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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王祺幽幽醒转,双眼里尽是哀痛之意,眨得两下,泪水刷的一下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带着哭音问道:“商少侠,我爹……我爹醒了没有?”
商程见此,心中亦感酸痛,默然一下,低声道:“王镖头他……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王小姐,你请节哀,这时候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你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王祺没有再出声说话,侧头看着旁边一动不动躺着的王明忠,只是不住的流泪。
商程又道:“王小姐,你还有几个师兄弟昏迷着,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哭坏了身子,谁来去照看他们。你就算不为自己,你也要想想你那几个师兄弟啊。”
梁顺也是劝道:“是啊,小姐。总镖头去时说过要你看好镖局,咱们忠义镖局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还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行啊。”
王祺对两人的劝话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躺在商程怀里侧头望着王明忠,无声流泪。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当初商程一个人在悬崖峭壁当中,上不上下不下,而且还是知道自己性命将绝,那时他也是经历过这种近乎绝望的情绪,但是因为他心底始终坚持着的一丝希望,终究得以延续生命,重返人间。所以商程此刻是非常明白王祺的心情。他想了想,道:“王小姐,难道你忘了你爹临终前对你说过的话吗?你答应过你爹,谨记‘忠勇不屈,信义永存’看住忠义镖局,难道你要辜负你爹对你的期望,浪费你爹毕生的心血吗?要是这样,你爹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也会死不瞑目。”话音刚落,只见王祺转头怔怔看着商程,好似被商程这一番话说动了,泪水也止住不再流出。
商程心中一喜,继续道:“王小姐,你可是你爹的希望,你要是辜负了你爹这一番心血,可就真的对不起你爹的在天之灵了。”
王祺眨了一下眼睛,又侧头看了一会王明忠,突然毫无征兆般的从商程怀起挺起了上身。商程差点没被她的脑袋撞到下巴,猛地抬起头,人也急忙向后退开两步,一个重心不稳,向后翻倒,赶紧以手撑地,稳住身体。
梁顺惊喜道:“小姐,你没事了?太好了!小姐,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王祺没有回答,愣了一会,随即头部转动的左看看右望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商程愣愣的看了一会,道:“王小姐,你要找什么?”
王祺也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找了一会,随即低头看着自己怀里,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然后转身跪着爬到她爹爹的头部旁边,爬动时脚上的伤处又崩裂开来,她眉头一皱,却没有理会。她跪在王明忠身旁,弯着腰仔细的为她爹爹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接着又为她爹爹整理着身上的衣裳。
商程和梁顺对视一眼,均都明白王祺这时为王明忠整理仪容,好让她爹爹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世界。
商程看了一会,便对梁顺道:“梁顺,梁俊卿他们伤势如何?”
梁顺道:“我已经用金疮药为他们包扎了一下伤口,但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内伤。”
商程点点头,又看向王祺,上下看了一番,见王祺小腿上嫣红一片,不由一惊,道:“王小姐,你脚上流血了。梁顺快拿金疮药为王小姐包扎伤口。”
王祺出声道:“不用,我自己来。”这声音平静至极,商程看了看她,心里不由暗暗担心,心想:“她如此这般不哭也不闹,憋着也不是办法啊。情绪被压制住不发泄,要是某天突然爆发,那可就无法想象,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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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诺言
商程低头沉思了一会,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开导王祺,只得暗暗希望王祺能自己调整过来。他站起身来,走到庙门口,外面漆黑一片,大雨已经渐下渐小,变成淅沥沥的小雨丝。他望着庙檐滴下水帘,心想:“如今王明忠死了,镖货也被抢了,其余伤的伤昏迷的昏迷,这梁顺又不大着调,不知王祺这么个突遭惨变的小姑娘能不能将他们全部安全带回福建也是个未知数。唉,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如今就是想要撒手不管的离去,我又哪里忍得下心。”想到这,不由回头望向王祺,见她正低头包扎脚上的伤口,经不住又叹了一声:“唉,我还要去完成崔爷爷的遗愿,寻找洪守成,可这一耽搁不知何时才能得空。”
商程左思右想,终究得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看来唯有忙完此间的事才行,便放下心思,转身走到王祺身旁,蹲下身子对王祺道:“王小姐,你没什么大碍吧?”
王祺抬头看着商程,不知怎么的,商程看着王祺那双大眼睛,突然发现这双眼睛里少了少女该有的灵气,而且还异常的平静,如同一潭死水一般,不见得有半点波动在里面。她道:“我没事。”
这语气淡然至极,商程不由眉头一皱,道:“王小姐,你……”他想要安慰开导几句,却不知如何诉说,只好道:“王小姐,令尊的遗体你打算什么时候运回你家乡安葬?还有,你那几个师兄弟目前还昏迷不醒,你打算如何处置?”
王祺看了看旁边她那含恨死去的爹爹,又望望一边的梁俊卿等人,道:“天一亮就走,全都一起带回我福建忠义镖局去。”
商程沉吟了一会,急是急了点,但也知情有可原,便点头道:“行,明天一早我和你们一起走。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一下吧!”说完便起身走到正照看梁俊卿等人的梁顺身边,低声又说了几句,问清楚去福建的路线和路程。这里是江西境内,乘马车去福建,就算日夜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要三四天的时间。路上还需要将王明忠的遗体安置妥当,又要顾虑梁俊卿等人的伤势,而且还要预防路上有歹人拦路阻挡,这一来二去,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时间。
商程拉过一块木板坐下,脱下身上湿衣边对着火堆烘烤,边寻思路上需要注意的问题。
待得天明,雨也停了。商程赶紧爬起身,叫醒梁顺,却见王祺双眼红肿,显然一晚没睡的哀泣了一整夜。商程也无法安慰什么,只是和梁顺把王明忠的遗体还有昏迷未醒的梁俊卿等人全都抬上一辆马车,转头看去,却发现王祺背着一个小包袱站立在庙门口只是看着他们两个,却没有上车的意思。
商程走到王祺身前,道:“王小姐,快上车吧。”王祺摇摇头,道:“我不和你们走,你们送我爹回去!”商程一愣,道:“什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为什么?”王祺道:“我要去山西大同府。”商程道:“山西大同府?一个人?不行,这怎么能行!你一个弱小女子,身上又有伤,不是,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去山西大同府?”王祺沉默了一会,道:“忠勇不屈,信义永存。这是我爹的遗训,也是我们忠义镖局的宗旨。镖货没了,我要去跟镖货的主人说清楚各方面的赔偿。”
商程顿时语塞,昨晚他也是用王明忠的遗训来劝慰王祺,没想到如今反而成了王祺的借口。他沉思了一会,道:“王小姐,你想想,你爹的遗体运回家乡安葬,你这个亲生女儿不在身边看着陪着,这成什么样!还有,你二师兄梁俊卿和其他几个师兄弟至今还昏迷不醒,谁来照顾他们?这些你想清楚了吗?”
王祺转而对梁顺道:“梁顺!”梁顺应声道:“是,小姐!”王祺道:“我爹和我二师兄他们就托付给你了,你把他们全都送回镖局,等我从大同府回来后再行奖赏你。”梁顺转眼向商场望去,发现商程正不断对他打眼色,知道那是叫他不要答应,但是王祺神情肃然的直盯着他看,那目光凌厉异常,他无来由的心里一颤,提手擦掉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小声道:“是,小姐。”
商程捂着额头长叹一声,却也是无可奈何,这是他们自家的事,他一个外人怎么插得了手。不由心中一叹,便向梁顺的马车走去。
要是眼睁睁看着王祺一个人独自上路,商程还真是放心不下,只能嘱咐梁顺这一路一定要小心看好王明忠的遗体,照顾好梁俊卿他们。想了想,他从怀里取出一千两,这是当时在树林里答应给梁顺的,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也不好再食言。梁顺自然高兴得不得了,连连称谢。接着商程又想了一下,便又取出一千两,吩咐梁顺路上要是经过市镇,记得找上一副上好的棺材,再雇人将王明忠的遗体完完整整的运送回去隆重安葬;还有,要请医术高明的大夫务必要医治好梁俊卿等人。这是他昨晚就全都想好的,可是现在突然发生变故,只好由梁顺去办了。
商程和王祺两人站在路边,看着梁顺赶车向东南方向离去。王祺泪眼汪汪,强忍着不让泪水流落,直到马车上了一个小山坡转了个弯,渐渐隐去不见,顿即放声大哭,跪下身子对着马车远去的方向遥遥而拜。哭了一会,渐渐止住,便站了起来对商程道:“商少侠,我们就此别过。您的大恩大德,我王祺永世不敢相忘。”说着,突又跪了下来对着商程一拜。
商程大惊,急忙跳开,快步上前将王祺扶起,道:“王小姐,何须如此!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大家行走江湖要守望相助,多个朋友多条路,世事无常,要是某一天我也落了难,到时说不定还需要王小姐你援手相助。”待得说完,发现王祺怔怔看着他,泪水又顺着脸颊刷刷流下。原来王祺听到商程说“在家靠父母”这一句时,不禁勾起往日在家里的回忆,自打小起父亲虽然对她甚为严厉,但是那份父爱如山的感觉却丝毫不曾少过。因为贪玩好动,时常央求师兄们带她出去闲逛看新鲜,回来时被父亲发现,罚跪被打;练武时不小心被刺伤,父亲虽然责罚,但眼里却是心疼溺爱等等往日种种的喝骂关怀,如今一幕幕的在她眼前耳中走过。想起父亲这次闭眼就再也没可能睁开,就禁不住悲从中来,轻轻抽泣。
其时天已大亮,东方朝阳金光四射,经过一晚大雨清洗,四周显得干净清爽,远处青山雾气弥漫。商程轻轻道:“王小姐,你别难过。你孤身一个女子,又受了伤,这山西大同府一行,我是不会与你分开,定会保护你安全归来,让你在你父亲墓前祭拜尽孝。”
王祺感激的望着商程,道:“谢谢你,商少侠。”
商程道:“不用客气,我答应过你爹,定会履行诺言。”
王祺闻言,脸上突地一红,看了商程一眼似乎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随即又很快变得神色凄然,抬起头来道:“商少侠,我们走罢。”说罢,便爬上旁边留下的马车。
商程点点头,也跳上马车。突然一拍额头,道:“坏了,我不会驾驶马车。王小姐,不如咱们下地行走,等找到个市镇,再行雇请马车罢。”
王祺道:“我会。我脚上受伤,手上却无大碍。”商程看看王祺,又看看前头的马儿,道:“王小姐,要不等下你慢慢教我。这一路到山西大同府起码得几千里山路,等我学会,那我们路上也能轮流着来。”这时候商程倒是忘记了他之前坐马车受过的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