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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有两个重要的事想说,头一件大事,是关于兄弟们的收益的!”
白九棠抬手摸了摸脑袋。压低了眉梢:“赌场的盈亏,接连两日下降,今日起才开始回升。我已告知了你们底细,相信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想说的是,既是摸清了这种门道,没道理让兄弟们干瞪眼。”
“怎么!你打算让他们与荷官勾结起来捞钱?那不是拆你自己的台吗?”关允超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坐起身来投了反对票。
“你稍安勿躁嘛!!”白九棠斜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继续说道:“荷官搞点小动作捞一票小钱,在爵门不是秘密,只是没公开而已。依我所见。从前那些流氓,都有份参与。”
说罢悻悻的白了关氏一眼,加重语气说道:“我们是小流氓!不是梁山伯!是要吃饭的!”
关允超愣了愣,迸出了笑意:“是梁山泊吧?!开口便是千古奇缘,想你的祝英台了?她在楼上的,别含情脉脉看着我!”
本想揶揄别人,却被别人揶揄了,白九棠扭了扭眉毛,嚷嚷起来:“都差不多吧!反正我们不是梁山好汉,供奉的是关二爷,吃的是江湖饭!该赚的都得赚!”
“如果上面查到你了,你怎么说啊?”关允超仰头松了松领带。
“什么怎么说!如果我的人被排开在外,任由荷官独自操作,那怎么管控局面!”白九棠说得冠冕堂皇,可惜带着一脸痞相。
袍哥们闻言面面相觑。白门子弟见怪不怪,面色平常的端坐不语。
白门这条乘风破浪的小船,最初是以养活门下会众作为奋斗目标的,这种悲情的出发点,培养了一个喜欢赚钱的舵爷。
不管是谈判桌上还是饭桌上,只要看对方不太顺眼,话题到了最后,总会沾上“钱”字。若不是这位年轻的堂主,赚得多也用得多,绝不会只有区区几十万的存款。
爵门本是一桩大买卖,是赚钱的好项目,却从接手的第一天开始,千金散尽复来无期,且前途迷茫,荆棘丛生,在这种情况之下,保证兄弟的收益,相当于赚到了人情,也是一种平衡。
对这种胶质的氛围异常不耐,白九棠点视了众人一眼,大声说道:“先就这么说了!规则我今夜会定出来。切记不要张扬,散会!”
“这么急着散会,怕你的祝英台等久了?”关允超一边说笑。一边起身。
“让你见笑了,允超兄!”白九棠并不反驳,换上一副轻松的面容,拍了拍关氏的肩头,闪身朝厅门走去。
充满张力的嗓音,洋洋洒洒而起:“宁安、宁祥留下,其他回公寓,明日不用起太早,今晚大家都好好睡个觉。卢文英约的下午…吃茶!老何跟永仁两点来接我,阿昆召集手下继续找人,吃茶就不必过来了,晚上再见!”
当家的大步在前,越走越快,朗朗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白门子弟紧紧缀后,唯恐遗漏重点,竖起耳朵聆听。
关允超望着那热热闹闹的一行人,涌到了阶梯上接命令,不禁扩开笑意摆了摆头,却猛然一顿,发现不对劲:不说有两点重要的事吗?怎么才说了一点?
白九棠风风火火的冲向了三楼,在房门口忽然顿步,念想了片刻,轻手轻脚的拧开了门把。
苏三正坐在沙发上,托杯喝饮品,听见响动,放下杯子扭头一望,抿嘴迎上前来:“怎么跟做贼似的?”
“我怕你睡了吵到你!没一句好话!!”白九棠委屈的高声吼道,将帽子塞进她怀里,大步迈进。
房内缭绕着醇和的咖啡香,重重落坐在床沿上的人,耸了耸鼻子:“你在喝洋玩意儿?”
这个大忙人果然不多时就回房了,苏三心情愉悦的挂好礼帽,走过身来相倚而坐:“我差不多喝了十杯!否则早睡着了!”
白九棠正收紧了下颚,在摆弄胸前那条辗转拾回的领带,闻言侧转脸庞,瞪圆了双眼:“这么苦的东西你居然喝了十杯!”
“你半夜三更才回来,我若不喝这么多咖啡,早就睡着了!”苏三蹲下身子,替他松开鞋带,脱下了皮鞋。
那边厢顿了一秒,握着那细滑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好了好了,你这几日在戒烟,我自己来!”
说着起身来到化妆台前,取袖扣、脱腕表,松开领带,解着衬衣的扣子。
苏三两手后撑,半躺着身子,笑眯眯的观赏着“脱衣表演”。白九棠余光瞥到某女色迷迷的视线,失笑的牵起了嘴角,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扬了扬眉说道:“把柜子打开,我要看看那些新衣裳!”
番外 『第80话』 爱人揭秘!!
『第80话』 爱人揭秘!!
黎明前的黑暗尤其黑暗。房间中的温馨尤其温馨。前言不搭后语的指令,更是令人尤其迷茫。
“新衣都是你差人置办的,难不成还没看过?”苏三愕然的支起了身来。
白九棠语塞的一愣,想要反驳却又感到理亏。只得不再做声,毛躁躁的拉出衬衣下摆,解起了扣子。要怪就怪他当初只听凭吴子昂汇报了一通,再审核了一件递到手里来的衣裳,便匆匆忙忙验收了。
苏三见他神情不悦,刚想起身说点什么,眼前一晃,衫角翩飞的影子,已风一般卷到了墙角的衣柜旁。看来某男经过了思想斗争,终是决定亲自动手查看一番。
木然的拉开衣柜的大门,白九棠携着一股变态的执着,将所有属于苏三的衣物都丢在了床上。
“干嘛啊?”苏三讶然的追到床边,弯身触摸着那些质地上好的料子,抬起了眼帘:“有什么问题吗?”
那边厢不理不睬,从容的在床上“摆着地摊”,将那些旗袍、裙装,一字排开罗列了起来,随后眼露精光的拎起一件。从旁一丢:“这件不许穿!”继之又翻出了一件,从旁一丢:“这件也不许穿!”
“那我到底还能穿什么?”苏三两臂撑在床上,愣愣的抖了抖睫毛。
埋头审查的男人,循声抬眼,视线在那姣好的脸庞上兜了一圈,又落回到那些衣物之中淘了淘,拎起了一条百褶裙,怔怔的扬起手来:“这套吧!”
苏三对焦看了看。是一件浆洗过的旧衣,来闸北那晚穿的旗装。她一把抢过衣物,闷闷的坐下了身来:“早知如此,不如回公寓拿几件旧衣过来,何必浪费钱。”
床沿重重一沉,白九棠也坐了下来:“这些衣物穿过了要沉湖,不能留!你那些缎记的旗袍还是留着吧。”
心思一转,苏三溜过了眼,扬起一丝讨好的笑来:“戒烟期的衣物要沉湖啊?”
“嗯,”那边厢完成了以封建文明压迫女性的大事,心满意足的仰身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既是只穿几天,你何必让吴子昂去办这个事!!”开源节流是每一个称职主妇的核心政策,怎能允许老公花钱这么不谨慎。
白九棠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是吴子昂去置办的?”
一件火红的单叉旗袍,被扭转身姿的苏三高悬在手,一腔淡定的嗓音,从她的小嘴中流泻而出:“这种专业的审美观,寻常色鬼达不到。”
伴着语落,旗袍翩然回落到床上,小女人也随之侧卧了下来,枕着男人的胸膛。抢白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你不想多说,我便不多问。能猜则猜,无法猜想的,我也懒得纠缠。但是有一些大事,你总该让我有知情权吧!”
白九棠讷讷的眨了眨眼,伸手拢了拢她的腰肢,收紧下颚垂视:“什么大事?”
这是他自己开口问的,没人逼他。
苏三深深吸了一口气,虚了虚眼睛,酝酿了一番,抬起脸庞,迎视道:“我能感到你师父对我不满,也猜到季云卿是你的对头,还知晓季十一跟你打过架!甚而听到你的手下汇报,说有人逃跑了,今天更质疑于你对舞台大班那种强硬得过分的态度。这些一知半解的事揣在心里,如果是你,你会觉得舒坦吗?”
面如这些尖锐的问题,白九棠沉吟了片刻,回了一句令人抓狂的话:“做女人的好处。正在于她无须为家宅以外的事情操心。”
苏三猛然撑起身来,俯视着那张没有喜怒哀乐渗出的假面,投射了许许多多不满的眼光,想要一举炸毁他的伪装。
“你在会乐里待得好好的,忽然便决定到英租界去发展,这其中的原由,你从来不对我说!”绯红的小嘴缓缓嚅嗫着,思维飞速转悠,寻觅着突破口。
“你往牟宅走了一遭,便抓了个人到刑部关押起来,他犯了什么事,该死该活,你连问都不许我问。如今他似乎是逃跑了,闹得人仰马翻了,是吧?”长长的两排睫毛,稀疏的透出了眼眸中的慧黠,挑衅的对视着男人的目光。
“你和季云卿有过节,你师傅不可能不知情,他为什么要把你安排到英租界去受挤兑?”
承接了这一轮的轰炸,白九棠终于耐不住出口了:“你怎么知道我跟季云卿有过节?”
“我————”绵绵不绝的逼问,被一语击落。想起在全聚德的那一幕,苏三急速的抖了抖睫毛,越发不知该怎么接口了。
当日在宁祥口中掏出了不少事。一是关于白九棠即要到英租界的老对头季云卿手下做事。二是由牟蔓珍牵起话头,了解了一些在牟宅发生的事。
至“叔嫂二人”背着当家的登过季宅的门后,俩人也未通过气,苏三抱着侥幸心理,在风平浪静中,自以为“嫂嫂”的光辉不比“大哥”的弱,兄弟兴许不会出卖自己。
此时看白九棠的神情。不像是懵懂发问,反倒像是在将军。
那一只烤鸭没能换来什么好结局,该不该打的架,随之也打了。该不该撤的人,姓季的也撤了。此念在心中盘旋,某男仰倒在直视,苏三感到很糗,脸庞突地涨红了。
担心白九棠下一秒就会出口揭穿自己,她别着头躲开了那仰视。岂料躺着的男人伸手一揽,将她重新拉入了怀中。
“老头子不喜欢你,他曾命我碎了你!”冷冷的腔调,平铺直叙。这一生猛的真相,如纵了一把大火,将听言的女人,灼伤成灰。
“**不是大忌,使阴谋、叛离才是大忌!这是他容不下你的原由。”
白九棠仰望着天花板,微微蹙眉。她想要他交底。他也确该交底。因为他最近尝够了“观棋不语”的困惑感,不希望她也沉浸在类似的苦闷中。
她不是一个绝对属于后台的女人,已经多次私自做主,超常规主动出击。在家宅和男人的臂弯之外,是一个充满了陷阱和迷局的世界,她表现得很好,但是乱闯会很危险。他不可能永远锁着她。只能改变对她的定位。是爱人,也是知己,必须交底。
“季云卿与我的矛盾,仅以争夺洋泾浜的刑场而生,但他是个老江湖,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恨我丢了他的颜面。”
怀中的人过于安静,好似已被刚才那一席话击溃,白九棠在一语毕后,关切的扫低了眼帘:“还好吧?”
亲耳听到白九棠说杜氏曾想过要自己的命,和凭空猜测完全是两回事。苏三手心里都是怯怯的汗,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恐惧幽幽的在体内搅拌,却也极度的渴盼着,知晓更多的内幕。
她扬起了睫毛,无语的点了点头。
那边厢见势长吁了一口气,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枕在了头下,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口吻,开口道:“问题的关键在季云卿身上,不是季十一,那些毫无意义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虽然白九棠说得模棱两可,但苏三的脑子里嗡鸣的都是清清楚楚的“烤鸭”二字,不禁极糗极糗的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诅咒着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