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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一辈子关在深宅大院里做只笼中雀也是心甘情愿的。
而现在,她不再想回侯府,大少爷对她的好,就成了一种折磨,这么近地看着这个男人,她心中又苦又涩,甚至还隐隐作痛,与绝境中被救出的欢喜交织在一起,她竟有了大哭一场的冲动。
“大少爷,纪少爷和净尘尼她……”
不想再纠结在这种折磨中,她勉强自己转移思绪,想要提醒大少爷当心。
齐耦生怔了怔,苦涩的神情瞬间敛去,望着她的眼神再次变得柔和起来。
“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心里有数。回去以后,我替你请最好的大夫,你只要好好养伤就行了。”
池玉垂下眼帘,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牙下定决心,道:“大少爷,一个人不能抗起所有的事,等我回到家中,您……还请回侯府吧。”
她不需要他再为她做任何事,他想照顾她,又想处理纪云卿和净尘尼,侯府里还有几个女人都是他的责任,不止如此,他还是侯爷的长子,三少爷的兄长,他要做的事太多,要承担的责任也太重,她不想让自己也成为他肩上的一份责任。
“这……是你的决定?”齐耦生的手掌一下子捏成了拳,眼神中仿佛还带着几分惊愕。霏1凡l論i壇
池玉望着他,没有犹豫,也没有退缩,只是重重地点头,道:“他日我若再有危险,也请您——视而不见。”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他心中蓦然腾出一股怒气。
她在跟他撇清关系,到了这一步,她竟然还想把他赶走,难道在她的眼里,他还是那个靠不住的男人,她不肯将终身托付给他。
“我就那么差劲吗?”
他一拳打在车厢上,却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悲凉莫名。
池玉吓了一跳,怔愣了许久,才道:“不、不是的……大少爷,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
齐耦生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神色却渐渐平静下去。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梦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我知道,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而我……给不起……”
他低低地呢喃着,侧过头没有让她看见他此刻的表情。第一次对这个女子印象深刻,正是因为这一首谣词,她所想要的,他亦如是,只是……像纪云卿说的一样,有事情是没有选择的。
池玉怔怔地,忽然间,泪水缓缓流下。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是他给不起,所以他才肯放她离府,提出一个根本就毫无用处的要求,让她在清园白白走了一遭,是故意给她制造离开的理由。
“我会等你的伤好了再走。”
他转过头来,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冷峻的面容仿佛又回到了以往。不谈感情,只说责任,她因他而受伤,他自然不会一走了之。
她沉默以对,亦无从反对,大少爷的决定,她改变不了,就好像她一样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也许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错的,错的开始决定了错的结局。
无可奈何,却不悔。
她依旧庆幸,自己能遇到一个肯为她涉险舍命的男人,只是不能相守,终是遗恨。
第 156 章 结局
“姑娘腿上的烧伤十分严重,虽诊治得及时,不危及性命,但若想恢复如初,恐怕是……”
大夫的话,仿佛晴天里的一道霹雳,但池玉却早有预料。没死已是大幸,她从来就没想过腿上的烧伤能痊愈,能好早就好了,纪云卿对她的看守并不严格,恐怕是早就知道她的腿好不了,根本就不怕她跑掉。
“大不了,以后驻着拐柱走路。”她笑着安慰芙蓉。
“姐姐,以后我挣钱养活你。”小丫头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大抵是觉得池玉以后再也嫁不出去了,发誓要养她一辈子。
齐耦生站在窗口,听着这句话,眉头微皱。
“芙蓉,你先出去。”
小丫头撇过脸,假装没听见。池玉推了推她,低声道:“你先出去吧,我与大少爷有话要说。”芙蓉这才不甘不愿地擦擦眼泪,咚咚咚地跑了出去。
齐耦生缓缓踱过来,低头望着她,半晌方沉声问道:“你还坚持原来的想法?”
伤了腿,也许以后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他不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但他想,如果换作是他,恐怕会发狂。身为男人,他都不能接受自己以后要一瘸一跛,更何况是个柔弱女子。
他想照顾她,以前一直这样想,现在更是如此。
池玉笑起来,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不可靠,他太重责任了啊,这样的性子,分明是世上最可靠的男人,但一定会活得很累。
“大少爷,我不想成为你的责任。”
她认真地回应,做不到替他分担,那就为他减负吧,他的责任已经很多了,不必再多她一个。
“我能照顾好自己。”
齐耦生凝视了她很久,见她笑得真诚而快乐,他不禁有些迷惑,终于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池玉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对他伸出一根手指,笑道:“一个孩子。”
一个像他、又像她的孩子,余生,足矣。
齐耦生的脸色,瞬间黑了又青,青了又黑,呆立了片刻,拂袖而去。
“姐姐,你又怎么又惹大少爷生气了?”芙蓉从门外探出半个脑袋,满眼都是迷糊,显然她闹不明白,为什么池玉总有办法让大少爷黑着脸离开。
“大概是他太爱生气了……”池玉摸摸自己的伤腿,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难过的,以后她就算不上是个美人了吧,哪个美人是跛着腿走路的呢。
齐耦生连夜就走了,只留下了齐大照应,池玉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反正从这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直到她的腿伤痊愈,终于不用拄着拐杖走路,不过到底还是像大夫说的,不可能完全好了,走路时微微带着跛。
池玉到底是爱美的,这是女子的天性,为了掩饰,她把一只鞋底做得略厚些,这样平常走路,只要走慢些就看不出异常来。
芙蓉的小货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这丫头简直就是天生为此而生的,让她做个丫环完全是屈才,池玉做的绣活根本就不够她卖的,不得不抛头露出,带着齐大天天沿街敲门收绣品,这样才保证了小货摊的供应。
这样做带来的后果是,池玉完全在钱塘府混了个脸熟,差不多只要有女眷做绣活补贴家用的人家,都知道有个齐娘子收购绣品,给的价钱公道,出货也快。大姑娘抛头露面总是不好,所以池玉又换回了已婚妇人的打扮,跟齐大兄妹相称,只说自家男人去远方做生意了。
转眼间,大半年过去了。
这一日,芙蓉兴冲冲捧着钱罐子闯进池玉的屋里,兴奋道:“姐姐,我已经凑够钱盘下牛家的铺子了。”
“牛家?”池玉好笑的看着她,“牛家铺子是卖米的吧,要重新整治起来很麻烦,墙面地面全部要重刷,牛家铺子旁边不是还有间布铺也要盘出吗?我看那间铺子更好,盘下来不用整治马上就能开张。”
芙蓉一想,也有道理,面上却为难道:“可是,我已经答应牛小二盘下他家的铺子了,要是现在改主意,他还不得气坏了。”
“反正他家在码头边上开了家更大的米铺,以后不定还会不会见到你,你怕他生气做什么。”池玉打趣道。
牛小二是隔壁米铺老板的次子,年纪只比芙蓉大三岁,芙蓉刚开始摆摊的时候,因为脸嫩人小,被地痞欺负过几回,都是齐大护着,但是后来小货摊生意越来越好,池玉的腿伤也好了,就开始沿街敲门收货,齐大自然就回来保护她,芙蓉那里没了人保护,地痞又来捣乱,恰逢那日牛小二到米铺帮忙,看到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被人欺负,二话不说冲招呼了两个米铺伙计冲上来把地痞赶跑了。
自那日起,池玉就经常能从芙蓉口中听到牛小二的名字,可惜牛家的米铺生意越做越好,这一对儿的希望不大啊,如果芙蓉能顶着侯府亲信丫环的名头,说不定还有机会,现在她无父无母无靠山,牛家看不上她呀。
“谁、谁怕他生气了……只不过是说好了,突然反悔不好……”芙蓉脸蛋涨得通红,隔了一会儿忽地反应过来,跺脚道,“姐姐,你太坏了,尽把我往歪里带……我……我不理你了……”
说着,捂脸飞也似地离开。她要盘下牛家铺子,哪里是为了什么牛小二,分明是牛家开价低嘛,这跟牛小二又有什么关系,可是让池玉这么一说,倒好像她要盘下牛家铺子,是为了牛小二这个人似的。
不过,牛家在码头开了更大的铺子,以后她跟牛小二就真的见不着了吗?
小丫头有些彷徨了,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连怀里抱的钱罐子,也没了吸引力。
“池姑娘。”
就在芙蓉跑出去后不久,齐大来了,站在院子里唤了一声。
池玉闻声出来,笑道:“齐大哥,有什么事?”
齐大神情有些不好看,犹豫了片刻才道:“我方才在街上看到齐旺和齐二了。”
池玉心头一跳,下意识地脱口问道:“大少爷回来了?”
那个男人一去大半年,没有丝毫音讯,她还以为,他真的不会再来了,但是此时突然听到齐大说见到了齐旺和齐二,她头一个反应就是大少爷回来了,心里涌出的欢喜怎么压也压不住。
齐大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看到大少爷,但是……我看到齐旺和齐二从药铺里出来,我问过药铺掌柜,说他们配的是伤药。”
池玉脸色一白:“伤药?什么伤药?”
“似乎是摔伤……药铺掌柜说,可能是摔断胳膊或者腿……”
“是、是不是大少爷?”她的心一下子乱了,齐旺和齐二当初是跟着大少爷一起走的,现在他们回来了,还去药铺买药,不是给大少爷买的,又能是给谁买的?
“池姑娘,我跟在齐旺、齐二的后面,发现他们回了城西的那栋宅子,您……要不要去看看?”霏1凡l論i壇
齐大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池玉就已经急急地迈开步子,冲出了家门。城西那栋子宅子,自从大少爷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如今大少爷回来了,自然还会在那里落脚,没错,一定在那里。
“池姑娘,等等……我帮你找辆车……”
齐大追了上来,看着池玉跌跌撞撞的飞跑着,他不由得担心起来,就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到了,大少爷非活剥了他不可。
想到这里,他缩了缩脖子,这个谎说得是不是有些过了,等池姑娘明白过来,他是不怎么怕池姑娘了,就是芙蓉那个小丫头,实在是难缠,难缠得很啊。
池玉根本就没听到齐大的话,她的心已经飞出了城,飞到了那栋宅子里。如果当初她没有拒绝这栋宅子,现在是不是就已经陪在大少爷的身边了?
她知道她当初的决定没有错,连妾都不愿做,她又怎么可能去做一个外室,可是……可是……眼看那间宅子已经不远,她却脚下一个尥翘,不知道拌到了什么,她摔在地上,眼泪无法克制地流下来,可是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陪在他的身边,不在乎是妾还是外室,什么都不在乎,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而已。
“这是你迎接我的方式?”
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然后她的身体腾空而起,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了起来。
“呃……”
池玉睁大了一双泪眼,怔怔地望着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男人,熟悉的冷漠表情,熟悉的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