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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罗斯军团后路。大人,我擅做主张,甘愿承担责任……”
“知道了。”紫川秀淡淡地打断了她,低着头做笔记。
白川挺尴尬地晾在那,一肚子的道歉词却没机会说,她苦笑一下,自己坐了下来。
将领们齐齐松了口气,预料中的风暴这样过去了?
眼看光明殿下如此大量,提心吊胆的将领们终于安下心来了,他们对光明王恢弘的气度赞叹不已,用半兽人布兰私底下的话说:“咱们的王还真是好相处啊!”
第二军的其它将领继续汇报,他们告诉紫川秀,在这三天里,第二军派出了多支分队作为疑军,分别从特兰的西北、西南两面与魔族的前哨接触,迷惑魔族军,造成一种起义军大队从四面八方向特兰逼近的错觉。
等他们汇报完,紫川秀已经基本掌握了情况,魔族军队的正面是特兰要塞,是白川军团和大本营,而罗杰军团则负责在侧后包抄魔族军的后路。
白川的意图非常明显,她是期望在特兰城下能对魔族主力形成合围。
紫川秀沉吟良久,大皱眉头:“尽管拿下了特兰要塞,但对十七万魔族军队实行全面的围歼,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一旦魔族面临包围,为求活命,他们会狗急跳墙,会在某一地段集中力量拼死杀个鱼死网破,那时候会很容易地突破我们薄弱的包围圈。我们手上也缺少大批的预备部队来进行反冲击,填补漏洞,那时候我们就面临战线被分割的危险,陷入被动。”
将军们都赞同:“确实,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魔族兵会爆发出可怕战斗力,即使能消灭他们,我们也会付出极大的伤亡,是个惨胜。”
第二军副长官布兰出声问:“我们该怎么办呢?”
紫川秀耸耸肩膀:“不必担心,魔族军的司令不是傻子,不会看着我们完成合围。且看他怎么应付吧,我们以不变应万变。传令下去,给各部队半天的休整时间,恢复体力。”
会议开得很简短,将领们纷纷散去,紫川秀是最后一个出的门,候在门边的一个女声叫住了他:“大人。”
紫川秀回头,笑笑:“白川?你的气色很差,要多休息。”
白川走近身来,屈膝就要跪下,紫川秀赶紧扶住她:“你这又是干什么呢?”
“大人,十分对不起,我……”
紫川秀温和地说:“那并不是你的错。不可抗拒与渎职延误之间的区别,我不至于分辨不出来的。我没有怪你,你也不要太过苛求自己了。”
“但杜克与德明两位呢?还有昨天牺牲的将士们呢?他们也能原谅我吗?”
紫川秀长叹一声:“白川,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就算不打仗,人也总是要死的。乱世人命贱如草,他们不过先走一步罢了。总有一天,你我也要走上这条路的,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大人,”白川仰头直视紫川秀,少女明澈的眼神仿佛有着某种洞察人心的魔力:“您真的不怪我?在被围攻的最困难时刻,援军却迟迟不到,您对我一点都没有怀疑?难道,您就没有想过,这有可能是我故意所为,目的是……”
她故意停下了话头,凝视着紫川秀。
紫川秀苦笑,老实地承认:“你说的,我确实想过。”
“那?”
“也仅仅是想过而已。”紫川秀笑笑:“我还是相信你,白川。”
一瞬间,白川想落泪了。
那焦虑不眠的煎熬,对紫川秀处境的忧虑,恐惧那即将到来的猜忌和怀疑,还有那承担千万人命运的可怕压力,这一切,她都顶住了,紫川秀一句真挚的“我相信你”,却让她几乎掉下了眼泪。
“大人,您还记得吗?这句话您曾经对我说过的。”
“是在瓦格行省的布鲁村吧?那时候,我被魔族追捕,被紫川家通缉,走投无路──我一直都记得。”
“从那时到现在,我对大人的忠诚没有丝毫变化,但我总感觉,比起那个时候,您变了很多……”白川不知如何措辞,犹豫了。
自紫川秀上次从帝都回来以后,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雾,残酷、冰冷,难以琢磨,令她非常迷惑:这个人,真的是那个给人阳光般温暖感觉的紫川秀吗?
紫川秀笑出声来了:“我变得更英俊了?”
白川没有笑:“大人,自从年初从帝都回来以后,您就变了很多,您变得──我们再也看不透了。请恕我多事,大人,在帝都,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川一口气说完,紫川秀依旧在笑:“白川,你觉得我突然变得太冷酷无情了吗?”
白川用目光做了回答。
“命运其实非常公平,我坐上光明王这个位置,就必然会失去很多东西。冷酷、无情、残忍,那就是一个王者的全部美德,权力之路就是如此残酷。这样的我,你还愿意继续跟随吗?”
白川张开口,紫川秀却做了个手势打断她:“我是自愿走上这条道路的,也不想为此找什么借口,说什么我本善良,社会逼迫沉沦黑暗──又不是老鸨逼良为娼,哪来这么多废话。但你的手却还是干净的,有退出的自由。”
“大人,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没什么好回答的。如果看不惯我的作风,你随时可以退出,还有罗杰和明羽也是。你们跟随我这么多年,我给你们准备了一笔退休金,如果你们活不到两百岁的话,下半辈子应该是够花的。你们完全可以享受那逍遥自在、没有战争没有鲜血的生活。也不必担心家族的通缉令,我会负责为你们平冤反正,更不要说……”紫川秀突然住了口,他诧异地看着白川眼里滴滴滚落的泪水。
“大人!您不能……”白川眼里含着眼泪,喊道:“不能这样侮辱一个用生命追随您的人!”
和斯特林一样,紫川家三杰的另外一个对女孩的眼泪同样没有丝毫抵抗力,他手忙脚乱地想找手帕,白川却已镇定了下来,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歉:“下官失态了。探究了部下身份本来不应探究的问题,是下官逾越了。”
紫川秀叹口气:“白川,你又何必说这种话呢?”
“既然大人与下官之间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那这种话是应该的吧?下官再次郑重道歉。”
“白川,别捣乱!”紫川秀喝道:“你要知道,如果这次迟到的不是你,是布森、布兰或者任何一位远东将领的话,那他们早已人头落地。你该知道,你我之间绝非单纯的上司下属关系!”
白川毫不迟疑地顶了回来:“既然下官建背了命令,甘受刑戮,以正大人威信!请大人也不必顾及旧情,立即吩咐执法队就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下官绝不反抗!”
望着她那倔强的眼神,紫川秀大叫头疼:自己怎么忘了这位白川阁下的性子,当年即使在杨明华权倾朝野的全盛时期,她都敢当面公开指控他,何况现在?
他苦笑道:“你还是那个性子啊,白川。”
一时间,两人都不出声了。
会议室外的走道,传来了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军官们高声的喧嚷声、部队经过街道的整齐踏步声和嘹亮的口号声。
联军的两大军团会师了,一场大胜就在眼前,特兰城内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欢乐气氛。
谁都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在总督府无人的会议室里,联军的光明王却与统军大将白川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若干年前,有位朋友曾跟我说过,他可以杀光全世界的人,却唯独不能对我下手。”紫川秀慢慢地说,
回忆起帝林沉静的面容,不觉得一阵怀念。
他转向白川:“现在,我也要对你说,如果要杀白川你才能树立所谓光明王的威信,那我宁愿不当这个光明王。”
“大人……”
“你想知道在帝都发生了什么吗?”紫川秀停顿一下,淡淡说:“阿宁有了新的男朋友,是个花花公子。”
白川失声惊叫:“宁小姐!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为什么不可以这样?”紫川秀自嘲地笑笑:“我还当面祝福了她呢!”
他向门外走去:“戴绿帽子的男人是可耻的。请笑话我吧,不必客气。”
“大人,请留步。”
紫川秀慢慢转过身来,他的身后,年轻的少女将军缓缓单膝跪下,坚定地仰视着他:“大人,我们曾相约生死与共,福祸共当;我们曾一同跃马扬鞭,纵横沙场;我曾歃血宣誓,效忠于您,不论您如何改变,我的忠诚就如鲜血成灰,绝不更改!大人,如果您下令杀光天下人,我会毫不迟疑地第一个动手;如果您要烧掉帝都城,我会立即爬以屋顶去浇汽油!哪怕您十恶不赦,哪怕您血海滔天,哪怕死后沦落地狱深渊,那就让我们同去!只求大人您,不要独自承受那痛苦,那样会显得我们身为部下的太没有份量了,您的烦恼,我愿意和您一起分担,纵使肝脑涂地!”
紫川秀静静地看着她,她也在看着他,沉默中,他解开了沉重的黑衣头罩,拾手拿下了青铜的面具。
就在这一刻,威名震撼远东的光明王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忧郁的彷徨少年。
那是一张缺少阳光、苍白而英俊的脸,鬓角白发苍苍。
此刻,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充满了深深的悲哀,两行长长的泪水顺着轮廓分明的削瘦脸庞流下。
无声地里着他,白川同样感觉到了一种深切的悲哀,她痛哭出声:“大人!”
天色已晚,彩云在西边的天际升起,云顶上镶嵌了一圈紫色的霞光,色调瞬息万变,在明蓝的天空涂上一抹轻柔的、多彩的夕阳余辉,云霞空隙间透出一道橙红的落日光芒,直泻大地,令人目眩。
接着,光芒逐渐地黯淡了下去,云朵褪去了五彩的光环,不知不觉的,第一颗星出现在西天。
就在天即将入黑的时候,侦察哨回报,魔族的各个行帐出现了不寻常的动静,应该是晚饭时间的魔族兵从各个营帐中涌出来到空地上组队,位于前沿的魔族军已经组成了战斗队列,排成了有利于进攻的方阵,正向前沿推进。
根据这个情报,驻扎于特兰城两翼的远东军队也进入战斗预备,正在休息中的各族士兵拿起了武器排列成队,准备迎战。
将领们都猜测,魔族军队历来擅长夜战,眼看战局不利,罗斯又祭出了这个看家法宝,寄希望于在夜战中一举击溃远东军的主力,他们的攻击必然会非常疯狂,猛烈。
鉴于在单兵作战上魔族占有优势,将领们要求加强第一线的阻挡兵力,拉开距离,尽量以方阵对抗方阵,避免陷入无组织的混战中。
紫川秀同意将领们绝大部份的论点,但他认为:“在前两天的战斗中,魔族都没能拿下只有少数兵力据守的特兰要塞,而现在眼看远东方面援军云集,罗斯忽然又有了胜利的信心?因此,今晚罗斯定然有所企图。”
号角疯狂地吹响,血红的黄昏里,天边最后一抹红霞映照着漫山遍野的黑色盔甲,远方的万草亦在倾天的杀气下萎靡,杀声震天。
魔族潮水般的进攻又一次开始了,没有什么方阵和队列了,魔族兵只是冲杀向前,像一窝疯狂的蚂蚁,黑压压的一片,那股声势让人心寒。
“放!”指挥官们一声令下,特兰城头再次响起了死亡的鸣奏,无数的巨石和暴雨般的箭矢带着划破空气的凄厉呼啸飞出。
同时,布置在城郊两翼的弓箭方阵也开始向天漫射,从天而降的箭矢叮叮当当地落到魔族兵头顶、落到他们的盾牌和盔甲上,密集得不可想像。
一瞬间,惨叫连连,最前列的魔族兵被长长的箭穿过,纷纷栽倒,后方的士兵跳过他