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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郊外一路步行,终于寻到临近的城镇后,杜九娘仰天长叹。
她本就寻好了最近的城镇,故而一离开东山,她就顺着山脚下往东南方向行去。结果,她忘记了古代最重要的特点——没马路。
坐马车坐惯了的她,这才发现在走一步就扬起一阵尘土的土地上行走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更艰难的是,当天下午她就迎来了一场小雨,成功地将“土”地给硬生生浇成了泥地,给她的步行生活带来了更为沉重的一击。
好在她走了十几分钟就路上碰到了好心赶牛车的乡间老大娘。
老大娘见杜九娘一个瘦弱的“小少年”孤身行走,母性大发,问清她是“来京城游玩的商户之子”,就带她回家里过了一夜。杜九娘唯一一双男靴这才免于身亡。
第二日天气放晴,老大娘需要忙自己的活计,杜九娘就也没再麻烦她,留下个碎银子就步行上路了。夜间在路边寻农户家安身,白日继续赶路。
如此重复了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到了城镇。
乡间农户寻常日子舍不得吃肉,养了鸡要留着下蛋,羊要准备喝奶,而猪那是过年才能杀的。杜九娘眼巴巴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小动物,心里痒痒得厉害,却也没开口说买一只来杀了吃,馋得眼睛都绿了。
而且这段时间,她一向和衣而睡,压根不敢在别人家洗澡换衣裳,于是乎,身上也是黏糊糊一片。
如今到了目的地,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客栈!
她要吃肉!洗澡!换衣裳!
仙居客栈内,掌柜的正扒拉着算盘珠子算今儿一上午赚了多少银子。
“啪”地声轻响,一个碎银子被拍到了柜上。
“一间上房,外加醉虾卤肉红烧鱼烤全羊涮牛肚蒸排骨!”
一个少年扒拉着额前乱成一团的刘海,绿着眼睛苦逼兮兮地说道。
掌柜的瞅了瞅他,笑了,“客官,这恐怕是没法子的。”
“怎么?银子不够?”
“这倒不是,银子倒是够了。”掌柜的摊手说道:“您说的这些,咱们在京城是吃到过,可是咱们这儿地方小,没那么多的东西,想赚您这银子咱们也赚不到啊。”
“那你们这儿有什么?”
“酱牛肉,好吃着呐。”
杜九娘垮了脸,“那就这个吧。我要三份!”
心满意足地吃着牛肉,杜九娘暗暗做好了打算。
等会儿她去房间洗完澡换完衣裳,就在这附近转转。
这城镇颇小,京城里的人寻常不会来这里。先住上些时日看看情况,若是合适,她就也不走了。
不用多久,她就会找到好店面,当上小老板,出任掌柜的,迎娶高富帅,走上宅斗新巅峰。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吃饱喝足,她拍拍盛满肉食的肚子,唤来店小二,结了账后便准备上楼去房间。
这时门口一阵喧闹。
有好事的客人探出头去又赶紧缩了回来,“乖乖,一群官爷在外面,真是吓人。”
又有人去看,说道:“真的,那么多人,看上去官儿还挺大。”扭头问先前那人,“他们来咱们这小地方做什么?”
那人摇头说不知。
杜九娘被勾起了好奇心,恰好她离窗户也不远,就凑到窗户边瞅了一眼。
好家伙!
竟然劳动了刑部的岳大人亲自带了官兵来抓人?
犯事儿的得是多大的官儿啊!
杜九娘暗暗感叹着世道不安稳,负着手跟着店小二不慌不忙上楼去了。
洗完澡换好衣裳,她从窗户外瞅了瞅,没瞧见官兵的影子,便下楼出门,想要在附近了解了解民情。谁知不过走了一段路转了个弯儿,她就和一个当官儿的撞上了。而那人好巧不巧,正是岳大人。
杜九娘既然敢出门,自然是在脸上做了些改变。
两人打了个照面,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行了个礼,极其淡定地转过身,就朝原路返回。
刚走没几步,就听身后岳大人唤道:“你,那个小子,等等。”
杜九娘深吸口气,半侧过身子灿然一笑,“官爷有何指教?”
“你不用回头,继续走几步,慢点儿走。”
杜九娘莫名其妙,继续朝前走着。
岳大人抖开一张纸,看看杜九娘的背影,又看看画像。如此反复三四次。
“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气壮山河的指令发下去后,官兵们呼呼啦啦从四面八方的巷子里跑出来,聚成一大堆。
杜九娘看着围到她四周的官兵,愣了。
这是……要抓她?
可她一个“已故”之人,能犯下什么事儿啊?
这些家伙,绝壁是抓、错、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九娘点蜡……
她招惹了谁不好,偏偏招惹了咱们庄大人。
唉~~~这悲催的~~
第61章 再次相见
“这位官爷;咱们现在是去哪儿啊?”杜九娘好声好气、锲而不舍地诚恳问道。
方脸汉子看着这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杜九娘继续十分诚恳地看着他。
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别过脸去。
杜九娘内心里气到翻腾倒海,却还得咬着牙摆出笑脸;暗暗想着怎么套出话来才好。
方才在巷子里被抓,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解释;岳大人都说要抓的人就是她。
“为什么!”杜九娘愤愤说道。
岳大人抖抖手里纸张,“这就是原因!”
杜九娘就把那张纸连同纸张的主人一同恨上了。
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胡乱描画,弄得那么像她?!
她一个平头小百姓大老远地跑到这儿容易吗?
花了那么多天的功夫;不过逍遥了一顿饭加洗个澡的时间;就要给带回去了……
她不甘心!
可是现如今的状况……
前后左右全是官兵车马,同辆车上还有一人在车内监视、一人在外面赶车,如此境况下,想要逃脱,颇有难度。
杜九娘深深叹了口气,只得继续套那看守之人的话。
可俩人这种情形反复好几次后,还是没有甚么进展。
终于还是赶车的壮实汉子实在听不过去了,撩开帘子凑过来说道:“小兄弟,你还是别费力气了,其实为什么抓你、抓你去何处,我们也不知道。”
方脸汉子随即叹气附和道:“是啊。”眼看杜九娘脸黑了下,他忽然想到一事,就又露出笑意,说道:“不过你放心,上头还没特意吩咐过,所以你去的肯定不是天牢。”
不是天牢,就不是死囚了。
杜九娘:“……”
他确定他这是在安慰人吗?
马车进了京城城门便一路往西,远离繁华地,往朱门高墙聚集处行去。
杜九娘想撩开帘子细瞧,每次刚碰到帘子,那方脸汉子就幽幽地望过来。她定定神,努力忽视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努力置之不理,斗着胆子继续看了几回,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京城很大,她常去的不过是那几条街和几户人家。这个地方她从未去过。
稍稍回忆了下车子进城后行驶的方向,她大概推算出了这是哪一片地方,颇有些疑惑——这片区域应当是官员居住之地,与刑部大牢相去甚远。
他们带她来这里做甚么?
思量片刻没有得出结论,她却也释然了。
左右这种地方比大牢好逃出去许多,她该庆幸才是。
一下车,她就被黑布蒙了眼,直到进了屋,黑布才被打开。
等到将她关进屋子锁上门后,方脸汉子遥遥看见岳大人腆着肚子心满意足去见庄肃郎了,这才悄悄问那壮实汉子,“你说庄大人让咱们将这么个男孩子带过来,是整什么的?”
壮实汉子低声道:“庄大人的事情,岳大人都不敢管,你要怎么管?”
方脸汉子摸摸头,讷讷说道:“庄大人早过弱冠,如今别说妻室了,就连妾侍也没一个。而且刚才那小子……”
“那小子怎么了?”
那张方正英武的脸难得红了下,“那小子瘦瘦小小、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还很勾人。如今庄大人特意让人将他抓回来关进那么一间屋子里,我就想,庄大人该不会、该不会不喜欢……而是……”
壮实汉子一拍他的头,“整天乱想什么呐?”眼珠子转转,又顺势揽了他的脖子,“走,咱们先走,准备准备。等会儿岳大人也回去了,咱们想法子请他喝几盅去。”
方脸汉子听到顶头上司的名字,转身就想逃。
壮实汉子拼命扯了他,嘿笑着说道:“岳大人想挖庄大人的私隐已久,如今咱们给出这么个大好的消息,说不定就赏呢!”俩人就拉拉扯扯地离开了。
杜九娘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被关在了个洁净的屋子里。
这里好似是个姑娘家的闺房,干净整洁,窗边有插着鲜花的青花瓷瓶,墙上挂着名士的花鸟山水画。桌上梳妆打扮用品一应俱全,墙边的箱奁没有上锁,打开来,竟是塞满了各色衣裳。
旁人的东西,好奇看一眼也就罢了,她是不会动的,就也没细瞧便合上了盖子,却在合盖子的瞬间,看到墙角处有几根细细的铁丝。
她拿起来看了看,仔细一想,便笑了。
入夜,月亮很亮。
房间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多时,咔哒一声响,片刻后,门被悄悄打开。
杜九娘伸头四处看了看,周遭静谧一片,半个人影儿都没有。
心中暗喜,她顺着墙边慢慢摸索。一路朝着最为静寂之处行去,避开了三个仆从打扮的人,转了几个弯儿后,她终于寻到了一处偏门。
远远见到它,杜九娘终于松了口气。正准备一鼓作气跑过去,突然,“啪”的一声从旁边传来。
这声音很轻,只是夜太静所以听得见。可是这种声音,杜九娘太过于熟悉。
那是酒盅放到石桌上的声音。
她悚然一惊,意识到这里有人,顿时僵立在了原地,不敢乱动了。
“哗啦啦”,有酒从酒壶流出落到酒盅的声音响起。
杜九娘默默听着,大气也不敢出,只转着眼睛四处乱看,想借着月光寻到那人。
模模糊糊有个身影,在树下看不甚清。
那人似是将酒一口饮下,又将酒盅搁下,又倒了杯酒。
如此几次后,杜九娘正思量着是在这里等他醉了后她再溜好,还是回到屋里睡一觉后半夜再逃更好,谁知这时,对方开口了。
“怎么站在那儿?不过来与我对饮几杯?”
听到对方的声音,杜九娘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了回去。
她哭笑不得地问道:“怎么是你?”
庄肃郎扫一眼月门一侧贴墙站着的人,看向杯中酒,说道:“怎么不能是我?”
见是他,杜九娘反倒不紧张了。
她四处看了下,随便捡了旁边的大石就坐了上去,喘着粗气用手扇着风,狠狠地瞪他一眼,“别告诉我人都是你派去的。”
“那些都是岳大人的人。”庄肃郎一本正经说完,拍拍身边石凳,“过来。”
他仿佛有几分醉了,语气不似平常那般清清凉凉的,反倒是带了一点慵懒的意味,很是醇厚好听。
杜九娘借着月光眯眼看了看那离他极近的石凳,正义凛然地干脆拒绝。
转念一想,她又有些恼了,“既然是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何必让我担惊受怕,费了那么大的力气。”
庄肃郎望着杯沿,扯扯嘴角,“你这点担惊受怕算得了什么?你可知我这几日怎么过的?”
杜九娘这才发现他声音醇厚是因为带了几分沙哑。
想到她前些日子“诈死”,此时再听到他这番话,心里颇有些不自在,“哦”了声后,就有些接不下去了。静默许久,才又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想逃,索性在房门口堵住我也就罢了,何必如此麻烦。”
他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