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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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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棹雪惊疑不定地看看顾雁迟又看看杨守一,迟疑道:“这……”

  “夫人请起来说话。”李烬之上前扶道,“两位不起,这位小妹妹也不肯起,岂不委屈了她?”

  杨棹雪毕竟不忍心女儿陪跪,望向杨守一,见他轻轻点头,正欲起身,杨守明已一手拉起她,一手抱起顾南城,说道:“快起来起来,我就说,那秋往事好大的名头,俨然无敌,哪儿能伤在雁迟手里,定是哪里出了错。”

  三人一起身,台下众人见杨守一未反对,知道处罚已暂时押后,气氛顿时一松,皆窃窃交头接耳起来,一时嘈杂一片。

  杨守一神情倒未见波动,仍是一派淡然,踱上前问道:“棹雪雁迟方才亲自在此承认私用不二针伤了秋姑娘,将军所言误会,不知所指为何?”

  李烬之听他并未点明自己身份,便知他尚无翻脸之意,心下颇定,先向他一欠身,问道:“老宗主便不奇怪不二针何以伤人么?”

  杨棹雪面色一紧,只道他要当众挑明秋往事身份,杨守一倒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答道:“天木针本是神物,其性特异,难以捉摸,至今尚无人敢称摸清弄明。公子想必也听说过,天木针刺人有时可使人速成枢术。”

  杨守明哂笑一声,挥手道:“民间谣言,无稽之谈,几曾有人见过实例?”

  杨守一斜瞟他一眼,淡淡道:“我便见过。”

  杨守明被他一瞟,顿时气弱,讪讪收了口不作声。

  李烬之微微一笑,说道:“速成之事虽未必没有,却也是罕有一见,杨夫人若存心加害往事,岂会挑这个法子?”

  台下一片哄闹,皆点头称是。杨守明又忍不住开口道:“不错不错,若秋往事真由不二针学会了不二法,那也必属意外,棹雪如何能提前预知?纯是无心之失,无心之失。”

  “连无心之失也算不上。”李烬之又道,“往事的伤,并非来自不二法,而是自在法反噬。”

  众人发出一片讶异之声,连杨守一也怔了怔。李烬之转身面对台下,朗声道:“诸位想必听说,此番交战,燎邦动用千鹰大阵,又适逢雨天,威力最强,最终如何破解?全凭秋将军一人之力以御水之术连雨成盾,遮蔽全军,才终于全歼博古博七千王军。”

  台下哗然一片,皆议论起秋往事功力。李烬之又道:“石灰遇水,何等炙热,她强以自在法控御,好比直饮滚水入腹,加之往来箭雨,枢力受激之烈,必致反噬。”

  杨家驻守边境,世代抗燎,可说人人身上皆有一段血仇,听得秋往事如此舍命相拼,皆不免暗暗生出些好感,面上露出敬佩之色。

  李烬之一指顾雁迟和杨棹雪,接着道:“顾先生与杨夫人,诸位熟知,岂是通敌叛族之人?秋将军出兵之前,便已向不孤城请援,得两位允诺必定相助。杨夫人借针之时,曾明立字据说是对付燎人,这话岂是假的?诸位皆知燎邦有千层宝甲,箭矢难透,既无叶公当日神箭,算来算去,便唯有不二法可破。顾先生与杨夫人所谋,乃是让秋将军以自在法控御不二针刺向米狐尝,借冲击之力引动不二法,一击致其于死地。只是未料情形有变,燎人提前主动开战,更摆出千鹰阵,以致秋将军在见到米狐尝前便已损耗甚剧。顾先生率兵赶到之时千鹰阵已破,并不知秋将军已受反噬,便仍将不二针交于她。秋将军彼时伤势已重,原想尽力一搏,可枢力方入不二针,便已不支晕倒。王将军等不明究里,只道是顾先生暗害于她,顾先生也误以为秋将军是不慎引动不二法才致重伤,因此心生内疚,也未加辩驳。我恰于此时奉王命带凤翅神弓赶到,侥幸射落米狐尝,逼退燎兵。其后我们退回凤陵,心中犹有不忿,一心为秋将军讨公道,杨老宗主大公无私,毫不偏护,顾先生亦自承有罪,杨夫人护夫心切,愿以身相代,这才有了如今局面。幸好秋将军及时醒转,道明原委,否则让杨夫人以有孕之身无辜受罚,便是我们的大罪了。”他转向杨守一与杨棹雪诸人深深一躬,诚恳说道,“顾先生杨夫人一腔赤诚,戮力为国,我等有眼不识,无端怪罪,更冲撞了杨老宗主与杨家上下,得罪之处,甘愿领罚。”

  说着便要跪下,杨守明已一步抢上,扶起来拍着他肩膀笑道:“小子果然是好样的,一场误会而已,提什么罚不罚的,都是热血报国的好汉,今后有的是互相帮衬之时,这一次,便当做不打不相识吧。大哥,你说可是?”

  杨守一重罚杨棹雪,原本一则是看她所为太过,以示警告,二则也为在杨家上下同李烬之等人间制造隔阂,免得日后相处久了生出好感,一旦强行揭明神子身份,恐怕难以压制。此时他精心搭了这样一个大台阶,若非要硬杠着实说不过去,又听他掩盖了秋往事可越系兼修的事实,显然已是做出退让,不预备揭示身份,他若不领情,便未免自绝余地,于是略一思忖,便仰头笑道:“哈哈,老夫就说棹雪与雁迟不是做这等事的,将军若不说明,老夫可要以为杨家家风败坏,睡不着觉喽。”

  众人见他说笑,知道此事已就此揭过,都轻松地笑起来,台上几位老者皆围到李烬之身边和颜悦色地问长问短。米覆舟也恍然大悟地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说呢,怎能好好地就修上了不二法。”王宿心下嘀咕,知道李烬之所言必定不尽不实,一时也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只得敷衍地笑着。

  李烬之与众人交谈一回,见台下诸人似要散去,忙又到杨守一跟前一躬,大声道:“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万望老宗主应允。”


    
    杨守一心下暗凛,却势必不能不应,只得和善地笑道:“将军客气,但说无妨。”

  李烬之直起身,神色激昂,朗声道:“此战虽胜,烽烟未熄,燎邦诸部皆势必寻隙反扑。秋将军身受重伤,难以一战,我等不得以退至凤陵,承蒙老宗主收容,已是感激不尽,原不该再有非分之求。可如今米狐尝被擒,米狐哲蠢蠢欲动,恐有集结全邦围攻凤陵之意。若果真如此,我等自当拼死一战,只是势孤力弱,纵粉身碎骨,恐也有力所不能及处。我此前离去本是请援,可风洲忽生变乱,朝廷援兵遇阻,容府亦无暇北顾,终未能带回一兵一卒。当此之时,唯有请老宗主与顾城主不计前嫌,仗义援手,与我等共御外敌。在下愿为两位马前驱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守一本料他定是趁机提出救治秋往事之事,哪知他却只是请求联手抗燎,一时倒是愣了。杨守律因曾受杨棹雪所托刺杀秋往事,心知他先前一番说辞必为捏造,不由暗暗感激他代为遮掩,又见杨守一迟迟不吭声,唯恐他不答应惹得李烬之重新反口,忍不住抢先大声道:“将军言重,没杀过狐子,不算杨家男儿,抗燎原是我杨家分内之事,更遑论他们此番正是冲着凤陵。将军不说,我们也自当叫他们好好尝尝厉害!”

  “杀狐子,保凤陵!杀狐子,保凤陵!”台下众人纷纷应和,高呼之声此起彼伏。

  杨守一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李烬之,微微一笑,缓步踱到台前,高声问道:“抗燎护国,我杨家可有二话?”

  “绝无二话!”众人齐吼。

  杨守一回过头,冲李烬之笑道:“将军看见了,杀敌卫国,我辈义所当为,将军有何安排,只管放手去做,要人要钱要粮,杨家绝无二话!”

  台下群情激荡,杨守律等当下便张罗来酒菜,众人在西台饮毕,又至北台与一众外姓兵士聚过,直闹到夜黑方罢。杨守一遣散众人,只领着李烬之与顾雁迟杨棹雪三人回到住处,一坐下便摇头晃脑地慢悠悠笑道:“李将军一张嘴,可抵三十年人我法。”

  李烬之坦然笑道:“我无意冒犯,只是外敌当前,无谓自起纷争,未曾事先知会几位,如有冲撞,还请见谅。”

  杨棹雪上前欠一欠身,低声道:“秋姑娘一事,是我鲁莽,原是甘心受罚,李将军不计前嫌,棹雪感佩不尽。”

  李烬之淡淡摇头,仍望向杨守一道:“我此来凤陵,原是一时仓促,思虑未周。神子一事牵涉太广,老宗主不欲轻易揭露,原是用心良苦,此事我不会再提,几位也大可全当不知,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应付米狐哲。”

  杨守一靠上椅背轻轻摇着,笑眯眯点头道:“年轻人有此气度,着实不易。好,咱们说正事,这个米狐哲,你真觉得他会舍易取难,不攻东漠,反打凤陵?”

  李烬之望向顾雁迟道:“这一点我同顾先生看法一致,米狐哲既有野心,便不会避难趋易。”

  “不错,米狐哲不是纯靠武力压人之辈,这是他收揽人心的好机会,不会轻易放过。”顾雁迟点头,“听李将军口气,似已胸有成竹?”

  “我确实有所打算,只是,”李烬之微微一笑,说道,“还要请顾先生、杨夫人帮些忙。”

  连日雨水好容易放晴,图伦丘西南贴着外缘处,连绵的营帐中也格外忙碌,虽已是黄昏,仍有成群结队的人马进进出出,收集些芦杆灌木,显然准备铺填道路,穿越沼地。

  米狐哲坐在帐中盯着掌中一张小小纸条呆呆出神,帐内已一片昏暗,却也不曾点灯,只他一人黑黢黢地坐着。眼前忽地一亮,他一醒神,见贺狐汀光着膀子掀帘进来,说道:“就这一张纸,从昨夜盯到现在,怎么,还能让你瞧出朵花来?”说着优哉游哉地踱到案前,伸手在油灯芯上一搓,不知怎地便冒出一簇火焰,亮了起来。

  米狐哲抬头向外一看,这才发觉天色已暗,自己也笑起来,旋即又皱起眉,低叹道:“你说凤陵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贺狐汀大喇喇在案前坐下,从他手中扯过纸条瞟一眼,随口道:“她让你别去,你就别去呗,咱们直奔博古博,把那帮不开窍的老头子一个个拎出来劈了,这不就完事了么。”

  “未宜急躁,按兵莫动。”米狐哲一字一拖地念着,沉默半晌,缓缓摇头道,“这恐怕不是她本人意思。”

  贺狐汀摸过边上的细小芦管上下看了两眼,随手一抛,说道:“没有雪牙牙印,便是中途没经他人之手,不是她本人是谁?”

  米狐哲摇摇头,忽撮唇打个口哨,只见一只通体纯白的小狐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嗖”地跃上他膝头伏着,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盯着他直转。米狐哲取过那张纸条凑到它鼻前,翻来覆去地让它嗅过,在它背上一拍,喝了声:“去!”

  小白狐歪着头,似有些茫然,怔怔地趴在他膝上不动,被他连喝几声才不得以跃下地,抽着鼻子四处转着,却一步三回头地走得极慢,显然了无头绪。贺狐汀看得大讶,揪着它尾巴一把提起,指着落在帐角的芦管道:“喂,小崽子傻了?不就在那儿吗,快去。”说着将它往帐角一抛。小狐在帐角转了一圈,贴着芦管走过,却仍是懵然不知。

  米狐哲与贺狐汀互视一眼,唤小狐回来,说道:“瞧见了,这上头不是没有外人气味,是根本什么气味都没有,想必是杨家不知往上头抹了什么,让雪牙嗅不出来。”

  贺狐汀吹声口哨,嗤道:“那秋往事被人吹得比天高,怎么,到底还是栽在别人手里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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