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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您若使手段把大少爷留下了,只怕大少爷暗地里还得谢您呢。您也别不信奴婢,这事儿,还是大少奶奶私下里对梦菊、心菊她们说的,奴婢也是不小心听见,才晓得贵姨娘她是人前风光,背后,还不知怎么心酸呢。”
池玉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未说话,水荷却凑近了道:“姨娘,您若怕担干系,只装做不知便是,奴婢自有法子替您留下大少爷。”
“什么法子?”
池玉沉吟了一阵,有些心动,却又隐隐觉得不妥,她素来小心谨慎,没有十全把握的事,绝不轻易去做,此时既然心动,便忍不住要问个清楚,权衡是否可行。
水荷左右看了看,方才低声道:“前些日子,姨娘您随屈姨娘学刺绣,不让奴婢跟着,奴婢闲来无事,便常常揣了一把松果儿,去跟看门的那两个婆子闲磕牙,倒听她们说了一桩趣事。这两个婆子年轻时,是伺候太姨奶奶的,那时老太爷有个极宠爱的小妾,叫什么媚娘的,名儿好听,人也妖媚,把老太爷迷得死去活来,有好几回,老太爷在太姨奶奶屋里过夜,都叫那媚娘派人来拍门叫了去,气得太姨奶奶摔了好几只花瓶儿,还犯了心疼病,后来,不知太姨奶奶从哪里寻了一种香粉,放在香炉里烧了,人闻了便开始犯迷糊,最烦有人吵他,自打得了这种香粉后,就再无人能半夜将老太爷从太姨奶奶的屋里叫走,那媚娘叫的次数多了,反而还惹得老太爷心中生厌,自此便冷落了她。”
“这法子听上去不错,只是眼下去哪里寻这种香粉?”池玉苦笑一声。
水荷便笑道:“姨娘,奴婢既说出这法子,自然便能寻着这香粉。那两个婆子手里,便攒着一小包,还是当初贵太姨娘被五老爷接去奉养,这两个婆子帮着收拾屋子,悄悄偷拿出来的,只想着什么时候拿出来换几个钱使。姨娘若是用奴婢这法子,随便给几个大钱,奴婢必定去给您弄来。”
“怎有这样的巧事?”
池玉犯了疑心,虽是心动,但那不妥的感觉却越发地强烈,刚打了瞌睡便有人送枕头,才觉得肚子饿天上便掉馅饼?
“姨娘,这时候您可犹豫不得,大少爷一个月才只来一夜,错过今日,你便要再等下个月,这样下去,您的肚子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响动?”
水荷有些急了,池姨娘地位越稳,她自然也能跟着水高船涨,否则池姨娘无依无靠的,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自己还指望能嫁得比晚香更好呢。
池玉沉思了许久,还是微微摇头,道:“急不得,路需一步一步走,错过今夜,我还有下月,若在此事上出了差错,才是真正的承受不起。”
她始终是小心惯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像大少爷这样的男人,自己可以摔了他的东西,可以逼他低头认错,甚至可以当了他的东西,只要自己合了情理,无论怎么做,大少爷都不会真正的恼了她,但若使这样下作的法子,万一让大少爷发现了,那就变成了自己理亏,甚至还显得自己心机深沉,那才是得不偿失。
这个险,不能冒。
见她拿定了主意,水荷也无可奈何,低低咕囔了一句,赌气甩帘子出去了。出了门却又不甘心,暗道:姨娘这般胆小怕事,什么时候才能压得她人一头,自己又有多少日子可等,不出两年,铁定要嫁人了,便是不能嫁得晚香更好,也不愿比她差了。这事儿,姨娘不敢做,我来做便是,若不搏这一下,何时能出头?只看事成后,姨娘要怎么谢我。
这般想着,她便回了屋里,自取了一吊钱,心中肉痛,暗忖着事成后一定要向姨娘讨要回来,才去寻那两个婆子。
池玉不知水荷已自做了主张,心思渐渐飘到纪贵姨娘的身上,想她出身良好,想她容貌清丽,想她受侯爷喜爱,想她有兄长、外公撑腰,想她嫁资丰厚,尽管如此,与大少爷之间仍是貌合神离。
男人啊……谁能猜出他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喜爱什么样的女人?究竟怎样做,才能得到他的喜爱?
池玉默默地想着,脑中渐渐浮现出大少爷的面容,清贵而冷漠,尤其是那一双唇,薄得让人心冷。也许,那是一个天生就薄情的男人,女人于他而言,不是生命中的另一半,只是一件所有物,对此,他有责任,却无情义。
“也不知道纪贵姨娘那里有没有闹起来……”
轻轻叹了一声,池玉忍不住又在想,如果已经闹起来了,只怕大少爷今天连她的门也不会进,直接就去了纪贵姨娘的院子,自己今日一番准备,只怕全是白费工夫。
她正这样想着,却听到外头传来几个丫头的欢叫声:“大少爷来了……”
来了?池玉一惊,不由自主地往窗外看了看天色,还早着呢,怎地现在就来了?虽然惊讶,但她不敢怠慢,忙对着菱花镜略整了整发角,又拉直了衣襟,这才掀了帘子迎了出去。
“婢妾给大少爷请安。”
她半蹲□子行礼,垂下眼帘,看着那个男人从自己的面前走过,脚步顿也没顿。
“月秀,还不快去烧水。水荷……水荷人呢?算了,芙蓉你去将大少爷最爱喝的大红袍取来……木樨,你守着院门……”
池玉吩咐了几句,便赶紧跟着进了屋子,看大少爷已经坐下,她踌躇了一下,才笑着上前,道:“大少爷,今儿可闲着了。”
要不然怎么来得这么早。
大少爷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今日无事,索性就早来了。听说你在随兰儿学刺绣?”
他的目光,从摆在屋角的绣架上一晃而过。
池玉注意到他的目光,脸色一红,道:“是,才学了没多久,只能绣些简单的。”
她这几日正试着绣一副屏挂,选的是夕阳照晚山之景,屈姨娘说这幅景色彩变化万千,红霞漫天,草木葱翠,晚山苍苍,于用色和绣技都十分艰难,但若绣好了,自是大有益处,比绣百朵千朵的花儿更能磨炼技法。因此池玉便用上了心,绣了好些日子,才只绣完了一角,却是拆了又绣,绣了又拆,不知反复修改了多少回,才终于绣成这令人满意的一角,还不到手掌心大的一块地方,实在无脸见人。
第 77 章
“慢慢学,左右无事,学学绣法儿,总比吃吃喝喝好,好歹也能打发些时间,也省得把心思用到不当用的地方。”
绕了一个圈,大少爷终是没说出好话来,池玉闪了一下神,及时醒悟,感情这位大少爷还在气她当了玉佛手,真是个小气的男人。也不对,依大少爷的性子,不会这样小心眼,否则也不会只是在桃花宴上暗损了她一把,若真气了,少不得她要落个当面斥责的下场,再跪个一宿半宿的。
池玉又岂是个真笨的,几个念头在脑中转了几圈,但隐隐悟出几分,这个男人,分明是要她认错道歉呀。
好吧,认个错而已,看在这男人多花了三百两冤枉银子的份上,说一句软话既得了便宜,又卖了乖,何乐而不为。
她盈盈施礼:“婢妾任性妄为,蒙大少爷宽宏大量,不与计较,婢妾不甚感激,这厢给您陪罪了。”
她这一服软,倒把大少爷给怔了一下,他本以为这女子是个外柔内刚的倔性子,今日想要她服软,非得费上一番工夫不可,所以特地早早地来了,准备与她磨洋工,也算打发时间了,哪里料到这话风才露出来,她倒聪明得很,立时便听明白了,说陪罪就陪罪,半点不带含糊的,倒把他准备了一肚子的明敲暗打,全给堵了回去。
不过这一回他倒对这女子有些刮目相看了,有坚持,也知进退,虽说有时做事有些出格,但又掐准了他容忍的极限所在,算是难得了,也许以前他小瞧了她也说不定。
“既然知道错了,改了便可。”轻咳一声,大少爷也没提什么罚不罚的事,“时辰还早,你派个丫头去留云轩,到书房取一卷南山志来,也好打发时间。”
池玉正要应声,这时竹帘掀起,却是水荷奉了茶进来,顺手接过茶,便将大少爷方才的话又吩咐了一遍。水荷略蹲了蹲身,道:“奴婢这就去取来。”
不一会儿,书卷取来了,大少爷便靠窗边坐着,翻了一页慢慢看。池玉给他添了两回茶,见他没有要跟自己说什么的意思,她干脆就坐到绣架面前,继续琢磨绣法儿了。只有水荷时不时地进进出出,似是忙得很,一会儿端了几样茶点进来,一会儿捧了一束花插在案上花瓶中。
池玉先还看她几眼,只当她是想在大少爷跟前多露几面讨个好儿,也就不理会她了,整个侯府里,想在大少爷面前露个脸儿的丫环多了去,也不差水荷一个,没什么好计较的,她自继续专心绣她的屏挂,直到鼻中忽然嗅到一缕淡香,这才心头一跳,忽然便警觉起来。
“水荷,你点香做什么?屋里有花,自是香的,不用再点香了,赶紧熄了。”
水荷哪里肯听,自顾地盖上香炉盖子,口中只道:“奴婢听人说过,古来便有红袖添香之趣,大少爷在读书,岂能不添香助兴。姨娘若觉得这屋里香味杂了,奴婢把花撤了便是。”
池玉料不到她竟还有这般有理有据的说辞,倒让她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水荷捧着花出去了,心中暗急,却是有苦说不出。也不知水荷点的是什么香,香味儿她从不曾闻到过,难道真是那什么会使让人犯糊涂的奇香?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悄悄瞧了大少爷一眼,哪料到大少爷也正在瞧她,四目一对,她蓦地心虚,忙扭过了脸去,低头装做拆线,不料一针刺在指尖,顿时“哎哟”了一声。
“刺绣与读书一样,都只在一个‘专’字,你心不专,就不要绣了。”大少爷的声音从一边缓缓传来。
池玉含住指尖,很想瞪一眼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害得她心不专呀。
“既然你也知道红袖添香,就过来陪我读一会儿书。”
很显然,大少爷误会了,以为是池玉故意安排水荷闹了这一出,变着法子想亲近他。亲近就亲近吧,反正是自己的女人,他并不排斥。
鬼才知道红袖添香。池玉腹诽了一句,但见这香已经燃了片刻,除了香味悠长淡雅,并无其他异状,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是她多虑了,一时半会儿的,水荷哪里可能弄来这种奇香,于是挤出一张笑脸,盈盈起身,立在大少爷身边,问道:“这是什么书?”
“南山志。”大少爷随口道,“前朝有一位北方举子,屡试不第,心灰意冷之下,行到江南,见江南山清水秀,虽不似北山雄壮,但另有一番细致秀雅,于是走遍江南山水,寻幽探秘,录之成册,名曰南山志,还自号南山寻幽客。”
池玉听他语气,似有些羡慕之意,便捡了好听的道:“这位举子倒也想得开,科场不得意,便寄情山水,颇得逍遥,想来也是位洒脱之奇人,可惜没有生在当世。”
大少爷一笑,池玉的话颇得他心,便有了谈兴,道:“若生在当世,他便做不成南山寻幽客了。我看他行文笔触,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可惜生不逢时,官场黑暗,科考腐败不堪,他既不肯同流合污,自是要失意的。而当年圣上开明,文治武功具是不凡,最爱的便是招揽人才,他若生在当世,怕就没得洒脱,而要陷入官场泥沼中去了。”
池玉想了想,也笑道:“这便是常言所说的天数有定,若想得功名,便要舍了逍遥,若要得逍遥,便要舍了功名,二者不可兼得。”
大少爷心头一动,诧异地看了看她,道:“你倒是个明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