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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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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往事略垂下眼,微微一笑,静默片刻,忽抬头道:“五哥,成亲前我还想去个地方。”

    李烬之微微一怔,待见她抿着双唇,眼中隐含坚决,立刻明白过来,神情微敛,肃容点了点头,当即命人靠岸停船,吩咐宣平在此等候后,便弃船上马,一路往东北方向拱卫着秦夏城的绵延山地驰去。

    直到过午时分,前方群山隐约的轮廓终于渐渐清晰起来,当先一座高峻的山峰犹显突兀,遍体怪石嶙峋,不见草木,光秃秃地拔地而起,说不出的孤峭不近人情。

    愈是靠近,秋往事步伐愈缓,终于在山脚前停步,怔怔地抬头仰望着,良久方低低叹道:“前几次坐船过驹水,我都不敢往这个方向看,生怕多看一眼,就又会回到那个万劫不复的绝望境地,挣不脱,逃不了。”

    李烬之跳下马,到她跟前伸出手道:“上去吧。”

    秋往事轻轻一笑,递过手去,顺从地由他扶下马,向山内行去。

    上山的栈道已于当年烧毁,徒留山壁上一道时隐时现的乌黑痕迹,两人只能沿着谷边羊肠坂道攀高伏低地崎岖向上。越进山里越是阴冷,秋往事只觉浑身凉沁沁的,仿佛浸在水里,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只有右手暖融融的,像是寒夜中的一点灯火,引得她心底越来越是迫切,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跟上去,仿佛抓着这一点暖意便能将逼人的寒冷永远甩在身后。

    转过一个弯,但见眼前突起一片高地,坂道沿着高地底部折往北面向下蜿蜒而去。高地拔起十余丈,其势极陡,几乎直上直下,顶上却平坦开阔,隐约可见立着些残破的堡垒工事。两人手脚并用,借着岩壁裂缝和当日残留的些许石坎木桩攀上顶端,只觉浩浩山风兜面吹来,眼前豁然开朗,大片空地平坦地延展开来,目之所及,只见群峰低伏,斜阳当照,整片双明平原皆在眼底。

    紧挨着高地之下,是一片逼仄的凹谷,在四周光秃秃的崖壁环绕中,唯有这片低洼谷地布满了五色缤纷的山花,细嫩的茎干仿佛弱不禁风,花朵也是怯生生地欲开不开,可漫山漫谷地连缀起来,却是灿若翚锦,斑斓夺目。唯有在大风掠过时,低伏的花草下会隐约透出似是属于兵刃的点点寒光,诉说着几许难言的寂寞。

    秋往事眼前蓦然模糊起来,轻轻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立在高地边缘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满目灿烂,低喃道:“一点都不像,怎么会一点都不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能变成这样……”

    李烬之上前揽着她,轻声道:“往事,已经过去了。你姐姐转世了,孙乾死了,兴军散了,释奴营灭了,连即望山也不是过去的样子了。”他转过身面对着她,深深望入她眼中,“所以往事,你也该离开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守了这么久,已经足够了。看看这些花,他们不怨了,再多的恨,他们都放下了。所以你可以走了,他们会看着你走出去,没有人会怪你背叛。”

    秋往事默然呆立片刻,轻轻推开李烬之,蓦地纵身一跃,顺着陡峭的斜坡转眼滑到坡底。李烬之紧跟着滑下,见她呆呆地立于花海之中,仰头望着坡顶,怔怔地眨了眨眼,泪水便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只有这么高,原来我拼了命都没有上得去的地方,就只有这么高。”秋往事怔怔望着数丈之上的坡顶,泪不住地顺着面颊流下,“我一直很怕听人提起释奴营,可渐渐提得越来越少了,我又怕有一天世人会忘了他们,会忘了曾经有那么一群人那么猪狗不如地拼命活着。尽管我抢过他们的饭,告过他们的密,杀过他们的人,彼此恐怕只谈得上恨,可我还是希望有人记得他们。因为我曾经历过怎样的苦难,只有他们知道;我曾经是怎样的魔鬼,只有他们清楚;我曾经怎样死命挣扎着把最后一点点人性留下来,也只有他们明白。他们是我的影子,割不断,甩不掉。从即望山出来后,我一直想把过去忘掉,把那个低贱得污泥一般的自己忘掉。可我又不忍心,若是我一个人走到阳光下,那些留在阴影里的孤魂要怎么办呢?那个见不得光的另一半的我要怎么办呢?藏在我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嗜杀、冷血、残忍、无耻,丑恶得我连多看一眼都不想。可她那么努力地拉着我活了下来,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下,太可怜了。所以我不敢忘记释奴营,我不忍忘记,若是连我都离开了,还有谁守着他们,还有谁知道他们。”她霍然回头,直直盯着李烬之,哑声道,“五哥,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我明白。”李烬之温和地望着她,微微笑着,眼神极轻极柔,和鲜红的夕阳揉在一处,满是暖意,“往事,你一直很努力,比任何人都努力,所以只有你活了下来,只有你上到了坡顶。现在是时候走出去了,他们至死也没能闯得出的地方,需要一个人带他们走出去。”他上前一步,定定望着她道,“往事,当日是我的计策把你逼入绝境,今天我亲自带你走出去。跟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

    秋往事怔怔地望着他,蓦地一阵风起,卷起满天细碎的花瓣,她一抬手,花瓣便纷纷扬扬地聚拢过来,轻轻地落在她掌中。她抬起眼,眸光清亮,摊着手掌缓缓递过去。李烬之微微一笑,抬手覆在花瓣上,五指轻轻扣拢,与她紧紧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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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四十二章 今生(下)
    下山途中两人谁都不说话,一前一后不离不即地走着,手轻轻地拉在一起,似乎毫不着力,却像有看不见的绳索牵引着,一带一随,自然得仿佛形影相附,没有半丝不契。

    天色渐渐暗了,淡淡星光被隔在山影之外,崎岖的坂道上漆黑一片,一步踩出,浑不知会踏于实地,还是落于空崖。秋往事却反将习惯性地散于身周探摸地形的枢力尽数收回,任凭两眼一抹黑,只一心一意地踏着李烬之的脚步走着,毫无迟滞,毫无犹疑,倒比亲自探路时走得更轻快上几分。李烬之自然察觉到她的用心,一抹温和的笑意浮上嘴角,更是打叠起十二分精神,全心关注着周围地形细微的变化,稳稳当当地走着,一步步踩得踏实而明确,没有半点含糊。

    山谷中一片寂静,除了低低浅浅的虫鸣,便只有清晰的脚步声一起一落、一落一起,平稳得仿佛暗合了天地呼吸的精妙节奏,前后相合,丝丝入扣,听来仿佛只有一人在走。

    连夜赶回船上时天已朦朦发亮,宣平早已急得坐立不安,一见到二人,等不急派出去寻找的手下回来便忙不迭地拔锚起程,像是生怕两人一个眨眼便又跑得无影无踪。

    秋往事折腾了一夜,身心俱疲,一上船便回房睡下,第二日睁眼之时船已在琅江之上。正是春季水涨之时,又借着东风,日夜满帆,第七日便已穿过出月岭,入了凉州地界。当晚在碎玉峡口过了一夜,第二日起程不久,便见江面上密密泊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船只,一问之下才知前头拦道不准通行。宣平打出卫府旗号,一路穿插前行,大半个时辰后,被一条拦江索挡下。索后官兵见是卫府的船,忙上来问明身份,立刻遣一只小艇往前方去通报。

    秋往事立在甲板上伸长脖子放眼望去,但见远处一众小船簇拥中,泊着一支六七条大船的中等船队,当中最大的一艘三层凤首楼船上高高悬着火凤逐阳旗,一望便知是皇家御舫。她不由吃了一惊,咋舌道:“大哥哥这阵势也摆得忒吓人了,怎连御舫都弄来了。”

    宣平忙在一旁摇着手笑道:“公主这玩笑可开不得,御舫皇家之物,岂是卫大人能使唤的,这个自是皇上亲自安排。”

    “都说了别叫公主,你好意思叫,我都不好意思听。”秋往事不耐烦地挥挥手,转头苦着脸对李烬之道,“五哥,我瞧我们麻烦了。连皇上都惊动了,这婚事不知要搞到多大阵仗,我本还想着快些成快些了呢。”

    李烬之倒似颇为满意,点着头施施然笑道:“二哥说得好,这又不是农夫娶村妇,李烬之娶秋往事,阵仗当然是越大越好。咱们这婚事本该一年前办,当初就是容王主婚,如今再添上利息,出个皇上也不为过嘛。”

    秋往事嗔然瞪他一眼,见宣平在一旁面色古怪地忍着笑,正自脸红,却见先前报信的小艇驶了回来,解开拦江索靠到他们船前。艇上一名四品冠带的礼官仰首望着船头三人,先恭恭谨谨地叠掌平胸,欠身行了拢翅礼,随即满脸堆笑地问道:“两位可是扶风公主与李大将军?”

    李烬之朗声答道:“正是。”

    那人当下又是一礼,毕恭毕敬地欠着身道:“敢请二位随我移步凤船,皇上与卫大人在船上相候。”

    秋往事本以为皇上不过看在卫昭面上派条船来,哪知人竟也亲自来了,不免吓了一跳,与李烬之对视一眼,见他眼中也有意外,却也无暇多想,当即同他下到艇上,随那礼官一同驶往船队,上了御舫。

    被一众侍从官员拥上顶层,才一踏进舱门,便见一名三四十岁光景的中年男子在舱中焦躁地来回踱着步。此人身材高大,方面大耳、额阔鼻高,面相端正威严。头戴炽金流风冠,身披十二枢象服。卫昭恭谨地穿着全套冠服侍立一侧。

    秋往事知道这便是承宗皇帝江栾,瞧他与李烬之相貌全不相似,略微放下了心,当即跟着他上前行礼。

    江栾连声叫着“免礼”,急切地上前亲自扶起,对李烬之只草草一点头,便自顾自拉着秋往事到东首榻上一同坐下,上上下下细细端详着,神情又是激动又是感慨,眼中竟泛出泪光,不住点着头叹道:“像,真像。卫卿你说,可是与叶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卫昭心下暗嗤,怎么看她都觉更像自己爹娘,口中自免不了欣然应道:“可不是,瞧这眉眼风姿,俨然叶公当年。”

    秋往事虽早知道江栾对她厚爱有加,却一直以为小半是因怀念叶无声,大半仍是因了卫昭。哪知今日一见,他的热情着实超乎想象,倒似比卫昭还要着紧。她心下大觉怪异,虽对江栾如此亲热颇不适应,但瞟见李烬之垂着眼立在一旁,显是不想引人注意,少不得也扯个热络的笑容,欠身道:“皇上还记得先父,往事感激不尽。”

    江栾一摆手,佯作责怪道:“叫什么皇上,你是御封扶风公主,该叫皇兄才是。”

    秋往事虽不喜这一套,可见他情意真挚,对他也颇有好感,便点点头,大大方方叫了声“皇兄”。

    江栾一听这两个字,神情微一怔忡,一刹那竟似泫然欲泣,忙闭了闭眼,拍拍她手背低声说着:“好,好。往后咱们便是兄妹,没人能再分开咱们。”说着又拉起她左手,轻抚着她腕上灵枢,又翻过来瞧着深深勒进肉中的双色缚线,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问道,“这灵枢,不曾解下来过吧?”

    秋往事一头雾水。灵枢一生佩戴,若无意外事故,原就是到死才得解下,这一问着实莫名其妙。她不明所以地望向江栾,见他冲自己轻轻眨着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更是摸不着头脑,只得点头道:“爹吩咐过不能解,也解不下来。”

    江栾满意地点点头,自顾自神色唏嘘地叹了一回。秋往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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