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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那只柔软的手碰了他的面颊,对他脸上引人作呕的疮泡毫不在意。
她的目光如此真挚,专注,身子慢慢向前探去,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是不是要……亲他!?
大虎的脑子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更是紧张无比。心中暗暗发誓,若是与苏涟漪真的发生了什么,他定会对她负责,这一生一世,她便是他的妻,他定会对她好!
馨香之气越来越浓,缓缓地,微凉,扑到他脸上,他猛地一惊。自己怎么这么没用,让一个女子主动?
下定决心,伸手欲拦住她的腰。
“别动,我看不清了。”就在大虎决定按照苏峰所说,干一些男人该干的事时,苏涟漪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大虎不解了,不敢动了。
涟漪的秀眉微皱,双眼也眯了起来,因这室内光线太过昏暗,嘴里嘟嘟囔囔,“原本以为是天疱疮,但如今看,又好像不是,难道是普通的慢性皮肤病炎症?但却没见过这么严重的,哎,可惜,我对皮肤科真是没什么了解。”
大虎一愣,“你在说什么?”
“说你的脸啊,”涟漪自然道,“你这是从几岁开始的?”
大虎面色尴尬,他还以为她……她……
“怎么了?”涟漪疑问。
“三岁。”长叹了口气,大虎道。
涟漪了然,点了点头。一般最常见的所谓“青春痘”,便是痤疮,痤疮是毛囊皮脂腺单位的一种慢性炎症性皮肤病,主要好发于青少年,但青春期后往往能自然减轻或痊愈。
她见到大虎第一眼时,直觉是“天疱疮”。天疱疮是一种慢性水疱性皮肤病,抗体直接作用于角质形成细胞的表面,通过棘层松解过程,造成角质形成细胞间粘附丧失。
这些,都是书本知识,苏涟漪最多就是上学时曾看过,却不曾研究。
天疱疮自然比痤疮要难治很多,有些病情严重的,即便是现代医学都很难医治,而以临床经验来看,大虎脸上不是普通的痤疮,却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天疱疮。
是什么病症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痊愈。即便是真是天疱疮,她也是束手无策的。
大虎脸上的大小疙瘩,有红有白,大半是水泡状,有一些里面是浓,有一些里面是血,还有一些直接是疙瘩,上面有个黑点小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涟漪苦恼。
如今大虎知道了苏涟漪在考虑自己病情,哭笑不得,心中矛盾不已,不知是应高兴还是悲哀。
高兴?是因这张脸让他痛苦了十几年,看遍了名医,吃了无数汤药都无效。他相信苏涟漪,苏涟漪可以医治好孙大海的难症,可以将李府老爷从阎王殿救回来,她便一定也能治好他的脸!
悲哀?自然是因为……
“你张嘴。”涟漪道。
“啊?”大虎不解。
“张开嘴,我看你口腔。”
大虎虽然不知嘴里有什么,却听她的话张开了嘴。
涟漪左手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左右动了一动,检查他的舌苔。“可以了,你从前应该见过大夫吧,是否说你虚火过旺?”
“恩,说过。”大虎回答。
“排便如何?会不会便秘?”一般女性内分泌失调会引起皮肤炎症,她不知男性怎样,但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大虎无语。
“怎么了,不方便说吗?”涟漪问,“别不好意思,对医生来说,这只是询问病情。”
大虎无奈,“正常。”
“一天一次?”涟漪问。
“恩。”大虎已不想回答了。
“会不会发干?或者……”
“正!常!”大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好吧,我不问了。”涟漪退了回去,因为突然考虑了病症,之前那尴尬气愤缓解了不少。
之后,两人继续沉默,直到睡着。
清晨,苏峰很有良心,早早便将两人的衣服扔了进来,转身做饭。
涟漪先起床,昨夜睡得还算不错,也许是前一天确实是累了,又休息不好。趁着大虎还在睡,便起床穿衣,出了去。
其实苏涟漪自己都没意识到,赤身**的和一个同样赤身**的男人同睡一床、一张被子,为何会那么安心,而不怕被侵犯?也许潜意识里,便是对大虎的信任罢。
涟漪刚出门,本来熟睡的大虎便睁开了眼,双眼下是满满得淤青,一夜未睡。与自己喜欢的女子这么躺着,若是真能睡着,就怪了,那是整整一夜的煎熬。
今日的早餐气氛不好,苏涟漪一直用质问的眼光看向苏峰,“爹,我觉得有些事,我们得谈谈了。”对家人固然得忍让,但有一句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苏峰见今日女儿的气势全然不同往日,也有些心虚了。“先吃饭把,有什么话,咱吃完饭再说。”苏大老爷没了平日里的威风,软了下来。
涟漪摇头,“事情不解决,怎么能吃得下饭。爹,如今你女儿成人了,甚至成亲了,你这样的管教会不会过分了一些?”
苏峰立刻反驳,“还不是你们……”
“我们什么?”涟漪立刻堵了他的话,“我和大虎是夫妻,这么长时间,自然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说听初萤说,难道我和大虎要在初萤面前做上什么事吗?你年纪一大把了怎么人云亦云?难道就不会动动脑子思考下问题?
确实,有时我们两人是分开睡,那是因为我对账晚了,不想打扰了大虎才分开。爹,你太过分了!别再说你要离开苏家村这样的话,威胁不到我的。因为若是你再这么下去,离开苏家村的不是你,而是我!”
“你怎么这么和爹说话?”苏峰虽然嘴硬,但心里虚了。
“因为你做的不对!怎么,当年娘在世时,爷爷也这么做过?”涟漪继续道。
“没,但我……”苏峰刚想说什么,又被涟漪打断。
“因为你该作什么做什么了是吧?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做?两人成亲过日子,更多的是在生活中彼此有个依靠,在你眼中又是什么?是为了身体性(和谐)欲得到满足?”涟漪继续咄咄逼人。
苏峰毕竟是古代人,很封建,一听苏涟漪将话说得**裸,一张老脸通红,“行行行,小兔崽子,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今晚我不来了行吗?”
大虎也很是不自在,又想到了昨夜。
涟漪点了点头,“行,爹,您这两天就不应该来操心这种没营养的事。”她不想违逆老人,但如今是被活活逼的。
“你……算了,不和你这小兔崽子一般见识。”苏峰见说不过,就低头吃饭。他怕了,就怕苏涟漪真像刚刚所说的,离开苏家村。他总有种感觉,苏涟漪说到便能做到。
“昨晚叫了我一夜兔崽子,爹,我是你生的,我是兔崽子,你又是什么?”涟漪很淡定地说了一句,而后便开始低头吃饭。
“你……你……”苏峰被堵得不知说什么了。
大虎唇角勾了一勾,低头开始吃饭,苏涟漪终于肯反击了。他从前便知道,苏涟漪并非毫无办法,而是太在意那份亲情。
…………
苏老爹终于不再管涟漪家的私事,涟漪也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将众人送到了酒厂,涟漪便去了县城。
对完了账,她将东西收拾好,却坐在位置上未起身,而是用笔在纸上随意划着,一边划,一想着大虎的病情。
她不会治皮肤病,但治病的原理不外乎内服、外用。内,便是降火气、排毒。外,便是用药或者一些药膜消炎收脓。
涟漪不懂中药,却想到了一个人——周大夫。周大夫行医多年,医术高明,她可以去找周大夫商量,继续沿用之前“中西医结合”的方法,看能不能研究出个良药。
有了主意,便立刻收拾了东西,赶往李府。
周大夫恰好在,涟漪大喜,两人便开始研究,就如同当初研究李老爷病情一般。
两个时辰过后,终于开出了一幅汤药,但这幅汤药是内服排毒,涟漪打算弄一些中药做一幅药膜,挑开那些脓包,放血、放脓,而后敷面膜消炎。
不知这些方法能否有效,还是那句话,死马当活马医。
就在苏涟漪告辞准备离开时,却有丫鬟急匆匆赶了来,找到涟漪,说是桃姨娘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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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求子
桃姨娘?
涟漪一时间都没想起桃姨娘是谁,不动声色地想了一分钟才猛然惊悟,原来是送首饰的那个妾。
当日李夫人办了家宴招待她,送了一箱子银子,而这桃姨娘也不甘落后的送了一箱子首饰,可见其在李府后院的地位可与李夫人相匹敌,唤她何事?
跟随着丫鬟入了后院,在花丛树林中左转右转,终见曲径深幽处的别致院子,名为桃花院。
这李府的各个院子名称皆以花来命名,不俗不雅,朗朗上口,不似书香门第那般咬文嚼字,倒有商者言简意赅的目的性。
桃花院伺候的人不少,见苏涟漪来了都赶忙让了开,十分恭敬。
“涟漪妹妹来了?可让我好等。”离老远,便听见桃姨娘那柔媚的调子,拉着关系,这一会,苏涟漪就成了她妹妹了。
涟漪面色未变,心中响起了警铃,提起十二分小心,因怕这桃姨娘搞不好要将她拉入李家后院争斗的漩涡。
其实苏涟漪多虑了,桃姨娘请她来自有要事,是何要事?
夏日炎热,桃姨娘的屋子窗门皆敞,飘着薄纱,配之精致的家什器皿,如梦如幻。
桃姨娘一身粉红锦缎衣裙,缀着银色小花,娇俏、亲切。慵懒地在小榻上坐着,让涟漪坐在另一侧,典型的闺蜜距离。丫鬟们上了香茗茶点,时令鲜果,而后便被大丫鬟赶了出去。
这是要让她在李老爷面前美言?涟漪不由得暗暗想着。
桃姨娘先是端看涟漪许久,而后甜笑,“丫鬟们都说你我二人眉目很像,原以为她们是哄我开心,但如今细细看来,还真就如她们所说,有那么七八分像。”
被桃姨娘这么一说,涟漪也好奇看向对方,惊讶,真就如其所说,仔细看,忽略了那眼妆,两人确实很像,“桃姨娘说笑了,涟漪哪有您那么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