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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灵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饭后，红芍进来收拾了桌子，便退了出去。
楚乔灵从桌旁站起，来到窗前。
外面还在下着绵绵细雨，院子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院中的秋千依旧安静地悬在那儿。
楚乔灵看着已有些破旧的秋千，想到自己三岁的时候只喜欢坐在秋千上发呆，而不喜欢乔嬷嬷和丫鬟们摇她，这让当时的乔嬷嬷很是不解。
乔嬷嬷，乔灵不会让你们白死的！楚乔灵眼中一片冰冷，默默道。
这时，透过层层水雾，楚乔灵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白色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伏灵院的院门口。
楚乔灵伏灵院中的暗卫见有一人突然出现在了院门口，齐齐戒备了起来，正欲出手，就听见楚乔灵道：“让秦王进来。”
来的人正是秦王洛冰寒。
楚乔灵不明白洛冰寒为何这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院子门口，从他刚刚的突然出现的身形来看，他并没有走大门，而是直接翻墙而入，这让楚乔灵更是不解，按照洛冰寒以往的性格来看，他不应该有这样的行为，他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自己？
洛冰寒穿过层层雨雾向楚乔灵走来，他的头发和白色锦袍已经被雨水打的有些湿了，脸上也有些水珠，但这并不能影响洛冰寒看清屋里的那道倩影。
洛冰寒看着楚乔灵的身影，心中暗自嘲笑，自己也会做出如此莽撞的事情，竟然为了见她，翻墙而入。
洛冰寒知道，他不能再这样默默等待下去了，这样的话，他可能会抱憾终身。
自从他第一次听了楚乔灵的笛声，尽管当时楚乔灵只有三岁，但他那时就有一种感觉，楚乔灵和别的小孩是不一样的。
后来天牢失火，他以为楚乔灵已经葬身火海，这让他难过了很久，当时他的父王问他为何闷闷不乐，他总是敷衍而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想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再后来他遇刺受伤之时再次听到了似曾相识的笛声，让他忍不住去一探究竟，他见到了长大后的楚乔灵，虽然他当时并不知道是她，但他却又一种熟悉的感觉。
紧接着，在茅草屋里，楚乔灵两次出手救了自己，也许从那一刻起，尽管他还不知道她就是楚乔灵，但她的身影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心里。
他回到京城，再次遇见了她，他心中是欢喜的。
可是，自从穆少辰出现后，他的危机感却越来越强烈，他听着穆少辰在大殿上跟皇上说他想住在将军府，他知道穆少辰想住在将军府的目的，他本想出言阻拦，但一想到他凭什么阻拦人家？用什么身份来阻拦人家？洛冰寒心中一片苦涩。
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洛冰寒总是想起在茅草屋楚乔灵给自己疗伤的情景，她贴在自己背部冰凉的小手，总是让他感到异常的温暖，她闭目调息的容颜，也千万次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看着她和穆少辰越走越近的身影，洛冰寒觉得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他也要让她知道，他心中有她。
洛冰寒知道穆少辰一直不离楚乔灵左右，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心思，定会阻拦。
不曾想，今日皇上留穆少辰在宫中用膳，洛冰寒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急速赶来将军府，也顾不上走大门通报一声，直接翻墙而入，洛冰寒觉得这是自己二十年来做的最妄为的一件事情。
虽然从院门口到房间只有短短的几步路，洛冰寒却仿佛走过了十几年。
洛冰寒进了楚乔灵的房间，楚乔灵看着洛冰寒头发上和脸上都有些水珠便拿了一块干巾递给了他，洛冰寒并没有推却，接过了干巾，擦了擦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眼中带着几许颜色。
楚乔灵来到桌前坐下，对洛冰寒道：“坐吧。”并让红芍上茶。
红芍应声而去，洛冰寒来到楚乔灵的对面坐下。
片刻红芍奉上茶水，退了出去。
“不知秦王来找乔灵有何要事？”楚乔灵首先开口道。
洛冰寒听着楚乔灵如此生疏的称呼，心中一片苦涩，看着楚乔灵无波的神情，眼中更是感到一丝刺痛，他和她真的隔着千山万水吗？遂压抑地道：“不要叫我秦王，我们从小就相识，不必那么见外。”
楚乔灵闻言秀眉轻蹙，他们虽然小的时候见过一面，但并不是很熟，后来也是因为他是哥哥的至交好友，她才两次出手救了他，算起来他们仅算认识而已，还熟不到直呼名字的地步。
洛冰寒见楚乔灵没有接话，便接着道：“我比你和谷容都年长一些，你和谷容一样叫我‘洛大哥’就行了。”
“好。”楚乔灵这次并没有迟疑，答应地很干脆，这让洛冰寒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知洛大哥来找乔灵有什么事情？”楚乔灵接着问道，他不会就是来和她拉近关系的吧？
“我以后就叫你乔灵，可以吗？”洛冰寒答非所问。
“好。”楚乔灵心中虽然有一丝别扭，但还是同意了，既然自己都同意叫他“洛大哥”了，总不能还让他叫自己“楚小姐”吧。
“乔灵……”洛冰寒叫了楚乔灵的名字一声。
“嗯。”楚乔灵不明白洛冰寒想要说什么，就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乔灵淡淡地笑了笑，道：“洛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乔灵的笑容猛地晃了一下洛冰寒的心神，仿佛给他增加了无尽的勇气，只见他突然认真地道：“乔灵，你觉得我如何？”
楚乔灵看着洛冰寒认真的模样，心中隐隐觉察到什么，笑着道：“洛大哥怎么如此问？在乔灵心中，你一直都是一个谦谦君子。”
“仅此而已？”洛冰寒觉得不够，他想知道在楚乔灵心中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那你还想让我说什么？”楚乔灵把问题丢还给了洛冰寒。
“我想知道我在你心中是处于什么位置？”洛冰寒决定开门见山地说出来，他不想再打哑谜了。
楚乔灵心里“咯噔”一声，她当然听出了洛冰寒话中的意思。
说亲人，他不是，说朋友，还谈不上，她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救了他，也仅是萍水相逢，他在她心中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从小他是个沉静的小男孩，长大后是个沉稳的男子，仅此而已。
洛冰寒见楚乔灵迟迟没有开口，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接着道：“乔灵，穆少辰对你什么心思，我就对你什么心思。”
洛冰寒说得隐晦，但楚乔灵却听得清楚。
楚乔灵垂着眼帘看着杯中的茶水，水中的茶叶已经沉在了杯底，安静地呆着，就如她此刻的心一样，没有因为洛冰寒的话而有丝毫颤动。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楚乔灵心中肯定，但还是问了出来。
“对。”洛冰寒简洁地答道。
“其实别人对我什么心思，我从不在意，我只在意我自己的想法。”楚乔灵突然幽幽地道。
洛冰寒闻言心中一紧，接着问道：“那你是什么想法。”
楚乔灵抬眼看向洛冰寒，道：“洛大哥，我要让你失望了。”
洛冰寒明白楚乔灵话中的意思，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疼痛，轻轻地道：“为什么？”
“这种事情本身就没有什么缘由，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而没有发生就是没有发生。”楚乔灵淡淡地道，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若能说出理由，那只能说明这段感情太过肤浅。
洛冰寒早已看出穆少辰对楚乔灵的心思，不曾想到楚乔灵对穆少辰已经不一样了，其实他应该早看出来才对，以楚乔灵的个性她怎么可能仅凭皇上的许可就让穆少辰住进府中？
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洛冰寒心中有些疼痛，那种被毫不留情拒之门外的疼痛，但洛冰寒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在楚乔灵还没成婚以前，一切都有可能。
想到这，洛冰寒的眼中已平静如初，看着楚乔灵，缓缓地道：“以后的事会存在很多变数，我们无法预知，在你成婚之前，我都不会放弃。”
楚乔灵无言以对，片刻后，淡淡地道：“洛大哥，你又是何苦呢？世上好的女子多的是，乔灵也只是最普通的一个。”
“也许好的女子成千上万，但只有你进了我的眼，入了我的心，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沉默而使我抱憾终身。”洛冰寒再一次表明心迹。
楚乔灵一阵头痛，她无法阻止别人的想法，同样也无法阻止洛冰寒对她的心思。
楚乔灵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把眼睛看向窗外，雨依然在下着，天空一片阴沉。
突然楚乔灵看向窗外的眼神闪了一下，但洛冰寒并没有觉察道。
洛冰寒此时已没有了被楚乔灵拒绝时的难过，他静静地看着楚乔灵，今日他终于把他想说的话告诉了她，尽管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但他觉得他还有机会，至少在楚乔灵成婚之前他都不会放弃。
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一度压抑，片刻后，洛冰寒站起身，对楚乔灵道：“我回去了。”
“好。”楚乔灵点头也站起身来。
楚乔灵看着洛冰寒出了房间，纵身一跃上了屋脊，飞身往府外掠去。
楚乔灵知道洛冰寒来时是翻墙而入，回去也不便走大门，还是翻墙出去比较稳妥。
洛冰寒刚跃下将军府的围墙，就见墙边不远处负手站立一人，他见洛冰寒下来，便幽幽地道：“想不到，堂堂的秦王府王爷也是鸡鸣狗盗之徒。”冰冷的话语中充满着讥讽。
洛冰寒不用看，也知道说话之人是谁，便抬脚走了过去。
此时穆少辰负手而立，听见洛冰寒的脚步声，便转过身来看向洛冰寒，眼中一片冷然。
洛冰寒来到穆少辰前面三尺处站立，眼中平静无波，看着穆少辰道：“我若是鸡鸣狗盗之徒，那辰王也不比我高尚到哪里去，辰王也有听别人墙角的爱好。”
当时，洛冰寒在楚乔灵看向窗外的时候，他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猜想定是穆少辰回来了。
穆少辰知道洛冰寒在讽刺他在楚乔灵屋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冷哼了一声，道：“对于秦王您的墙角我可没兴趣去听，我只关心我的小乔的墙角，秦王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洛冰寒听着穆少辰称呼楚乔灵为“我的小乔”，心中甚是不快，声音也沉了一分，道：“辰王也未免把这个结论下得过早了吧？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看来秦王是一意孤行了？”穆少辰的话中仿佛含着冰棱，直刺洛冰寒而来。
“我不知道什么叫‘一意孤行’，我只知道，在她没有成婚之前，我和你是平等的，我对她的喜欢不会比你少。”洛冰寒直接和穆少辰挑明心迹，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好一个‘平等’，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平等’的资格。”穆少辰冰冷的凤眸直视着洛冰寒，话语中充满着狂风暴雨就要来临之前的阴沉。
洛冰寒竟然要跟他抢他的小乔，他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遂接着道：“那日在玉麒山下，秦王不是想找我切磋一下吗？那本王今日就给你这个机会。”
第九十章 千年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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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寒听着穆少辰冰冷的话语，知道今日他和穆少辰免不了一战，便对着穆少辰道：“本王也正有此意，辰王您说去哪里比较合适？”
“就去城外的莫忧湖边。睍莼璩晓”穆少辰答道，那里空旷，正合适比武较量。
“好，那辰王请吧。”洛冰寒没有意见。
此时，绵绵细雨一直没有停歇，穆少辰和洛冰寒的锦袍早已被打湿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笔挺的身姿和去城外比试的决心。
只见两人同时飞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