在今晨吴子昂的叙述中,白九棠推测此事并非蓄谋而为,不属于“仙人跳”的范畴。但这个陈洪彪憋着一口闷气,绝对有伺机讹一笔巨款的嫌疑。
据说,那个姓邵的女人,被抓奸在床之后,吓得瑟瑟发抖,转眼间便从她的口里出现了“强暴”二字。
而她这个男人,兴许曾对没有捆绑和厮打痕迹的强暴现场产生过置疑,却是怒急攻心,逃进了谎言中,且准备敲上一笔,以此来泄泄愤。
这笔赔款到底是冲着惩罚强暴,还是冲着报复偷情去的,在白九棠眼里几乎没有争议,只不过是需要一种有力的方式,令事件走向明朗化而已。
人在梦境中皆不易清醒,但在半梦半醒之间,被一针扎到痛楚,岂有不醒的道理。
即便这种方式过于有力,既冷酷又缺德,可佛说“自作孽不可活”,白某人两耳如招风,场场讲堂梦周公,就这一句话记得最清楚,于是乎,进行得坦坦荡荡,毫无顾忌。
那正义门虽崛起的年限不长,但也不是为非作歹的下贱之徒所创,此局是“崩”还是“和”,就要看姓陈的承受能力和江湖秉性了。
此时此刻,陈洪彪被点醒点痛,羞愤难当,又被一个“讹”字一惊,自知经不起深究,气焰大跌。再则,头戴对方“赏的”的高帽子,捧着“误会一场”的定论,堵得连言语都没有了。
“在谈其他问题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关于强暴这项罪名,应当是不成立了吧?”谈判桌上已一片坦途,白九棠有恃无恐,撂出了话来。
“嗯··”陈洪彪拧着脖子,憋闷的应道。
“那好!”白九棠悠闲的单手抄在裤兜中,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一敲,朝对方微微倾身,说道:“既是如此,我们来谈关于‘私情’的赔偿金!这是一千个大洋的银票,你看看!”
说罢手一抬,将吴子昂递至掌心的银票,转手放到了桌上:“合字号钱庄!收山的老前辈所开,绝无虚假!当即可兑!”
那边厢愕然的愣了愣,伸手压在了银票上。忽然间,白九棠竟也抬起手来,啪的一声,压住了银票,再道:“不过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希望你能先看一看!”
随着另一张纸被推到桌上,顾竹轩抬高眼皮扫视了一眼,那字迹潦草的纸张,分明是一份清单,看来像是匆忙中整理出来的。
陈洪彪分外警惕,疑惑不已的来回打量着白九棠和桌上那一张纸,最终,还是将其拿了起来。
伴着对方颔首阅读,白九棠开口“点睛”。
“邵小姐手上的钻戒,闪耀生辉,不是那么容易被忽视的吧,那价值两百个大洋!
即便是陈门主财大气粗,不将这些小玩意放在眼里,她在大热天拎了件貂皮大衣回来,你不会也看不见吧?那价值五百个大洋!
另外,我兄弟这一次掉进了盘丝洞,遭遇了一个令他昏头的女人,甚而还给了她一千个大洋的印子钱,让她每个月多点胭脂银!”
—文—至此白九棠神情凛然起来,怔了半饷,一字一句说道:“岂料,却得了一个‘强暴’的下场!!陈门主,你这个女人,了不起啊!”
—人—陈洪彪的脸色又开始骤变起来,且越来越难看,挤压的五官和充血的脸庞,令他看起来像一头即将变身的怪兽。
—书—白九棠考量的瞄了瞄,好整以暇的收回视线,翘起了二郎腿:“有一个能干的女人在身边,不但门面充得光鲜,还能省下这笔钱,真是上上选!!钻戒就戴在她手上,你不会不认账吧?”
—屋—揶揄完人又神色一正,沉声说道:“其他细碎的小账我就不跟你算了,就以这三笔总和一千七的花销,抵消那一千的补偿金,你千值万值一点也不吃亏!另外再付两百个大洋的茶水钱给四爹,我们就算两清了,你看怎么样?”
“你——”陈洪彪闻言怒起。
随即被顾竹轩尴尬的推辞打断:“九棠,你这话可扯远了,合字上的朋友来吃茶,我什么时候开过这个天价啊!”
顾竹轩出言推脱是正常表现。他实在是不想再被杜氏门生当做大牌给押来押去,可一席话刚落音,陈洪彪已然不便再发作,郁结不已的坐了下去。
闸北大亨扫视了一番,无言的闭了闭眼睛,只得不再插口,自顾自喝起茶来。
短短几秒之后,陈洪彪气势汹汹的再度起身,指着白九棠的鼻子狠狠骂道:“好你个‘后起新秀’,我看你是带着一条淫虫,到我华界撒野来了!这份清单,全无凭证,老子凭什么要相信?”
白九棠冷冷抬高了眼帘,满面从容:“我是无凭证,但是这里有人证,那是你的女人,你可以用各种方式询问她··或者拷问她、再或者···总之,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可以效劳!”
两秒之后,哗的一声,陈洪彪掏出了手枪,指在白九棠头顶,迸发出了森冷的骂咧:“妈X的租界痞仔,老子崩了你!”
无数的哗哗哗声,在双方十几人如出一辙的动作中,闪际在耳边。黑洞洞的枪口扎满了众人的视线。
双方亮枪械,谈判崩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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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仙人跳:指一种利用女S骗财的圈套。由男女二人串通,女方以色情勾引男性,当二者到饭店中欲作鱼水之欢,再由男方出面捉奸并强行勒索。'
【卷六】 『第63话』 狂人!妄语!'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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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如此突然,顾竹轩顷刻间站起身来,厉声说道:“两位要是谈崩了,再掷一言,相约了断,我这茶肆,只供谈判,不背命案!”
陈洪彪情绪脱缰,对此言毫无反应,脸部抽搐了几下,凶相毕露。
白九棠掠高了视线,暴戾之气如飓风来袭,眼底的锋芒,如开刃的利剑:“你开枪啊!我白九棠今日若是死在了华界,你‘正义门’就等着领略生灵涂炭吧!”
顾竹轩听罢这挑衅的言辞,不禁高声吼道:“小子,你给我闭嘴!!”
“姓白的,你在跟老子吹神话吧!?一个枪下鬼,能摆出多大的场面来?”陈洪彪无视中间人的调和,眼白充血的咆哮起来。
白九棠陡然间起立,厉声喝道:“那你不妨试试看,一枪崩了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陈洪彪惊得手臂一僵,咔的一声响,压倒了击锤(后解)。房内的紧张空气,膨胀到了极致。
正义门的门主已不可控,本帮的后生又无所畏惧,顾大亨这个中间人,显得相当被动。
房外的人听出了动静,砰的一声门响,冲进来了四个大汉:“四爹!!出什么事儿了?”
顾竹轩猛然抬手:“都别动!快出去!”
那四个彪形大汉扫视了一番,心知当家的并未涉险,只是“吃讲茶”的双方谈判失败,要强行在此了断,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万万不能惊动了持枪之人,当即便退出了房去。
十多秒的对持,随着房门再度紧闭,进一步升温了。
意大利纯手工皮鞋在青方砖地面上朝前挺进了半步,浑厚的男声,绷紧了众人的神经:“怎么不开枪啊?!”
“妈X,你以为老子不敢!?”陈洪彪怒目圆睁,用力打直了手臂,以冰冷的枪口阻截那不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