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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乡随俗,也起个花儿的名字,嗯……这院里植了茶花与菊花,菊字是大少奶奶占了,你便用个茶字,茶花中有名贵者名花鹤的,日后便是你的名儿了。”
李九姑,哦不,现在应该叫花鹤了,路上已由水荷和芙蓉两个教了一些简单的进退规矩,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竟也冷静下来,屈膝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福礼,怯怯道:“我……不、不是……奴婢谢姨娘赐名。”
对她的反应,池玉非常满意,对芙蓉道:“你带她下去歇着,暂时就让她跟你住一间屋子,教她规矩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你,做得好了,有赏,做不好,便要打你板子。”
芙蓉知道她是在说笑,心中半点不怕,反而拍着胸脯道:“姨娘,奴婢办事,您放心。”
说着,便领着花鹤径自走了。
池玉这才又对月秀和木樨两个道:“你们去烧些水来,我要沐浴净身。”
月、木二人忙应了一声,各自去忙。
水荷知道她是要净身去见大少爷,也不等吩咐,便开箱倒柜,寻出一套开春前新做的春衫,水绿色的底衫,衬着鲜嫩的粉黄色襟边,再配上一双粉百合的绣花鞋,直把沐浴后的池玉衬托得如一朵刚出水的芙蓉花,鲜嫩欲滴得教人怜爱不已。
对着铜镜照了照,池玉微微苦笑,再惹人怜爱又如何,始终留不住那个男人。心情渐渐沮丧下去,便失去了盛装打扮的兴致,随意在鬓上插了一根金包银镶珠的簪子,懒得涂脂抹粉,只轻轻抿了一下唇纸,朱红的唇色让她显得精神了些,便带着水荷,往留云轩去了。
第 89 章
“妹妹回来了。”
通往留云轩的小径上,屈姨娘踱步而行,一见池玉,便含笑止步。
池玉忙低头,道了一声:“姐姐安好。”
屈姨娘侧着头打量她几分,噗哧一笑,道:“妹妹归家几日,竟又水嫩了几分,倒叫人心中好奇,莫非齐家庄上的水土分外养人么。”
“姐姐说笑了。”池玉陪着笑了一声,“姐姐这是往哪里去?”
屈姨娘笑道:“今儿夫人请了定慧庵的净尘尼入园讲经,把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还有咱们几个姨娘都叫去陪听,那什么佛呀弥的,都不知道在念些什么,我哪儿听得懂,直听得昏昏欲睡,偏还要硬挺着,装出津津有味的样儿,实是累得慌,便寻了个更衣的借口,出来四下溜达,方才安香打听得净尘尼已走了,我这才又回去陪夫人说了会儿,这不,才出来就遇着妹妹了。”
怪不得先前在后角门上,似乎看到了净尘尼的身影,原来她真的来过。池玉脑中电转,眨了一下眼睛,惋惜道:“我与净尘尼有一面之缘,虽未交谈,却是仰慕得很,早知道,便提前回来了。”
“这倒是,你有佛缘。”屈姨娘笑得意味深长。
池玉以前见她,都只觉和蔼可亲,可此时不知为何,只觉得她笑得令人心中生出不安,背上一阵发麻。
“是了,妹妹这是要去见大少爷么?我就不拦着了,几日不见,怕是要望眼欲穿了吧……”屈姨娘又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让出了路。
池玉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还能再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带着水荷继续往前走。
“姨娘,屈姨娘是出了名的笑面虎,您可得防着些啊。”水荷回头望望,见屈姨娘已经走远,才对池玉说了一句掏心窝的话。
池玉脚步一顿,望了她一眼,道:“这话怎么说?”
水荷没想到池玉会追问,不禁怔愣了一下,心中还奇怪池姨娘以前从不搭理这些人后是非短长,今儿怎么竟追问起来了,隔了一会儿才答道:“奴婢也说不来,只是奴婢有个小姑姑,原是伺候大小姐的,后来大小姐嫁到靖妥侯府,她便做了陪嫁丫头,那时奴婢才刚进府受调教,小姑姑临走前,对奴婢耳提面命,说了许多府中禁忌,独独提了屈姨娘,让奴婢不可接近,哦,那时屈姨娘还不是姨娘,只是大少爷的贴身丫头。后来她升了姨娘不久,大少奶奶便入了门,奴婢被派去大少奶奶的院中伺候,自然更不去理会她。只是常常见她一张笑脸,谁也不得罪,因而一群姐妹私下里便叫她笑面虎。说起来,这外号也不是白叫的,这些年大少爷身边来来去去多少女人,最终能留下的,也不过只这么几个,大少奶奶是正室,无可挑剔,纪贵姨娘手头宽裕,又有侯爷撑腰,柳姨娘背后有夫人,碧姨娘来的日子还短,且不说她,只有屈姨娘最是奇怪,也无什么人替她撑腰,肚子又不争气,有过一个孩子还没了,偏偏却是伺候大少爷日子最长的一个。”
水荷没提池玉,池玉心中也明白,自己能在大少爷身边留多久,仔细盘算并不太乐观。她微微摇了摇头,撇开这恼人的心思,将水荷的话再三回味了几遍,眼见留云轩已然在望,她心中忽然一颤,想起那日屈姨娘与大少爷之间亲昵,恍然间她明白了,谁说屈姨娘没有靠山,她的靠山就是大少爷呀,大少爷与屈姨娘之间的情分非比寻常,自己当日感受到的,并非是错觉。
心中百般滋味,到最后,只化做一腔苦涩,转而又强自抹去,自己既已有离去之心,早晚与这个男人再无干系,还计较这个做什么。这样一想,心中便自有一番宽敞,通透明亮了许多,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池玉迈步跨入了留云轩。
大少爷正坐在书房里,倚着枕头歪在榻上,涤尘垂手立在一边,正禀报着这三日里发生的事情,先说了关于齐家庄今年春播的事,然后提了提庄头曹老根的担忧,入春以来雨水偏少,恐今年大旱之类的,最后才提到张家五少爷突然出现的事,说得不是太详细,只大略提了提,刚提到池玉挺身而出以酒逼退张家五少爷时,忽从窗口见到池玉从廊下走来,便忙住了口,提醒道:“大少爷,池姨娘来了。”
大少爷面色没什么改变,如往日一般肃穆,只是人却从榻上起来,拂了拂衣衫,在书案后坐下,口中淡淡道:“让她进来。”
涤尘应了一声,便出了屋,才掀开挡风的竹帘,池玉也正好走到门口,他忙行礼,口中道:“池姨娘,大少爷请您进来。”
自池玉抢了他的酒逼退张家五少爷之后,涤尘对她的态度,就恭敬了许多。
池玉对这少年也是有些好感,见了他禁不住笑了笑,便进了屋。水荷原想跟进去,被涤尘伸手一拦,留在了外头。
“婢妾见过大少爷。”
“回来了,坐吧。”大少爷看了她一眼,面色柔和了些。
池玉一愣,有点意外大少爷竟然让她坐下,这分明是要谈话的意思,并不是她原以为的,只是走个过场,自己来报个到就可以回院子。连忙又谢过,这才坐了下来。
涤尘奉了茶来,大少爷抿了一口,才淡淡问道:“坟可扫了?”
池玉又是一怔,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只得低声道:“扫了。”
“你二叔二婶可好?”大少爷又问了一句。
“他们也好,婢妾多谢大少爷的关心。”池玉心中更莫名了。
大少爷突然笑了,面上的肃穆顿时一扫而空,显出几分不同于往时的俊朗来,看得池玉微微一呆,正想着他笑什么时,耳边便又听到大少爷问道:“这三日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特别的事情?
第 90 章
特别的事情?
池玉下意识地想摇头,摇头一半,心中突然警醒,忙道:“也无什么大事,只是遇着一个登徒子,幸得被涤尘小哥儿给挡住了,不曾给侯府、还有大少爷您的面上抹黑。”
这种事情,不是她想瞒便能瞒得住的,既然她不说,涤尘也会告诉大少爷,还不如主动说出。她不知道那位张五少爷的出现,到底是有意还是巧合,更不知道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本着小心谨慎无大错的原则,她试图尽力把自己从这件事里给撇出去。
“只是这样?”大少爷轻轻嗯了一声,身体往前顷了顷。
池玉呼吸一窒,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这一刻从大少爷身上传来一股压迫感,他似乎不太高兴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小心地应了一声:“是。”
张家五少爷的身份,她已经从涤尘的口中知道了,说起来还是大少爷的表弟,就算自己在大少爷面前狠狠告上一状,又能如何?让大少爷为她一个小小的婢妾而跟亲戚翻脸?就算大少爷肯为她出这个头,她也不敢要,一时之气争不得,更何况她心中已经有了出府的打算,大少爷现在能护她,可不能一辈子护她,等出了府,她跟大少爷就一点干系也没有了。那张家五少爷一看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那时再来找她的麻烦,她又找谁出头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
大少爷盯着她死死地看,池玉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只能垂首回避,不想惹事的态度表露无疑。
良久,大少爷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也不知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别的,他身体后仰,靠回椅背上,指尖在书案上轻弹几下,才道:“你赶路也累了,今儿早些休息。”
池玉如蒙大释,忙起身微微屈膝,才走到门口,忽又听大少爷从身后不紧不慢地传来。
“你以为……我不会替你出头?”
池玉微微一震,正琢磨大少爷这话的意思,却又听他道:“还是,你不信我?”
这话严重了,不敢再深想,她连忙转身,再次屈膝惶恐道:“婢妾知错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大少爷说话,便知道这个男人不满意自己的回答,池玉只得硬着头皮,又道,“张家五少爷与侯府有亲,为婢妾与亲戚不和,不值,传扬出去,婢妾的名节有污不要紧,大少爷您的面上也无光彩,那样,婢妾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这么说,你还是为我着想了?”大少爷冷哼一声,仍是不满意。这些都不是理由,说白了,这个女子就是不信他,有委屈也不肯向他申诉。
池玉偷偷看了他一眼,垂下头勉强挤出一句违心的话:“您是婢妾的夫君,不为您着想,婢妾又该为何着想?”
“哼。”大少爷又哼了一声,面色稍霁,“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下去吧。”
总算说对了一句,虽然是违心话。池玉心中松了一口气,赶紧告退,出了门,也没再跟涤尘说什么,拉了水荷就走。这位大少爷,越来越难伺候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跟以前一样,一个月只见一次面,见面就大眼瞪小眼没什么话说的好。
离了留云轩,池玉又去了东院,结果连门都没能进去,说是大少奶奶正在用晚饭,吩咐了谁也不见,池玉只好回了自己的小院,吃了点东西,跟水荷一起,把屋子里整理了一下,自去睡了不提。
隔日起了早,先去给夫人请安,又去大少奶奶那里,然后各姨娘那里都去坐了坐,当然,在纪贵姨娘那里,她一如既往地吃了闭门羹。这次回去扫坟,虽说只去了三日,但在其他人眼里,又成了大少爷宠她的一项证据,不知道心中怎么恨着她呢,所以一回来,池玉就往各处去装乖卖好,哪怕在言语上被奚落几句,只要能少些麻烦,她都愿意。
如此忙了二三日后,日子总算又恢复到平常那样,池玉安下心来,又开始琢磨屈姨娘教她的绣法,正觉得颇有心得时,忽听院子中乱哄哄的,她放下针线,掀了帘子往外一看,竟是几个婆子抬了两只箱子来。
怎么回事?池玉正要问,便见水荷喜滋滋地走过来,道:“姨娘,这是大少爷吩咐人送来的,说是给您压惊的赔罪礼。”
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