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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那自然是真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吊死鬼又问:“没骗偶?”
我自信满满:“找不到人,我把头给你当球踢!”
第二天,苟富贵和勿相忘没来,吊死鬼晚上跑来找我,我说:“这才一天,哪能那么快。”
过了一个星期,苟富贵和勿相忘没来,吊死鬼晚上跑来找我,我说:“人家公务繁忙,快了快了!”
然后又过了一个月,苟富贵和勿相忘还是没来,吊死鬼晚上又跑来找我,我一边擦汗一边说:“应该快了吧……中国人那么多,也不好找嘛!对不对?”
然后又过了一个月,吊死鬼不来找我了,就是整天在远处盯着我,吃饭的时候我听见她和那个老闷在房里的小鬼说话,问他想不想踢球。
三娘笑的有点幸灾乐祸。
我深刻地觉得不能等了!按那俩鬼几百年几百年的办事效率,等他们找到的时候,中国男足已经踢着我的脑袋冲击世界杯了!
我狠狠地吹了召唤哨子,片刻之后,苟富贵和勿相忘果然飘然而至。
我问:“你们找到人没?怎么这么多天一个影都没有!”听见我问话,吊死女鬼迅速的靠过来。
两个鬼面带愁容,苟富贵说:“雷锋同志,不是我们速度慢,你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翻资料,看的魂都快散了。可是那几十年你也知道,天灾人祸不断,又是打仗、又是饥荒,人死的是一波一波的,不要说那些排的上队的投胎的人了,多少没有登记在案的孤魂野鬼在外面流浪,更何况你又不知道要找的那个人的名字,简直就是海底捞针嘛!”
“名志?”吊死鬼插嘴道,“偶知道他的名志,他叫冷宝源。”
我惊道:“你不是连你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怎么还记得他的名字?”
吊死鬼道:“他的事,偶都记得。”
“这就好办了。”勿相忘道,“有了名字就好找。”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两个鬼就如约而至。苟富贵满脸欣慰的拍着我的肩膀:“雷锋同志,我不负众望啊,事情办好了。”
勿相忘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我们根据你们提的资料进行了搜查,根据记载……”他指向吊死鬼,“你姓孔,单名一个婷字,其父是当地有名的将军。”
吊死鬼点头:“好像真是这样。”
“而你口中所说的冷宝源,江西九江县人,生于农历1923年二月六日,死于农历1975年九月十八日。”
“屎了?”吊死鬼激动的问道,“那他的魂魄现在在哪?”
勿相忘说:“他已经于1983年七月二十一日投胎,这辈子的名字叫王亮,我这里还有他的生辰八字和出生地点,但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合上笔记本,道,“能找到的资料就这么多,其他的资料我们等级不够,看不了,必须要他死了以后才能查阅。”
我对吊死鬼道:“你看,人家都投胎了,所以你也别惦记了。”
吊死鬼失魂落魄的道:“他叫偶等他……为什么会去投胎,不行,偶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我说:“王亮这名字太普通了,叫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怎么找?”
女吊死鬼道:“偶找那些叫王亮的,一个一个看。”
“都投胎了,长相肯定也变了。”
吊死鬼急道:“他就算投胎,长相变了偶也认得!”
女人一执着起来,就特别依赖第六感,毫无道理。
云美推门进来,看见屋里围了一群人愣了一下,向我们点头打招呼。之前我看她天天朝九晚五的出去奇怪,问了一声才知道她现在在广告公司做美工。
这活确实适合她,她画画是最强的。
苟富贵接着道:“不要小看前生今世的联系嘛,这东西很玄妙,还要深入研究。”
三娘点头道:“若是一个人前世执念太深,这辈子会阴错阳差来到前世一直惦记的地方。所以他现在也有可能来到这附近。”
我说:“可是就算在本市也能找出来百八十个人叫王亮的。”
“王亮?”进来以后一直听我们讲话的云美忽然插话道:“你们在找王亮?真是巧,我公司最近有一个客户,和我们洽谈的那个客户经理也叫王亮……挺年轻的,据说上个月刚过完27岁生日。”
王亮,七月的生日,27岁!
在场所有人和鬼的目光都刷的射到了云美身上。
云美工作的广告公司规模不小,我在路边贴小广告的时候见过她们公司的平面广告,那上面的人都照的跟画里的人一样,简单来说就是能把女人拍成天仙,男人拍成人妖的那种令人叹为观止的顶级水平。
他们这次的客户是一家叫“龙达”的企业。
我说:“龙达企业专门生产饮料。老总名叫符庆成,是个叱咤风云的企业领军人物,曾经连续三届获得十大优秀企业家的称号。”
三娘托着下巴笑道:“你知道的倒不少。”
“能和我匹敌的企业家不多。”我谦虚地道,“我很期待有一天能和他合作。”
“偶要去见他!”吊死鬼说。
云美说:“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那王亮身份还没有确定,不一定就是你等的冷宝源。”
男人头说:“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已经转世,上辈子的记忆都消失了,你这样去找他,他肯定被吓到。”
吊死鬼问:“被吓到会怎样?”
我怕她轻举妄动,连忙吓唬她道:“他会被吓死,和你一样变成鬼。”
吊死鬼闻言,眼睛一亮,扭头就往门外冲:“好!那偶就去吓他!”
和鬼在一起你就不能用人的思维来思考问题,我连忙一把把她拉回来。
云美也道:“我们再商量商量。”
三娘道:“前生后世不相及,他这世的性格怎样,喜好何物,你知道吗?说不定他已经娶妻生子,你也要和他在一起?”
吊死鬼一脸困惑的看着三娘。
我解释道:“你这样想,也许他上辈子是个和我一样的小帅哥,但是这辈子说不定就头顶长疮脚下流脓成天甩着两条大鼻涕,睡觉打呼噜走路哆嗦腿,身上又长痔疮又有针眼还是个斗鸡眼。”
吊死鬼幽怨的盯着我:“他和你有神马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咒他。”
我说:“这不是讲道理吗?”
“他长相没有那么恐怖,但是只接触几次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云美说,“要不然这样,我们别惊动他,先靠近他看看他人品,摸清他喜好,若他是个好人,再想办法把他约出来,和……”她指着吊死鬼,叫出她的名字,“和孔婷见面。”
“美人计?”我点头道,“这个方法好是好,不过你一个单身女孩去见他,靠太近了他会不会对你起什么坏心思,这世界上的男人可不是个个都像我这么坐怀不乱。”
云美奇怪的说:“谁说是我要去?”
话音刚落,只见全部人都扭头看向我。
我惊道:“我?你别告诉我他喜欢男人!”
三娘用扇子捂住嘴,呵呵的笑道:“谁和你说要用美人计了,你只要把他性格摸清楚,并把他拐到这里来就可以了。”
她这话说完,一干女人立刻围成一圈热烈的讨论怎么促成这桩好事。
雌性生物对于八卦和恋爱都有着无比的热情。
我看着她们红光满面的样子无比感慨。
正在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苟富贵和勿相忘忽然对我招手道:“雷锋同志,借一步说话。”
我走过去,苟富贵眉头紧皱,对我道:“雷锋同志啊,你叫我查冷宝源,我就查了,然后顺手查了孔婷,结果发现一件怪事。”
我问:“什么怪事?”
勿相忘翻开本子,念道:“孔婷,生于1929年正月初七,死于农历1984年二月十八日。”
我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问题相当严重啊。”苟富贵说,“雷锋同志,你算算啊,1984减去1929是五十五,也就是说她死的时候是五十五岁。”
我转头望向吊死鬼,惊道:“保养得真好。”
“这不是保养不保养的问题。”苟富贵说,“我看人年纪很准,她死时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我说:“所以她没到寿命就横死了?”
“没有那么简单。”勿相忘说,“横死之人死的同时生死薄也会改变。但是我们的生死薄上依然记载着她于1984年二月十八死于心脏衰竭,所以……”
我心中一惊:“所以?”
苟富贵和勿相忘同声道:“所以这事绝对不简单!”
我转头看向正在和三娘云美聊天的吊死鬼。
也就是说——她的死有蹊跷?
我和三娘、云美坐在龙达公司的会客室里。
三娘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头发盘在脑后,俏丽的鼻子上架上了一个银边眼镜,看起来俨然是个干净利落、一本正经的女高管。
落地玻璃门外,走过一个翻着文件的男人,秘书小姐叫道:“王经理,有客人找您。”说罢,伸手指向我们。
那男人一米七八左右,穿着一身西装,浓眉大眼,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
云美朝我们点点头,示意这就是王亮。
这家伙竟然长得还不错,我心里颇不是滋味。
之前苟富贵说过孔婷的死有蹊跷,而吊死鬼又把所有事情都忘记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唯独心心念念着他,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孔婷的死与他脱不了关系。
“王先生,好久不见。”云美笑盈盈的打着招呼。
“啊,你是……”王亮记忆不错,马上想起来她是谁,和她握手。
“这位是我们经理。”云美指着三娘道,“您上次已经见过了。”
王亮奇怪的望着三娘。
三娘笑道:“王先生,又见面了。”
这不是睁着眼睛扯淡嘛,三娘从云美口中才知道王亮这个人的,怎么可能见过。我正想着,谁知那王亮看着三娘,眼神从疑惑变成肯定,笑着说,“刘经理竟然亲自过来,怎么,我们的广告有什么问题吗?”
刘经理,那又是谁?我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美转过身,低声对我道:“你忘了三娘的原形?蛊惑人心可是她最擅长的。”
“我们非常看重和贵公司的合作。”三娘偏过头,笑着推了推眼镜,“所以希望能对贵公司有更深入的了解。”
王亮问:“之前送过去的资料不够吗?”
“不,不是这种了解。”三娘道,“我们希望能够做出符合贵公司企业文化的设想。”说到这,她指向我,“这是我们公司最杰出的创意——马力术,他有最好的品味和设计,他希望能在你们公司观察几天,体验一下贵公司的企业文化。”
我挺起胸膛,努力让他看清我身上的西服,这是当初我大学毕业时买的,“佐丹女”牌,好长时间没穿,昨天刚翻出来让云美洗了。
我现在扮演的角色是艺术家,而艺术家都是桀骜不驯的,于是我用双手插着口袋,没想到右边破了个大洞,我随便抠了抠,大拇指就钻了出来。
“品味很好?”王亮皱着眉问我,“敢问一下马先生平时都用什么牌子的古龙水。”
“用那东西干吗?你身上是有狐臭还是咋的?”我大手一挥,道,“熏蚊子我都用风油精,比那什么水管用多了。”
王亮的脸变得扭曲。
我见情形不对,连忙解释道:“不过最近蚊子少了,我就再没用过那东西。”
王亮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