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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涟漪和云飞峋两人站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即使昨夜聊了很久但今日还是依旧的恋恋不舍。
“涟漪,你且先回去,等我胜仗归来,取得功绩,便立刻带你回京城,我……我等不及了,我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和你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分开。”云飞峋的俊颜有一些涨红,很激动。
苏涟漪对感情本来就是个慢半拍,属于被动型,若非云飞峋如此说,她也不会想到原来自己心底的想法竟与飞峋相同。
想到那分开大半年的时间,她找了一堆事让自己忙碌,生怕停下后就无比空虚,从前她未深究,但如今想来,那空虚应该就是对云飞峋的思念吧。
在她刚来鸾国最无助苦闷时,是云飞峋陪她度过了日日夜夜,那种默默的陪伴不知何时已成了习惯,如今分开了半年,却总是不习惯。每一日忙碌归家时,总觉得等待她的不是初萤而是飞峋。
她挣扎了半天,终于感性战胜了理性,低下头,呐呐的。“……我也是。”
飞峋大喜,伸手便欲将她揽入怀,却被涟漪赶忙制止了,羞红了脸,“别……旁边那么多人。”一回头,来送行之人乌鸦一片。
飞峋咧嘴笑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好,就这么定了,涟漪你不许反悔,一定要等我。”
涟漪微微一笑,“恩,在你未放弃之前,我绝不会放弃。”她的话别有深意。
飞峋只觉得心中有一只胜利之鹰腾空而起,那种惊喜和欢乐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永不会放弃了,涟漪。”
苏涟漪略带傻笑着低下头,“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说着,便准备离开,当转身之际,手却被旁边那人捉了住,牢牢我在手心。
“你……放开。”涟漪惊恐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将士们,那些人没注意这边,或者说表面上没注意,但余光也时不时扫过来。
云飞峋将那滑腻的小手在手心中抚弄连连,“恩,你也保重身体,还有……”他欲言又止。
涟漪暗暗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拿捏着力道,既不让她抽回,又不会将她捏疼,“还有什么?”好在有两人披风的遮挡,外人看不见两人双手交握,她也放弃了挣扎。
云飞峋浓眉微微一皱,“离那个李玉堂远点。”
“噗……”涟漪忍不住笑了,那笑声清脆如银铃,悦耳十分,一只手被他抓着,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掩住唇角,笑得很是开心。
“这要求很可笑?”飞峋有一些微怒。
涟漪极力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没,不可笑。”他这是吃醋了?很可爱。“好了,放开手吧,我要走了。”
云飞峋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手放开,看着涟漪转身而去,一双眼黏在她身上,恨不得将她的倩影永远印在脑海。
远离人群的一个角落,不知下人们从何处搬来了一只上好梨花木椅,而夏胤修则是静静坐在其上。今日的他换了一支银色披风,披风边缘照例用金线勾着花纹,披风领口处,是银狐皮毛,在这严寒中增添了一分温暖。
一阵冷风吹过,长长的狐毛划过他绝美冷艳的面颊,尊贵无比。
有人沏了碗参茶,安禄从托盘中端起,恭敬上前,低声道,“皇上,天冷风凉,您得保重龙体啊。”因屡屡劝其入到营帐遭拒,便只能沏了参茶。
夏胤修双眼一只盯着前方人群处,伸手接过了茶碗,用碗盖轻轻撇了一撇,优雅饮了一下,却未理一旁的安禄,还是眯着眼,看着前方。
马车上,苏白心中懊恼,虽然新认识的弟兄们连连安慰他,说他的任务更为艰巨,要送将军夫人回家,但苏白还是有一种临阵脱逃的感觉。前几日的誓言犹记脑海,今日就与战友们挥别,逃离这战乱回家当缩头乌龟。
“云将军、将军夫人。”见两人来,众人出声问候。
兵士们让开了一条路,让将军夫人上马车。
苏白一咬牙,道,“姐,我决定,还是要留在军营!”这是他今生第一次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坚持。
涟漪暗恼,“不行。”把苏白留在战场,她回家要如何对苏峰和苏皓交代?若是苏白不幸牺牲,她岂不是成了罪人?她的想法是自私的,却不敢说出,这些兵士都是爹妈养的,又有谁想死?有谁不惜命?
苏白豁出去了,“姐,我不怕死,现在准备临阵杀敌,你将我带走,那不是胆小鬼又是什么?”
苏涟漪哭笑不得,“你与他们不同,他们是兵士,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职责,你只是我的车夫,陪伴我来,现在自然要送我离去,这和怕死不怕死没什么关系。”
云飞峋也极为不赞同,却又不能说话,只是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向苏白。
“你会武艺吗?你才操练了几天?你这浑身肥肉若是都能上阵杀敌,那将军还让兵士们辛苦操练做什么?”苏涟漪继续道。
苏白今日算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反正我不回去,姐你绑着我也不回去,我不想临阵脱逃!”
苏涟漪气得都快晕过去了,这苏白平日里大小事都听她的,今天真正碰到正事就不听,真是……气死她了!
一众兵士心如明镜,都知这攻城一战非死即伤,谁不怕死?那些朝中官员谁愿意将孩子送来送死?这将军夫人自然也不例外,倒是苏白兄弟,虽然长相纯苯了些,却真是名好男儿!
众人对其暗暗挑起大拇指。
事已至此,苏涟漪无奈,领军的是她夫君,自己弟弟又在这军营中胡闹,非要留下来打仗,若是她坚持将他带回,影响也确实不好,会令飞峋难办。
她无奈地瞪了苏白一眼,“行,那你就留下吧,为国效忠是男子汉应做之事,我便自己回去。”虽然生气,但心里还是有一些感动的,看来这苏白,也是个可造之材。
苏白高兴得一蹦老高,云飞峋无奈地伸手轻轻碰了碰涟漪的肩膀,已表示同情。“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一会我另派两人送你回去,放心。”
涟漪叹气,也只能这样。
苏涟漪想不到的是,就是苏白留在了这军营,便注定了其步入仕途一条路,又有了一番不小的作为,更是成为了苏涟漪未来一座不小的靠山。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奇妙,看似每一件事独立存在,实则却是一环扣了一环。
最后,云飞峋排了之前帮苏涟漪把守营帐的两名兵士,驾着马车将其送回岳望县,那两名兵士将其送回后便顺便留在了苏府,以保护公主夏初萤。
……
当苏涟漪再次回到家时,已是半个月之后了。
听闻涟漪归来,整个苏府都沸腾了,初萤最是开心,披着一件粉红色棉裙,便跑了出去,冲到门口迎接涟漪,跟在其身后的是苏涟漪挂名贴身丫鬟,猫儿。
马车停下,赶马车的是两名身披皮甲的军人,让众人一愣,这军爷是哪里来的?
“涟漪,你总算回来了。”初萤恨不得冲上马车。
涟漪从马车上下来,看见初萤,忍不住笑出声,低声道,“礼仪呢?你在宫中也这样?”又看到她仅穿着一条棉长裙,很是单薄,有一些担心,“穿这么少就冲出来,也不怕着凉。”说着,便准备解下自己的披风。
初萤赶忙制止了她,“不用,我其实穿得很多,快快进来。”说着,拉着涟漪入内,压低了声音,“我说过,现在的样子是我所向往的,在宫中……我才不敢这样。”
涟漪淡笑,其实那句话她仅仅是说来取笑她,没想到她还当真了。
入了屋子,伺候的丫鬟们欢声笑语的说了一会,初萤便将众人打发了出去,拽着涟漪的手,两人跑到了床边坐下,烤着小火炉,很是惬意。
“熙瞳呢?”涟漪问。
“这个时间正睡着呢,大概还有半个多时辰便能醒来了。”初萤一想到她的宝贝儿子,一张天真可爱的小脸便满是幸福的笑意。
涟漪笑着点了点头,“你们都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我离开的这半个月,府上可有什么大事?”
“没有,还是平日里那般,猫儿在我这里伺候着,诗北被我打发到了厨房做粗使。制铁厂的厂长乔六真是能干,即便你不在,也将其搭理得井井有条,按照订单出货有条不紊,隔一段时间,便将账册送来给我看。
你临走时将妆品厂交给了我,我虽知晓你想扩大产量,但却不敢轻易拿主意,便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式生产,依据依次排列下来的订单送货。
酒厂方面,也是管事按照之前你定下的方式运营,隔一段时间便将账册送来。”初萤絮絮叨叨地说着。
涟漪看着面前的夏初萤,她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公主,如今却为了她打理这些商家之事,也真是委屈了。“初萤,谢谢你了。”她由衷道。
初萤笑着摇了摇头,“笨蛋,和我说什么谢谢?这世上除了熙瞳外,我只有两个亲人,一个是哥哥,另一个就是你。你们三人才是我真正的亲人,值得我去用心对待。”她的表情还是那般天真,但软糯的声音却很是沉稳认真。
涟漪失笑,“笨蛋,你的夫君呢?”刚问到这,就想起了那花名远扬的金鹏大将军,惊觉自己的失言,很是后悔,赶忙想办法补救。“那个,我……”
初萤无奈地笑了一笑,“涟漪,不用隐瞒了。从前你在岳望县,我不用外出,便不会接受到这些信息,但如今我偶尔要代你去巡视工厂,外面的传闻自然也知晓了许多。”说着,便轻轻叹气,“东征军之事便不用我多语,有你在,我放心。南康王虽手有大量兵力,但南征军却是被飞云杨所带领,所向披靡,与其战功相媲美的,便是他带了美妾入军。”
涟漪赶忙想办法安慰她,“初萤,那仅仅是一种传言。”
初萤苦笑,“别安慰我了,具体带的是谁,我能猜到,将军府的妾室们,哪一个我不认识?”
苏涟漪尴尬,对自己刚刚的失言十分懊恼内疚,“那个……那个……”那个了半天,却不知要如何安慰,不闻不顾自己正妻幼子,带着美妾上战场,她不知要用什么花言巧语才能帮他遮丑。
初萤面容娇俏的笑意不在,抬眼,淡淡地看向面前烧的通红的火炉,“……别自责,即便你不说我也是知的,我的命运……也不过如此。”其实她想说的是,大家的命运都是如此坎坷,她十分担心涟漪的未来。
涟漪赶忙找事叉开了话题,“我见到皇上了。”
初萤一愣,而后抬头,惊喜地看向她,“你见到我皇兄了?真的?但我皇兄怎么会出现在怀靖城?”
“应该是担心战事罢。”于是,涟漪便将在怀靖城外军营中发生的种种事都说了出来。
初萤不听还好,一听生生吓了一跳,“涟漪你疯了?你做那些炸弹干什么?你这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别说我皇兄会忌惮你,云飞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