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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我们,从根子上割断我们和群众的联系,让我们渴死,枯死。”许放后面的话放低声音说,看得出来,他在压制自己的愤怒。许放知道西河的百姓本来就很苦,北部山区的农民就更苦,再被打入另类,很难活下去。
“小野好毒啊!他想让鱼没有水,断我们的根,亨!做梦,我们必须反击,不能坐以待毙,不能让抗属饱受荼毒。”谭洁语气坚定的说,眨眼间像是变了一个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得越厉害,反抗就会越猛烈,我相信抗属们的觉悟,鬼子的阴谋不会得逞。
许放惊讶的看着谭洁,被她这番话激动了,因为他知道,这是原来的谭洁,是他需要的谭洁,不由冲动得抓住谭洁的手。“谭政委,你醒了,大家都盼着这一天呢。”
“是我对不起大家,我会向大家检讨的。”谭洁语气沉重的说,眼里闪烁出异样的光芒,那是凤凰涅槃般的决绝,是脱胎换骨般的重生。“你们放心,我不会沉沦的,因为我想明白了,我们可以失败再失败,像汉高祖刘邦那样失败几十次,但是最终我们会成为韩信,让鬼子领受垓下之耻。”
“说的好,这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谭政委,你说吧!准备怎么干?”谭洁的复生点燃了许放心中的烈火,他恨不能立刻出山和鬼子较量,就是死也比窝窝囊囊地活着强。
“走出去,把现有的部队组成小分队,去做群众工作。我们不能把西河让给鬼子,不能让老百姓以为运河支队完了,只要让老百姓知道,星星之火仍在燃烧,老百姓心中的希望之火就不会熄灭。”谭洁语气铿锵的说。
“好,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如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就像李清照说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许放回答的语气同样干脆,一反他那懦弱的性格。
“不!”谭洁摇头否定了许放的话“我们不能蛮干,要用脑子和鬼子斗,肖鹏的话是对的,当敌人势力强大的时候,我们不能硬碰硬,更不能硬干。这么大的西河,敌人是顾不过来的,我们先找敌人薄弱的地方下手,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跑。当庄稼长起来了,我们就有了最好的掩护。在敌人的公路、碉堡修起来之前,我们要建设好根据地,哪怕是小片的根据地。组织精干的小分队,不和鬼子大部队干,专对那些死硬的汉奸投敌分子进行镇压。”
“好,我同意。就因为我们的失败,汉奸们认为运河支队再也起不来了,十分猖狂,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许放心情振奋的说,他这个人不怕做工作,就怕当家的不振作,怕不知道做什么工作,谭洁有这个态度,他是从心里高兴。“组织小分队,你准备让谁牵头?”许放问。
“我。”谭洁说。
“什么?”谭洁的回答让许放大吃一惊,立刻站了起来。“不,绝对不行?”许放的口气异常坚决。
“因为我是女人?因为我不是军人出身?还是因为我不配去领导他们?”谭洁的话同样犀利,似乎是孕育很久的山洪,控制不住的爆发了。
许放怔住了,谭洁那挑战性的语气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有点恐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当然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去解释,谭洁不会听进去,他了解谭洁的个性。
谭洁并不需要许放的回答,冰冷的目光投向远处,内心里的悲伤正在化为力量,那里是肖鹏跳水的方向。如果说,林强的牺牲让她感到悲伤,肖鹏的离去就不仅仅是悲伤了,而是深深的自责、愧疚,这种折磨也许会伴随她的一生,却也因此产生了巨大的推力。吴兵去找肖鹏,二十多天杳无音信,这让谭洁彻底失望了,心里觉得肖鹏肯定不在了,那么踏着肖鹏的血迹往前走,似乎成了她唯一的选择。她的这种心里,许放如何能够猜得出来,所以对她的巨变感到吃惊就不奇怪了。别人只看到谭洁外表的刚强,谁又知道她那刚强的后面,潜藏着多少柔情呢?而这种柔情一旦化为仇恨,它就是威力无穷的炸弹,是任何力量也无法阻挡的。
这天晚上谭洁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就发出命令:除了不能动的重伤员,运河支队全体成员分成几个小组,走出封闭的洞穴,他们要在小野的重重包围中,开始了新的远征,要用血肉之躯,和鬼子进行生死较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中华民族的伟大就体现在人们越是遇到困难,就越会迸发出顽强的力量,所有的入侵者都会感受到这种力量,最后被埋葬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
“大姐,我们去哪?”秋菊问,说这话时,她那光洁的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本来特别小分队里是没有她的位置,可是爱情的力量太强大了,见不着李威,听不到他的消息,她快疯了,所以她不能憋在地洞里。在她死缠烂打之下,谭洁只有投降了,都是经过男人的女人,她理解她那饥渴的心情。因为谭洁明白,只有走到外面,才有可能见到李威,才能听到李威的消息,任何有关恋人的消息,对于一个思念男人的女人,比甘霖更重要啊!
“去李家窑。”谭洁简短的回答着,脚下的步子迈得很大,晨风吹在脸上,使她脸上的神色显得鲜活,这是昨天晚上和许放商量好的去处。虽然李家窑离他们不近,但是他们是运河支队最早开创的游击区域,那里的群众抗日热情很高。
听说去李家窑,分队战士的脸上都挂了笑容,大家对那里太熟了,知道老乡们会像欢迎孩子一样笑脸相迎,会给他们贴香喷喷的大饼子,煮黄澄澄的小米粥,还会用山野菜为他们包包子,炸鸡蛋酱,如果运气好,还能吃到野味呢!
太阳升起一杆子高的时候,他们离李家窑不远了,此时的每个战士脸上都挂着津津的汗珠,男人们的对襟小褂不约而同的解开了扣子,大枪斜挂在肩上。谭洁命令就地休息,把田亮喊了过来。“你去村里看看。”
田亮听了一怔,随后答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不过他心里并不舒服,觉得谭洁是多此一举,怕是被小野打怕了,因为据他知道,鬼子的势力从来没有到过李家窑。历次鬼子扫荡也顶多在那差个边,因为那里的老百姓从来就姓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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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真假汉奸(2)
二
别看李家窑地处偏远,交通不便,远离市镇,但是并不落后。历史上这个村子出过不少人才,中过进士、举人,出过县令州官,在这方圆几十里算是大名鼎鼎。抗战以来,鬼子汉奸没少费心机,就是插不进去,村子里的人,骨头硬着呢!对这样的村子谭洁也小心,过分了。
田亮想着,快步的往村子里走去。过了眼前这条小河,就可以看见村口的大门楼了,据说那座门楼是秀才老爷衣锦还乡时修建的,古香古色,十分高大。当初他功成名就,家里人劝他重修祖坟,他却拿出钱来为村里修路,修门楼,后来他的家人不但没有因为不修祖坟遭到灾难,反而门庭大盛,不是当官的,就是商贾巨富。也许受到他的影响,村子里凡是有些出息的,都要做些公益事业,风气很正,正能量十足。抗战五年了,村子里不但没有一个当汉奸的,连一个在伪政府里任职的也没有。而参加国民党的,运河支队的比比皆是,因此李家窑一向是鬼子的眼中钉。这次扫荡村子里损失很大,不少房子被烧了,人是躲起来,没有受到伤害,但是锅碗瓢盆被砸坏不少。
走过了小木桥,前面就是门楼了,两百年的风雨侵蚀,除了让它变得旧了些,仍然还是那么高大,不能不说是个奇迹。田亮下了桥,向左边的小路走去,从那条小路进入村子要近许多。道路两边的玉米已经长得一人高了,但是因为开春的雨水不足,叶子的尖上都有黄色,玉米穗也不饱满,蝗虫在草丛中蹦来跳去。
“田大哥。”一个稚嫩的童音传进田亮的耳鼓,把他吓了一跳。目光投了过去,一个剃着光头,光着上身,手里掐着蛤蟆的男孩出现在玉米地里,脏兮兮的手里蛤蟆在摇晃,好像在向田亮招手,脸上是一付焦急的表情。田亮认识这个孩子,他姓李,外号叫秃子,是村里李铁匠的儿子。虽然田亮不知道秃子喊他干什么,还是老实的走进玉米地。
秃子看来真急了,看见田亮慢慢悠悠的,就冲出苞米地,拽住他的胳膊,使劲的往地里拉,嘴里还嘟哝着:“快。”
“松手秃子,出什么事了?”田亮奇怪的问。
“黄狗子在村里。”秃子一边喘着粗气说,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他刚刚十二岁,拽田亮时使上了吃奶的劲,不喘才怪。
“啊!”这下子轮到田亮吃惊了,没想到谭洁猜对了,敌人的手真长,竟然伸到李家窑了。田亮想着掏出手巾,替秃子擦着脸上的汗,问:“一共多少人,干什么来了?”
“七、八个呢,都带着枪,专找抗属,说是加收什么税,不交就拔锅拆房子。”秃子说。
田亮脑袋转圈了,他们的小分队有十几个人,要收拾这七、八个没有准备的黄狗子,易如反掌,到口的肥肉不吃白不吃。想着,他对秃子说:“你悄悄地进村,把你爸爸叫出来,在地里等着我,千万不能惊动别人,听见没有?”
“知道了,你们要揍他们?”秃子走了几步回头问。
“对,快去。”田亮催促他说。见秃子走了,他就快步如飞的向回跑去,害怕谭洁等急了。
谭洁当然没有着急,她不是神算,知道李家窑来了皇协军,谭洁的盘算是在李家窑住上一晚,和老村长何振梁谈谈扩军的事。运河支队经过飞虎山和松树岭的两次战斗,减员严重,必须得到补充,此外她要未雨绸缪,把这里做为秘密根据地,很多工作要做在前面。李家窑虽然群众基础不错,但是因为连年战争,男劳力也不充足,征兵就要依靠何振梁这些骨干,提早做动员工作,帮助参军的家庭解决一些实际困难,这样扩军的工作才好做。
困难和挫折是最好的老师,它教会了人们很多东西。谭洁经过这些日子的反思,确认了两次斗争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对困难的估计不足,对敌人的力量估计过低,对谋略在战争中的作用没有认清。盲目的乐观导致了思想上的麻痹、轻敌,这个教训是惨重的,学费是昂贵的,是对党和人民的犯罪。将来见到郭刚书记,她准备做出深刻的检讨、反省,绝不拿交学费为自己开脱。
谭洁的思想正在云游,田亮回来了,从他那兴奋的脸上,谭洁看出了有好消息,就用明亮的眼睛看着田亮,等他说话。
“政委,鬼子挺够意思,知道咱们熬得慌,给咱们送美餐来了。”田亮笑嘻嘻的说。二十多天的地洞生活,的确把他困坏了,手早痒痒了。
谭洁还没有说话,小胖和战士们就呼啦一下围住了他,人人眼里迸射出渴望的神色。这些浑身热血的青年,最受不了精神上的压抑,早就想释放了,听说有仗打,哪有个不开心的。小胖头一个冲上前去。“快说,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