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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了村子,上了官道,她也放下心来,却不知自己此举是对是错……
……
夜晚来临。
当大虎回到家中,看到紧锁的院门时,心重重一落。
她……最终还是走了。
打开院门,走了进去,第一次觉得身心疲惫。静坐在院中大石块上,听着夜晚的虫鸣,鼻间是一旁邻居家中飘来的饭香,而这个院子,昨日还是灯火通明,今日便已漆黑一片。
其实他不是恶贯满盈之人,若非不得已,他也不会杀人,他希望能和她合作到最后,即便不成为朋友,也不是敌人。
她说去方池买海菜,他还应该相信她吗?她能回来吗?
三天的时间,他给她三天的时间,若是她回来,他发誓定然尊重她,与她结友,若是她不回来……
想到这,大虎的眸子一冷。若是苏涟漪不回来,他们再见面之时,便是他杀她之时,绝不手软!
大虎闭着眼,心潮却如海浪般翻腾,无法宁静,矛盾的心情让他找不到途径发泄,重重的一拳击下,身下石块生生裂了一个纹,但同时,他的拳头也是鲜血淋淋。他缓缓睁开眼,眼中也满是矛盾和挣扎,丝毫没发觉拳上之伤。
大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烦躁——苏涟漪,别让我有机会杀你!
……
同一片天空。
方池,苏涟漪真的来到了方池。
涟漪终于知道为什么电影、小说中,女人在外都要女扮男装了,在这该死的封建社会,独身在外的年轻女子十分危险。那些男人当看到她单独进入饭馆时,猥琐的目光**裸的,仿佛是围着鸡蛋乱飞的苍蝇,只要找到一丝缝隙,便毫不犹豫地叮过去。
在饭馆吃饭期间,涟漪很仔细地聆听旁桌人的谈话,上了年纪的人谈话内容多为国事,虽然听得断断续续,但经常能听到“南康王”、“东福王”等字眼,这世道,确实是乱,大虎并未说谎。
下午在街上闲转时,总觉得有人在她身后跟随,一下午的时间,她竟被莫名其妙的人“撞”了无数次,还好事先她在裤子上缝了兜子,银票都装在裤兜中,有裙子盖住,外人无法轻易盗窃,否则她的银票早已被偷。
方池是小城,人口不多,但城门楼旁却也到处贴着招兵启事,人心惶惶。
夜晚到来,苏涟漪本想借宿城中客栈,但想来想去,终还是没敢,找到了赵氏的二女儿家借宿。
赵氏的二女儿闺名叫伊红,当开门看见来的是苏涟漪时,吓得花容失色,弄的涟漪不好意思,甚至有了打道回府的念头。
但伊红的婆婆是个好的,听闻是伊红苏家村的妹子来了,便热情将她拉了进去,多加了几个菜吃饭,又热心留其住宿。
伊红不敢轻易得罪苏涟漪,毕竟自己父母还在苏家村,于是便抱着必死的决心招待苏涟漪,却不成想,这村里女霸王非但没挑刺,相反还性格温和,十分耐心地听她婆婆絮叨家常,配上她胖乎乎的外表,也算可爱。
夜深了,伊红一家老小进入梦乡,涟漪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悄悄出了屋子,在院子中的小凳上坐下,抱着双膝,看着天空。
其实她不用来方池的,可以直接去京城等地,但当到驿站乘马车时,却莫名其妙的报了方池的名字,是潜意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还是某地有些放不下之人?她不知。
大虎说的对,外面的世道很乱,她留在苏家村未必是坏,离开了去大城市未必是好。最少,也要等到外面的争权平息。
上玄月,星光闪烁。因做了这个决定,苏涟漪非但没有半点失落相反如同撂下重担一般,粉色的唇微微勾起,圆圆的大眼慢慢眯着一个扇形。
苏白,踢你的那一下还疼吗?
初萤,发现她不在家,会不会哭鼻子?
孙大嫂这个时间是不是抱着孙小锦睡觉?
大伯母若是知道自己在二姐家,会不会开心?
还有……大虎,大虎此时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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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几章的情节丫头尽量压缩,一笔带过,因为自知不是很有趣,但这是心理过程又必须要写,t—t。所以,看官们辛苦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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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归来
这是苏涟漪离开苏家村的第四天。
清晨,大虎站在院中,直直看着院门,门扉紧闭。再过一个时辰,便满了三天三夜,至此,他与苏涟漪便是敌对关系,若是再见面,他便要对她痛下杀手。
这是他第一次与女人接触,生活在一起,他早已习惯了清晨有人做好丰盛的早饭,中午有人送饭送水到田里,晚上有个人默默陪他数星星。
早已习惯了时不时对某人的一次次改观、惊艳,一次次被她的奇思妙想所震惊,却没想过,这样的相处最终是以一个欺骗和背叛为结尾。
他多希望这是个误会,打开院门,苏涟漪正在门外,说——我回来了。
鬼使神差,大虎真的走了过去,打开了门,自然,门外空空如也。
大虎愣了一下,发现自己竟如此幼稚,刚刚他在做什么?分明是在自欺欺人。看来,他这一生都不会与苏涟漪成为朋友,只能成为敌人,就如初相见!
一阵驴车声由远及近,原来是苏家酒厂的驴车,老马头赶着驴车由远处而来,到了涟漪家门前停下。
大虎看了一眼,忍不住讽刺地冷笑,“你以后都不用来了,苏涟漪走了,永远不会回来。”
老马头一愣,“大虎,你说啥呢?”很纳闷今天的大虎怎么如此奇怪。
大虎浑身肌肉紧绷,他痛恨这种被人背叛的感觉,他想立刻找到她,杀了她,不仅杀了她,还要杀了她姓苏的全家!这一家子流氓,他早就忍无可忍!若不是因为任务……若不是因为任务!
老马头看着低着头的大虎,莫名其妙,那驴子仿佛感受到了大虎身上的杀气,惶惶不安,甩着脑袋,前蹄不停刨着土。
最终,大虎还是长叹一口气。“苏涟漪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了。”若是他这么做了,又与那些流氓有什么区别?
这才三天,为什么他就认为苏涟漪定然一去不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就是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苏涟漪,走了。
看着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大虎反常,老马头怎么也是不解。“大虎,你今儿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回头找大夫看看吧,但你先把涟漪接进去,她在车里呢。”
大虎一愣,苏涟漪在车里?
“我昨儿晚上去县城送酒,车轱辘坏了,没办法只能停了一夜找工匠修,今儿大清早赶回来,正走到官道,就看见涟漪自己在路上走,我赶紧让她上车,那孩子多半是累坏了,上车便呼呼大睡,到现在都没醒呢。”老马头说着,一闪身,将狭窄的车厢露了出来。
大虎一看,果然,在车厢内抱着包袱睡的正香的,不是苏涟漪,又是谁?
不知她去了哪里,鞋子、裤脚满是泥泞,苏涟漪轻眠,每日早早便醒来打扫屋子做饭,但今日,即便是他和老马头两人说话这么久,她还没醒,可见是又累又困。
“看着干什么,快把你媳妇抱进去啊。”老马头胡子一撅,小声对大虎喊着。
大虎浑身一僵,只觉得耳根子火热,他……还没碰过女人呢。
“你这大小伙子不抱,你指望我这糟老头抱?先不说这合不合礼教,就说涟漪这砣儿也不是我这干巴老头儿能抱得动的。”马老头又道。
苏涟漪个子很高,若是放到现代足有一米七五,在这古代,更是在女子中鹤立鸡群,加上这一身肥肉,确实不是随随便便个人就能抱得动。
大虎面色通红,犹豫了下,最终俯身上前,轻轻揽住涟漪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大虎很惊讶,因她根本不若看起来那般重,虽不若平常女子那般纤柔轻巧,却也不重。她……何时竟瘦成这样!?
老马头看见大虎将涟漪抱下了车,爬上了驴车,摇头晃脑,“大虎啊,你也挣点气啊,现在涟漪丫头也懂事学好了,守着这么个大胖媳妇,你怎么不加紧些动作?”
大虎不解,“加紧动作?加紧……什么动作?”不是装糊涂,是真的不解。
老马头“嗨”了一声,堆满皱纹的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傻小子,赶紧让你媳妇儿怀孕啊,趁着现在年纪轻,三年抱俩,看你这小子体格子壮实,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我……我先进去了。”大虎再也听不下去了,抱着苏涟漪便飞也似得跑了进去,轻轻放在床上,直到听见门外驴车的响动远了,才敢出来将房门关上。
涟漪的包袱,被老马头放在了院内门口,大虎拿起包袱时,往日抿紧的唇,忍不住上扬,抬头,今日艳阳明媚,真真是个好日子!
……
苏涟漪睡得正香,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忍不住皱了皱眉,是谁在哭?在哭什么?
确实有人在哭,那人身材娇小,身子缩成了一个小球,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哭着,好不伤心。
涟漪本想再睡一会,但那哭声喋喋不休,无奈,睁开眼,竟发现在旁哭的人竟是初萤,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初萤,你哭什么?你有身孕切勿情绪大动,别哭了,快快平稳心情!”真是,这初萤马上都当妈了,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被涟漪这么一说,初萤哭得更凶了,“你……你不要初萤了,初萤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不要初萤了?”
涟漪心头一下子涌上了愧疚,确实,若是她走了,真的便是抛弃了她。
这么想着,语气便柔和了许多,“别哭了,我是去方池买海菜,孙家大哥的病离不开海菜,买完就回,是谁告诉你我不要你了?”
初萤停了一下,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脸,确定了没有眼泪鼻涕等污秽物后,这才扬起小脸儿,巴掌大的小脸儿蜡黄,让涟漪看得直皱眉。初萤一回身,毫不客气地指向门口,门口站着一个人,大虎。
大虎顿时尴尬,“那个……那个……”窘迫非常。
涟漪微微一笑,“都是误会。”
大虎一愣,她竟不追究。
其实涟漪非但不追究,对大虎还是很愧疚的,若是当初她真离开,便是辜负了他的信任吧。“大虎,这几日,过得好么?”她淡笑着看着门口的大虎,神色安详。
大虎只觉得一颗心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