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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秀对那些英雄的动机产生怀疑,感慨做美人实在没什么前途:前门驱狼,后门进虎。
但紫川秀并没有立即现身出手,自己对双方的恩怨一无所知,不能轻易插手,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十八岁了。
这些男子一路追赶着这个女子,现在双方距离已经不到十步了,他们却没有立即挥刀上前,而是围着她成了一个圈子,仿佛大家对那个孤身女子很有几分畏惧。沉寂半响,一声粗鲁的高呼打破了沉默:“上啊!杀了她,赏金十万!”
紫川秀心念一动:赏金十万?这正是紫川家悬赏自己的身价,不知这个女子是何方神圣,竟然能与自己这个紫川家的“最大叛徒”享受同样待遇?出于同病相怜还有扶助弱小的心理,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个女子自己救定了!
众位杀手被赏金所驱动,纷纷举刀跃出,紫川秀暗暗捏紧了手中冰冷的刀柄,正要出手,只听见“啊、啊、啊”连续三声惨叫,冲在最前面的三位杀手只冲出了两步,像是被迎面击来的巨拳击中一样,整个身子一下子向后抛出,重重的摔在冰冷的雪地里,只挣扎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嘴角吐出了黑色的血污,已经断气了。
紫川秀在旁边看得清楚,刚才一瞬间,那个女子双手的衣袖里、左脚靴子尖三处,金属的光亮一闪即逝,正是暗器发射后留下的痕迹。他心下明白,即使天下最高明的暗器高手也不可能用脚指头发射暗器,在那个女子身上肯定藏有强力的暗器机关。令他赞叹的是那惊人的准头,就在这么高度紧张的电闪雷鸣一刹那,她竟然能同时瞄准三个人,而且三发三中,这分技巧实在惊人,而且她暗器上的毒药也如此霸道,见血封喉。
他不禁奇怪那个女子的来历来,以暗器出名的高手本来就少,达到这种水准的年轻的高手更少,而且是女的!紫川秀想来想去,就是无法想出那个女子的来历。他更奇怪的是,这个女子有这么好的暗器身手,却被这么一群武艺平平的汉子追得如此狼狈?即使是深藏不露也不是这样子的吧?
眼看那个女子手不抬身不动,一动手就杀掉了三个彪形大汉,无影无踪,根本无法防卫,杀手们大骇,纷纷后退了几步散开。紫川秀暗暗骂了一句:“笨!”明知对方是暗器的高手,他们还故意拉开距离,不是自寻死路吗?那个领头的粗豪声音叫道:“小心!点子暗青子扎手!”
那女子后退一步,身子已经靠在了小屋的门框上,低喝一声:“黑虎老大,你明知道我是谁的,竟敢趁人之危,你不要命了吗?”声音有点沙哑,很有磁性。
那群汉子听得她说话,再退后几步立定,显得对那个女子很是敬畏。
那个出声指挥的高大汉子(紫川秀猜他就是女子所称的“黑虎老大”)冷笑道:“大人,我们知道你权大势大,若平时,我们连替你提鞋子都不配,但现在除了我们黑虎帮的兄弟外再没有别人,天知地知我知,谁也不知道杀你的是我们。要报仇,除非是你做鬼了再来吧!”
他回头低喝一声:“不要怕,她的‘凤凰刺’只能用一次!放她活着回去的话,大伙没一个能活命的!”声音陡的变得尖利:“富贵险中求,弟兄们,上啊!”
短短几句话,那群汉子们被煽动得杀心萌动,相互吆喝着围住了逼近过来,只是顾忌女子身上暗器犀利,各自手持兵器护住了要害,警戒着不敢走得太急。
那女子情知已经无望了,身上的暗器只能再发一次,可眼前的敌人就有十几人之多,自己中了暗算,吃了“散功药”无法运功,暗器一发完,自己就全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摆布了。
黑虎帮臭名昭著,自己身为女子,死也不愿落到他们手里。她闭上了眼睛,把最后一发见血封喉的“凤凰刺”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犹豫着要不要扣动机关,只是心有不忿:在约定的地点接应的人没有来,倒来了大群的杀手!到底谁出卖了自己?不弄清楚,死不瞑目啊……
“砰”的一声,在空旷寂静的野外特别的响亮,所有人骇异的转身,身后林间的积雪居然凭空炸开了,一片蒙蒙的雪粉扑面打来,那细小的雪颗粒夹带着劲风打在脸上竟然隐隐生痛!
一瞬间,雪雾弥漫不能见物,有人惊叫:“有人偷袭!”
紫川秀猛然扑向黑虎帮的杀手们,身形快如鬼魅,在蒙蒙的雪雾中,哪怕眼力再好的人也不过看见一个淡淡的影子一闪而逝。他从隐藏的地方猛然跃出,朝黑虎帮的众人直冲过去,速度之快,几乎和站在最后面的一个杀手撞了个满怀。那个杀手措手不及,只来得及举刀劈下,却突然惨叫一声,眼珠子高高的凸出,他刀还没来得及劈下,紫川秀已经扑入了他怀中,膝盖狠狠的撞进了他的小腹。这一撞带着紫川秀一冲之势,力道好不凌厉,撞的又是人体的脆弱部位,那个人高马大的杀手当即倒在了地上,像虾米似的缩成一团,口中不住的呕吐着胆汁。
耳朵边风声响动,紫川秀听风辨形,立即知道一左一右同时有人夹攻。两个杀手反应也算是快了,紫川秀刚收拾了一个他们马上就攻了上来,嘴里“呀呀呀”的怪叫着,黑色的大刀带着尖锐的风声落下,看似凌厉,但放在紫川秀这种用刀的大行家眼里,他们的动作慢得简直像乌龟打劫蜗牛,处处是破绽。
紫川秀突然一侧身,双手在空中划个玄妙的半圆,一牵一引,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啊!啊!”两声惨叫响起,血花飞溅。那两个杀手明明是用尽全力对着他劈过去的,刀子却在半空莫名其妙的改变了方向,砍到的却是自己的同伴!没等那两人倒下,紫川秀突然纵身倒退,一个手肘凶狠的打在身后杀手的肋骨处,骨头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晚听得清清楚楚,让人牙根发软,那个企图从身后偷袭的杀手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
双方的实力实在差得太远了,这群杀手的实力顶多也就比一般的魔族士兵好点,放在曾无数次出生入死的紫川秀眼里,简直构不成任何威胁。对付他们,他连刀子都没拔,赤手空拳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四个,他拍拍手,笑容可掬的望着杀手们,笑容的意思十分的明白:你们不是我对手,不要无谓送死。
杀手们吓得从他身边四散走开。
黑虎帮老大黑虎“噌”的拔出了刀,却不敢上前厮杀,脸上神色阴晴变化不定。对手武功十分古怪,他力道倒不是很大,关键是他的速度,忽前忽后,腾挪翻飞,每一个变化都让人无从把握,现在己方已经倒下了四人,可是看对方轻松的样子,他根本还没用真正的实力。
黑虎明白了,这次自己是碰上了真正的高手了,自己这十三个人出来,有三个死在暗器之下,现在又有四个一击即倒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剩下的六人无论如何不是对方的对手。若在平时,自己早就下令撤退了,只是这次实在关系太大,如果事情泄露,自己即使跑到天涯海角也死定了。
他喊道:“请问阁下是哪条道上的?为何出头来架梁子?”
紫川秀扑哧一笑,他自己对这些江湖切口一窍不通,但秀字营中多有来自三山五岳的豪杰之士,跟他们混得久了,紫川秀也学到了一点,也明白对方是在询问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出来多管闲事。
他笑笑:“我是谁不用你管,只是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我看不过眼。”
那黑虎仔细的打量他一下,连说几声“好、好、好”,一抱拳:“阁下武功高强,我们不是对手!算我们栽了,我们可以走吗?”紫川秀点点头。
黑虎老大抱拳很恭敬的说:“谢谢阁下不杀之恩,日后江湖相见,必有回报!”他转身叫道:“弟兄们,我们──”
与此同时,一个女声尖叫:“小心!”
“杀!”说到最后一个字,黑虎陡然提高了声量,声音几乎变成了尖叫。他突然转身,像豹子似的整个人扑起,挥刀直取紫川秀面门,刀势又快又狠,“杀”字刚出口,那泛着蓝光的刀锋已经到了紫川秀面前,劲风惊人。
紫川秀看黑虎说了这么多场面话,加上心里对这些二三流的江湖人物确实也有点轻蔑,心里也松懈了。不料黑虎突然扑近身偷袭,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机,紫川秀就地一个懒驴打滚,狼狈的躲开了那一刀,长刀带着尖锐的风声从他耳边惊险万分的掠过,几根被削断的发丝顺风吹起,刀锋冰冷的劲风吹得紫川秀皮肤生痛。
他狼狈不堪的就地打了个滚,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黑虎知道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绝不能让紫川秀缓过气来的,扑上去又砍了第二刀。紫川秀躺在地上,根本无法躲避,眼前那片湛蓝的刀光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待那无法躲避的结局。
“噌”的一声脆响,那一刀迟迟没有砍下来,只听见黑虎长长的惨叫一声:“啊──”接着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几个杀手惊慌的叫唤:“老大!”“老大,你怎么了?”“老大死了,点子太硬,风紧扯乎!”
第九集 帝都奇遇
第四章 … 一别如雨
紫川秀情知有变,睁开眼睛爬了起来,只见剩下的几个杀手正仓皇向外跑,连那几个被自己打伤的也在连滚带爬的逃。黑虎老大仰面躺在距离自己几步开外的地方,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紫川秀戒备着走近,才发现他脸上的右眼只剩下了一个血洞,黑血从这个洞里不住的往外流,嘴巴大张着,那只完好的左眼深深的凸了出来,面上蒙着一股黑气,脸上肌肉扭曲,显得十分狰狞。
暗器!紫川秀立即明白过来,有人用剧毒的暗器打中了黑虎的右眼救了自己!想起刚才那一刻他仍旧心有余悸,汗湿重衣:太险了!就在那一瞬间,自己的事业和理想、数千万远东民众的解放,一切差点就成了泡影。如果自己死在这个三流的强盗偷袭之下,魔族会笑掉大牙的。
他转头向那个倚靠在门边的女子打个手势,先进了那个小屋,那女子跟在后面进去。
紫川秀朗声说:“这位女士,救命恩情,实在无以回报,敢问您芳名?”
那女子倩倩的鞠躬还礼:“您太客气了,我姓林,名雨。应该是我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才对,如果没有您,我今天定难幸免他们毒手。您武艺高强,收拾这几个毛贼本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只是您太过仁慈了,不防那些小人狡诈。”
那女子语调温柔而斯文,若不是亲眼看见,紫川秀真的不敢相信外面有四条大汉是死在她无影无踪的毒辣暗器之下。那个女子十分明白男人的心理,几句感激的话让紫川秀听得心里美滋滋的,但接下来的一句差点让他一头栽倒地上:“大叔,请问您尊姓大名?”
紫川秀啼笑皆非的摸着自己多日不刮,已经长出黑黑胡子茬的下巴,没去纠正对方,只是说:“快把门关上。”外面的寒风夹杂着飞雪不断的卷进来,让屋子里的温度降低了好多。
紫川秀心里叫苦:大叔?英雄救美的梦想破灭了,自己没戏唱了。
林雨说了声:“谢谢。”转身关上了门。她在火堆旁边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不知是无意还是出自女子天性的警觉,她选择坐在紫川秀的对面,与紫川秀之间恰好隔着一个火堆。
两人都没有说话,林雨风衣上积着白白的一层雪,进入了暖和的房间里被火一烤,融化的雪水一滴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