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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游去。秋往事一路留心着裴节状态,果如杨守一所言,一直平稳安睡,顺顺利利得游出甬道,浮上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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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第七十五章 宏图(下下)
水上倒似比水下更静,唯有金龙桥上的火烛时而发出毕剥之响。杨守一四下瞧了瞧,压低嗓子问道:“往哪边?”
秋往事微怔了怔,一时未答话。杨守一见状问道:“丫头不是要留下他?打算藏在哪儿?”
秋往事眨眨眼,说道:“没想好。”
杨守一啼笑皆非,只得道:“丫头上上心、上上心,大冷的天,老朽一把老骨可经不起这冷水泡。”
秋往事心中也飞快转念,想来想去,藏在方崇文军营里总是不妥,还是该设法弄去季无恙处。只是杨守一以为她同李烬之正为此事闹翻,虽尚不清楚李烬之究竟是何用意,这场戏总还需做下去,一时也不便回他处。忽地眼前一亮,想起柳云,说道:“上西岸,守西门的是我的人,先去那儿再做安排。”
杨守一微微皱眉道:“城门往来人杂,又需调防,藏不了多久,权宜倒也罢了,丫头到底打算将他藏到何时,派何用场?”
秋往事挥挥手道:“这便不劳杨宗主操心。人已救出来,你对裴公也可交待,一会儿上了岸,我立刻派人送你往广莫去,你可莫玩花样。至于裴节,我费劲救他出来,总不会害他,杨宗主放心就是。”
杨守一失笑道:“罢罢,老朽在此,丫头总不安心。待同裴公交待清楚,今后有何短长,便丫头自家担了。”
秋往事一心想快些打发他走,一面道:“那是自然。”一面抓紧向西岸游去。
上岸后取回了马,让杨守一扶着裴节共乘,她跟在后头跑着,因城内路窄马不能疾驰,倒也尽跟得上。到城门时天还甚暗,可算算时辰,再不多久摆早市的菜农商贩便也该进城了,往日这个时候应当已鸣了开城钟,今日却尚不闻,门下也不见准备开城的兵士,倒是远远有人迎上来,秋往事不用看也知是柳云,便加紧几步,跑到马前头,迎上去挥手。柳云见了她显然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殿下可来了,钟一鸣换班的便要过来,我瞧殿下还没回来,唯恐换了外人不便,还拖着没敲,只是也不能拖没了谱,正急呢。”忽瞧见秋往事身后马上坐着两人,后一个并不认识,前头那个昏睡不醒的虽胡须拉碴,瘦不成形,却仍一眼认出正是裴节。他大吃一惊,叫道,“殿下!这不是……”
秋往事一把蒙住他嘴,勾着他肩头道:“别声张,你这就差个牢靠的,送后头那老头儿去齐门关,那人的军服留下来,给裴节换上。队里要是有哪个信不过的,也赶紧支走。”
柳云知道轻重,立刻道:“没问题,本就都挑的老兄弟,一个字不会问,一个字不会漏。送人我便让黑子去,正好身形差不多,人又黑,咱们给裴节把脸一抹,不细看瞧不出。”因觉她身上衣衫尽皆湿透,便问,“可要弄身干的给殿下换上?只是怕没女装。”
秋往事经他一提才想起身上湿着,竟也不觉冷,低头看了看,见已不滴水,若不靠近亦瞧不出什么,只脚下尚留湿印,便道:“不必,拿个披风,再拿双鞋给我便是。倒是那老头儿,弄套干的给他。”
柳云虽见马上还有一人,却分明并不老迈,不由有些糊涂,问道,“哪个老头儿?”
秋往事朝杨守一努努嘴道:“还有哪个,不就是那个。”
柳云暗自嘀咕这人至多不过中年,如何算是老头儿,也不便多问,当即下去安排。
秋往事知先前对话杨守一必已听到,便不再交待什么,见裴节犹无要醒的征兆,便道:“杨宗主可能弄醒他?”
杨守一并不答话,也未见有何动作,裴节却忽颤了颤肩头,朦朦胧胧睁开眼,面上神情却似犹在梦中,无神地四下扫了扫,待看到秋往事,才陡得清醒过来,一声惊呼尚未出口,秋往事已上前掩住他嘴,低声道:“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跟着我。”
裴节脑中虽仍有些混沌,隐约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当即点点头,回头见到身后的杨守一,微怔了怔,随即跳下马深深一躬道:“有劳杨宗主费心。”
杨守一拍拍他肩膀,笑道:“无事无事,老朽这便走了,你且听丫头安排,你父亲那里老朽自会交待,不必担心。”
裴节听说自己不跟他一起走,不由有些讶异,只是如今情形下也不宜多事,又见柳云远远跑过来,便只得先对两人道了谢,低下头站在一边。
柳云手中捧着一堆衣物,分别交给三人换上,又对杨守一道:“兄台请往那头便门出去,外头已有人等着,干粮也都备好,路上有事吩咐他就行。”忽觉头上着人拍了一下,却未瞧见何人出手,四下望了望,只见杨守一笑眯眯望着他道:“年轻人不识礼数,老头子如何做你兄台,叫老先生。”
秋往事“嗤”地一笑,拉开柳云,轻巧地抛过一块令牌,正落进他衣襟中,说道:“通关凭,半月期,赶紧走吧,别连累人家当兵的回不来,老先生!”
她特地重重念了“老”字,杨守一似是十分满意,低低笑着,换好衣服便骑在马上晃晃悠悠走了。
这头裴节也已换上了军服,草草刮了胡须,拿炉灰抹了脸,拉起围领,头巾包得低低的,乍眼一看真瞧不出是谁。柳云拿了几人换下的衣物下去烧掉后,便敲响了开城钟。换班的队伍很快便到,显然早已等着,正埋怨柳云敲晚了钟,却见秋往事站在一旁,顿时不敢吱声。秋往事待柳云等交完了班,便命众人各自散去,只带着柳云和裴节往官城而去。过了金龙桥天刚放明,官城也正预备开门。门卫也刚换过班,睡眼惺忪地见了秋往事,自然赶紧放行,无人留意后头的裴节。一路顺顺当当到了盛武堂,季无恙乍然见到裴节,吓了老大一跳,忙拉秋往事到一边道:“殿下,你也忒大胆了,裴节是哪儿冒出来的?光天化日地怎就带着他在街上走?这是要做什么?!”
秋往事见裴节已是困顿不堪,站着都颇勉强,也还不宜谈话,便道:“他几天没吃喝了,你弄些粥给他,带他睡一觉,我回头同你解释,五哥呢?”
季无恙苦笑着直摇头道:“我这地方也不知沾了什么光,藏了个靖储君,又藏了个显太子,几时再来个容王储便齐全了。”
秋往事蓦地想起江未然,忙道:“你别念,小心别真把人念来。”
季无恙本不过随口一说,倒不知她为何如此紧张,也无心多问,一路叹着气下去安排裴节。秋往事也急着见李烬之,匆匆往内堂行去。李烬之早听到外头动静,只不便出来,在房内来回踱着,一见她进来便兴冲冲迎上去道:“往事,你……”
秋往事一把抓住他,一言不发,先“汪”地学了声狗叫。李烬之怔了怔,失笑道:“怎了?这是做什么?”
秋往事见他未跟着学,皱了皱眉,越发抓得紧了些,盯着他又用力叫了一声。李烬之先前还觉好笑,此时却紧张起来,觉她身上湿湿的,虽知并未发烧,仍忍不住摸了摸额头,上下打量着道:“你出什么事了?可是那老狐狸把你怎么了?你不是会方圆法?扛不住他人我法?你可听明白我在说什么?”
秋往事见人我法似是丝毫未起作用,忿忿推开他,恼道:“你怎地不叫!”
李烬之一头雾水道:“叫什么?”
秋往事难得见他如此一副惊诧莫名的模样,也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说道:“那老头儿传了我人我法,我在裴节身上用得可好玩,我说一句他跟着说一句,我怎么叫他就怎么叫,怎地对你不灵?”
李烬之见她恢复正常,先松了口气,随即讶然问道:“他传你人我法?他为何传你人我法?”
秋往事道:“还不是为救裴节,同息法也传了,两法同使,便能下水把裴节带出来了。”
李烬之无暇细思其中原理,急问道:“他传你这两法?没给你解封?”
秋往事闷闷道:“解了,传完两法又封上了。”
李烬之讶道:“你就任他封?”
秋往事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没好气道:“他还是那句话,十二法分不开,一动枢力就是死,封不封看着办。”
李烬之怔了怔,喃喃道:“莫非他当真不知道解法?”
“恐怕是当真不知。”秋往事想起此事也觉烦闷,没精打采地支着头道,“其实我眼下的本事,虽还未用熟,却也绝不弱于枢术,且一看便知不是十二法,足可为神子之证。他若知道分离之法,应当无甚理由宁可多传我二法也不肯替我解封。”
李烬之低叹一声,过去拉起她手,安慰道:“可惜了,我本就是想逼他替你解封,才特意要方崇文毁了金龙船,装作和你闹翻。”
秋往事抽回手,瞪他一眼道:“你莫想着说一句装的便揭过去。”
李烬之并不着急,笑嘻嘻道:“真是装的,你不也知道。”
秋往事道:“后来知道,当时可不知道,那会儿是真气着了。”
李烬之叹道:“你不知道,杨宗主当时就在边上,咱们一举一动他都盯着呢,我想着诳他,自得把戏做足,不然如何瞒得过那老狐狸。我也不是没想提醒你,当时我不是把碧落甲交给你?本是打算借那甲遮盖,瞒过他入微法在你手上写些字的,哪知你抢了就跑,一笔都没来得及划。”
秋往事扭过头道:“我那会儿快气死了,谁跟你拉拉扯扯。其实我在地洞里撞上你时,虽然吓一跳,却并没太生气,想想你自该老早便发觉我过来,就算来不及逃走,至少总能让方崇文出来绊着我,怎也不该一句都不提醒他,谁知你回到屋里一句不解释,反而越说越气人,我发起火来便也不记得前头那些蹊跷,出去之后慢慢静下来才又觉得不对,你就算真要和我掰,也不会掰得如此被动没水准,想来想去,总还是有内情,可你死活不说,我又不知你要做什么,便索性做自己的事去,想着你总会同我解释,谁知一等两等,没等到你,倒等来了杨宗主,那会儿倒也不必你解释,什么都明白了。”
李烬之连连点头道:“这便是你我合拍处,你虽什么都不知道,可出城一步走得正好,你一出去,杨宗主自然跟着出去,顾不上我这头,我便轻松许多。”
秋往事轻哼一声,问道:“只有一点,你如何察觉到杨宗主来了?他会同息法,入微法也在你之上,按理不会被你发觉。”
李烬之指指脑后,笑道:“还是托了这根天木针的福。针里头是杨宗主下过咒的,虽然破了,可与他大约还是留着些关联,他一靠近,便会有所感应,我本也没想到,这倒是意外收获。”
秋往事好奇道:“有所感应?怎样的感应?”
李烬之想了想道:“说不太清,就觉得像有什么东西附在身上,轻飘飘的,抖落不掉。当日与你在河边寻地牢时,便忽然生出这感觉,那时还未想到是怎一回事,也没太留意,直到送走你之后,这感觉忽然没了,才忽记起当初天木针一插入脑将要生效之时,也有过这等附体之感,便立时想到或许与杨宗主有关,多半是他留在城守府盯着你,所以我一走远,也便失了感应。于是我又折回城守府,果然一靠近便又生异感,知道他十之八九就在附近。且不管他为何而来,既然来了,必定要救裴节,我便想趁此机会,逼他替你解封,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