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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经娥,名亦真,贾亦真……
君泱在心底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很有些味道。
假亦真时真亦假,这世间真真假假,宫内敌我亲疏,又有什么是能信的?
马婕妤闻言微微扬起唇角,一双漆黑眼瞳却深邃如渊,“这话说得,在妹妹心底姐姐就这般小气?只是宫中总有规矩,吃穿用度那是定好的,妹妹这次带来的人,真是太多了些。”
贾经娥闻言只是浅笑,“姐姐怕是误会了,这些是皇后吩咐我带来教她们礼节的宫人,复选那日皇上皇后有事未能来成,但也不可能一直拖着,于是皇后……”
马婕妤似若恍然似的截了她的话,“也是,你从来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这话里的刺儿分明,贾经娥却恍若未闻,只是垂着头站在那儿,不再说话,也不回答。
马婕妤低着眼将这儿的人都扫视了遍,状似随意的抚过了腕间玉镯,其间不时往贾经娥处瞟过几眼,但贾经娥倒也耐得住气,只是低眼,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仿佛时间都凝住了。
“呀……妹妹不是奉皇后之命来的吗,怎的还不分配自己的事情?莫不是我在这儿,碍着妹妹了?”
贾经娥神色从容,“姐姐在此,亦真怎敢言语。”
马婕妤闻言一滞,却说不出什么。
于是君泱不禁在心底小小的乐开了,这贾经娥倒是个妙人,有理有据却不卑不亢,言语中处处恭敬却又藏了细细的针,在无形中扎着人。让你计较便显得小气,不计较心底却憋屈。而能看到马婕妤憋屈,不知道为什么,君泱觉得挺有趣的,只是她努力的绷着绷着,并没有表露出来。
半晌,马婕妤挑眉,轻哧,“呵……妹妹这意思,倒真是我碍着你了。”
贾经娥眉心微低,“亦真不敢。”
“妹妹说笑了,什么敢不敢的。”马婕妤笑着朝贾亦真走了过去,仿佛无意一般踩住她的裙角,在她的耳边声音极低的说道,“人啊,总是这样奇怪,也不是什么地位,什么胆子,不过妹妹身份本来也不低就是了。”
说完,马婕妤若无其事的退远几步,笑着回身和大家打招呼,“贾经娥既是奉皇后之命来的,我也不便多做打扰了,姐姐这就走了。”
贾亦真和着大家一起给马婕妤见礼相送,而马婕妤则是顾盼间微笑着又随口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这才离去。
☆、013君姐姐
君泱虽是低着头,但也看到马婕妤出门时候碾过那贾经娥的脚面,而贾经娥身子一僵,面上却是半点不显。直到那马婕妤走远了些,贾亦真方才抬起眼看她们,神色始终是平淡的,平淡的连君泱都有些奇怪,她不痛吗?
马婕妤踩的那么狠,怎么可能不疼,只是,在这地方,这痛也算是小的。实际上,在这个地方,只要不危及性命,什么都算小的。
而唯一的区别是,站得高,你便少痛些,站得更高,你便可以让别人来痛。
贾经娥目光一扫,正巧对上君泱的眸子,却只是停顿片刻便又移开了视线。随后,她说了些宫中关于礼仪的事情,随意给她们安排了几组,分配下宫人教导便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甚至没怎么介绍自己。
虽说贾经娥看似冷淡,但她给君泱的印象却比那马婕妤不知好了多少。
而分配着学习礼仪,也不知巧是不巧,都是三人一组的,却最后只剩下两个单着,而这两个,正是她和苏眉。
君泱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苏眉,她的神色有些纠结,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过来同她说话。君泱想了想,还是自己走了过去,礼貌性的点一点头,算是问好。
苏眉眨眨眼,“你不气了?”
君泱有些疑惑,“气什么?”
“就是,就是那一天,我也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太好,后来回去,碧儿也同我说了许多……”
君泱轻笑,“苏姑娘讲的是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苏眉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啊,没什么……我,我大概是做梦来着。”
君泱莞尔,接着摇摇头。
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而或许只有小孩子会将这些东西都放在心里。
像她们这般年岁,本也不算大,君泱一直觉得就这样当个小孩什么都不去想也挺好的。甚至,只要有人愿意去保护你,那么,一辈子什么都不去想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你要到这里来,你想要走得更高更远,那便注定了你没有办法永远简单澄澈,一个机会都输不起。
“君泱君泱,你明明同我差不多年岁,怎么总觉得你比我大许多呢?”
君泱一顿,“你多大?”
苏眉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有些孩子气,“虚岁十四了。”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君泱在心底叹着,但转念想想,自己也确实并不比她大很多,于是又把这想法压了回去。女子啊……不管多大,不管思想怎样成熟,性子怎样谨慎,总归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愿承认自己的年龄。不论大小,无一例外。
“那我确实比你大些。”
苏眉的眼珠转了转,“那我以后叫你君姐姐好不好?”
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苏眉性子简单直接,就像许婼茗说的,这宫内没人说话总是孤单了些。于是君泱点头应下,换来苏眉一个明朗的笑。
“君姐姐,如果不是在这里认识你,我真觉得你和我哥哥还挺配的。”
☆、014无不巧不成书
这句话听得君泱一身冷汗都出来了,“你可知道,在这地方话是不能乱说的。”
苏眉吐舌,“以后不说了。”
君泱无奈,轻舒口气,暗暗为她祈祷着以后千万别因为嘴快出些什么祸事……
其实能出什么祸事呢?苏眉并不傻,相反的,她很是精明。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那种看起来复杂难懂的人,因为至少你能知道那人很深,如此,便会注意堤防着她,这一类人找个代表便是马婕妤。而那些看起来简单干净,让你对他难以设防,做了亏害你的事情还有本事让你对他毫无怀疑的人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比如苏眉。
后来的君泱也有过感叹,素来以为只有戏子能做到这般精细,却没有想到生活里边处处都是戏子。而这个地方,又究竟有几人是真心待人,或者说……在这里究竟有没有人是以真心待人?
做出这般感叹的时候,君泱已经经历了许多,得到过许多,也失去了许多,终于懂得那不知名的男子说出的那句话——不是谁都有权利选择死亡。
但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准备复选的日子是很难过的。
没有温晚温采的陪伴,却有学不完的礼仪规矩,虽说和苏眉在一起,终于有了聊天的同伴,但也难免无聊。这时候君泱才知道,前几天的日子过得有多好,只是她从来不懂珍惜,就像她进了宫以后才知道在家里有多好一样。
学习了几天,或者说憋闷了几天,再或者说她们在这块地方已经憋闷了好一阵子了……
总之,这天,她们终于能出去走走。
虽然范围不广,但这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和那两个巴掌大的地方,当然还是选后者,即便它也只大了一些,但至少也算出去了,还新鲜。
苏眉性子开朗,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而君泱因为那些缘故,大家对她也都还算不错。只是,苏眉喜欢和她们呆在一起,而君泱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于是,在苏眉的再三劝阻和君泱的再三推拒之下,她们一行人欢欢喜喜去逛了兰台,而君泱却是一人呆在小院里边。不是不想出去,只是君泱不识路,就算真要出去,但她只身一人,也只能在门口转转。
是谁说的每个故事的转折都是这样,从一个巧或不巧的地方开始,那人说的都是真的。因为若没有些许特别,那么故事就无法发展,剧情的走向也会因此改变,甚至结局也有可能会大不一样。都说无巧不成书,其实没有不巧也不成书。
只是,在一个故事里边,执笔的人叫笔者,而在一段命运里边,执笔的却是你抬头都未必能看得见的老天,而那个,是叫做冥冥之中。
对于君泱来说,独身留在这小院内就是不巧的开始。
她不过是将书看完了,于是无聊着出来走了一走。走到门口,抬眼是难得的阳光正好,树上不知名的花开得也灿烂,颜色浅浅衬着叶绿倒是别样的有生气。那枝桠上停了一只看上去很傻的鸟,不去啄食边上的果子,也不去捡些枯枝筑窝,却竟叼着花儿飞走了。
君泱看着看着便笑起来,笑着笑着,一不留神便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
低呼一声,一个踉跄,她好不容易才站稳。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而那一声轻笑,像极了那一夜那个声音的主人。
☆、015太孙?太孙
他像那个声音的主人,可他终究不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只是,虽然不是,却是让她倾心一世的人。
后来回想,她总觉得他们的初见美好的就像是话本里精心的安排,虽然事实上那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甚至她还有些丢脸的偶遇。
不过也许存在记忆把它美化了的可能吧。总之在君泱的回忆里,那一日,那一时,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虽没有像故事里仗义柔情的男主角一样过来将她稳稳接着,又在一边偷笑……但他生得确实极好,这点和故事里的男主角一样,剑眉星目,华贵从容,就算在偷笑也有一些……嗯,尊贵的感觉。
那或许是上位者天生的威慑?
“你叫什么名字?”
明明这是她们的小院,那男子偶然出现,该是君泱先说话,却不想倒是男子先开了口。
他的声线略低,但说了话,君泱却发现他和那个声音相像的也不过就那一声轻笑。想着,君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就那么怔怔的报了自己的名字出来。
但是报完以后还是反应了过来,她低低眼,似是有些懊恼,却也不知道在恼些什么,于是又抬眼望向那男子,“那你呢?”
男子挑眉,“太孙。”
太孙……
当今皇上名叫刘骜,字太孙,既是进宫,君泱当然不会不知道。
当下一惊,君泱低身,“参加皇上。”
刘骜低眼,看着面前女子,眸色微转,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像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一切,君泱并不知道,不过就算她知道,也怕难以懂得他的意思。
再开口,他的声音已是带了笑意,“是个知礼的,起来吧。”
君泱浅浅应了一声,这才抬起眼来。
而再看去,心境却已经不同了。她想,眼前这个人,今后,他会是自己的夫君,但也会是很多人的夫君。
“怎么?不敢说话了……是怕孤?”
君泱想了想,“初见圣颜,难免紧张。”
刘骜笑笑,“难免啊……想想好像也是,每个人都是这样。”
君泱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就闷了闷,也许只是不甘心在他心里和每个人都一样,于是抬眼,牵出一个极为灵动的笑来。
“不过,皇上这般亲切,几句话下来也就不紧张了。”
闻言一顿,再向她看去,他竟恍惚间看到了当年那女子的影子……
眸色微黯,却只是眨眼之间,而在这眨眼之间,君泱正巧眨了个眼。
刘骜勾唇,“倒是有趣。”
被这带了笑意的眼看得脸上一热,君泱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却看到一个侍卫匆匆赶来凑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们离得其实很近,奈何那侍卫声音太小,君泱便是莫名他怎么会脸色忽变,来不及理她便转头离去,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