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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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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正好体味体味一个当父亲的职责。”

“这是哪门子职责……”

“噗。”

“噗。”

暖觞和杨骞两人一老一少齐齐笑了出来,他们眼前这另一对一老一少拌嘴的模样,像极了小孩子,这份其乐融融的感觉真让人觉得不错。

到了最後,南宫尚也拗不过跑得大老远,到城南的宝记特意给暖觞带上几块乌梅糕。虽说武功高强,这麽点路程来回一趟毫不费力,但怎麽说,这种奶爸生活,著实让南宫尚这堂堂一七尺男儿泪流满面。

哪知这苦逼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随著天一天天地变冷,暖觞的食量不减反增。约莫是因为有了宝宝的原因,身子骨虚了不少,一到晚上就算坐在火盆旁,双手、双脚还是冰凉冰凉的。南宫尚看著心疼,就将人拥著入睡。可等暖觞睡沉了,他却反而睡不著了,擦枪走火这种事情并不是一起次两次了!身体与身体的接触,四肢交缠在一起,不做点害羞的事情,那才奇怪。而不是如同现在,南宫尚双手抚摸著暖觞圆滚滚的肚子,一点一点期待里头小生命的苏醒。这种感觉十分美妙,但对得起他的小兄弟嘛!?

入秋的天气还好,他冲个凉便能忍下一二;如今天已入冬,这动不动就去冲个凉什麽的,即使是铁打的汉子不染上风寒才奇了怪了。

再说说别的。

大冬日里的,暖觞好吃懒做,生活就如同猪一般惬意。白日里除了躺在藤椅上,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之外,别的乐子就再无其他。虽然他也是男儿之身,但在无机阁打杂过多年,做起事儿来上手的快,就想著学点女红,给还没出世的宝宝做几件衣裳。起初,因为终归是男人,他和绣娘学得笨手笨脚的。但暖觞是个勤学生,没过几日,便做出了件像模像样的小夹袄。算算孩子出生的日子在正春天里,倒春寒什麽的也不是不常见,一件小夹袄,刚好能添置上。

这兴致浓了一时半会儿散不去,暖觞就还想给孩子做双虎头鞋,虎头虎脑的配上孩子虎头虎脑的脑袋,想想就知道有多神气。

这虎头鞋虽小,但难度可要比一件夹袄大上许多。本来只是白日里晒太阳时打发日子的消遣,现在暖觞竟然晚上迎著烛光还在赶工,像极了一个为人父母的模样。

若这时,你定能瞧见,一旁南宫尚黑著一张脸,什麽都不做,只盯著暖觞看,仿佛要把人看出一个窟窿。他白日里忙於公务,晚上以为有人作伴,哪知……这真是一副典型的怨夫形象,仿佛就在控诉:“做什麽破鞋子,竟然把我完全忽略了!若是如此,我才不要肚子里的臭小子出世呢!”当然南宫尚也不能明说,他起身给暖觞加了件衣裳,“夜深了,天冷,该歇了。”

暖觞笑道:“这只就该完成了,你若是累了,就先歇息。”

南宫尚好生崩溃,你不睡,他怎麽睡得著?你睡了,他都说不著呢!

当然要说南宫尚这奶爸做得,心里还别说挺幸福的。感觉做什麽事都有了奔头。比如特意遣散宝烟阁的侍女,什麽事情都他亲力亲为。比如亲自去采办点玩具给为出生的孩子,还特意赶著大冬天做了架玩具木马当作送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礼物。又比如,从二老那里听说琴瑟和鸣对胎儿比较好,他特意整了两乐师,来给暖觞弹琴,一则让暖觞自个儿陶冶情操,二则美其名曰对孩子有好处。再比如,怕暖觞整天在院子里活动会太闷,推掉好多公务,带著他出去走走,散散步。

当然,这奶爸也决计不是这麽好做的。

男人怀孕本就有违伦常,比女子十月怀胎艰辛百倍千倍。日子进入十二月,数九寒天伴著铺天盖地的大雪横扫了中原大地。

暖觞肚子里的孩子约莫已经有五个多月,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如同一个吹大的皮球,人倒是没因为吃得多而胖起来,反而瘦削许多。随著胎儿渐渐成型,暖觞好吃好睡的好日子也结束了,甚至比怀孕头几个月天天恶心呕吐还要难受。

身子骨好像散架了似的,站不一会儿,两腿就跟著打颤,酸胀得不行。盆腔连著胯骨的地方更上一阵一阵的刺痛。若是今後孩子成型了,不停地闹腾,他便会更加难受。

这时的南宫尚,心里心疼暖觞,却什麽事情都不能为他做,只能搂著他的脊背一遍一遍温柔地安抚。这样才能多少环节暖觞的酸胀疼痛。

当然,南宫尚在进入孩子的第六个月怀胎期时,变得更加喜欢爱抚暖觞的肚子,时不时摸摸,又时不时拿脑袋侧耳去听听,仿佛一点也不想落下孩子像父母传达他对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讯息。

每日都会出现这般温情的场面。

那日,数九寒天已经开始,窗外鹅毛般的大雪片片落下,整个世界都是银白色的,分外肃静。南宫尚抱著暖觞睡午觉,还是照例贴而在暖觞已经圆滚滚的肚皮上,侧耳倾听。

这时,突然“凸”的一声,在肚脐的右侧,南宫尚像是听到了什麽似的,兴奋地搂著暖

觞:“我听到了!听到了!”

说罢,还不敢确信,又探头过去。暖觞肚子里的孩子仿佛异常调皮,这次又在暖觞肚子的左侧挠了挠痒,轻而易举地被南宫尚捕捉到。

“暖觞,我听到了,我听到孩子在叫我了。”

“嗯。”事实上,作为孕育这个孩子的母体,暖觞是最能感觉的到的。孩子戳著他的肚皮,而孩子的父亲又隔著他的肚皮与孩子小声地交流著。这一举动,好像能将她们三人轻易的连接在一起,这就是血缘关系与至亲至爱的奇妙所在吧。

“宝宝,快叫爹爹。”

“咚。”

“宝宝,还有叫娘亲。”

“咚。”孩子只是用“拳打脚踢”再不停回应著,南宫尚却觉得分外高兴。

“阿尚,宝宝现在哪懂你说的……”

“这不一下高兴,忘了这茬……”南宫尚抱紧暖觞,将身体更多的热量注入到他体内,希望这份幸福就这样延续。

暖觞被这麽抱著,不知为什麽,莫名地有些双眼发酸,似乎幸福来得太快、太多,他有些承受不过来。

他抓住南宫尚的右手,开口道:“阿尚,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嗯,会的。”南宫尚低沈的声线幽幽传来,舒心的感觉又一次通遍全身。不多久,暖觞便睡著了……

前头说过,南宫尚会抽出阁中事务不忙的日子,带暖觞到处走走。冬至那日,便是如此。

冬至,在民俗传统佳节中也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日子。至少在过往的二十多年日子里,南宫尚是决计不会过这个节日的。

但这一年却不一样。

收拾了行装,起了大早,南宫尚便带暖觞去了城门西郊的陵墓。按说无机阁内也有专门安葬人的场所,再不济乱葬岗上死得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带介於无机阁前任主母身份特殊,葬在城西的陵园里实属无异。

陵园内,古木郁郁葱葱,因为来得早,这儿还人迹罕至。南宫尚带暖觞摸索好久,带找到他们所要找寻的。

那是一口白玉夹杂著大理石的坟冢。前边的墓碑写著先妻南宫氏之墓,落款怎麽他们的父亲南宫烈。这个人无疑是南宫尚的“母亲”黄雅兰。

虽然他们去的早,但坟前已经摆了两束细细碎碎的素白菊,迎著北风,轻轻摇曳著,竟显得有些肃穆起来。

这麽早,会有谁?

其实无论南宫尚,还是暖觞心里都是有底的。冬至打算过来祭拜南宫氏是他们早有的想法,他也一早同南宫尚说过。一来是想彻底打消两代人之间的仇恨,而来,作为先辈,当晚辈的

理应祭拜一下。

南宫尚很爽快的答应了,看来他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完全看开了。若是往常,他不想提过去,不想提他心目中至高无上实际上却心狠手辣的母亲,更不会在冬至这一天祭拜母亲,而如今,他却可以放下这一切,重新开始生活。

这两束花定是二老留下的。二老昨日就神神秘秘地出去了,怕是早就知道他们今日的计划,怕刚好撞见了,会生尴尬,索性,没挑正日子就先来祭拜。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来无论对於谁来说,这都是个不能解开的结。只是现在这个结被爱打磨得越来越平,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12鲜币)章十八

章十八:

暖觞见南宫尚摸著石碑上的黑字,不声不响,也站在一旁只是看著。

风吹得有些萧瑟,大冬天的西北风刮得猛烈,两人之间的沉默,仿佛变成了一种无言的理解。而这种无言,却又成了最强力的语言,穿越生死,暖觞确信,南宫尚是在用心与泉下的母亲交心。不知是被冷风吹得,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眼尖的暖觞分明看到南宫尚微微湿润的眼角。阿尚怕是真的放下了。最敬爱的母亲,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麽温柔贤惠,而一直憎恨的父亲又不是他心目中的那麽面目可憎,经历了这麽多人,这麽多事,终究可以放下了。从今之後,为了自己而活。

半晌,乾冷的空气中响起男人坚定的声音,虽有些苍凉,但却饱含著拳拳之心,“母亲,我来看你了。”

已经不知多少个年头,没有在清明冬至上过母亲的坟头,心中的痛和恨在化开的那一刻,南宫尚终於明白,人不能活在过去,这次他来,是想让泉下的这个人知道,虽然她辛苦维持的家没了。但他的丈夫很幸福,他的儿子很幸福。他的儿子甚至找到可以交付终生的人,这比一切都重要得太多了。

南宫尚把南宫尚往墓冢边带了带,“母亲,这次来,儿子是想让您知道,孩儿找到能陪伴终生的人。我知道您恨父亲,也很那个男人,并不能接受我身旁的这个人也是个男子。孩儿只想告诉您一声,您泉下有知定能看出孩儿现在过得很好,所以您也可以安息了。这麽多年不曾来看您,是孩儿的不对,以後孩儿会经常来看看。哦,对了,他叫暖觞,对於我俩的身世母亲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也不想多说,他怀了咱家的孩子,等明天冬至我就带您的孙儿来看您,您说好不好?”

这回暖觞算是看清楚了,南宫尚的确有点眼角湿润,看得久了,自己也不由地有些想哭。坟里的这个人,本应该是自己的母亲,自己却不曾见过她的模样,仿佛一个陌生人。命运却是这麽巧,把两个本应该分开却千丝万缕联系著的人永远的捆绑在一起,生世不离。

“暖觞,叫声娘。”

“……娘。”这声母亲叫得有些涩口,但终究是名正言顺。暖觞不知道泉下的女人会不会认自己这个儿子,会不会不同意他俩的事。他从小就是个孤儿,不曾体味太多人间的亲情,但至亲骨肉,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好。既然过得好,是个男人又何妨呢!

回来的时候,两人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约莫是沮丧的情绪得到纾解。只是这本该是好事,但不知是因为冬日太冷寒风太过凌冽的缘故,还是因为一天的舟车劳顿,暖觞回来竟然感染风寒。本就怀著孩子,身体颇为虚弱的他,在这日夜里烧得极热,裹在被褥子里还冷得瑟瑟发抖。本是要开些伤寒的药来缓解症状,但介於暖觞肚子里的孩子,只开了些轻量的药服用,所以只见烧得厉害不见任何好转的趋势。

南宫尚悔的肠子都青了,干嘛要带暖觞出去上坟啊!明知道对方因为这个折腾的包子,身子已经虚了很多。现在又是数九寒天,冻的厉害,不折腾出病来才奇怪。现在看著躺在床上烧得有些哼哼唧唧的暖觞,他却无能力为,只能在一旁干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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